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烽烟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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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快起来……”萍儿清甜而带著焦急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柳随风睁开朦胧的睡眼,从香甜的梦里醒来,窗外依然月色朦胧,柔和的月光,静静的洒落在香帷,他心中奇道:“萍儿怎会这麽早来叫我们?”
“夫君,萍儿这麽急找你,一定有什麽急事。”紫玉澄澈而温柔的眼波,柔媚地注视著他。
柳随风温柔地一笑,翻过身去,搂住了她火热而完美的玉体,将头埋入那逸出清香的秀发里。
紫玉一声呻吟,滑腻娇躯变得无限柔软,一阵交颈热吻之後,紫玉软软地央求道:“夫君,快点起来吧,萍儿还在外面等著呢!”
“听玉儿的!”柳随风吻了爱人一口,柔声道,“你再多睡会儿!”他轻轻掀开锦被的一角,起身下床,披衣出了门。
“萍儿,发生了什麽事?”柳随风将一脸忧色的妻子搂在怀里温柔地道。
“夫君,我刚刚接到情报,十天前帝**队在西北与叛军展开激战,再次大败而归,全军退至大河以南。”萍儿明亮的眼睛,深深地注视著柳随风道,“对我们来说,这恐怕不是件好事……”
“萍儿,你说的没错!”柳随风深蹙剑眉道,“帝国现在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可一旦为他人所得,对我们就不利了!我们必须早日解决北羯战事,回帝国境内作战!萍儿,燕儿呢?”
“燕儿姐姐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立即回营了。”萍儿轻叹道,“她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唉……还有更坏的消息……一直蛰伏於西南的烈风,终於在半月前叛变了,出兵攻占了河梁自由贸易区,并声称要一洗百年的耻辱……”
柳随风淡然道:“没想到‘好事’聚到一块了……”
“还有……”萍儿迟疑地道。
柳随风不禁苦笑道:“常言道,福不双至,祸不单行。萍儿,你只管说来!”
“今年帝国北方普遍干旱,但朝廷因攻打叛军,反而加重了钱粮的征收,因此百姓怨声载道,年轻的铤而走险,成群结党,呼啸山林,更有甚者,他们袭击府衙,抢夺粮仓……”萍儿道。
“唉,帝国本来德政衰败,犹如怒海上的小舟,即使先帝那样的仁君,也驾驭不了,这柳子乔却不知轻重,迫不及待把热山芋抢在手中,这是何苦啊!”柳随风摇头苦笑道,“若是有苏丫头辅助子如,假以时日,或可复兴帝国……”
“苏姐姐当真有有此才干?”萍儿心中暗忖,她轻声道:“夫君,我们怎麽办?可惜此刻脱身不得。”
“希望就落在这董志晨身上!”柳随风忽然轻轻一笑,“相信这老头不会让我们失望……”
“我也相信!”门开了,一袭华裙的紫玉出现在门口,英气勃发,浑然不似方才的妩媚,“帝国现已四面楚歌,政治上对临江再无任何影响,北羯王应该会对他死心的……”
萍儿喜道:“还是玉儿姐姐想的清楚!这样一来,我们就再无後顾之忧了。”
“可我们也不能一走了之,”柳随风摇头道,“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帝国,也不是烈风,而是强大的临江……北羯就是抵挡临江的最後防线,况且,还有燕儿……”
萍儿转喜为忧道:“夫君的顾虑甚是!事到如今,解除戎族的威胁,乃第一要务,如此北羯才能集中力量对抗临江……”
柳随风正色道:“所以我要找燕儿商量进攻戎族的事宜,不过,真是奇怪了……”
“奇怪什麽?”紫玉讶然道。
“玉儿,戎族自从被联军驱出宁远,戎王拔奇就合十五万兵力,陈兵於城外二十里之地,至今已经一月有余。可是到现在我们未见他一兵一卒,”柳随风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这样长久对峙,对他们到底有什麽好处?”
“这些蛮夷一向不擅攻城,不会制造攻城器械,面对宁远这样的坚城,他们当然是束手无策,”紫玉神色凝重地道,“不过,这的确有些奇怪,戎军现在深入北羯,粮草供应全靠掠夺,这样长久僵持下去,必定会粮草不继,不战自溃……”
“敌人决不会坐以待毙,也许他们在等待最有利的时机……”柳随风轻叹道。
“不如今晚我潜入敌营查探!”紫玉柔声道。
“姐姐,我与你同去!”萍儿也不甘示弱。
柳随风笑道:“怎舍得两位贤妻亲为?我……”
忽然,激昂的号角声响起,划破了黎明前的沈寂,隐隐间还带著杀伐之音;战鼓声震天动地,仿佛从四面八方向城内涌来,大地似乎也在颤抖中。
“这是怎麽回事?”紫玉花容失色道,因为这并不象联军平日里集合的号角。
柳随风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太好了,他们终於到了,一切都将见分晓!”
二女恍然,戎敌终於在此时发动了进攻,在他的心中,也许是怀著几分期待吧……
作为扼守戎夷南下的咽喉,宁远具有相当的规模,它虽地处平原,但东接新平关,西连双流关,其间各距数十里,每隔数里便设一烽火台,彼此传递消息,相互支援,其南临黎水,黎水以南土地肥沃,乃北羯富饶之地,供应了北军的大半军需。
宁远城有内外两重,在内城东南西北四角各设一堡垒,各屯军万人以供修整,外城相互连接,长达数里。城高五丈有余,采坚石铸就。女墙有半人多高,排列如齿状,既可遮掩城内情况,又可掩护弓弩手从空处放箭,还可加高城墙高度,阻滞敌兵攀上城楼。配合宏伟的箭楼,专门对付敌人骑兵的侵袭。
这等坚城,皆是出自镇北将军赵武当年的建制。
清冷的晨风中,联军的旗帜猎猎飞扬,军容十分严整。城楼上共置发弩机三千,抛石机五百,借以守住四面城防。更有三千弓弩手在女墙内一字排开,随时开弓向城下敌人射去。
辽阔的旷野上,遍布著黑压压的戎族骑兵,在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这些身著黑盔黑甲的战士,组成了庞大的兵阵,就像从地狱出来的厉鬼,贪婪地望著宁远城,随时准备扑向城头。一面镶著金边的狮子旗,在中军处随风飘扬,甚有威势。
忽然,敌人阵前的上千骑兵一齐呐喊,立刻号角声起,战马嘶鸣,这千人分作两个大队,彼此交叉而过,策马欢腾,蹄声雷动,似乎在向对手示威挑衅。他们那整齐划一的动作,令人震撼。高超的骑术,显示出他们不愧是骑在马背上的民族。敌人鼎盛的军容,昂扬的士气,令人心寒,给联军将士一种无形的威胁力。
一身戎装的赵燕儿,在十余将领的护拥下,立於城楼上,居高临下,遥望著敌人动静,面对敌人的嚣张,她的玉容始终是那样的平静。
“赵将军,您早!”柳随风彬彬有礼地道。
见是柳随风前来,赵燕儿神色依然不改,只是淡淡地答道:“柳大人,你也来了。”不过,那冰冷的娇靥下,藏著的一丝温柔笑意,也只有柳随风能读得懂、看得到。
联军将领见柳随风前来,也都纷纷行礼,後者环视众将,抱拳为礼,陈星寒和王云卓两人忙把他悄然拉到一边。
“柳大人,刚才赵将军定下防守计划,可是她把我军完全排除在外,您看这事……”陈星寒放低声音道,眉宇间有一丝忧虑。
柳随风心中甚是感激,赵燕儿此举一为避嫌,二为减少帝**队的伤亡,他微微一笑道:“将军无需生疑,就照她的意思办!”
陈星寒瞥了赵燕儿一眼,若有所思,压低声音道:“大战在即,我军扮演的角色,还望大人权衡。”
柳随风笑著颔首道:“我理会得……”
“参见殿下!”响起了一阵铠甲的摩擦声,柳随风抬头一看,竟是自己的几位妻子齐到,一同前来的,还有董志晨、吴凤举和他的一众随从。
柳随风连忙迎了上去,雪儿的一双俏目,正在人群中寻他,见他前来,不禁美眸一亮。
“参见殿下!见过董大人!”三人也一起行礼,不过,柳随风行礼之後,目光却落在雪儿身上。後者俏脸一红,皱了一下可爱的琼鼻,淡淡地道:“此番戎军来袭,我帝国将士当倾力相助,配合赵将军消灭敌人,决不能懈怠!”
帝国众将无不应诺,赵燕儿自然也少不了客气几句,只是那淡然的态度,让人很不舒服,不过对北羯众将来说,这最正常不过了,他们的女统帅本来就不苟言笑。
众人与董志晨见礼之後,这老头就收敛了笑容,皱著老眉道:“赵将军,现在形势如何?”
“敌人约十五万人,将宁远城团团围住,但一直围而不攻。我们正面迎上的,就是贼酋拔奇亲领的七万人,”赵燕儿忽然凤目生寒,冷冷地道,“大人请放心,敌人虽众,我也会让他们尽数葬身於此!”
柳随风心中一震,生出异样的感觉,“这是我认识的燕儿吗?为何如此冷酷?难道她是因为父丧敌手,所以才会对戎族有刻骨的仇恨?”
赵燕儿玉容无波,轻喝道:“魏清茗!”
“末将在!”一名将领出列抱拳道,刚毅的脸庞有兴奋之色。
“你率茗字营加强东门防守!”赵燕儿道。
“领命!”魏清茗施礼而去,他麾下的几名千夫长,也连忙跟随著去了。
“朱定乾!”这只美丽威严的凤儿继续分派任务。
“末将在!”这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不过,他虽然老迈,依然是虎虎生威,所持长刀有三米多长,足有七八十斤重。
“率乾字营驻守西门的责任,就交与你了。”赵燕儿神色变得温和少许,“你的对手是戎酋的左贤王,向有智者之称,老将军要小心为上。”
朱定乾抱拳大声道:“请赵将军放心。”然後领命而去。
“李若愚,你率五千人加强南门防守!”
“末将领命!”一个年轻的将领慨然应诺。
如此一来,留守正门的北羯将士只有三万人,加上处於待命状态的两万帝**队,共计五万人。这也是没奈何的事,宁远城地处平原,四面受攻,必须分兵拒之。
就在这时,敌军的阵头号角齐鸣,鼓声震天,有如轰雷,所有的兵马,一起发出了一阵阵如海啸般的呐喊,千万的马蹄一齐踏著草皮,整个城墙甚至大地都在颤抖。
紧张的气氛,给人一种令人窒息的威压。
戎军里爆发出阵阵欢呼,惊天动地,前军向两翼散开,旗帜如林,阵形如海,就像一阵阵潮水,在草原上翻腾奔越。
敌人中军的金边狮子旗,立时出现在敌阵的最前方,一个金盔金甲的虬髯大汉,在一众大将的簇拥下,高踞於马上,扬著马鞭对宁远城指点说话。
柳随风与赵燕儿并肩而立,微笑道:“他就是敌人的首领?”
赵燕儿淡淡地道:“对,他就是戎酋拔奇,数度带兵入侵,掠我子民,毁我家园的,便是此獠!”
欢呼声中,拔奇忽然纵马上前,十几名大将立刻紧随其後,驰至城下五百米处,勒马於一山丘之上。拔奇向後挥手,几万戎军一起静了下来,果然是号令如山。就在这一刹那间,草原上只有轻风呜咽的声音。
拔奇长笑一声,声震四野,意态豪雄,“请北羯赵将军回话!”这洪亮的声音,回荡在草原上空,可谓中气十足,不过,他的帝国话说得还很生涩。

赵燕儿冷喝道:“赵燕儿在此,贼酋你侵略我疆土,屠戮我人民,乃我北羯之敌仇,我们只有兵戎相见,还有何话可说?”
她的声音高而不亢,平静的话语里,带著愤怒的声音,传遍了城内城外,而且余音嫋嫋,显示出了不凡的造诣。
北羯将士们闻此言,想起了这些蛮夷四处烧杀抢掠,犯下多少滔天罪行,不禁激起了心中的仇恨,一齐发出了震天的怒吼,声援主帅的宣言。
柳随风心中暗赞:“燕儿不愧是大将之才,借此机会以激起了北羯将士同仇敌忾之心,激励士气。”
“赵将军何必如此固执,我戎族子民,乃是天帝之後裔,拥有大陆上最强大的战力,无人可与我们相抗,这一点,想必将军也会认同,哈哈……”拔奇放声长笑,戎族人也一齐举起手中的武器欢呼,发出野狼般的嚎叫,震耳欲聋。
柳随风忍不住笑道:“真是自高自大,我看他们是野兽的後代还差不多!”
“哈哈……”众将一起莞尔,舒缓了他们本来紧张的心情,就连赵燕儿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城下的戎王拔奇,还不知疲倦地道:“久闻赵将军乃是女中豪杰,又是绝世佳丽,容貌天下无双,我拔奇早就心生爱慕之意,所以今日借此良机,在阵前向将军求婚。我拔奇发誓,将会虚王後之位以待,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哈哈……”
说完,他仰天狂笑,态度甚是嚣张狂妄。
他身後的戎族将士,一起欢呼起来,场面极为热烈。北羯士卒则是面面相觑,主帅被辱,他们心中也有一种屈辱的感觉。
柳随风也觉得哭笑不得,再看赵燕儿,虽面寒如水,俏脸飞上了一朵红云,甚是娇豔迷人,美眸中的凛凛寒光,却逼人心魄。
“只要将军能嫁与我拔奇,我们所生的儿子,可立为嗣子,我们生的女儿,将贵为公主,还望赵将军应允!哈哈……”拔奇依旧在城下大言不惭。任谁听得出来,这家夥实在太没“诚意”了。似乎不激怒赵燕儿,他不会罢休。
赵燕儿手按宝剑,几乎要咬碎银牙,美眸中闪耀著慑人的辉芒,显然,她在拼命克制著自己的愤怒。
“贼寇辱及将军,实在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出城与他们决一死战!”一个长相威猛的将领怒吼道,此人叫孟仲初,乃是赵燕儿手下头号猛将,深得她的信任和倚重。
“不可,”行军司马王凌摆手道,“敌酋是故意激怒我们,想引诱我们出城一战,千万不要中了敌人诡计!”
“放箭!谁能狙杀此贼,赏银万两!”赵燕儿大声宣布道。
城上发弩机和弓箭立刻发动,一排排弩箭有如雨下,可惜全都落了空,弓弩的射程终究有限,射得最远的,落於拔奇马前几十米处,便力道而竭。
赵燕儿忽然移步上前,来到一士卒身後,轻喝道:“把弓箭给我。”後者连忙双手奉上。
“燕儿真是气胡涂了,这足有五百米的距离,她哪里能射得中?这样只会惹敌人笑话。”柳随风心中苦笑。
赵燕儿接过弓箭,毫不费力便把弓拉成满月,只听“啪”地一声,弓脊断作两截。
众将愕然,这女子怎会如此神力。
“把神臂弓取来!”
只听又是一声脆响,由坚硬的山桑木弓脊、麻绳为弦的神臂弓,居然再次被她拉断。
柳随风心生好笑,连忙来到燕儿身边,手按在燕儿的弓弦上,冲著她微微含笑摇头,示意让她停止这种破坏弓箭的举动。
赵燕儿眼波变得温柔,松开了手。众将的目光,无不落在他身上,心里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因为他和赵燕儿的默契关系。
柳随风微微一笑,身体站得笔直,长箭上弦,瞄准了那似乎遥不可及的目标。
戎王拔奇见城上居然有人用弓箭对准了自己,不禁哑然失笑,可就在这一瞬间,伴随著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一道明亮的光束,有如实质,由远及近,向著他呼啸而来。
拔奇吓了一跳,来不及想,他急忙拨马後退,只觉劲气凌空,强大的力量挤迫得他几乎窒息。在危急关头,他表现出了惊人的应变能力,弯腰侧靠,整个人竟卷到了马腹下。
凛凛的劲风,刮得骏马凄厉地嘶叫,它飞扬著四蹄,发泄著自己的恐慌与痛苦。
长箭呼啸而过,余力未衰,飞了一百多米,这才落在敌人阵前,戎族人无不骇然,这种神力与准头,实非人力所能为之。
“好啊!”好半天北羯将士们才知道喝采,柳随风的神技,让他们都有些惊呆了。
拔奇翻上马背,惊魂稍定,连忙勒马,平定了坐骑的惊慌,然後向城楼上大声喝道:“是那位英雄神箭,可否一见?”
“夫君,看你把人家都给吓坏了!”苏丫头抿嘴一笑道,挪揄的口气里,也带著几分自豪。
“柳大人,再发一箭,射死那狗贼。”常驰呵呵笑道。敌人先前带来的精神压力,现在已经变得无影无踪。
“好!”柳随风微微一笑,要是能射死敌人首领,那无异於大胜一场。他再次张弓。
他凝聚起风系灵力,借此激发起自身封印的风神力量,然後将其倾注於弓内,再以弓内的这种力量转而激发自身更为强大的力量,与弓身合而为一,构成完整的神力,以此形成魔法箭矢。
这种不同寻常的箭法,乃是风神独有的绝技,借此可睥睨於天下,不过,柳随风还只能掌握了中级箭法而已,威力很有限。
所以即使是普通的弓箭,在柳随风的手中,也可发挥出巨大的威力,虽然与精灵之弓相比,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长箭携著强大的风神力量,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发出了尖锐的破空之音,向拔奇飞驰而去。
拔奇大惊失色,故技重施,再次藏於马腹之下,不过这次的目标改变了,长箭刺中骏马,透体而入。随著一声剧烈的爆炸声,血肉满天飞散,腾起了一阵淡黄的烟雾,朦朦胧胧。
“这是什麽箭法?”敌我双方惊骇万分,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常驰没想到一言成真,不禁惊喜交集。
戎军将领无不色变,士卒们也开始骚动起来,一名将领大喝道:“随我抢回大王尸首,为大王报仇!”
“为大王报仇!”敌军的呐喊声惊天动地,几万匹骏马,在草原上腾空飞驰,如潮水般向城墙的方向涌来。
“将军,现在群龙无首,乃千载难逢的良机,是不是该乘势攻击?”行军司马王凌请命道。
长史陆鸿迟疑道:“真的要与他们做正面交锋吗?恐怕我们不是对手,何况敌人携愤而来……”这也难怪,戎族铁骑,一向威力惊人,的确令人生畏。
“戎军虽然强大,在这种群龙无首的情况下,要不了多久一定会陷入混乱,我们切不可错过良机。”柳随风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清澈而空灵。
一声剑啸龙吟,长剑离鞘而出,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赵燕儿娇喝一声道:“传令下去,众将士随我出城杀敌!”
城楼上响起了激昂的战鼓声,沈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吊桥也放了下去,十几名传令兵来回奔走,传达著各种作战指令。
“兄弟们,列队出城!”百夫长们有条不紊地召集部下,一时间,宁远城沸腾了。
“殿下,我们怎麽办?”陈星寒蓦然发现己方被冷在一旁,只有向雪儿请示。
“苏姐姐,你看呢?”雪儿转而问苏舜云。
“迅速调集军队,随时准备接应友军。”苏舜云微笑道。
陈星寒道:“苏小姐所言甚是,末将告退。”
帝国众将一起施礼,告退而去。
广阔的草原,已经成了一片杀戮的战场。
尘沙飞扬,地动山摇。兵刃的交击声,士兵的呐喊声,响成一片,城楼似乎也在颤抖中。
北羯前军与敌人的距离,在迅速缩短,不断有人中箭,坠落马下,戎军的骑射技能,的确非常娴熟。
两万北羯骑兵,随著赵燕儿向戎军右翼突进,犹如一把锐利的利剑,**了戎军内部,而赵燕儿便是这刃锋。擎天的凤旗,标明了她的的位置,一个年轻的旗手紧随其左右,指引著全军的方向,四名大将护卫在她左右,为她挡住了来自两翼的攻击,高大威猛的孟仲初,就是其中之一。
戎军的战力胜於北羯,但是协作能力远不及後者,骑兵一对一,北羯不是戎族的对手,可是训练有素的北羯人团结合作,每三人一组,构成小锥形,攻守兼备,远胜过各自为战的戎军。
赵燕儿长剑挥舞,剑身光华流转,数以千计的敌骑端著长枪,冲杀过来拦截,却无人是其对手,兵刃交击下,敌人总是剑断枪折,寒芒透体而入,翻身落到马下。
主帅锐不可当,手下将兵也个个奋不顾身,两万骑兵组成的锥形之阵,紧随在她身後奋勇杀敌,帅旗过处,戎军人仰马翻,没有人能阻挡她片刻。
不多时,赵燕儿长剑泛著血红的光茫,雪白的战袍,也已经染满了鲜血,就像一朵朵血红的玫瑰在战火中怒放。
“将士们,把侵略者赶出去!”赵燕儿娇喝道,优美的声音,盖过了喊杀声和战鼓声,响彻在战场上空。
北羯将士们听到主帅的呐喊,更是精神振奋,他们知道,胜利已经握在手心,从敌人惊惶失措的眼神,他们更验证了这一点。
戎军缺乏统一的指挥,不知进退,已然乱作一团。左翼和中央的骑兵,只能循声向右翼靠拢救援,可是,这却严重冲击了本已陷入混乱的右翼骑兵,自乱阵脚。
敌人已无心恋战,起初他们只是凭著一股忠勇之气,没想到却遭到对方凌厉的攻击。心生怯意的戎军开始撤退,失去了领袖的将军,也在考虑如何保存自己的实力。
战争成了一面倒,後退的势头就像瘟疫般传播开来,以致乱及全局,敌人纷纷丢盔卸甲,策马而逃,一口气退了十几里地,这才稳住阵脚,惊讶地发现敌人并未跟来。
这个草原上强大部族军队,在缺乏统一指挥的情况下,终於四分五裂,再无回天之力。
赵燕儿没有穷追不舍,而是知机撤回。当其它三路敌军共八万人闻声而至的时候,北羯已城门紧闭。
是役,北羯斩敌两万余人,俘虏五千人,逃归四万余人。在这种形势有利的情况下,他们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阵亡五千,伤八千,而戎王拔奇的尸首也遍寻不到。
作为战争的“旁观者”,柳随风看著血肉横飞,无数的生命在眼前灰飞烟灭,心中有几许困惑,几许烦闷。
说到这场战争的第一功臣,却要首推柳随风。
在给北羯王刘知远的奏折中,董志晨是如此记述的:
“帝国监军柳随风,其人来历不明,神弓神箭,威力惊人。戎王拔奇於城下发挑衅之辞,终被其一箭射之。”
“镇北将军赵燕儿,掌握良机,乘敌人群龙无首之际,率两万之众,大败戎军,其英勇善战,实不下於其父赵武……”
“平灭戎敌,此其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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