第三十三节 初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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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明东和朱肚正大包小包背着乐器站在路口焦急张望,见了我便怒吼冲上。
“都他妈别烦我,没做坏事让我睡个觉先。”我抢先开口说。
“回来再睡。”郭明东拉住我胳膊。
“昨儿才发财今儿就准备去卖唱?”我问他。
“没人想烦你,今儿初赛。”朱肚不由分说把吉他挎我肩上,“把你的枪背好。”
“今天?”我问:“几点开始?”
郭明东拿出飘飘的手机看时间,焦急道:“超半小时了就为等你。”
我也开始慌张,“那咱们速度点。”
“上车,快。”朱肚冲上街道拦下辆出租车打开车门一脚踏进副驾驶室一脚踩在街道上探身大喊:“兄弟们快,时间就是前途抢的就是效率,保护好你们的枪。”
我和郭明东迅速上前左右钻进后座“砰”的关门异口同声对司机说:“快,前进。”
出租车师傅脸色苍白俯身趴上方向盘,声音颤抖的说:“各位大哥我上有老下有小,你们是头批开张客人别抢我,没钱。”
“文化馆,快。”我说。
车驶到文化馆大楼时大门已关闭,隐隐听见里面传出嘈杂的声音。郭明东扔张十元钞票给司机,那师傅还没回过魂来,不住口道:“不要钱各位朋友不要钱。”
我们在大门前徘徊,轮流凑上通过缝隙向里张望。郭明东轮腿踢门气恼道:“靠,不就晚几十分钟至于关门吗?”
铁门吱呀打开条口,出来个胸口挂工作证的年轻人,上下打量郭明东,问:“谁踢的门?”
“那小子踢的。”我指着不远处一个被背对我们行走的小孩对他说,“谁家的孩子恁没素质。”
那年轻人半信半疑问:“你们是做什么的?”
“参赛。”
“下次请早。”工作人远边说边准备关门。
郭明东点头哈腰发烟给他赔笑道:“是啊,您看这手表硬把咱耽误了,足足慢走两小时我还琢磨是不是来早了,抽烟抽烟。”
“不会。”工作员背过手不接烟,“规定上写得明明白白,超过时间就等于自动放弃谁让你不校准手表。”
“人情重于泰山,您给通融通融。”郭明东边说边往里挤。
“不行。”工作员用身体挡住门口和郭明东较劲,“迟到就不让进,你就算现在靠人多欺压人少强行进去待会儿我也能再把你们赶出来,你以为我摆门这儿是因为长得帅?制度!”
“去你娘的制度。”郭明东把他压矮半个头,急中生智对门里喊:“三叔。”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正端杯茶独自在过道上行走,听见有人猛叫三叔,左右观望无人,又见郭明东分明正对他叫得亲切,遂停下脚步思索:哪家的亲戚。
工作员听郭明东叫三叔,回头又见刘馆长面带微笑站在那儿。遂松开手对中年人恭敬叫道:“刘馆长。”
郭明东喜笑颜开冲过去抱住刘馆长,“刘三叔,我爹常记挂您,叫我没事常去看您我又不太好意思,现在好了下次回乡下就跟他说见着了,您老身子健旺让他放心。”
“哦哦,”刘馆长恍然大悟的样子,“是你呀,都那么大了!你爹好?我离家太久都快不记得你了,你是?”
“您不记得我?”郭明东撇嘴,斜眼道:“真是贵人多忘事。人家可天天把您记挂心上。”
“哪儿能不记得……你就那小时天天爬房顶堵我家烟囱的混小子是吧?叫什么名儿来着?”

“对。”郭明东头点得像磕头虫,“我是二狗子我爹刘嘉诚。”
刘嘉诚这名字挺熟,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刘馆长寻思:八成是乡下亲戚,做人得礼仪别日后传回乡里大家说我城里人眼高不认穷亲戚。盘算已定,忙微笑道:“你是来比赛?”
“三叔。”我和朱肚也高叫着冲上。
“你们又是?”刘馆长有些头大。
“我是小东子。”“我是小郭子。”我和朱肚分别介绍自己。
“二狗子咱们都一村儿的从小玩到大。”我说。
“哦哦,”刘馆长伸头向外看,心虚道:“就你们仨?后面还有小什么子?”
“没了,就我们仨。”郭明东笑道:“三叔,我们赶时间,先去比赛出来再好好拜访您。”
“比赛在三楼。”刘馆长心下歉疚,人不能忘本啊出来那么多年乡亲都快不认识了,过段时间得抽个空回去好好看看,这刘嘉诚到底是谁呢?
“回头见。”我们叫嚣着往楼上冲。
“我等你们,不见不散。”刘馆长喊道。
三楼走廊上站着很多人,奇装异服清一色长发披肩分不清男女。我拍拍前面平头穿破牛仔裤的人肩膀问:“哥们儿,还等多久”?那人转回头嗲声嗲气道:“讨厌,人家是女的。”
郭明东和朱肚把乐器靠墙角放下蹲在走廊尽头抽烟,我过去对他们说:“探子回报,还早。”
“小东子,名字杜撰挺快啊。”郭明东说。
朱肚在旁乐,“毒。”
“乌鸦一般黑。啧啧,你也不错,”郭明东拖长语调叫:“小郭子!”
我笑:“今儿能进来多亏你机敏。”
“蠢着,便宜都被你们抢了儿子全由我来当了。”郭明东指着朱肚,“你姓朱,可以说自己小猪子。”
我见他紧接就会指向我,忙道:“你先介绍自己二狗子难道想我们也叫自己小猪小羊,来的全是畜生人家会相信吗?”
“……那也可以另外杜撰个何必非拆我名字。”
“那时情况紧急来不及细想。”
“我看未必。丫就没安好心。”
这时考房门被打开有人走出来,大家纷纷围上打听考试相关情况。那人鼻腔涌动“呼”的吸把痰吐在地上骂:“呸,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朱肚问。
“我丑吗?”那人反问。
我仔细看他的脸,确实有点丑。朱肚脸不红心不跳,“不丑,挺男人味。”
“还是哥们儿你识货。”那人对朱肚翘大拇指愤声道:“总四个评委,那三男的还好就那叫李玉珠的女人恶心。你说这赛歌呢还是选美?丫的走进去还没开唱那女的就挥手让我出去。我心想我还没唱你怎么就赶我走,不就和市里几个头暗里有几腿关系比赛得过几次奖**都傲上天了。我就说我还没唱呢。你猜她怎么说?她说你这德行来之前首先考虑的不应该是唱歌。我就纳闷我来不是唱歌那为什么?”
“是啊。”朱肚也纳闷,“她怎么说?”
“美容。靠,美容!叫先美容再来。有这么挤蜕人么?恶婆娘,要不是老子退出江湖很多年早抬板凳拍她了。”
我和东子面面相觑,走廊众歌手得知里面有个极弯酸的婆娘做评委员头儿更是各自粟粟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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