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谋定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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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的序幕终於拉起。
凤影营的情报显示,三川、广平、新昌、乐安四郡的帝**,兵力达四万多人,完成整编之後,向封歧郡调拨,其主帅是靖北将军,前军讨逆将军邹鲂已在大河之北集结。宛庸和东平二郡的兵力直接调往越水前线,於当地征收船只,调集军粮。
越水乃大陆第四大河,自上古时代,便有人类文明的足迹。它发端於极西的支离山,一路东去,穿山越岭,经宛庸,过越风,进入临江国境,蜿蜒数千里,最後向南注入大海。
虽然连年干旱,缺少降雨,造成了江面陡窄,不及水盈时的二分之一,但沿岸多峭壁悬崖,乱石险滩,故有天险之称。唯枫林渡和桑津一带地势平缓开阔,向为优良的渡口。此外,在越风郡内,越水有一大支流,称为枣江,南下贯通大河。
尽管占据著有利地形,陈星寒也不敢掉以轻心。他预先征收当地百姓的船只,捣毁了江上的桥梁,并分兵四处屯守。
第一路是柯英的射声营,扼守著封歧要隘。
第二路是秦览的越骑营,驻守枫林渡。
第三路是何威的中垒营,驻扎在枣江口。
第四路是陈星寒亲领的虎贲营,布防在桑津。
於越水沿岸,每隔十里便设烽火台一座,又於地势高处构筑栅寨,囤积火箭,以防敌人强渡。
柳随风率龙骧营、胡骑营、近卫军、凤鸾营、凤影营,共两万多人屯於越风郡的一座小城,名为玉田,此地交通便利,距桑津、枫林渡东西各五十里,大军粮草也多半囤积於此。
拱卫在他身边的将领,主要有日後被称为“血鹰”的杨孤寒,近卫军统领吴敦,戎将封丹,及冷紫玉,还有柳风萍和梅若华,凤影营虽然不直接参与作战,但在战争中起著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柳风萍也将“办公地点”随军转移到这里。
时值天华五五二年二月十日。
通过凤影营广布的眼线,大陆的局势在掌握之中。
临江王次子秦文皓,率领十万临江军北上,踏上了征程,他的对手,就是年仅二十二岁的冰原之凤赵燕儿。
面对北羯军的威压,延平郡的近九万军队,选择了坚守不出,而赵燕儿居然也在延和郡按兵不动,双方处於紧张的对峙中。
对此,後世有些史学家,对赵燕儿颇有微辞。认为她未能乘临江援军到来之前迅速击溃侵入国内的敌人,存有私心。因为她的著眼点,是近在肘侧弱小的天风军。只有选择按兵不动,才能对其进行强有力的支援,否则战端开启,只会自顾不暇。
但也有人反驳,认为赵燕儿用兵一向谨慎,必先固自身,然後谋求反击。十万北羯军之中,只有半数随她征战北荒,其他则是败於临江的残兵,士气低落,组织混乱。所以必须先行整顿。何况,对方的副将方牧之老成持重,不易算计,若在敌人援军到达之前克之,反为敌人所趁。
到底事实如何,无人得知。
不过,日後成为秦文昭手下的飞将军张天鹰,以其鲁莽的个性,居然也选择了防御,这就令人奇怪了。原来,他接到了秦文皓的紧急传书,在後者到来之前,他必须按兵不动,否则军法从事。可能秦文皓也知道以表弟的性格,多半会出错吧……
北方的安定,令柳随风稍微放心。
因为战火一旦蔓延开来,後果是很可怕的。说不定处於三角地带的越风郡,极有可能成为临江和北羯绕开对方坚城、偷袭敌人後方的跳板,换作是他,也不会放弃这诱人的计策。
二月之初,又有一郡宣布脱离帝国的辖制。
与前面叛乱的十二个诸郡不同,朝阳郡,这个北方重镇,声明响应英华公主的号召,同时派出使者前来朝见公主,进献户籍图册。并明确表示愿意纳入郡王治下。
在世人都将目光投向西北边陲的时刻,这种表态是极有影响力的,雪儿和苏舜云接见了使者,并诏封太守郑处之为朝阳侯。
厚爵相赠并非没有道理,因为,此刻几十匹快马已从越风郡驰出,奔赴四面八方,目的地是帝国叛离的诸郡。
无忧公崔天哲,在苏舜云率同文武官员於长治城外举行声势浩大的送行之後,也慷慨赴行,随身仅带有五名侍从。他在离城之後,很快就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包括敌人的探子。有秋言的妙手,要瞒天过海,并非难事,所以柳随风这麽有把握。
子乔於行军途中闻之,不禁大发雷霆,一脚踢翻了来报的探子,“简直是废物,连个老头子都跟丢了!”又向群臣咆哮道,“这老不死的东西,居然敢相助逆贼!朕要灭他九族!”
文武大臣无不面面相觑。
要知这崔氏一族,源远流长,除柳氏为尊之外,贵为云梦第二大姓。历代丞相、尚书、总督,有半数出於其门。现丞相崔彦平便是崔天哲族弟,目前正留守中京,这又如何灭得?
可谓祸不单行,就在这时,一个守门的牙将,惊惶失措地奔了进来,“不好了,士兵们发生了骚乱,正向这里冲过来,人数众多,禁卫军也阻拦不住,请陛下快快暂避!”
子乔大怒,居然造反到自己面前,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冷冷地道:“乱臣贼子,有何惧之?秦风,把这群乱贼都给杀了!有多少杀多少!……”
“陛下,不如好言相慰,调查清楚,诛杀为首者,可平息祸患。”新近获封为翰林学士、充当子乔顾问的李崇文建言道。
子乔冷酷的眼神,如剑般扫了他一眼。
秦风知道不宜规劝,慨然道:“微臣领命!”转身去了。
当秦风率领著威震敌我的龙兴军出现人们面前的时候,骚动的士兵一下子静了下来。
“听我一言,若有不满,可由我呈报陛下,若是群体造反,休怪我秦风辣手无情!”秦风平淡的声音里,带著无上的威杀。
士兵诺诺,你一言,我一语,秦风终於听出大概。
原来,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军中居然出现了蠹虫,他们克扣军饷,与奸商勾结,将帝**应发的冬衣转手,低价购回旧衣,借此中饱私囊,可怜士兵们只能在北地的寒风中颤栗。
真相终於被发现。这惹起了士兵们的冲天愤怒。
秦风也深恨贪官误事,他未请示君意,当即令部下将贪污的将领和掌管军需的官员拿来,平息众怨。
吓得如一滩软泥的蛀虫们,在秦风的威杀面前,乖乖地承认了罪行,於是秦风入奏子乔,将一众蠹虫当即处斩,顿时人心大快。其後,他逮捕了骚乱中的为首者,以惑乱军心之罪诛之,众意难平,但无不服,子乔也深为满意,众臣交口称赞。
干净利落的手腕,表明了秦风并非是象牙塔的魔法痴,而是月神教在背後精心培养的代言人。
但是对子乔来说,厄运刚刚开始。
此後不久,後方传来急报,途中押送的粮草无故起火,当夜西北风呼啸作响,飞砂走石,如海啸山崩。火起之後,近千车粮草竟然来不及救援,被焚烧大半。更奇怪的是,现场不见敌踪。
几天里,坏消息接踵而来。南方又有两郡宣布独立,镇南将军龙杰在烈风前线吃了败仗,连丢五个城池……
这一切,令皇帝陛下肝火上升,动不动就大发雷霆,可怜秦风进献的美女,也不知被蹂躏成什麽样了。
子乔有了退兵之意,然而,他不甘心就这麽放弃……
於是他再从大河南岸的几个官仓调拨屯粮,派遣八千人护粮。
此刻军中余粮仅剩半月之用,距离越风郡尚有四百里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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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他更为震怒的事情发生了。
谣言也不知从何而来,铺天盖地传播开来。在帝**中、在沿途各郡。
什麽中京城失陷,什麽陈文秀复叛,什麽州郡割据,什麽临江再出三原,什麽粮草被烧,甚至说皇帝陛下已经驾崩……
真的,假的,对的,错的……平庸的人们又怎能分得清楚?但有一点他们可以肯定!
在前方,是无望的前途,在身後,是即将毁灭的家园……
自然而然的,开始有了逃兵。
起初是来自西南州郡的士卒,接著是家在叛离州郡的兵士。
在这个乱世中,保全自己的父母和妻儿,是一个男人天生的责任……
或许他们愿意报效祖国、抵御外侮,但是不愿意跟著一个疯子打内战,从西北到三原,从三原到东北,八千里的转战,能不疲惫,能不厌烦吗?能不想家吗?
泄了闸的洪水,在急速地奔流……
官员和将领们也动摇了,短短两年间,形势立刻急转直下,帝国呈现大厦将倾之势,当然,也有些人知道这是谣言,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今天的谣言,明天是否会变成现实?
就在这个时机,对岸有人过来跟他们“谈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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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兵的出现,令柳子乔感到深深的羞辱。他深恨“背叛”这个字眼。
腰斩、剜心等残酷的刑罚,发泄著他的怒火。大肆的搜捕,让人人自危。部下的离心之势更强烈了。
终於,兵部侍郎孙河私通叛逆的“罪行”被发现了,在他的帐内,搜出了英华公主和苏舜云写给他的书信。
令子乔更为痛恨的是,孙河赴死之前,居然对强迫前来参观的同僚们大呼道,“孙河死有何惧,只可惜天凌皇帝创立的帝国,居然毁在这种不肖子孙的手中!……”
话未完,柳子乔怒不可极,夺过刽子手的利斧……
热血喷了子乔一脸,死人的头颅滚落地上,转了一圈,忽然咬住了他的龙足……
众人大惊。

柳子乔心生恐惧,头颅怎麽踢也踢不掉,最後是秦风上前为其解困……
帝**上下蒙上了一层阴影,流言更盛。
子乔病倒了,高烧不退,说著胡话。
群龙无首,众将经过商议,军队暂时驻扎在东平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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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有这等奇事!”萍儿愕然道。
柳随风却不在乎那些邪异的故事,他深深痛惜孙河之死,这位四十来岁的南方汉子,有文人的儒雅,却也有壮士的刚烈,虽然只见过一面,却给他留下深深的印象。
“萍儿,停止所有工作,不要再与他们联络,风迅组不准在白天侦察。”柳随风忽道。
“但是,夫君……”萍儿辩解道。
“你的工作已经很成功了。”柳随风抚著她的香肩,“现在敌人必定有了严密的防范,别忘了我们的敌人是谁!”
萍儿撅起小嘴,心道:“滥好心的夫君,找这些理由来敷衍我!”
“不好了!统领大人,姜奕受了重伤!”一人奔入帐内。
萍儿视之,乃风迅组的冷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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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奕脸色苍白,斗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致命的创伤来自右胸的那一箭,非魔法所能救之。
“我们一起去敌营侦察,谁知道还未降落地面,草丛中忽然冒出很多敌人,端著弩机向我们射,他为了救我,结果就成了这个样子……”冷茜哀伤地垂下螓首。
萍儿紧蹙秀眉道:“我不是一再叮嘱降落地点不可离敌营太近,怎会这麽不小心?”
冷茜委屈地道:“当时我们离敌营足有五里,可恨那些家夥,居然布下荧光结界,根本察觉不了……”
“不要责怪小冷茜了。”柳随风柔声道,“敌人早知我们有精通御风术的人执行侦察任务。而施展御风术的时候,防御最差,敌人怎会不针对这一点设伏?不要多说了,快把夏辉大叔请来……”夏辉,秋言的族人,医术精妙,此刻随军出征。
“真的如夫君所料,敌人已经在暗中反击了……”萍儿说道,秀目濯濯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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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萍儿预料的相反,帝**依然笼罩在阴云之中。
秦风一直冷眼旁观,面对己方的颓败之势,他借口督办粮草,选择了离开。
皇帝陛下一直精神恍惚,有一日,他在召见左将军吴钧的时候,忽然跳起来大叫,“刺客!把刺客抓起来!”这个倒霉的家夥,搞了半天才弄明白,刺客原来是自己。
吴钧被侍卫们拖了出去,糊里糊涂断送了性命。
面对著进退不得的窘境,和难以预知的前途,文臣武将惶恐不安,但无人敢劝谏,一不小心,吴钧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热锅上的蚂蚁,可以形容他们的处境。
十天後,秦风押送粮草平安归来。
大司马王嵘立刻带著一班文臣前来拜访:“秦将军,您是陛下的爱将,老朽觉得有些话由你对陛下说,会比较合适。”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末将无不遵从!”秦风恭敬的态度令人大生好感。
王嵘叹道:“帝国之危亡,全系於将军一人!……”
……
不久,一众武将也来造访秦风。
骠骑将军王离恳切地道:“陛下染恙,军中竟无人主事,将军深得陛下宠幸,若能进谏陛下,或前进与敌决一死战,或退兵保全京都,总胜过目前的处境!……”
“请各位放心,秦风定然不负所望!”秦风深施一礼。
他们刚刚离去,从屏风後就转出两人,“恭喜将军,可以大展拳脚了!”
秦风微微笑道:“两位先生真是料事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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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秦将军觐见。”近侍通报。
子乔精神一振,从龙床上跃起,急切地道:“快传!”
“陛下,几日不见,您清减了……”说著,秦风虎目含泪,倒也情真意切。
的确,子乔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本来俊秀的脸上,呈现著病态,无休止的背叛,摧毁了他的自信,疲惫的身心,只能靠著酒色的刺激,来维持可耻的生存。
乍闻此言,子乔心中不无感动,双手将他扶起,叹道:“爱卿的忠诚,令朕深为感动,可惜朕真的要败了,就算是现在为爱卿加官进爵,也已太迟了……”
秦风道:“陛下何出此言?大败敌人,此其时也!”
“爱卿……你……”子乔一脸的不相信。
“陛下,微臣已得本教传讯,得悉中京城依然安如泰山,帝国四十八郡仅有十二郡造反,大半还忠於陛下,而临江出兵北上与北羯争雄,三原安然无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敌人无耻的谣言!”秦风慨然道。
“什麽?”子乔震住了。
“如今微臣亲自押运粮草到此,足够一月之用,此後我们再无後顾之忧,只需整顿兵马,便可与敌一战!我军目前困顿之现状,正好可以拿来迷惑敌人,依先前之计而行,破敌有望!”秦风道。
“原来如此!”子乔长吁一声,抚著秦风的手背,柔声道:“若非爱卿之言,朕几乎被敌人所愚弄。”
秦风猛然跪下,奋然道:“愿为陛下一洗耻辱!”
子乔颔首,“以爱卿之才,屈居三等将军之职,实在太委屈你了。”他若有所思地道,“朕有了主意……”
是日,於东平郡外筑一高台,百尺见方,高约十丈,随军大臣、三军将士齐聚台下,柳子乔亲携秦风之手而上,登台拜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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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惊讶地发现,称病多日的皇帝陛下,居然容光焕发,一洗先前的颓气。
“贼寇猖獗,叛逆横行,帝国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众卿当同心协力,助朕扫除叛匪,上报国家社稷,下安黎民百姓,又岂能听信流言,顾及自身,畏缩不前?如此怎对得起帝国赐予你们的富贵和荣耀?”子乔语气平淡,却足令众臣畏惧。
“煌煌五百年之天华,又岂是几个寇贼所能颠覆的?狂妄自大的烈风趁朕无暇顾忌,所以才敢兴风作浪,朕迟早将其扫平,三两个州郡的叛逆也根本不足为虑,以一郡之力,与我整个帝国抗衡,不过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我们眼前的敌人,并非是朕的亲妹,而是借用公主之名妄图叛乱的乱臣贼子。此战中,朕会不拘泥於你们的出身,但凭军功封赏,诸位当努力向前!”
台下欢声雷动,三呼万岁,声势震天。
言毕,子乔拔出佩剑,赐予秦风,道:“现在朕任命秦风为大都督,总领帝国兵马,前线军事悉交其负责,文武将官凡有不听号令者,即以此剑诛之!”
百官心中凛然。
子乔并非草包,在短暂的沮丧之後,他知道如何挽回颓势。
在秦风的建言下,子乔亲到军营巡视,询问士卒的冷暖疾苦,并限定时日解决。紧接著,开始追究逃兵的责任,但有逃兵,皆处死,家属藉没为奴,其直属上级撤职查办。实行举报制度,凡检举惑乱军心、私通敌人者,皆有赏赐。
溃散的军心,渐渐聚敛起来。但大伤的元气要想彻底回复,终非一朝一夕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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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伪帝会有这麽一手!”梅若华蹙眉道。
柳随风凝望著壁上的军用地图,越水如一条飘带,舞动在帝国的北方,淡淡一笑,“这并不意外,子乔并非愚人,一旦醒悟,自然有所动作。令我感到意外的是,秦风会玩这麽漂亮的一手,我真是小看他了!”
“不错,秦风明知真相,却隐忍不言,配合我们愚弄子乔,令其彻底绝望,然後一举得到兵权,不然,以子乔自以为是的性格,才不肯把指挥权交出来。紫玉叹道。
柳随风摇头苦笑:“的确是个麻烦的家夥,我本想再次截烧其粮运,没想到秦风会亲自护送,这还不算,沿途埋伏了无数的黑衣徒众,只等著我上钩,幸而我及时发现……”
“此人的确不可小觑!”想起这个与丈夫一样有著风之名、风之飘洒的人,紫玉颇有感触,“真没想到这个差点做了我们师父的人,居然这样深藏不露。”
若是凡夫俗子,当初又怎会令玉儿也动心呢?”柳随风轻笑道。
紫玉羞恼,揪著他的衣襟,不依地道:“你说清楚!到底谁动心了?”
梅若华掩口娇笑:“玉姐不要听他胡言乱语……”
“你说什麽?”柳随风笑嘻嘻地问,然後一把将她揽入怀,挠向她的胳肢窝,直到她笑得喘不过气来,这才放过。只可怜梅若华,对他只能羞嗔相加,淑女风范尽失。
“看夫君如此自得,当有退敌良方了?”紫玉撇撇小嘴说。
柳随风摇头笑道:“我们已经下了先手,关键要看对方如何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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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华历二月十九日,四万帝**在东平郡做短暂的修整之後,继续北上,但是由於队伍混乱不整,随行又有大量的辎重粮草拖累,加上他们辰时出发、申时宿营,犹如游山玩水,每日行军不过二十里。
而帝**的另一部四万多人也渡过大河,驻扎於宛庸,在他们的前方,是难以逾越的封障岐罗,二山相对而望,山势险峻,高耸入云,仅有一条狭道通往山後的封歧郡。
另有两万帝**早已抵达越水,征集舟筏船夫,但所获有限,仅在枣江沿岸筹得两百多只民船。按每船十人计算,数量还远远不足。
正如事先的预料,经过一番折腾,子乔率领的帝**主力,看起来已经成了蔫了的老猫,失去了张牙舞爪的能力,但是,柳随风隐隐感觉到,在冰层之下潜藏著的汹涌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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