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各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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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北笑道:“若是我,我知道想洵贝勒这样的人喜欢那个女人,我先就送上去了,哪还等到你自己寻上门来!大人们整天为了国事操劳,为了百姓的疾苦忧心,我们难道不该为大人们着想吗?为大人着想就是为国事百姓着想,我就是再爱那个女人也是应该舍弃的。”
载涛听了这话,看着叶北愕然想:“他竟是这么个人吗?”
那良弼的鄙夷就明显地写在了脸上,载沣则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关二爷虽是他们的敌人,但他们仍很佩服他的骨气,载沣看着叶北嬉皮笑脸的样子,拿不定他的话是真是假,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少年是个滑头,他因此就生了厌恶之心。
唯有载洵喜笑颜开说:“算你会说话!怪不得老七看上了你,我看来也得交交你这个朋友了。”
叶北心里说:“老子可是先睡了你的女人!”他表面上惶恐道:“六爷抬爱了!”他看到载沣等人的脸色,也知道讨好了载洵却得了他们的厌心,心下却不以为然,有道是小人难得罪,眼前也只好这样了,权当睡了人家老婆,给点补偿吧。
这顿饭因为各人心有所想,因此吃得味道特差,若非作为主人的载涛竭力维持,其结果恐怕难以想象。
吃完饭,载涛按照预定要请载沣他们到他府上听戏,载沣一口回绝,推说有下午有客人来访,便要离开。良弼也是一样的口气,只有载洵没有说话。载涛知道载沣良弼的意思,哪里肯舍,直拽着两个人的衣襟不放,嚷嚷道:“咱们先前说好了的,你们反悔可是不成!戏班子我早预定下了,你们不去,倒让我一个人瞧吗?”
嚷嚷了半天,载沣良弼知道拗不过呆性大发的七爷,只好点头答应,放开了手。载涛却又怕两个人中途变卦,坚持让两个人一起坐了他的车走,两个人又没争过他,只好就让载沣的马车前面开道,良弼的马车则跟在后面。
这几个人出行那规模自然非同寻常,先有警察在前面清了街,而后又有许多侍卫警察一路维持秩序,前呼后拥,浩浩荡荡,北京人见惯了不觉得什么,外地人见了都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叶北在车里一阵感叹:“人家也就是出来吃顿饭,听听戏而已!”
载涛的马车很是阔大,坐了四个人也毫不显得拥挤,那载涛待车启动以后,立刻就问叶北:“你吃饭时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吗?”
叶北知道直率的载涛容不得疑惑,他这样问也是为了叶北自己当面向载沣良弼两人澄清,说不定他撇了载洵却坚持要这两个人上自己的马车,也是有意为之,心里对他甚是感激,他嘴上却故意问道:“吃饭时说了好些话,你说的是那句?”
载涛说:“就是六哥喜欢的女人你就是再爱也要舍弃那句。”
叶北苦笑道:“我如果不那样说,六爷放得过我吗?我们那顿饭还吃不吃了?”

他这话说完,其他人都放声大笑起来,载涛大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不然我就不交你这个朋友了!六哥那个人啊,我是没法说了!”
叶北正色道:“人都是有感情的,若为了结交权势,畏惧强暴就什么都不要了,那还是人吗?我不会那样做,但我也不愿意跟摄政王爷这样的人结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王爷这个人太难得了,如果我处于我师父那样的位置,我一定很为难,我实在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这话既给了载沣面子,又显得颇正义有情,载沣对叶北的看法马上又发生了转变,他本就是一个没有定见的人。
良弼却在这时想道:“我不会为了巴结别人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上去,但我却会为了真正的大事舍弃心爱的女人,我跟你们是不一样的,这个少年终究不是成大事的人。”
载涛沉思了一会说:“如果是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是朋友,一边是心爱的女人,不能眼看着心爱的女人被人欺凌不管,又不能置友情而不顾,难啊!”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每说一句话就左手右手轮换伸出,惹得众人又是一阵笑。
笑毕,载沣突然说道:“欺凌人的人总要受到惩罚的,即使是朋友也不行,那朋友想到你了吗?不过这事却不是我做的。”
载沣说得淡然,叶北听得却吃惊,他不料载沣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这才知道他师父能够赦免的真正原因,载沣心里的天平其实是摆得很正的,他心里的矛盾反而由于亦劻等的介入获得了解决。这也正是叶北的真实想法,在这件事上他就是第二个关二爷。但是这话从载沣的嘴里说出来就大不一样,时代背景不同,地位不同,观念不同,立场不同,有这么多不同,载沣的话就更显得不一样,可见载沣在有些事上还是比载涛明白多了,公正无私多了,他吃亏在性格上。
载涛却又笑道:“算了,不说这些了,这样的事不是人人都能碰得上的,何必为了没有的事伤脑筋!”
良弼的想法又是不同,他想:“都什么时候了,放着那么多大事不想,却尽想这些无聊没有的东西,大清真要丧在你们手里了!”
说话间,车已到了载涛府,这四个人下来,那载洵倒疑惑了:“怎么这一会功夫,他们竟比先前亲热了许多?”载沣在真正的内心里未必真的以为关二爷不可原谅,因此对叶北就不会芥蒂很深,至于良弼,他着重的是皇家的威严,既然叶北不是当事人,又肯低眉俯就,看在载涛的面子上他就乐得敷衍,何况他心里还有一个打算,希望有些时候可以借重于三义帮在京城的势力,这些却是载洵无法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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