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少年不识愁滋味 三、任是无情也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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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悦然和父亲长谈的同时,永安宫的书斋之中一场谈话正在进行着。
太子与纪荥泉他们回到太子宫后,袁莳正色对太子说:“殿下,我有事要和您说。”
纪荥泉也严肃的说:“是,殿下,我也有话讲,我们去书斋吧,那儿肃静些。”
“好吧。”太子点了点头,起身向书斋走去。
进了书斋,袁莳让执事的宫女太监退了出去:“你们都下去,记住,周围不许有人!不准让任何人进来!谁都不例外,就是太子妃也不许进来!记住了吗?违命者,杀!”
见太监宫女都退了出去,太子问:“袁莳,你们有什么事呀?这么紧张。”
“殿下,我们有个问题,请您看在我们跟您这么久的份上,一定要说真话。”纪荥泉一脸认真的说。
“荥泉,八年来,我一直把你们当成自己的兄弟,有什么话你们就说吧。

“好,殿下恕罪,请问您,您到底把小五当成什么人了?”纪荥泉正色说。
“什么人,当然是好兄弟了。对吧,殿下?”成渊不解的问。
“不,”太子沉吟了一下,“荥泉,你和袁莳都看出来了,是吗?是!我喜欢,不,应该说是爱上悦儿了。”
“那么,这不是我们的错觉了,殿下,你对小五的态度太明显了,根本就不是对兄弟的样子呀,”袁莳无奈的说“也许,太子妃就是有所察觉,才会对小五百般挑剔,动不动就找他的茬。她是想把小五赶出宫去呀。”
“她敢,她要是真的对悦儿不利,我非休了她不可!”太子愤怒的说。
纪荥泉无奈的摇了摇头:“殿下,你想过没有,如果这样,小五怎么办。要知道,这份感情是为世人所不容的呀!你会害了小五,也会毁了你自己的。殿下,二皇子和三皇子时时刻刻在盯着那把椅子呢,如果您的这份感情被他们知道了,那就是您亲手送给他们一个攻击您的把柄啊!”
“我不在乎!如果老二老三想要那个皇位,就让给他们好了!我不稀罕!当初为了这个位子,我违心的娶了别的女人为妃,结果呢?妃,我是立了,可她处处为难悦儿,如果不是悦儿聪明,屡次化解了危难,我早就把那个女人给打入冷宫了。”太子激动的说。
“殿下!你冷静些!好!就算你不在乎皇位,那么小五呢?他对你有同样的感情吗?作为兄弟,若你们真的是两情相悦,我们会帮你们的;但若小五只把你当成兄长呢?毕竟这种感情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袁莳冷静的看着太子。
太子摇了摇头,仿佛在自我安慰的说:“悦儿还小,他还不懂的感情,没关系的,我可以等他长大,等他懂得我的心。他会明白的,他也一定会接受我的。”
“殿下,如果,只是假设,有一天,小五真的懂了,但他选择拒绝;或者,他爱上了别人,你要怎么办?”纪荥泉问。
“不,不会的,只要悦儿还在宫里,我不会让他拒绝我的,更不会让他爱上别人的。不可能!”太子自信的一笑。
“但是,太子,小五不可能永远呆在宫里吧。丞相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说也要为他打算吧。”成渊突然开口说。
成渊刚说完,几个人同时扭过头盯着他看,把他看毛了,他上下打量着自己,没什么问题呀?成渊奇怪的问:“你们盯着我看什么呢?我说错了什么吗?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纪荥泉笑着说:“成渊,没想到你今天突然变的有脑子了,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
“什么话吗?难道平时我说的都是废话吗?”成渊不干了。
“好了,成渊,我对悦儿的感情你难道不反对吗?”
“殿下,其实,我真的觉得,你爱上小五这种事,真有点儿怪怪的。不过,这么说吧,小五是我兄弟,我也一直把你当成兄弟。不管别人怎么看,是兄弟,我就会帮你们。但是,这必须是,小五对你也有同样的感情才行。”成渊一本正经的说。
“不错,殿下,我们也是如此,只要你和小五是两情相悦,我们就会帮到底的。”纪荥泉和袁莳异口同声的说。
早朝过后,太子向往常一样到御书房来向静帝学习批阅奏章、处理国事。
“缙汶,佥州大旱你看要怎么处理呀?”静帝问。
“回父皇,应速从周围州府调集粮食赈灾,另外,选派官员前往佥州挖渠兴修水利。一般来说,大旱之后都会有蝗灾,也应设法预防。”

“哦,应该如何预防啊?”
“深耕,将田地彻底的深翻,这样一来,埋在地下的蝗虫卵就会被翻到地面上来,被太阳晒死。这么做会有效的防止蝗灾。”
“哈哈,好,皇儿,这种办法你是怎么知道的呀?”静帝高兴的问。
太子笑着说:“回禀父皇,前些天,儿臣读史书时,看到书上记载的前朝曾发生的水灾、旱灾时国家和百姓都损失严重,就和悦儿讨论了一下,防治蝗灾的方法还是悦儿对儿臣讲的。”
“哦,是吗?哈哈!这个小家伙儿还真是个天才!什么都懂。这样吧,内侍,宣丞相带子来见朕。”静帝吩咐到,“如果他能为赈灾出几个好主意,朕一定好好奖赏他。”
不一会儿,君丞相匆匆来到御书房见驾:“臣,君睿扬,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君卿,朕不是让你携子来见朕吗?悦儿呢?怎么没见他呀?”静帝奇怪的问。
“回禀万岁,臣子悦然偶感风寒,卧病在床,不能前来见驾,请万岁恕罪。”
“哦,是这样啊,小家伙没事吧。朕派御医去为他看看吧。”
“多谢万岁,臣子的病不碍事的,只是感染了风寒,已经请大夫看过了,服了药,正在卧床休息,大夫说没什么要紧的。谢万岁关心。”君睿扬躬身施礼说。
“那就好,君卿,让小家伙好好修养吧。”静帝说。
“万岁,臣子悦然蒙万岁看重,八年来一直在宫中为太子伴读,臣深感天恩。只是,如今臣子年纪渐长,再留在宫中恐怕不合适了。故而,臣替子请辞太子伴读之职。还请万岁恩准。”
“父皇不可,悦儿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吗,就是留在宫中也不要紧的。更何况,悦儿年纪虽小,却聪慧机智,于朝中大事可以给儿臣很大的帮助。儿臣实在不能离开他呀!”太子一听丞相说要为悦然请辞,急忙说道。
君睿扬听到太子的话,反而不着急,只是笑着望着静帝,静待他作出决定。
静帝听完太子的话,皱了皱眉头,脸色有些难看的问:“君卿,悦然辞去太子侍读后想做些什么呢?是否要专心攻读,以待大考呀?”
“回陛下,臣子自恃年幼,才学不够,并不打算参加来年的大考。臣弟在庆州任刺史,那里有一座鹭山书院,大儒许晋晟为书院院长,小儿打算去书院学习,若是有幸可以拜入许院长门下,对小儿的学业定是大有益处的。”
“好吧,既然如此,朕准了。”
“父皇!……”太子着急的话语被静帝给瞪了回去。
君睿扬告退之后,太子不解的问:“父皇,您不是说,悦儿是难得的天才吗?您为什么要准丞相的辞章啊?”
“缙汶,你将来是要做皇帝的,皇帝可以有宠臣、可以有信臣、可以有忠臣、甚至可以有弄臣,但是,就是不可以有让皇帝依赖的臣子。”静帝严肃的说:“如果臣子让皇帝依赖,那么就会造就权臣,久而久之,皇权就会旁落,那时,离改朝换代就不远了,你明白了吗?”
太子从静帝的眼中看到了杀机,他打了个冷战:“父皇,儿臣明白了。”
“好了,你退下吧。”静帝疲惫的挥了挥手。
太子退下后,急忙回到太子宫,让人找来了袁莳他们,将今天在御书房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好险,殿下,您今天不该说那些话,就是您的话,让陛下动了杀机。若小五不是定国王的孙子,没有这么大的家族背景,只怕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荥泉,如今我该怎么办呀?”太子无助的看着他们:“悦儿要离开我了,他要到庆州去,我该怎么办?”
“殿下,您别急,事到如今,您只有去和小五说清楚了。如果小五他能接受您,那么我们再想办法。若是不能,我看,您还是死心的好,老老实实的把小五当成弟弟吧。”
“好吧,我这就去找悦儿说个明白。”
太子急匆匆来到相府,一进门,就看到君丞相在大厅正在等着他。
“殿下,你来了。悦儿正在等你,跟我来吧。唉,冤孽啊。”说完,转身向后走去。
太子跟着君丞相来到了一间名叫卧云斋的屋外,指着屋门,君丞相说:“殿下,悦儿在屋里等你,你进去吧。”说完,转身离去。
太子忐忑不安的推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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