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火海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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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着杀着,我心里的某种情绪被调动起来,我开始为自己的战绩感到自豪,那种原始的嗜血本性在这一刻复苏了,我不再害怕,不再闭眼,痛快淋漓的感觉开始涌动在我的身体里的每一个气泡中。
我胡乱地抡着宝剑,越杀越勇,我的剑上粘着血浆和人鱼尸体的碎块。我的脸上流淌着汗水和血液,我的身上被人鱼们砍中了无数刀,虽然有铠甲的保护,但疼痛却遍布全身,我开始喘粗气,我拼尽了全身力气,开始感觉力不从心,全仗着宝剑的剑锋犀利,寒光过处即可杀人,否则我早已被他们砍成肉泥。
人鱼一层又一层地冲杀过来,仿佛无穷无尽。
我的喘息渐渐粗重起来,我的胳膊酸软无力,宝剑逐渐变小,威力大减,我开始绝望了,这些人鱼怎么杀不尽?他们越来越多,而我只有自己,我突然感到绝望和孤单,我想我要死了。
眼前晃动的鱼脸开始模糊了,飞溅的血液和碎肉不停地糊到我的脸上,呐喊的声音好像消失了,但他们涌动的身体却像海水一样无处不在。
“救救我……”我想喊叫,但只听到一阵嘶哑的咕哝声滚过喉咙。
我太累了,那么多的兵器接二连三地在我眼前晃动,个个都要我的命,我感到应接不暇了,我不想再抵抗了。
我望向母亲的那团浓雾,她也被人鱼们团团包围着,不停地被砍成碎块,散了再聚,聚了又散。
永别了,我在心里对着母亲说……母亲看出我的艰难,她做了一个决定。
一团粉雾冲了过来,我只觉得有人推了我一把,立刻,我手中的剑又重新闪闪发光了。
“恋,你怎么了?”母亲的话语焦急的在我耳边响起,我的精神为之一振,原来是母亲的魂魄来帮我,她和我合二为一,我的力气立刻大增,甚至很多时候是母亲在带着我舞剑,原来母亲的剑法如此纯属,一招一式轻灵迅捷,霎时间杀得敌人血肉横飞。
“恋,你好好记着这些招式,记得要勤加练习,我不可能永远帮你!”母亲的声音时弱时强,我知道她也在拼死挣扎。
我无语,随着母亲的剑式认真默记,暗暗发誓,我会让你感到无上荣光的。

血肉漂浮在我的周围,海水开始变得混浊,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引得成群的鲨鱼游弋而来,人鱼们也是惧怕鲨鱼的,他们纷纷后退,忙着准备抵挡鲨鱼的进攻,同我的厮杀暂时停了下来。
“恋,紧紧跟住我!”母亲低语。不待我回答,她忽然带着我的身体杀出一条血路,向着火湖的方向冲过去,人鱼们惊叫着追赶过来,宝剑在母亲的手中变得愈来愈长,犀利的蓝光把海水和通红的火焰都映照成紫色。
“看见火湖中间那块黑色的石头了吗?”母亲急切地问我。
我顺着她的指引向湖中间看去,果然有一块凸起的黑石,异常冷静地挺立在火湖的中间,显得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看见了!”我大喊。
“砍它!”就在我回答的同时,母亲大喝着下了命令。
我感觉到一团火焰在我的心中燃烧。就要爆裂开,我顺着母亲的意图,猛地举起宝剑,用尽平生的力气,象火湖劈去。
只听“哐”的一声巨响,宝剑蓝色的光焰正中黑石,石头的碎屑在四溅的火花中崩裂飞溅,轰隆隆的巨响过后,火湖从中间裂开了,碎石飞溅,火光四溢,一道翻滚着浓烟和烈焰的断口赫然显现,地狱之火被释放出来,暗涌的火焰腾跃而起,裹挟着岩浆迅猛地扑过来。我迅速向上游去,热浪随后席卷而来,火舌愤怒地呼啸着烧着了来不及逃跑的人鱼们,海水很快就变得灼热无比,无数的水族被烫死、烧死。
热浪同样席卷着我,但有幻影宝甲的保护,我并没有受伤,由母亲魂魄地带领,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游向海面,那乱成一团的人鱼们再也没心思追我了,他们都忙着四散奔逃。
近了,近了,海面波涛翻滚,巨浪纵横,但光明还是那样的诱人。
猛然,我的身体停止了飞升,脚腕被紧紧拽住,绝望兜头而来,不用看我也知道,是那条幽冥铁链,是那些恶毒的预言,我将永远被锁在漆黑冰冷的海底,永世不得解脱。
海水咆哮着,火焰燃烧着。
它们仿佛在嘲笑我的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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