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空灵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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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影里之江清月与曾明月,幻化出了悲,幻化出了伤,幻化出了……
梦幻影里幻化出了空灵谷。
空灵谷里……
如果我可以,我要写尽我的悔恨与悲哀,为了空灵忆,也为了我自己!
离开了空灵亿,也离开了那偏僻且宁静的空灵谷,我恨遗弃了翡翠鸟,也恨那珍珠蛇入我的空肚皮。
那张牙舞不怀好意的笑了,我是知道的,只是以聋哑为佯作罢矣。
那怪僻的慕乃衣的确很乐意我的离开,从那独有的眼神便什么无须言则喻了。
我是一个怀旧的人么,我是哭了的。
毕尽此里,留下了我与空灵亿处于人生之中伤痛爱如春水流去的时候。
我久久的徘徊后,是离开了空灵谷的。我自以为我失去了空灵亿,我还是我。可此时此刻,我不是我了。我空虚,我寂寞。
寒风吹着,我独自一人走在凄凉的夜里,我失去了魂,落下了魄。
一瞬间,我仿佛失去了一切,失去了一切之中唯一的空灵亿。
我黯然神伤,扁鹊望了我也只能旋地而走了,我的疾已入骨髓。
潇湘竹林的尽头仍然可见竹子,只在蓦然回眸,只是往日苍翠的竹子于我眼里已经阑珊了。青灯古佛之下,我醍醐灌顶,似乎堪破了红尘。暮鼓晨钟之下,我似乎望却了尘寰的伤痛,六根宛然清净如小溪流淌不息的水。青烟缥缈,空灵寺里,多了一个了空的沙弥,日日敲着那朱紫色铁杉的木鱼,口里念着《金刚经》,似乎在佛祖前忏悔。
“师父,曾经的回忆么,一切的一切已入了九霄云外,爱已经不复存在。”
“了空,我的徒儿,红尘如镜花水月,不可了然于心。心空非了然,了然非心空。”
“多师父指点迷津,徒儿受益良多,一生劳记教诲。”
空灵谷已经不是昔日的空灵谷了,梧桐的落下的叶子散满了青雨石,蜘蛛网织满了祭月殿檐下的角落,腐了的刻纹的紫金门发出霉味儿,青铜锁上已生了绿,似乎好久已经没有人住了。
“我是我自己的!”
空灵亿哭了,回忆十几年前与裴非衣厮守的那段令人难忘的时日,眼泛着泪光。
“橐”“橐”“橐”
从破败而荒凉的空灵司里传来当年裴非衣的踏步与地磨合作的声音。
空灵亿一惊,疾步入了空灵寺。
“你……你……是……裴非衣么?”
“女施主,你认错人了,小僧法号了空,不是什么裴非衣。”
了空始终俯首,敲打着木鱼。
“橐”“橐”“橐”。
空灵亿定睛凝眸,眼光了闪出了一片署光,流了一点泪。

“你……你就裴非衣么,你的声音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女施主,声音万象,不可以此论人。”
“裴非衣不要在这样了,我已经是我自己了!”
“为时已经太晚了,太晚了……”
“不,不,一点也不晚,裴非衣。十几年了,裴非衣,为了爱,我……”
空灵亿已经泣不成声了,双鬓已经微白。
“善哉!善哉!”
在那已满尘埃的祭月殿里,裴非衣与空灵亿重温了十几年前的旧梦:
空灵亿飞舞着剑,望着已沉醉于书乡的裴非衣,会心一笑。
裴非衣也不知疲倦的吟风弄月: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铮铮木鱼,不绝如缕,徘徊于九月秋风之中,久久才消散去。
了空去了,不知之何处。
空灵亿也在水月庵,削发为尼了。
“我是我自己的!”
“善哉,我佛慈悲!”
空灵谷之祭月殿已经荒凉了,不见了曾经朗朗吟诵之声,不见了青剑“丁”“丁”之音,不见了珍珠蛇,不见了翡翠鸟,不见了空灵亿,不见了裴非衣,不见了……
祭月殿中之花毒台,落满了枯叶;比年,花毒台凄凉多了,无人来拜祭明月。
花毒台里少了人的踪影,可是多了蜘蛛的缠绵之白网,然而,八脚怪已无了踪影,只留下了几只八脚怪曾经未食尽的苍蝇。
一些蜘蛛网已经破了,在清风中飘浮着,死了的苍蝇仍然困于蜘蛛网上。
祭月殿凄凉了,花毒台荒凉了,死了,生了,死了,生了……
空灵寺里了空似乎忘了祭月殿,似乎忘了花毒台,似乎忘了珍珠蛇,似乎望了翡翠鸟,似乎忘了空灵亿,似乎望了……
水月庵里空灵亿仿佛见到了祭月殿,仿佛见到了花毒台,仿佛见到了珍珠蛇,仿佛见到了翡翠鸟,仿佛见到了裴非衣,仿佛见到了……
梦幻影里,一切的一切,如青烟虚无缥缈,如清水灵动幽静。
江清月与曾明月于梦幻影里‘醉生梦死’了,似乎已经酩酊了,然而,香醇之美酒,仿佛饮之不竭。
梦幻影里幻化出了爱,梦幻影里幻化出了哀,淡淡的爱意,淡淡的凄伤,缠绵悱恻于梦幻影里。
曾几何时,梦幻影里幻化出了空灵谷。
空灵谷之中的祭月殿里,空灵亿与裴非衣之悲,留在了八脚怪织的残破的缠绵之网里,白网中死去了的两只苍蝇,或许就是空灵亿与裴非衣幻化的。
居无何时,梦幻影里不知幻化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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