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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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柳随风平静地道。
门开了,原来是客栈的伙计,虚惊一场。
“什么事?”萍儿凝眉道。
伙计从身上取出一封信来,望向柳随风道:“大爷,有人要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柳随风奇道:“什么人?”
伙计道:“是个俊秀的公子。”
柳随风点点头,接过信来,道:“好了,你下去吧!”
那伙计闻言,却不挪步,柳随风讶然,秋言却一笑,递给伙计半两碎银,他这才去了,口中还嘟囔着,“真是穷鬼……”
“岂有此理!”萍儿怒道,“这都是什么地方?连个伙计也这么嚣张!北羯人没一个好人!”
柳随风摇头苦笑,撕开信封,萍儿却劈手夺了过来,沉着俏脸道:“小心有毒!”
柳随风愕然,失笑道:“有言儿在此,我们还怕什么毒?”。
萍儿撅着小嘴道:“小心点总是好的!我们人地生疏,怎会有人无缘无故送信来,而且还避而不见?”
柳随风微笑道:“好了,就依你!”
剑锋切开了信封的边缘,接着快剑当空一挑,洁白的信笺落在地上,散发着丝丝清凉香甜的味道,如少女的体香,夺魄勾魂。
“好香!”柳随风大吸了一口。
萍儿却蹙眉道:“香味正好可以掩盖毒药的气味!”说着,她用剑尖刺破信函,挑放在桌上。
遥看书曰:“素闻柳君倜傥风流,幸而得见,果风度翩翩,雅量高致,某甚感倾慕,特邀柳君今晚于冰花榭小酌,允否?”
笺纸清香缥缈,如三秋桂子,清凉中透出香甜,再细品信中所言,萍儿顿时恍然,戏笑道:“原来是佳人相约啊!莫非夫君在此地也有旧识?”
“真正胡说!没听伙计说是个男的?何况署名还有一‘萧’字……”柳随风苦笑道。
“莫非是我们途中所遇的萧公子?”秋言道。
“还是言儿聪明,”柳随风抚了萍儿俏脸一记,嘲笑道,“还什么佳人相约呢!”
萍儿捂着被轻薄过的俏脸,娇嗔道:“谁让他一个大男人把书信弄得香喷喷的!还什么柳君柳君的,真是肉麻死了!”
“大哥要赴约吗?”秋言柔声道。
柳随风心中沉吟:“此人确有图谋,但看情形,他与那些刺客又不是同路,是是非非,借此我可一探究竟,只恐中了陷阱,但凭直觉,此人似乎不屑行卑鄙之事……”想到这里,他微笑道:“去,为何不去?难得有人盛意拳拳……”
“可是……”萍儿忧道,“我们已经化妆,他是如何识破的?如此处心积虑,恐怕没安好心啊!”
柳随风轻叹道:“到底出于何种目的,很难说啊!”
萍儿忽而娇笑道:“总不会是因为看上了夫君……”
秋言红着小脸,嗔道:“萍姐又胡说了,男人之间……”
柳随风摇头苦笑,道:“萍儿你真是口无遮拦,难怪连言儿也要责怪你!”
※※※
黄昏时分,柳随风出了如意客栈,避开人群,往人少的巷道钻。看四下无人,脱去白色的外袍,露出里面的旧衣褂,外形上秋言又为他大加改动,此刻面容蜡黄,虽年轻,却显得俗不可耐。
一问方知,冰花榭乃秦楼楚馆,青楼卖笑之地。
“好个翩翩少年,原是这等人品!”柳随风对此人好感大减。
街道上商肆酒楼,栉比林立,往来行人,络绎不绝,人声嘈杂。独有这冰花榭处在东门的冰花湖畔,得了几分清幽,多了几分诗情画意。此刻正是华灯初上,遥遥便闻风中传来丝竹管乐声,悠扬悦耳。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道尽了它的的风光之处。广厦华宇,美人如玉。夜夜笙歌,纸醉金迷。挥金如土,一掷千金。无限的风光,如刹那般的焰火,绚丽而辉煌,燃烧的,却是生命的火焰,随着岁月沧桑,终化为缥缈轻烟。
“干什么的?”看门的两个大汉拦住了他。
柳随风淡淡一笑,“找人!”在他们还未动手之前,风元素已经象一张丝网,牢牢捆缚了对方的身躯。于是门口多了两个挤眉弄眼、拼命挣扎的门神,对这些人,他殊无好感。
大厅之内的景致令他愕然,女人们皆是轻纱蔽体,隐约间可见肉光淋漓,不时传来放荡的笑声。
见柳随风进来,立刻有一衣着华丽的美貌妇人迎上前来,可一见他的尊容打扮,顿时露出厌恶和鄙夷之色。
柳随风不以为意,淡淡地笑道:“这里可有一姓萧的客人?”
“不知道!”那美妇冷笑道,“大爷若是找人,请到别处去找,我们这里还要做生意!”
柳随风平静地道:“你做你的生意,我找我的人!”
“来人!把这混帐东西打出去!”那美妇喝道。立刻有十几打手围上前来,手中都操着家伙,全副的装备。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柔和而不失威严的声音,“吴妈妈,他是我的客人。”
柳随风仰头一看,正是那白衣少年,俊秀的脸庞上毫无表情,目光依旧清冷,隐隐带着尊贵和高傲。
“是!”那美妇躬身道,那恭敬的模样,就像老鼠见了猫。
柳随风心中称奇,上了楼,微笑道:“萧兄好威风!”
那少年展颜道:“柳兄请跟我来!”
穿过长廊,远离了喧闹和纷扰,来到一间静室,房内摆设华丽,地毯铺地,图案精美素雅,墙上皆是风景仕女图,画工精湛。迎面一榻,榻上一小几,桌上已摆好四色小菜,一青瓷玉瓶,两个小酒杯。角落里有一小铜炉,沉香的轻烟徐徐升腾,薄雾缥缈,香气四溢。雕花的窗户敞开着,清风拂面,给暖烘烘的房间带来了一丝清凉,窗外正是冰花湖。月光下,湖面如静影沈璧,闪耀着晶莹的光华。
恬淡闲适的气氛顿时令柳随风陶然欲醉,“真是个会享受的公子哥啊!”他暗赞道。
“请!”那少年延引道。
柳随风也不客气,怡然就坐,取下脸上的面具。
两人相对而坐,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了一丝异样,如此亲近的距离,如此温馨的气氛,本该是至友才配享受,可如今,却是两个敌友难分的人,“莫非他已有示好之意?”柳随风心中暗忖。
“柳兄能如约而来,萧某甚为感激,敬柳兄一杯!”那少年举杯道。
柳随风也举杯,微笑道:“萧兄风采照人,气质不凡,一见之下,令人顿生亲近之感,何况萧兄目光犀利,行动飘忽,更令柳某心生好奇,有此二者,岂有不来之理?”
那少年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柳随风浅尝,觉酒味绵软,清香可口,并无异味。那少年微微蹙眉,道:“莫非柳兄疑酒中有毒?”说着,竟抢过柳随风手中酒杯,仰天一饮而尽,淡淡地道,“这样可放心了?”
柳随风若有所思,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微微一笑道:“萧兄多心了!我一向惧怕烈酒的辛辣,故饮酒之前必先尝其味,若是烈酒,就会一口吞下去……”
那少年莞尔一笑,为柳随风酒杯满上,奉于其前,笑道:“可尝明白了?”那绽放的笑容,犹如大地回春,美丽极了。柳随风不觉痴了,那少年顿时不悦,酒杯重重放在桌上。
柳随风尴尬万分,忙一饮而尽,喝得太快,呛得他咳嗽连连。
那少年摇头失笑,油然叹道;“你这样子怎象是统率千军的首领?”可能他也觉得这话语太过亲近,超越了彼此的距离,顿时面容一冷,又恢复了此前的冷漠。只听他淡淡地道,“阁下心存厚道,虽明知在下意欲何为,还出言提醒,萧某敬你第二杯!”说完,又举杯相邀,然后一饮而尽。
对方的突然变化,令也柳随风大感愕然,遂饮完此杯。
“这第三杯,萧某敬慕阁下乃世之奇才,战场上纵横捭阖,魔法也迅猛无比,轻松就破去了水系的禁忌魔法──水神之怒。我……”
柳随风恍然道:“原来那叫水神之怒啊,难怪会这么厉害!”
那少年话语被打断,心生不悦,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吓得柳随风连忙闭上嘴巴。
“算了,喝了此杯,我们就是敌人了!”那少年冷冰冰地道。
“什么?”柳随风惊坐起。
“你不明白吗?我们本就是敌人!”那少年没好气地道,“我一路跟踪你到三邑就是为了杀你!”他又解释说,“为了免得你的娇妻伤心,也免得她们碍手碍脚,我才邀你到此。”
“不会吧?”柳随风苦笑道,“我对你可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啊!否则也不会赴约。”
“就算是我欺骗了你一次好了!”那少年道,“你死了之后,会告诉你的夫人,你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拜师学艺去了!”
柳随风哂道:“笑话!我还要拜什么师?也不找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少废话!”那少年没好气地道,“快点喝完这杯酒,然后引颈就戮,省得我麻烦!”
“是不是我还没喝完这杯酒,你就不会跟我翻脸?”柳随风笑嘻嘻地道。
那少年哭笑不得,转身从墙上取下宝剑,喝道:“再不快点,连最后一杯酒也没得喝了!”
“嘘,小声点!”柳随风装模做样地道,“会打扰到别人的!”
“你放心,没我的命令,没有人敢到这里来!”那少年道。
柳随风叹道:“其实我早该明白,你就是这里的主人!”
那少年傲然一笑。
“不过可惜啊,你好好一个小伙子,干什么不好,非要开妓院,还兼职做杀手,难道想钱想疯了?”柳随风故作惋惜不止。
那少年闻言大怒,白白净净的脸顿时都红了,瞪着柳随风道:“跟我出去!”
※※※
冰花湖上,有碧波荡漾,湖心方亭,凌波而立,四角悬着彩灯,月夜当空,临水顾影,缥缈莫测。湖中画舫穿行,丝竹声声。
“知君风雅,特为你寻觅到碧波千顷做归葬之所!这里风光如画,还有美女如云,柳兄定会满意。”那少年淡淡地道,目光中却有不易察觉的讥讽之意。
柳随风苦笑道:“风光虽美,但我死后又岂能知?”
“柳兄怕死?”那少年嘲讽地道。
“死,人谁不怕?”柳随风笑道,“不然让我砍你一刀!”
那少年连理都懒得理他,淡淡地道:“如果没有后事交代的话,那我们就动手吧。”
“当然有!”柳随风笑嘻嘻地道,“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少年淡淡地道:“我叫萧必兴,若是到了地狱,别忘了……”柳随风的大笑声却打断了他,“碧心,碧心,竟是个女孩的名字!”少年俊秀的脸蛋掠过一抹红晕,冷笑道:“你这人是不是耳朵有问题?我叫萧必兴!听清楚了没有?”
柳随风苦笑道:“不要发火,是我耳朵不好!”
“婆婆妈妈,你才像个女人!”萧必兴越说越恼火,锵,拔出腰间宝剑,“你到底准备好了没有?休怪我抢了先手!”
“我还有最后一事相询,”柳随风忽地正容道,“你是受了何人所托,要来杀我?”
萧必兴沉默片晌,道:“这个对你来说重要吗?”
柳随风道:“不重要!但我想知道。”他微聚灵力的双目忽然闪烁着非凡的神采,萧必兴居然避开了。

“既然难言,那就算了。”柳随风洒然一笑,“动手吧!”
※※※
轻风拂来,微波荡漾,月光下,无数颗星星投入到湖水的怀抱中,眨动着眼睛,夺目而迷人。湖边植有垂柳千株,虽严冬也不失其妩媚多姿,时时有情侣双双在湖边漫步,自在逍遥。
“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免得后悔!”萧必兴淡淡地道。
“哈哈……早知你并不想杀我!”柳随风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值多少钱?”
萧必兴讶异片晌,道:“十万黄金。”
柳随风失笑:“早知道我这么值钱,我早把自己给卖了!”说着,身形侧向飘动,右指递出一招风箭,开启了打斗的序幕。
萧必兴一惊,却发现风箭刺在空处,好笑之余,又狠下心来,“我知你不愿与我为敌,可我却不得不取你性命!”猛烈的真气蓄势张于体外,衣衫开始向外鼓,徐徐拂动,猎猎作响,四周的空间开始形成回旋的烈风。
※※※
“好强烈的力量!”柳随风暗惊,“难怪他信心十足!”见对方蓄势未发,柳随风并未抢攻,而是为自己加上持久的风之圣护和疾风术,风元素疯狂地聚敛过来,渐渐托起负累的**。这一刻,他身体轻飘飘的,那激起的劲风似乎随时可以将他刮走。
“新月斩!”
忽然一道夺目的光华,如闪亮的半弦之月,划破了眼前的黑暗,瞬间就劈在他的面前,剑光里,已看不到对方的身影。
柳随风却轻盈地飘开了。这种感觉就像挥舞着蒲扇般的大刀,去砍斫一片柔柔的羽毛,不同的是,剑气比狂风更加猛烈,而他的身体比羽毛还轻,后果可想而知。刀落,羽毛却随风飘开了。凛冽的劲气虽割得他皮肤欲裂,剑气凌空而下甚至在地面添了一道深深的沟壑,他却未损分毫。但是这一剑威力之强,也着实惊人,即便有魔法护体,也会被它轻松地剁成两半。
一招失利的萧必兴,脸上无忧无喜,“柳兄好身手!”
“你也不差!”柳随风笑道,“若是那晚你使出这招,纵然我夫妇三人事先有所准备,也难逃一劫。”
萧必兴淡淡一笑,“这不过是献于柳兄的见面礼。”
柳随风苦笑道:“萧,我们何必生死相搏?借问一句,若放弃杀我,你需要多少钱?”暗地里,他却灵力大聚,瞬息之间连布八层魔法护壁,好在风系魔法无形无质,而对方也不是魔法师。
萧必兴一愣,忽而摇头一笑,“我绝不会失信于人!接招吧!”说着,眼前忽地一暗,身体就像一个黑洞,逐渐吞噬了身遭的光亮,除了风元素不为所动,各种元素也不受控制地飞散而去。月光下,他的身形犹如影子一般黯淡,双目却濯濯生光。
这一刻,空间和时间似乎都停滞了,一丝风也没有,远处的灯火和嘈杂人声,仿佛发生在另一个世界。与方才的飞扬外张相反,柳随风已感应不到对手的气息。可是他知道,极度的内敛,往往是爆发的前兆。他很想乘对方爆发之前出击,因为他天生有着速度的优势,可是他不能……他决定依靠力量的对决。
四周猛然一亮,对方的身体就是这光源的中心,晶莹如玉的亮光里,映耀着他完美的面容。刹那间,强大的能量如山崩海啸般向四方涌动,天上飘起了飞花──寒冰雕成的花,洁白,淡雅,呈现着晶莹的光亮,美丽异常。
这是幻觉吗?柳随风愕然。
冰之花绕着他的剑端盘旋飞舞,随着那一声轻喝,和着那凌空一劈,如一阵美丽的花雨,簌簌尽往柳随风扑去,无微不至地关怀着他全身所有的部位,花雨中透着清寒,带着醉人的气息,凛冽的劲风,还有森冷的杀机。
“叮叮……”清脆悦耳的声音,煞是动听。预设的魔法护壁尽被穿破,可冰花虽连破数重障碍,却也是强弩之末,只有中心的几朵力道未衰,只取柳随风胸膛,与此同时,柳随风又连布三道防御网,果然奏效。可是,这只是前奏……
冰花未退,火龙又生,喷薄而出的熊熊烈焰,化作九尺的巨龙形状,张开血盆大口,毫无阻碍,当空向他扑了过来,灿烂耀眼,气势万钧,眼前火红一片,连空气也要燃烧起来。
“好狠,你真的要杀我吗?”面对这将自己融化的烈焰,柳随风惊怒交集,灵力猛然释放,风元素都不由地颤动了一下,以百十倍的速度呼啸而来。
“飓风天袭!”这是风系魔法中威力惊人的一招。立时有狂风呼啸四起,湖边的巨石也骨碌碌地滚了起来,湖水漫天扬起巨浪,彭湃作响。飓风中,火龙顿时变了形状,火焰呼呼作响,被倒卷吹回,可是大部依然固执地与飓风抗衡。
柳随风见状,灵力剧增,风元素自更远处补充而来,飓风威势更甚,顿时将火龙吹得七零八落,倒卷而回,反噬向对方。他心中大骇,忙收了魔法,“我怎地忘形了?不知伤了他没有?”
风静,只有尘土飞扬不止,现出萧必兴一脸的诧异,白衫上满是黑烟,长发低垂,被火燎得凌乱不堪,只有脸蛋白里透红,还算干净,他双手拄剑,难掩疲惫之态。
柳随风上前,俯身柔声问道:“你没事吧?”
萧必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难明,“我小看你了!
“既然如此,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就这么算了。”柳随风微笑道,“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再去喝一杯!……”
萧必兴哭笑不得,道:“你为何这样对我?”
“因为我……”柳随风差点失言,慌忙改口道,“因为我不想与你为敌,我觉得跟你做朋友比做敌人好!”
萧必兴默然片晌,淡然道:“我们今日不妨以三招为限,若我还不能杀你,我就答应你……”
“答应我什么?”柳随风打断了他,嘻嘻笑道。
“当然是止息干戈,蠢材!”萧必兴暗道,可一看对方暧昧的笑容看着自己,脸不由一红,瞪了他一眼,“看好,第一招,流星击!”
只见他星目神光一闪,长剑顿时化作灿烂的光柱,一连串硕大的光球如颗颗璀璨的流星,脱离了这原有的母体激射而出,并以强有力的气势,迅速突破了他预先布下的层层元素护壁。
这本在意料之中,有疾风术护身,柳随风并不在意,瞬间便移到三米之外,迅速逸出了光球的攻击范围,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时发生了:发亮的光球居然折向追逐他的身影,紧追不舍,柳随风无奈选择了狼狈而逃,同时施加魔法的防御网,因不能集中精力,风元素也不听话了,他不敢与光球硬撼,好在疾风术持久,他跑得飞快,身后跟着一串的光球,等待着聚敛足够的元素能量。
萧必兴笑了,他并未出手偷袭,而是笑意盈盈,蛮有趣地看着对方疾走圆圈,如老驴拉磨一样不停打转,其速度之快,如一道白光,他不由心中暗赞,对方虽是狼狈逃命,却不失冷静,看准了光球转向的瞬间有所阻滞,所以采用圆的轨迹来克制,若非如此,早就逃不过激射的光球了,而且举止间却不失潇洒飘逸之态,“哼,臭美!”他蹙了一下好看的眉毛,可是他明白这是在欺骗自己。
砰,砰,光球终于实实在在地撞在柳随风的背上,刹那间光芒四射,强烈得让人睁不开眼睛。萧必兴给吓了一跳。耀眼的光亮黯淡下去,一切又复归虚无。柳随风却好端端地站在面前。这是当然,当魔法护壁足够强大的时候,他自然敢于挺身一击。
萧必兴松了一口气,故作淡然,道:“好了,躲过了我的第一招……可你为何只守不攻?”他蹙眉道,“莫非你以为我不堪一击?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这样,今天绝对不会活着离开这里!”
柳随风笑道:“有何不可?我的目标又不是打败你!快点,我接了你剩下两招,然后邀请你坐下聊天喝酒……”
萧必兴轻轻一叹,“这又何苦?对敌人的仁慈,也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战场上杀伐不断,难道柳兄也怀有这种妇人之仁?”
柳随风摇头笑道:“这不同,因为我一直相信你不会成为我的敌人。上次我遭刺客围攻,若你乘机出手,我命休矣。其实你一直把握着我的跟踪,而且这里肯定有你的下属,若要置我死地,易如反掌,而你又何必亲自涉险?”
萧必兴冷笑道:“那是因为我自信能独力杀你!”他忽然显得有些烦躁不安,大声道,“废话少说,我要出手了!”
他的眼眸变得犹如寒冰般折射着清冷的光芒,满头黑发逐渐被白雪染就,飞扬的发丝和飘飞的衣袂诡异地拂动着,他身遭的空气骤然变冷,冷气袭过,有片片雪儿当空飞舞。
“她真的要动手了……”柳随风暗叹,他不敢怠慢,方才布下的多重魔法护壁被轻易击破,有鉴于此,元素不再是静止凝成壁垒,而是循环流动,如同漩涡状,即使有强力击破表面,还可重新聚敛,经过多重的拦截,必定能将对方能量缓冲到零。在魔界时,他曾经借此原理改良魔法,创造了适合自用的专注光环。
“冰尘剑!”
刹那间,长剑寒光四射,有如冰雪铸就,寒气随剑端汹涌澎湃而去,伴随着无数的雪花,刺向柳随风。极度的严寒,迅速将周围的一切冷却,包括空气中游离的水元素,首先遭遇的自然是魔法构成的壁垒,顿时一面面透亮的明镜凝结呈现出来,“当,当……”冰片碎了一地,风元素迅速消融瓦解。
“好聪明!上次那个女魔法师就是用此法破我,没想到被她冷眼旁观……”柳随风不及多想,飞身后退,强大的寒流铺天盖地而去,疯狂地扩散到周围的空间,似乎无穷无尽,无孔不入,迅速凝结并破除了风元素的防御。柳随风轻微的防御如薄衣般不堪御寒,可怕的寒气就如丝丝缕缕,迅速钻入他浑身的脉络。
踉跄中,他已经倒退好几步,入侵冷流在体内乱窜,身体僵硬,直打寒战。“这人到底跟谁学了这些东西?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似魔法而非魔法,也非魔剑……”他居然还有时间大发感慨。
“何苦呢?”萧必兴柔声道,“若你将我打倒,不就一切都结束了?”他的头发依旧雪白,飘扬的发丝,却另有一番风味。
柳随风轻笑道:“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害我……”
萧必兴上前蹲在他身旁,横剑在他颈上,笑意盈盈地道:“我为什么不会?你这脑袋可是很值钱的,我冰花榭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五万黄金……”
“我相信你不会,”柳随风微微倚在他身上,柔声说道,“我相信!”那闪亮的眸光、温柔的话语,俊秀超群的面容,醉人的气息,让萧必兴心里一阵模糊,醒来才发现自己被对方搂在怀里,不由羞恼交集,猛然站起身来,踢了他一脚,娇喝道:“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她终于恢复了女儿家的娇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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