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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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七王爷暗地里冷笑了三声。
皇兄和罗璃王子都太天真了,要想借由范父来接近范文和范武,根本就是缘木求鱼、过八百年还不可能办到的事!﹙因为七王爷有过切身之痛﹚
但他可不同!打从知道了范文和范武要进宫与宴那日起,他每天就只睡一个时辰,绞尽脑汁,倾尽所学,终于让他想到一个上天下地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好办法!范武注定是他七王爷的人了!哇哈哈哈……
后边随从看不过去,探过头来,小心亦亦地问:「王爷……你……脸上抽筋了吗?」
「咳咳!」横了一眼多事的随从。「少啰嗦,端好酒杯跟上!」
七王爷仗着自己比别人多见过范文和范武一面,顶着「熟识」的嘴脸,大摇大摆地走向范家人。
一**挤掉原本是大殿中众人羡慕的对象,自己也觉得很幸福的某皇亲,七爷朝范武露出一个炫目的微笑:「范武……」
范武嘴里还嚼着饭菜,语焉不详地打招呼:「当﹙登﹚……土﹙徒﹚……李﹙子﹚……旺﹙王﹚……耶﹙爷﹚……」
幸好,没人听得懂范武讲了什么。差点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的七王爷心里捏了把冷汗,决定速战速决!「范武,听说你素好美食……」随从伶俐地上酒杯。「这是小王昔日游历北国时,该国王赠予的玉泉露,据闻玉泉露以天水制成,醇香至极……」
王泉露?不就是俗名「一杯醉」的超级烈酒吗?
众人瞪大眼,对七王爷摆明的龌龊行为大感不耻!这样的人竟然是皇亲国戚,实在是国家的不幸!皇室的耻辱啊!当下,全部的人对七王爷睥睨起来。
唯独皇帝笑开了眼。虽然他没料到七皇弟会来这一着,但,七王爷似乎忘了,这儿可是皇城啊,是他皇帝的地头耶,范武要是酒醉,也该是由他来「照顾」,那有可能偏劳到七王爷呢?
再说,范武一醉倒,范文也极有可能会留下,如此一来,七皇帝不入流的诡计﹙忽然想起一洞闲置多时的大坑……继续趴在地上装死﹚,反而只是帮了皇帝的大忙而已!
这边七王爷还在邀小羊进狼口:「范武你尝尝,很好喝的喔!」
「是吗?」呆呆的范武舔了舔嘴唇,引得旁人口水鼻血直流:「那我不就客气了喔……」说完拿起杯子,靠在红唇上,就想饮用。
「等等!」范父适时阻遏,板着一张脸,气乎乎地瞪视着七王爷,七王爷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额角的冷汗都泌出来了。
对嘛对嘛!不畏权势,救亲生儿子出狼口,才是一个父亲应有的行为!堂下大臣不由得感动不已,范父这废弃物般的生命里,总算要做一件有用的事了!范米虫~~加油啊~~我们支持你!
熟知,范父眉头一皱,嘴巴一扁,露出一付小媳妇状,哭哭啼啼地:「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小武有?我我……人家也想要嘛……」
大臣们暗地里替范父打气加油的动作立即僵化,个个露出将范父除之而后快的表情,不过所有人的脸,全不及七王爷一个人的来得难看。
「这……」死范米虫、臭范米虫!难不成他以为这玉泉露路边随便买就买得到吗?就算是他贵为中原的七王爷,也是跟北国国君求了好几回,才到手那么一一小壶,皇兄几次跟他要,他都还舍不得给咧,那有可能拿出来给范米虫糟蹋!
范武放下酒杯,侧着头想。这七王爷不是喜欢阿爹吗?说不定这酒根本就是要给阿爹喝的,只是他不好意思明着给,想借自己的手来转给阿爹……虽然有点可惜,可是挡人恋爱会被马踢的啊!总是人家七王爷的一番心意,自己要识相一点。将酒杯递了过去:「不然……给阿爹喝好了……」
「小武……」范父哭花了脸。他的小武总算长大了,肯把东西分给阿爹吃了……
「阿爹……」范武也落下泪来。想到有一天,自己可能要叫七王爷做「娘」,心里就有种想大哭一场的感觉……
七王爷几乎快昏蹶倒地了。
后头随从赶忙扶住,语带同情地:「王爷,振作一点,你要坚强地活下去啊!」
殿上其它人,不消说,当然是幸灾乐祸得很……喔喔喔……活该!
在七王爷眼里,所有的事情全成了慢动作,范武忍痛地递出美酒,范父口水直流地伸手想接过杯子,两只手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只剩五寸…三寸…一寸……忽然天降一双筷,挡掉了范父的动作,抬眼一看,范文面无表情,淡淡地开口:「你酒量不好,别喝了。」
「可是……」
「嗯?」
范文一个眼神,便叫范父住了嘴。
「呜~~」范父悲从中来,又不敢大哭出声,反身抱住身后的内待,把眼泪鼻涕和口水全擦在人家的衣服上。
「那我喝了喔~~」捡了便宜的范武乐陶陶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旁七王爷赶紧抬高双臂,想在第一时间接住美人。
「呃。」范武打了个酒嗝,放下杯子,朝七王爷笑了笑:「淡了点,不过味道还不赖,谢啦!」说完,继续抢攻桌上的菜肴,不再理会七王爷。
七王爷呆举着手,看着范武一付没事的模样,眼中全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这酒他自己喝过,也是没两下子就摊成一堆泥了,为什么范武会连脸都没红?
恶狠狠地瞪向随从,随从摇摇头以示无辜。
七王爷一咬牙,幸好,自己还有暗步以备不时以需……决定实行计划乙!
再度划开叫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笑脸,「太淡?可能一杯不过吧……来人,再给范公子斟满。」
这次,可不只烈酒而已,里头可是加了料喔!
七王爷伸手摀住差点泄出的**,满是期待地看着范武又把酒喝完。
要倒下了……要倒下了……呃……待会就要倒下了……待会就要倒下了……这……应该快要倒下了……应该快要倒下了……耶?
左等右等,只见范武挟菜的动作越来越凌厉,丝毫没有半点要昏迷的迹象。
七王爷真的欲哭无泪了。
再说另一边,原本是众官家纨裤子弟觊觎垂涎的对象,现在却乏人问津,连个眼角也没人赏的罗璃公主,恨恨地盯着对面那两张叫全天下女人自惭的容颜,紧握着双拳,巴不得扑上前去,撕烂他们!
看着身旁的皇兄和汉人皇帝、王爷们一付鬼迷心窍、穷献殷情的模样,妒嫉之情满溢胸怀,不加思索,巧手一翻,翻出一支牛毛细针,便疾射向范文的脸。
细微的动作,除了一旁武功高强的罗璃王子和四王爷外,并无人发现。
四王爷和罗璃王子惊觉想阻止,却也为时己晚,只能眼睁睁地看细针直直地冲向范文。
针上,泛着蓝光,可见喂毒。
要是射中了,那张脸,不烂也难……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喀」一声,一双象牙筷挡在范文面前,夹住了毒针。

范武满是不高兴,抱怨道:「好大一只蚊子!竟然想叮文!该死!看我叮回去!」
有蚊子?殿上其它人忙左右观看,可别叮了自己。
范文按下范武的动作:「不用了,在皇宫里,就算是蚊子也有身份。」
「可是……」范文噘着嘴,不太肯妥协。要那只死「蚊子」咬的是阿爹就算了,但范文耶……没有人可以在范家人面前欺负范文的!
范文的表情,显然不愿意接受其它回答。
这时,也看到竹筷上的东西的范父探过头来插话,火上添油:「小武啊……小文说得对,要疯狗咬你一口,难不成你也要咬回去?」
「当然……不会!」范武看见范父眼中的狡黠,明白他想做什么了,不由笑逐颜开。
「所以啦,疯狗可以不理牠,不过要是丑女人啊……」眼睛飘向罗璃公主。
范武插嘴提醒范父:「还是个嫉妒心重的丑女,而且笨得可以。」
「好吧,不过要是一个嫉妒心重又笨得可以的丑女的话……」
「再加上心狠手辣、残暴不仁,没胸没腰没**。」
「一次讲完好不好,这样子阿爹好累耶……呃……不过要是一个嫉妒心重、笨得可以、心狠手辣、残暴不仁,还没胸没腰没**的丑女的话……」直接瞪着公主讲话。
听到这里,再呆的人也看得出范父所指何人,罗璃公主按捺不住,倏地站起,向皇帝一抱拳,但眼睛却是怒视范武的:「陛下,本宫自幼习武,略有身手,今看范二公子似乎深藏不露,想较量一番,还请陛下答应。」
「这……」全完没有想到吃顿饭也会有这种问题的皇帝显得很为难。
范武不等皇帝开口,自己先站了起来,向罗璃公主笑瞇瞇地:「好啊。」朝范文得意地笑,这可是那女人先挑起的,不干他的事喔。
范文不高兴地回瞪,嘴里嘟嚷着笨蛋两字。
范武都答应了,皇帝也不好阻挠。这一边是邦国公主,伤不得;另一边是倾世美人,也伤不得!只好下令:「那就点到为此吧。」
「自然。」罗璃公主的眼神完全不是那一回事。
四王爷和罗璃王子全付精神戒备,打算只要范武一有危险,立即挺身相救。
七王爷也谨慎起来,虽然他吃过范武的亏,但却不晓得范武的极限到那里,为了以后的方便着想,要趁机知己知彼,以保日后百战百胜!
两人离席站到殿中,罗璃公主托词自己以剑为长,硬是要两人比剑。
范武不以为意,接过内待奉上的剑,还没准备好,罗璃公主便刺了过来。
剑击声不断,两人轮番攻守,比得殿上人眼花瞭乱。
罗璃公主剑剑以范武的俏脸为目标,意图再明显过,范武虽漫不经心地闪躲着,眼睛却泛着计算的光芒。
范武微微侧头躲过一剑,目中精光一闪,终于捉到苦等多时的机会。将剑刃往身后一放,另一手两指一比,点中了罗璃公主的**道。
就见罗璃公主左脚金鸡独立,右脚却翘得老高;獗起臀部,左手搁在上头,呈五爪形,看起来很像范父在抓**的模样;右手举着剑朝天,肩头一缩,脸上舌头还半吐,整个人滑稽至极。
范武拍拍手,审视自己的作品,满意不已。
殿上有人看了,忍俊不住,浪费了些许刚入口的美酒。范父也笑到岔气,又让身后的内待忙得不可开交。
罗璃公主这一气可不轻,竟当场站着昏迷不醒。
罗璃王子赶忙叫宫女将她扶下殿。转头再望向范武,露出比乍见美貌时更深厚的兴趣:「范公子武功真高强。」
范武也笑咪咪的:「还可以,够打丑女人而已。」
「就不知小王是否可以领教。」
「好啊!」范武才在嫌刚才罗璃公主一点劲也没有,无聊得很。
罗璃王子先抱拳行礼后,划开架势,立即散发逼人的气势。
罗璃王子的武功显然强了公主许多,招式轻灵,剑光如幕,殿上两大绝世高手过招,出手如电,速度奇快,只见一片银影层层迭迭,带着慑人的风声,看得众人不由心惊胆跳。
不久,「铿锵」一声,罗璃王子的剑让范武挑走,划过一道圆弧,直直地钉在大殿门前。
范武稍退一步,脸上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承让。」脸上不红不喘,像刚散完步一般。
反观罗璃王子,却是气喘如牛,头发散乱,额上的汗珠也一颗颗接连不断地淌下来。
罗璃国的大皇子,武诣之高,名闻天下,连长年征战沙场的四王爷,没也有把握自己可以像范武一般,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赢得那么漂亮!
其它不懂门道看热闹的人,咽了口口水,原先见了范文和范武所起的色心和遐意,全都抛到九重天外。
良久,罗璃王子整顿好气息,定了定神,向范武一抱拳:「范公子武功高强,小王授教了。」
「那……」范武才想谦虚一番,却目睹某一情境,叫他怔地说不出话。
罗璃王子正觉得奇怪,就见范武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小嘴一噘,一付要哭不哭的模样。
还没等罗璃王子反应过来时,范武松手任长剑落地,朝他冲了过来。王子心惊之余,根本移不开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范武红着眼逼近!
「啊!」殿上众人配合地大叫,以为范武要对罗璃王子不利。
不料,范武一偏身,绕过了罗璃王子,直勾勾地向范父跑去,顾不得眼前是他的亲生老父,气呼呼地提起范父的衣袖,喊叫着:「你为什么又吃了一只鸡腿!明明说这只要留给我的啦!」
范父嘴里还含着鸡肉,打哈哈道:「你在忙嘛~~」
殿上空气整个如铅般地沈了下来,每个人的头上都挂上三条黑线……
范武,果然是范米虫的儿子。
此时,范家唯一的正常人—范文,放下碗筷,提起拳头抵住下唇,轻咳了一声。
范父和范武抢食的动作立即停滞。
「又咳了?」范父放下满手的食物,堆起一脸担忧。
「嗯。」范文的脸,有些病态的红。「早上忘了多添衣。」
「文,那回家吃药好了。」范武也放弃眼前的珍馐。
「嗯。」
范父马上向皇帝开口:「皇上,小文不舒服,我们先回家啰~~」
再转头向已经培养出深厚友情的内待,小小声地说:「帮我打包好,待会儿我叫下人来拿!」
「这……」皇帝伸出手,一句话都还没说完,人却早已直直地走出大殿了。
三个人戏剧性地出现,也戏剧性地离开。这范家人一走,忽然间,整个大殿静了下来,感觉冷清许多。
皇帝半抬着手,有些尴尬,但一放下,又有一阵唏嘘之情涌起。
「嗯……对了,四皇弟,恭喜你凯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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