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少年不识愁滋味 四、人生长恨水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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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推开卧云斋的门走了进去。
悦然正坐在屋中的琴几后轻轻的拨弄着琴弦,琴声断断续续的传入耳中,让人心中不由的产生了几许烦躁。
悦然淡淡一笑:“殿下,你还是来了,坐吧。既然来了,我们也应该好好的谈谈了,就让我们把所有想说的、该说的话,都开诚布公的讲清楚也好。”
“为什么?悦儿,你为什么要离开我?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太子无奈的问。
“太子哥哥,不是你对我还不够好,而是你对我太好了,好的已经让人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欲拔之而后快。我不想坐以待毙,但是,我又不能反击,所以,我只好逃……”悦然轻轻的说。
“悦儿!要是因为这个,你不必走,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如果她敢做出什么,我会废了她!回宫后,我就去和她讲清楚。”太子急切的说。
悦儿嘲讽的一笑:“讲清楚?讲什么?讲你不爱她,讲你要让我留在身边,不许她对我下手,否则你会废了她。哼哼,如果你这么说了,那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皇上不会放过我的,弄不好,还会连累我的家人。”
“不!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太子缙汶坚定的说。
“你做不到的,为了我一个人,去伤害那么多关心你爱你的人,你不可能做的到。更何况,如果皇上要杀我,你又怎么救的了我。”悦然轻笑一声。
“悦儿,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放,放不下;留,又留不住。我的心好痛呀!”头重重的靠在墙上,缙汶痛苦的闭上眼睛。
“太子哥哥,如今,你的处境很危险,二皇子、三皇子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你,随时等着抓你的错处,好把你从太子的位子上拉下来。可你呢?难道你的心里只想着这些吗?”悦然失望的摇了摇头。
“如果,这个皇位是阻碍我们在一起的源头,我宁可不要!”
“荒唐,太子哥哥,你难道没有想过,其他两位皇子,无论是谁继位都不可能放过你,那时你只有死路一条,而君家也会有灭门之灾。所以,太子哥哥,你不能失败,因为,悦儿的命就系在你的手上啊。”悦然伤心的说。缙汶看到悦然的眼泪,手足无措的急忙上前抱住他安慰。
“悦儿,悦儿,你别伤心,太子哥哥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如果,这个皇位能让我保护你,那么,我会全力去争取的,你放心吧。”
急着安慰悦然的缙汶,并没有看到悦然眼中闪过的一丝狡脍的神采。
“太子哥哥,你放心吧,悦儿会在鹭山书院等你,等你能够保护我的时候,你去接我回来好吗?到那时,悦儿一生一世陪着你,我们永远不再分开,好吗?”悦然抬起头注视着缙汶。
“好,悦儿,等我,我一定会去接你的……”缙汶伸手轻抚上悦然唇边的笑纹,深情的说。
“太子哥哥,你该回宫了,不要让人起了疑心,走吧。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启在朝朝暮暮。回去吧。”悦然不舍的轻轻推开缙汶。
缙汶深深的注视悦然良久,突然转身头也不回的毅然离去。
悦然注视着缙汶离去的身影,唇边的那丝微笑慢慢的收了起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身来到琴后坐了下来,轻轻的拂动琴弦,唱了起来。
梦中的人熟悉的脸孔
你是我守候的温柔
就算泪水淹没天地
我不会放手,每一刻孤独的承受
只因我曾许下承诺
你我之间熟悉的感动
爱就要苏醒
万世沧桑唯有爱是永远的神话
潮起潮落始终不悔真爱的相约
几番若痛的纠缠多少黑夜掐扎
紧握双手让我和你再也不离分
枕上雪冰封的爱恋
真心相摇篮才能融解
风中摇曳炉上的火
不灭亦不休
等待花开春去春又来
无情岁月笑我痴狂
心如钢铁任世界荒芜
思念永相随
悲欢负月唯有爱是永远的神话
谁都没有遗忘古老,古老的誓言
你的泪水化为漫天飞舞的彩蝶
爱是翼下之风两心相随自在飞
你就是我心中唯一美丽的神话
悦然唱着这首歌的时候,从屏风后的小门里走出了三个人,正是君丞相和袁莳、纪荥泉他们。三个人来到屋中,分别坐了下来,一句话也不说,静静的听着悦然唱歌。
看到悦然一遍遍的唱着,眼角含着晶莹的泪水,袁莳叹了一口气:“小五,难为你了。”
“莳哥,不要再说了,我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太子哥哥如今的处境太危险了,他却还顾念手足之情,不肯还手。再这样下去,他早晚会被二皇子他们害死的,与其这样,倒不如让我来斩断他的那份亲情。哼!生在帝王家,他的善良只会害人害己。好了,不说这些了,泉哥,我让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我已经安排好了,‘鸽子’传来消息,他已经说服二皇子要在半路上截杀你。只是,小五,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万一……”
“没有万一,只要我一天不消失,势必会成为太子哥哥的弱点,太子哥哥做的太明显了,只怕是宫里已经没有人不知道了。只有我彻底从大家的眼中消失,才不会被人用来要挟他。由二皇子来做这件事,一来,我需要一个消失的理由;二来,哼,”悦然轻蔑的一笑:“当太子哥哥知道他的二皇弟就是杀我的凶手时,我想,他应该不会再放纵他的善良了吧。哎!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身在皇家,居然还顾念什么亲情。真是在找死。”
“哈哈!小五,别看你现在这么说,太子要真是出了事,只怕你会把静国给掀了吧。咳,你不就是喜欢太子的善良和单纯吗?不然,又怎么会逼着我们帮你演这出戏呢。”纪荥泉笑着说:“不过,小五,要是哪天戏演砸了,太子知道了真相,知道了他的太子妃是你为了巩固他的地位特意安排的;知道了他一心要保护、照顾的悦儿是个双面人,我看你这只小狐狸要怎么办。”
“喔?泉哥,真相只有你、我、父亲和莳哥知道,若是泄露了,我想你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悦然天真的一笑。
望着悦然纯真无邪的笑容,纪荥泉不禁打了个冷战,好像看到悦然的身后站了个长着尖尖的角的小恶魔在冲他笑:“你放心,小五,事情绝对不会被太子知道的,我保证!”
“悦儿,你诈死之后想怎么办?你要去哪儿?”君睿扬担心的问。
“爹,您和二叔不是为我安排好了吗?我就去鹭山书院读书。顺便,还可以为太子哥哥拐几个人才呀!”悦然微微的一笑,笑的无比的纯洁,无比的天真。
几天后,郊外,十里长亭。
悦然站在亭外望着面前送行的友人,有些失望的说:“莳哥,你们不用来送我的,没事的。”
“小五,兄弟吗,你去书院读书,我们怎么能不来送你呢?那多不够意思!”成渊笑着说。
悦然笑了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纪荥泉看出悦然有心事,悄悄拽了他一下,:“小五,你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悦然和纪荥泉来到一边,问:“泉哥,有事吗?”
“小五,殿下要我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话?”
“殿下说,他不来送你了,他怕见了你,就会把你拽上马,带回宫藏起来,永远不让你离开。所以,他不来送你了。”
“泉哥,帮我好好照顾他,不要让任何人伤害他。告诉他,我一定会回来的。让他自己保重。”
说完,悦然转身就走。
来到父母的面前,悦然抱住母亲:“娘,孩儿走了,您自己保重,等悦儿学成后,悦儿就会回来的。爹,”悦然转身看向父亲:“您也要保重,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好了,夫人,别哭了,悦儿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他学成后自然就会回家了。儿子长大了,不能总是伏在父母的羽翼下,总是会飞的呀!”君睿扬搂着夫人安慰道。
悦然跪在父母的面前,伏地磕了三个响头,毅然起身,翻身上马,挥鞭扬长而去。
远远的传来了悦然的吟诗声:“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医。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听到随风传来的诗,袁莳等人听的痴了,而君夫人则失声哭了出来。
悦然骑马离开京城了,也离开了父母和爱人、兄弟。从此,悦然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一段没有尔虞我诈、没有陷害、没有暗箭随时从背后射来的生活。
悦然在去往佥州的路上遇到了三次截杀,每一次,他都在纪荥泉所安排的人的帮助下死里逃生。直到他收到纪荥泉的传书:太子已得到他被人截杀的消息,正火速朝这儿赶来。于是,悦然在又一次的被截杀时,跳下了悬崖。
当太子一行人赶到时,已经晚了,遍地的尸首,遍地的鲜血让人看了触目惊心。太子疯了似的四处寻找悦然,却只在悬崖边见到了他破损的外衣,衣服上沾满了血迹。缙汶抱住这件血衣一言不发,突然,一口鲜血喷出,缙汶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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