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雏凤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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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曹操退至斜谷界口,贾诩谏曰:“大王,今久战不胜,粮饷将尽,不若就此退军。”曹操曰:“若就此退军,恐惹人笑。况若那司马小儿乘势东征,亦非同小可。”贾诩对曰:“庞统虽智广,然此人急功。秦岭东有子午谷小径,直通长安。吾料其必派人抄此小径来袭吾之后。大王可令夏侯将军率弓弩手万人,于山僻处埋伏,待东川军至,尽皆射杀。再遣使往西羌,备言前次和亲之事不成,乃司马萧所阻也,今再许以和亲,令其攻陇南。那时退兵,何人敢笑!”
曹操听罢抚掌大笑曰:“文和真乃吾之智囊也!”便从其计,一面令夏侯惇领兵去埋伏,一面遣使赍书礼入西羌。
使者抄小路奔往西羌,往见国王彻里吉。彻里吉见曹操使者又来,大怒道:“尔等汉人,最无信用!前次许以和亲,却不见送半个人到,今趟还敢再至?来人,拖出去砍了!”
那使者本也是精明会道之人,但此时听说要砍,只吓得两腿发软,抖抖颤颤,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此时有西羌丞相雅丹谏曰:“大王,那魏王曹操挟天子令诸侯,天下莫敢不从。若杀此人,曹操一怒,起兵来犯,恐难敌挡。不若乘其与司马萧决战之时,夺得汉中,再作计较。”
彻里吉听此谏,思索片刻,先打发使者回去,便令越吉元帅曰:“曹操奸诈,不可不防,我与汝五万兵马,先至镇江关哨探。若果是东川与曹魏打得难解难分,吾便自引大军援汝,一举夺下汉中;若闻司马萧退兵前来,休要交战,速速撤退!”越吉领命而去。
庞统引五营禁卫,昼夜急行,至子午谷口,见两山逼窄,树木从杂,一条小道,曲曲折折,蜿蜒穿越其中,大惊曰:“不想此处如此险峻!”有心想退,又思深受司马萧知遇之恩,千里相请,言听计从,无以为报,况此行本报必死之心而来,后事俱已安排妥当。遂令庞德引一营兵士头前开路,自引四营尾随其后。
此时夏侯惇早引一万弓弩手埋伏于山林两边高处,见庞德兵至,副将便令射之,夏侯惇急止曰:“不可,此队兵极少,必是先头探路部队。”教尽放过去,休得惊动。后见庞统引兵到,夏侯惇一声号令,万矢齐出,箭如雨发!子午谷山险路狭,无处躲避,可怜庞统与四营精锐禁卫尽死于乱箭之下!庞德听后面叫声连连,知中埋伏,急忙勒兵欲回,奈何山路狭窄,夏侯惇又在高处,以强弓硬努射住,厮杀不得。庞德心慌无策,只得下马请降。

夏侯惇生擒庞德,并携庞统之尸回大寨请功。曹操在寨中,见押庞德入,乃上前喝退军士,亲释其缚,问庞德肯真心归降否。庞德寻思故主马超在司马萧帐下为将,自己难得建立功业,情愿拜降。又得知射死庞统,大喜曰:“庞统既死,司马小儿必无战心,可先用庞统尸身换回妙才棺柩,再连结羌兵,一鼓而下汉中!”
时有曹操主簿杨修,字德祖者谏曰:“大王,庞统虽死,然司马萧非无能之辈,况其帐下邴原、陈宫亦是智谋之士。今大王已胜一场,正可见好则收,就此班师。否则再战而不胜方退,徒增人笑柄。”
曹操听得此语大怒曰:“司马小儿折孤手足,孤正欲生擒碎剐,为妙才、子孝复仇。尔何敢妄论兵机,惑我军心!”喝令刀斧手推出斩之,将首级号令于辕门之外。贾诩闻知此事叹曰:“德祖、德祖,君不见文若公达之事乎?”又指杨修之首对近侍道:“向日吾若向大王进言,此处所悬即吾头也!可叹杨德祖虽聪明过人,却不识明哲方可保身之理。”
曹操斩杨修之后,庞德进言曰:“大王,德所领兵士,皆是东川精锐,追随司马萧多年,料必不肯降,不若尽数放回,一则可使其知大王宽厚仁德,二来可回报庞统死讯。”曹操从其言,将庞德所带一营禁卫放回。
却说司马萧兵至斜谷,刚安下营寨,忽闻报:军师于子午谷遇伏身亡,庞德投降曹操,所部军士只一营得回,余者尽没。司马萧乃放声大哭曰:“军师之死,皆我之过也!”
马超闻庞德降曹,怒曰:“庞令名随吾已久,吾亦待其不薄,奈何临阵投敌,以至军师惨死?来日必枪挑此贼,以雪吾恨!”
司马萧曰:“今军师新亡,锐气方挫,兵无战心,来日可先以夏侯渊棺柩换回军师尸身,再作计较。”随令兵士至阳平关取夏侯渊棺柩前来。
次日,两军于阵前交换了棺柩尸首,两不相战,各自回营安排丧事,司马萧见庞统尸身千疮百孔,苍白可怖,更觉悲从中来,自思我虽然熟知历史,却始终无法令庞统避免惨遭横死,暗骂自己既然知道庞统有死于乱箭之下的命运,又为什么还要让他冒险穿越子午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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