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凉州双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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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汉末
第十二章凉州双绝
“我跟你说,当时我们冲过去的时候,那些氐人被吓得屁滚尿流,连看我们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真是太痛快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这种从背后砍人的好事?”袁木对着一脸愤愤不平的刘辉说道。
“就算有这种好事,也该我去炼炼手了,你还是待着少爷身边保驾吧。”刘辉回击道。
“可是,好像听谁说,某某人把少爷的马鞭都给抢了,还大放厥词来着。”袁木左手放开缰绳,捂额而叹:“看来我是没福分待在少爷身边享清福了,哎,真是劳累命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刘辉一听,昂着的头马上垂了下来。虽说少爷从来不打骂下人,担像这种不伤大雅的报复,自己从小可是遭了不少。而且,名目自己都想的出来——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袁木瞧刘辉跟路边的野草般焉了,夹了夹马腹,打转马头来到刘辉身边,轻声道:“刘大哥。”刘辉一听到袁木叫自己刘大哥,下意思的扯了扯缰绳,准备离这个家伙远点。不料袁木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自己的缰绳,刘辉哭的心情都有了,又来了,还有完没完?
“刘大哥,你这是干吗,我又不是有龙阳之好,你跑什么啊?”袁木满脸堆笑,“不知道,上次跟你说的事情怎么样?”
“都跟你说过了,这不可能的。老爷和家父都有意让小妹做少爷的侍妾,现在只是没得到少爷的首肯而已。还有,别叫我大哥,我可比你小。”
“用不着这些虚的来糊弄我吧。咋们都知道,不是少爷不首肯,而是那里过不了关。”袁木说着指了指身后的马车:“令妹今年都满十七了吧,要是少爷还不‘首肯’的话,想再找婆家可就麻烦了。你看了,我进袁府都有十年了,人的品行也不坏,能力也不错,日后跟着少爷说不定还能谋上一官半职,到时候令妹可是官夫人了。”
刘辉听这些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趁着袁木说话分神,扯过缰绳夺路而逃。
“哎,哎,刘大哥你跑什么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袁水远远的看见刘辉被袁木追着到处跑,笑着说:“呵呵,少爷也真是的,每次都让二哥用这招去骚扰刘辉,你看,把刘辉搞得都快成丧家之犬了。”
袁火也笑着说道:“亏得咋们少爷仁德,不然依着刘辉这没大没小的个性,现在还不知道上哪去找他了呢?”
“话不是这么说的,这位刘小管家跟着少爷一块长大,少爷什么脾气,他是最清楚不过。不然,他有几个脑袋够剁的。”
袁火想想,也对,自己在少爷身边待了五六年时间,性格也是大变。有时候还能跟少爷开开玩笑,这可是从前在府里做普通家兵的时候不敢想象的。幸亏当年自己够努力,这才有幸当上少爷的亲随。
“三哥,你看,二哥和刘辉都跑远了。”袁水喊道。
“这俩个家伙真是太不知轻重了,这地段说不定就冒出毛贼了,前队没人怎么成。老四,你和老五在这看着,我去前面照看一下。”袁水有些生气了,刚才还再说少爷对我们怎么怎么好,你们就是这样报答的吗?看来的跟老大和师傅禀报一下才行。
袁火看着袁水拍马决尘而去,心想,得,又剩下我跟老五这个呆子待一块,太没劲了。这个呆子不知道又在歪着脑袋在想什么?驱马到骑马都能走神的袁土身边,扯了扯衣袖,“又再想什么,木头?”
袁土回过神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叫我木头,二哥才叫木头。”
就老二那张跟刘辉有的一拼的嘴,能叫他木头吗?“好吧,那么石头,在想什么呢?刘辉被二哥追得到处跑,你都没注意到。”
石头。这个称乎让袁土感觉浑身不舒服,让人想起了少爷常说的那啥地方的石头,又臭又硬。“更不准叫我石头,小心我翻脸。”说完,往四周望了望,“咦,没看见二哥他们啊?老四,你又拿我取笑了。”袁土真的有点生气了,没事老拿自己开玩笑。
“二哥和刘辉跑远了,你看,三哥都到前面去了。”袁火指着正往前奔的袁水道,“你还没说在想什么呢?”
“其实也没什么,”袁土有点忐忑不安,毕竟冤枉了袁火,“只是不太明白,少爷和少夫人为何对那位贾公子这么好,这两日都待在一起。”
“也许,这位贾公子有大才吧,少爷对有才能的人一向都比较好的。”
“我们身在京城,根本未曾听闻过这位贾公子的名声。而且,才一个小小的郎官①而已,用得着这么礼贤下士吗?”
袁火想想,也是,就是三公九卿见了自家少爷也得平礼而待,没必要太在意一个小世家出身的郎官。难道,是少爷一路上太无聊了,找他聊聊。袁火将心比心,觉得就是这样,因为自己现在就是好无聊,日日赶路,想跟外人聊聊都不行。
袁绍、周碧小夫妻俩儿静静坐在贾诩对面,听贾诩细细讲着这些年汉与西羌的战事。不久前刚体验了一场杀戮,听了这位亲身参与过战事的经历者的回述后,即使前世身处信息爆炸的时代,接触过形形色色的战争影片、小说的袁绍仍感到背脊发麻。

毕竟,小说、影片都是模仿,制作出来是让人看的,根本反映不了战争的真实残酷。战场之上不少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都被刺激得发疯,却未曾听说谁看了战争题材的作品后进精神病院的。更何况古代这种面对面捉对厮杀,刀刀见红、步步踏血,开膛破肚亦是常见的肉搏战,残酷性可不是后世那种连身影都看得不真切、远远放枪的战争所能比拟的。
突然间,袁绍恍惚听到车厢里有压抑的哭泣声,定神一看,贾诩以袖遮面,周碧则是一脸歉然。“文和兄,文和兄,”袁绍忙道,“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贾诩止住哭泣,擦干泪迹,“听了尊夫人刚做的诗,想起前些年被叛羌所害的亲朋好友,念及自己也是虎口逃生,这才有感而发。”
“哦,碧儿,你又作了什么诗,为夫方才都没听到,再念一遍来听听。”袁绍听见周碧作诗,调侃道。亏得这丫头从小把唐诗宋词背得滚瓜烂熟,不然早就穿帮了,当然,托她的福,自己也剽窃不少。
周碧脸一扭,转尔看起窗外的风景,摔都不摔袁绍。
贾诩想起这些天跟袁府家兵接触得来的消息,只有在自家人面前,这小两口才会表现出真实性情。诚然,当众打情骂俏过于轻浮,有失世家风度,但若要为知己,又岂能不知心。
招揽之意溢于言表。
想到此处,贾诩心里顿时一热,前有救命再造之恩,后有知心相交之情,自己今后就跟着这位自小就有神童之称的袁绍袁本初吧,说不定日后还有自己施展抱负的一天。如今朝廷清流与宦官争执不断,不知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投入袁氏门下以求自保。自己身在官场是如履薄冰,这才放弃了郎官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托病辞官回家。
“贵夫人听完在下讲述完凉州战事,即兴作了首诗,‘誓扫叛羌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短短三言两句道尽战争带给世人的痛苦和灾难,诗情诗境凄楚,令人潸然泪下,自己这才失态。
袁绍看着周碧有些无语,就改了两个字,还搞得贾大哥泪流满面。
周碧回过头来,“不知道夫君是不是也有新诗了,妾身作出这么好的诗,都未曾注意?”
袁绍狠狠地瞪了一眼周碧,尽知道给我添乱,肚里的那点存货没剩下多少了,就不知道节约点。对面贾诩听到周碧的话,目不转睛的望着袁绍,显然是想见识一下袁绍的大作。
好吧,为了这个号称三国毒才的贾文和,浪费一首诗有何不可,“文和兄,在下也作了一首,请点评点评。‘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战鼓平地催②。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好,好诗。久闻本初夫妇绝句绝天下,果不其然,”贾诩击节而叹,“不知车上可有笔墨,让在下记下来,日后也好让天下人得知本初的豪迈洒脱,少夫人的言情切切。”
周碧在座旁的小抽屉里翻了翻,拿出来一支铅笔和纸张来,“用这个吧,车上用毛笔不甚方便。”看来是早有准备。
贾诩接过这根小木棍看了看,木头里面夹着些黑黑的东西,难道这个玩意也是笔?
“这是我让下人做的小玩意,名叫铅笔,用的时候只需削掉一些外面的木片,就可以书写了。就是时日久了,字迹会模糊不清,权当临时应急之用。”袁绍见贾诩拿着东看西看,就是不下笔,“这支已经削好,直接写就是。”
贾诩哦了一声,用持毛笔的手势夹着铅笔开始写。
周碧捂着嘴偷笑,被袁绍瞪了一眼后,也只是用衣袖遮住脸,声音却是越发的大了不少。
“文和兄,铅笔不是这样拿的,”袁绍从抽屉里又翻出一支铅笔,夹着给贾诩看,“忘了跟文和兄说了,这笔应该这样拿。”
贾诩照着袁绍的样子写了几个字,自嘲道:“果然好使多了。”说完又低头唰唰唰的写着。
袁绍瞧贾诩的表情,显然是听到了周碧的笑声,趁贾诩埋头疾书,狠狠地在周碧大腿上来了一下。
“啊!”一声惊叫。
贾诩闻声抬头,周碧解释道:“没事,只是被根‘木刺’蜇了一下。”
贾诩不明白了,车上还有木刺,袁府的下人干嘛去了。车厢里的两位也不知为何,大眼瞪小眼,均面带怒色。算了,还是继续录诗。
片刻之后,贾诩写完抖抖纸,再默念一遍,发现个问题不得不打断袁绍夫妻的眼战:“两位,不知这两首诗名为何?”
“右扶风遇贾诩闻凉州战事。”周碧头也不转的回答道。
“战凉州。”袁绍的“战”字念的特别重。
贾诩哭笑不得,看来自己是得和和稀泥了。
不然,按照王越的说法,两人估计会一直盯到其中一人眼力不支为止。
注:⒈世家子弟经举察为官第一步就是做郎官,然后才能外放为地方官员;
⒉用手拉、弹各种乐器(除了古琴)都是由西域传来的,也不知道当时有琵琶没,只好改用战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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