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世态炎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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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点上不定期的在晚上召开各种会议,其目的就是要统一思想,认清目前国际国内的阶级斗争形式,结合上山下乡的运动,开展自我批评,扫除知青中小资产阶级的思想,这时李麒麟就是主角,他在来这里插队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写了入党申请书,正积极的向党组织靠拢着,已是一个预备党员了,时刻准备着为**奋斗终身。知青点开会时间有长有短,有时场部革委会主任黄定帮和农场民兵大队长陆太峰也来参加,他们讲话确实一点儿水平也没有,知青们也不爱听,可两人就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在知青的面前班门弄斧的显示着自己的领导才能,他们两人一来参加开会知青们就头疼,报纸是一张接着一张的念下去,没有一个完了的时候,一天劳动下来就很累,第二天知青们还要上山劳动,有的只好在会场里呼呼睡了过去,到头来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子牛有一次也在会场里睡了过去,太困啦,白天劳动,晚上还要开会他犯困就睡了过去,被民兵大队长陆太峰抓了个正着,这下害惨他啦,就给他扣上大帽子说他思想上有抵触情绪,不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黄定帮更是落井下石,抓住子牛的把柄不放,叫他写检查认识,并在后来开会时要他当作知青的面作检讨,当然这也是杀鸡给猴看的把戏,在开会时睡觉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可黄定帮和陆太峰就是要拿他开刀,子牛心里面感到委屈,却也是无奈,只得照着他们说的做,前不久在李麒麟的帮助开导下他已积极的向共青团组织靠拢,并递交了入团申请书,等待团组织的挑选和考验,就因为他在会场里睡觉的事,他入团的事也就黄了。
秋收冬藏,转眼之间天气渐渐有了一些凉意,一年之中的冬季就要来到了,
农村的冬天山野是一片萧杀寂寞的景象,也少了一些生气。春天种下的各种农作物都已收进家来,地里的农活相对来说就少了一些。因为农场明年要大面积的栽种橡胶树,因而恰好利用这一冬季时节进行垦荒,先是拿着柴刀和锄头来到山上,把山上那些高高矮矮的树统统的砍了,再把树根挖出来,然后把这些砍倒的树枝堆到一起,晒上个把月的太阳,再一把火把它们烧毁,那些烧了的树木剩下的灰烬便是最好的肥料,然后再把这些肥料撒到被锄头翻过来的土里面,来年的开春就可以种上胶苗,那么过不了几年,天等农场便是一个大型的橡胶栽种基地,为国家的工业生产提供上好的橡胶原料。
由于田地里没有多少农活,这里又地处边疆,越南又在和美国打仗,场部在县人武部的支持下搞了一次民兵大操练,县里人武部也来人亲临指导,五个民兵小分队在场部操练一个多星期后就要进行实弹射击比赛,生产队长也各自暗地里叫劲要勇夺第一,知青民兵分队也在王红军的带领下积极的训练做好拿第一的准备,四个女知青也不怕苦,不怕累的整天趴在地上刻苦的训练着,实弹射击比赛的项目有:半自动步枪的点发射击,冲锋枪的点发和连发射击,手榴弹本来也是要进行实弹投掷比赛的,但后来考虑到它爆炸后弹片横飞怕伤着人也就取消了,子牛心里也是非常高兴,他从小也喜欢枪呀炮的,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玩过真家伙呢,更不用说真枪实弹的打上几发了,比赛那一天在靶场集合后,民兵大队长陆太峰把他从队伍里叫了出来,并当众宣布说不让他参加实弹射击比赛,并把他手里的枪给下掉了,这让他心里感到非常难过,王红军不知道为什么不让他参加比赛,便问陆太峰是什么原因,陆太峰闭口不答,李麒麟似乎看出了名堂,他想说服陆太峰让子牛参加比赛,站出来为子牛说好话,陆太峰这时就反脸啦,说周子牛是“黑五类”不能让他参加实弹射击比赛,革命的钢枪怎么能掌握在他这样的人手里呢,万一他……,陆太峰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是大家已经听明白了,子牛站在一边更是听得真真切切,气得他一下子浑身发抖,脸也绿得吓人。后来子牛还是重新拿起了枪,参加了这场实弹射击比赛了,这归功于李麒麟和王红军两人,他们随后找到县里派来的武装部的领导,跟他说明了情况,那人听了后说应该给他参加才对,什么黑五类不黑五类的,**不是说过的吗,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样革命才会成功。并由他出面把枪递给了子牛。后来,这场实弹射击比赛知青民兵分队夺得第一,知青们的心里高兴万分,高唱着《打靶归来》回到了场部。

人世间的冷暖和世态的炎凉让子牛对这个社会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他不由得默默的问自己:“难道说自己就没有了出头之日了吗?”
弹指之间,子牛他们来到天等农场插队已是半年,1970年的春节马上就要到了,场部给这些下乡来到这里插队的知青每人发了五十元钱作生活费让他们回家去过年,这些知青接过钱后个个都欢喜不得,离开昆明半年,马上就要回去过年了,所以大家的心里特别高兴。回到知青宿舍后大家都各自收拾东西准备起启,子牛不想回去过年,一个原因是昆明留给他的痛苦要比欢乐多,他不是很怀念他的故乡,因而他不想回去。另一个原因是他比其他人要想得周到些,回去来回的车费要开支,到昆明后的生活要开支,何不如就在这里过个年,省下些钱来,让李麒麟带回去给母亲帮助维持家里的生活,所以他就决定不回去了,在知青回家离开农场的那一天他送知青上车时把钱递到李麒麟的手上对他说道:“麒麟,我不回家过年了,你帮我把这点钱拿回去交给子惠,顺便帮我一个忙撒个谎,让她跟妈妈说春节我要在这里守家,不能回去了,叫她和弟弟好好听妈妈的话。”
李麒麟接过钱后对他说道:“子牛,一起回去好吗?在这里苦了半年啦,脱了一层皮,大家都脱胎换骨了,回去昆明看看,散散心嘛。你看其他知青坐在回家的车上多高兴啊,跟我们回去吧!”其他知青也叫嚷着要他回去在一起疯野几天,过年后再回来。王红军还下车来拉他,并对他说:“回去吧!过年一齐到我家里玩玩,我妈妈炒的菜可好吃了。”
“算啦,我已打定主意不回去,你怎么劝说,我都要留下来的,”他对王红军笑着说。随后又对着坐在车上的所有知青大声的说:“祝你们一路顺风,在家里好好的过一个大年。”
子牛送走回家过年的知青后,回到知青宿舍,屋子里空荡荡的冷清极了,先前的吵闹声现在已经听不见啦,他坐在床上发呆了一阵子,顿时觉得心里空虚异常,过后“唉”的长叹了一口气,心里还是老想着母亲和两个弟妹,总觉得这次过年不回去母亲是要惦记着他的,肯定放心不下,想着想着赶紧拿出笔和信笺来坐在床上给家里写了一封信,信啰啰嗦嗦写了两页,说的都是想家,想妈妈,想弟妹的话,要妈妈保重身体,要弟妹听妈妈的话,说自己在这里很好,长壮实啦,叫妈妈不要惦记,过年啦自己回不去是因为要守这里的家,因而就不能回去和一家人团圆了,信里最后也提到了让李麒麟带上五十元钱给家里的事,叫妈妈过年买上些好吃的给弟妹解解馋。信写好后,子牛又拿在手里细细的看了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落下要说的话,最后觉得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这才在信封上写了地址,拿着就朝场部的邮电所跑去,信寄出去后这才感到心里踏实,回到知青宿舍把自己的被子一卷扛着出来锁上大门便朝场部外面走去,不一会儿他便出国来到了越南陆大爹的家,跟他一起住了下来。
那段时间的生活子牛过的很充实,白天跟陆大爹一起下河打鱼帮着他打下手,晚上回来忙着做饭,煮上打来的鱼儿,饭菜做好后两人坐下来有说有笑的吃鱼下酒,他天天跟着陆大爹学说越南话,那段时间他也才发现陆大爹下河打鱼的办法很多,可用撒网,拦河网捕鱼,也可以在河中布下**阵来,让那些大黄鱼大鲤鱼进得来出不去乖乖的束手就擒,晚上也可用下钩子的办法,具体要用什么办法来捕鱼那要看季节,看水域的情形来定,那段时间是子牛下乡以来觉得最快乐的一段日子,没有忧郁,天天下河打鱼,天天吃鱼喝酒,陆大爹有了他做帮手心里也非常高兴,下河打鱼他能帮得上忙,回到家来他又能陪喝酒,陪聊吹牛,确实给自己孤独沉闷的生活带来了快乐,脸上也就整日的露出幸福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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