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节 白菜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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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月心满意足正准备和肖玲出去,却差点和刚从外面进来的沈洁撞个满怀。三女呆在门口互相对视,脸上均带着警戒的敌意。
“祸不单行。”朱肚摇头叹息。
“找你的?”刘月折回来问。
郭明东双手摇的像拨浪鼓,“事实上是找他的,我给你们介绍,沈洁,杨九的……”
“他妹。”朱肚道:“杨九的妹。”
“对,是他妹妹。”郭明东面带愧色,也不知是因为自己推脱太快显得有点不够朋友还是因为帮我欺骗肖玲而感到惭愧。
沈洁看看肖玲又看看我,问:“嫂子?”
我松口气道:“猜对了。”
郭明东背对她们向我拱拱手,又挽住刘月介绍:“刘月,我老婆,这是……”
“玲姐对吧。哥常提起你。”沈洁拉住肖玲的手,“真美!”
这句话出口肖玲终于完全放心,暗暗埋怨自己小心眼,好奇问道:“常提我什么来着?”
“说你美丽高贵是他心中的神,”沈洁低下头,“说他来这里仅仅是为你而来。”
“神?”肖玲并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样子,看着我淡淡道:“我不想做他的神。”
郭明东傻眼:“这人是不是木头了,神多好啊她不乐意偏喜欢做人,要有人把我当神供着捧着少活十年下地狱我也去。”
“傻瓜,如果我是你的神那样有意思么?”刘月娇嗔问。
“没意思。”郭明东想也不想道:“换换位子我做你的神就有意思。”
“做梦。”刘月伸手拧郭明东,“你就不能长进点,神和人之间会有爱情么?”
“有啊。”
“你举个例子。”
“董永和七仙女。”
“他们的结局呢?”
“董永把七仙女给睡了七仙女还给他生儿子。”
“你……”刘月涨红脸忍住气继续开导他,“再后来呢?”
郭明东搔头道:“没后来,我爹讲到这儿自己先睡着了。”
刘月嘴唇紧咬两只粉拳握得倍儿紧,看模样要不是顾忌有旁人在场立马就会爆发。谁知郭明东也跟着咬嘴唇道:“再后来我爹也没了。”
刘月心里涌起柔情,轻声道:“七仙女和董永最终被王母娘娘派遣天兵天将生生拆散才有了后来的七月初七鹊桥会。当然这个传说的意思并不是告诉人们神不能和人相爱而是指两个相爱的人的感情应该建立在平等基础上,这样的爱情才会长久才会幸福。”
“不懂。”郭明东老实的说:“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但如果没有王母那老娘皮作祟他们未必就得不到幸福。”
“你就不能顺着我别跟我抬杠?”
“不能,你说的平等付出现在又要顺着,难道你想做我的神?”
我们哈哈大笑。刘月见辩他不过又不愿认输,跺脚撒泼道:“我是女人。”
“早说不就得了,女人最大。”
“其实我也不是他亲妹妹。”刘月含笑看我,我立刻紧张。“认的。”沈洁继续说,“他刚到这儿时人生地不熟碰巧我在火车站捡到他就顺路捎上了,结果莫名其妙被他赖成妹妹。”女人撒谎的本事果然是天生的,骗死人不陪命。
“被他赖上可够你受的。”肖玲抿嘴笑:“苦吧?”
“苦。”沈洁幽幽叹气,“他对我没说的,比亲妹妹还好。”
我不敢看她也不敢看肖玲,既然已经知道沈洁不会拆台我干脆装成没事人样走开。
“走,回屋继续练。”我对朱肚说。
朱肚也怕夜长梦多二话不说拉上东子转身就走。“再给我两分钟。”郭明东嚷。
“儿女情长事小做爷前途事大。”刘月在后面笑,“你安心去。”
我镇定的走回屋等朱肚把门一关上便倒在床上喘气擦汗。惭愧么?朱肚冷眼问。我没说话。
“跑来做什么嫌事儿不够多?”我在天台上问沈洁。
“哟,才帮你把女神哄走就翻脸呐。”
“我是说你爸妈大老远跑来看你该好好陪他们。”

“我得出来上班,要不他们以为我不务正业。”
“然后你就直接跑这儿上班来了?”
沈洁嘻嘻笑:“找不到地儿去,中午饭傍你了呵。”
“没钱。”
“帮这么大忙都没让你谢我,小气。”
“小气?你自各儿跑上来差点坏事还没说你。”我气急败坏说。
“你真那么爱她么?”沈洁问。我点点头,拿出郭明东写的歌谱看。
“我呢?”沈洁侧头调皮的问,见我不答话自语道:“呵呵,知道不可能,一个人的心怎么能同时给两个人我们萍水相逢玩玩罢了谁也不欠谁。”
我目不转睛盯歌谱看,事实上沈洁已经开始让我感觉到牵挂。我不敢去想一个人的心是否能同时分给两个人,但我承认自己并不坚强,因为几年来我阻隔不了对肖玲的思念,没有肖玲的日子它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灵魂让我筋疲力尽。我只有尽量避免自己去想,怕沈洁变成第二个肖玲陷进去再也拔不出来。
“有趣。”沈洁抢过我手里的歌谱念,“夜晚漆黑没有云彩,空气模糊看不到未来,黎明的曙光因你而存在,没有你,我将变成腐烂的大白菜。哈哈,大白菜。”
我抠脑门笑,“东子为二赛赶制的歌。”
“能唱给我听听吗?”
“等改好一定唱给你听。”
“现在就听。”沈洁执拗的说。
“现在不成熟。”我说:“这首歌还裹在胎盘里没到落地的时候。”
“我想听。”沈洁的眼睛像黑夜里闪烁的星星。
“好。”我拿回歌谱蹩脚的唱。
“停。”
“早说难听非让我唱,难受吧。”
“你一个人唱少点气氛,等等。”沈洁拔腿往屋里跑,“你们都出来。”
郭明东正换短裤,一条腿刚插进去另一条毛茸茸露在外面,见沈洁大呼小叫闯进忙不跌拉大裤口再插险些摔倒,“干麻呢干麻呢劫财劫色?”
沈洁笑:“肌肉挺发达。想请你们唱支歌。”
“我们卖艺不卖唱。”朱肚躺在床上说。
“有区别么?”郭明东问。
朱肚没词,“总之就是不唱,天塌下来也不唱。”
“唱。”我跟进去说:“她好象发现了什么。”
我们盘膝坐床上摆阵势开唱,沈洁先还正经后来实在忍不住笑得打翻。朱肚放下贝司,不满道:“她当我们耍把势的。”
“对不起。”沈洁勉强用手撑腰支起身体,“太好笑,咳,不是那意思,太棒了,咳咳,你们这歌儿……”
郭明东唬脸打断她,“我傻我知道。”
“太棒太有创意。”沈洁止住笑说。
郭明东仔细辨认,想从她神色上分清真伪。
“你们想,”沈洁解释说:“现在的歌死去活来都是些爱来爱去的调调,千篇一律单调乏味耳朵都快磨出茧了。你们的白菜歌却独辟蹊径大有令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我们均感眼前发亮头脑开窍,“你是指另类?”我问。
“对。”沈洁说:“简直叫柳暗花明,对于当前徘徊于低谷的流行乐市场来说无意于强心剂。如果在广大听众中传播出去更说不定真会弄出名堂。”
郭明东抓耳挠腮蠢蠢欲动,“这么说我不成了白菜鼻祖?”
“还有我们。”朱肚用力拍着我道:“准确点,白菜三鼻祖。”
“这支歌是我创作的,只有我是鼻祖。”
“咱是兄弟,”我说:“不分你我。”
“分。你们没出力就知道玩,”郭明东得意洋洋,“我流汗的时候你们在哪儿?我流血的时候你们又在哪儿?现在眼红想剽窃劳动成果没门儿,独家版权是吧姐姐?”
“肉麻,姐都叫出来了!有奶便是娘,人品。”我说。
郭明东抱住朱肚的肩瞟我,“你清高边儿耍去,老朱咱俩共享。”
“姐姐。”我转过头对沈洁叫,又转回头面向郭明东,“投降还不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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