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求学道无心结怨 为收徒一念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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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樊瑞正要跨进三清殿,只觉得衣领一紧,被人向后一拉,便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道士,正满面怒容瞪着他。
樊瑞有点愕然,问:“请问道兄,怎么抓我衣领,有何指教?”
道士骂道:“呸,偷鸡摸狗的小叫花子,你算哪门子道士?谁又是你的‘道兄’了?”
樊瑞定下神来打量眼前这个道人,从衣着举止看出,这个最多只是个刚入门的“散单”道徒,可能连度牒也没呢。他心里有主意了。
樊瑞道:“哦?那也有可能,你上山有几天了?会背几篇经文?有种的就和老爷比比:《道德经》、《黄庭经》、《灵宝经》、《南华经》和《周易参同契》,咱们一人背一句,背不出的在这三清帝君面前大声地告诉一众香客善信:‘我是假道士’。再说你又有度牒吗?没有的话,那你就更是个混吃混喝、招摇撞骗的假道士。”
道士道:“讨打的小叫花子,胡说八道,看我不狠狠揍你!”
樊瑞一步跳下台阶,指着道士开骂道:“不过是头蠢牛罢了!你有什么能耐尽管使出来吧,怕你的不是好汉。”
道士冲下台阶要抓樊瑞,樊瑞机灵地一闪身躲开,道士再要伸手来扯樊瑞,却被樊瑞反手一拳打在鼻上,道士马上鼻血直流,哇哇怪叫。
周遭一带围了几层人在嘻嘻哈哈、指指点点的看热闹,有两三个道士闻声挤进人群里来,他们问那受伤的道士这是怎么一回事。
道士指着樊瑞道:“这小叫花子,跟着香客们,不知想打什么坏主意,鬼鬼祟祟地要进三清殿。我揪他出来,他却冷不防打了我一拳。”
樊瑞听了,哈哈大笑。
樊瑞道:“你还算个出家人吗?说谎不怕嚼了舌头的,这里有众多香客可以做人证,这个没度牒的假道士,说的可有一个字是真的吗?”
香客中不少人在起哄附和樊瑞。
众道士中走出一个瘦脸鹰眼的道人,神态疲乏衣衫不整的,冷冷盯着樊瑞,道:“你打伤了人,跟我去监院处,他自有分晓。”
一香客笑道:“小道童别去,他哄你呢。”
樊瑞退后几步,从怀中掏出一小块竹板来,道:“又是一个以大欺小的货色!你别过来,否则老爷对你不会客气的。”
鹰眼瘦道士带恼对其他几个道士做了个手势,道:“咱们围上去,抓住他。”
樊瑞忽地一扬手,只听“啪”的一声响,鹰眼瘦道士“呀”了一声按住额头,另两个也马上停住脚步。
樊瑞道:“再敢来的,老爷打瞎你的狗眼睛,叫你真个活‘干瞪眼’!”
一众看客都应以哄笑声。
鹰眼瘦道士道:“师兄们,找多几个人来,把他抓住狠打一顿解恨。”
樊瑞道:“哼!你们不止以大欺小,还会倚多欺少,我鄙视你们。”
一道士道:“对,气焰那么嚣张的,我们多找几个人来合力捉拿他。”
人丛里走出一个年约三十出头、俊秀长脸高瘦个子道士来,他就是高太尉的堂弟高廉、玄清观主云霄道长的第三高足无尘子。
无尘道:“不用找了,我从头到尾都看得一清二楚。先是镜清无端拉人骂人,讲不过人家又先动手,打不过人家又诬人。再是镜亮偏帮护短,以为小孩好欺!你两个回去思过,到晚课后再来找我。”
那挨了樊瑞打的镜清镜亮似是一肚委屈,小声应句“是”,低头急急望殿后走去,其余几个道士和看戏的香客“哄”地散了一大半。
樊瑞将手上竹板收回怀里,睁着双乌溜溜的大眼看着面前这道人。
无尘对樊瑞作一稽首礼道:“小道这厢有礼了,刚才几个是前两天才始入门的新弟子,他们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樊瑞还一礼道:“哦,不敢当,崂山规矩,散单道徒也可以出来生事的?”
无尘道:“正为此,所以罚他们先思过,晚课再行判罚。”
樊瑞道:“这倒不必了。是否宝宫规矩非执事以上的道士也允许在大殿前值殿的?”
无尘笑道:“你倒知道不少规矩的。小朋友姓什名谁、何方人氏,何时皈依受戒的?在哪座观宇出的家?功课做得怎么样?”
樊瑞似翻起白眼仰面说道:“我说道长呀,您不是审犯人吧!连珠箭似地问那么多的,人家怎么答您?”
无尘也不由得笑了,说道:“伶牙俐齿的,不过我看你也不是个真道士呢。”
樊瑞道:“您也在门缝里把人瞧扁了吧。”
无尘道:“那你为什么不可以自报家门的?”
樊瑞道:“有什么不可以!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道姓樊名瑞,濮州人氏,自小在白云观修炼。”
无尘道:“你的度牒呢?能否给我看看。”
樊瑞不自觉地退后一步,道:“度牒嘛,哦,在我师傅那里收着。”
无尘仰天大笑:“哈哈哈……”
樊瑞恼道:“有什么好笑的?”
无尘笑着说道:“笑你跟我刚才那两个笨师侄一样,谎话也不会编。”
樊瑞道:“什么谎话?”
无尘道:“你说你的度牒不在你身上而由你师傅替你保管着嘛。”
樊瑞认真地说道:“嗯哪,没错呀。”
无尘道:“你听说过有哪些个出家人的度牒会交他人代为保管的?”
樊瑞道:“的确我也没听谁说过。”
无尘忍不住又笑道:“是呀。那怎么解释?”
樊瑞却一本正经地说道:“哪里用怎么去解释的!因为什么事总有第一次发生的,我就是从古至今第一个将度牒交别人保管的人。”
无尘捧腹大笑道:“好好好!那请问道长怎么称呼?师承哪位真人、道长?鹤驾常驻哪座道观?”
樊瑞认真道:“一行不是说了吗?小道姓樊名瑞,濮州人氏,自幼在白云观修炼,这次是寻仙访道来到山东的海角崂山的。敢问道长如何称呼?”
无尘道:“小道本东京人氏,俗家姓高名廉,道号无尘子。”
樊瑞道:“哦,是无尘道长,失敬失敬。”
无尘仍然脸带微笑地说道:“那道长你的法号怎么称呼呢?”
樊瑞有点茫然道:“小道的法号不怎么好听,师傅也没什么名气,说出来道长也不会认识的。”
无尘笑道:“哈哈哈。不好听?倒不如小道替你再起一个吧。”
樊瑞作了一揖,喜道:“好呀,那小道先多谢了。”
无尘貌似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就叫做……混世魔王吧。”
樊瑞讶道:“呀?!”
无尘子大笑着走了,围观的人早已散光,扔下一脸沮丧的樊瑞仍呆立在三清殿阶下,寒风中夕阳如血。
【注1】散单:新入门没有职事的道徒;行行:已取得度牒,不论道阶等级,但没有固定驻所的道徒。
当日黄昏,在崂山玄清宫无尘子的云房“东海轩”里,陆谦盘腿坐着,身边小几上放着一盏正冒着热气的茶。
无尘子匆匆进来,掀起的棉帘卷进一股旋风,陆谦下意识地拉紧了下衣襟。无尘打个稽首,陆谦连忙起身还礼。
无尘道:“施主是从东京来找高廉的吧?一路上辛苦了,小道就是高廉,道号无尘子。”
陆谦道:“哦,这位就是三爷,小人是东京殿帅府的虞侯陆谦,承令兄殿帅府太尉高大人之命,送信来给高三爷的,陆某在这里给三爷请安。”
无尘道:“诶诶诶……无尘是出家人,没这许多讲究。不过……小道虽是东京开封府人氏,但记得当年并无兄长在殿帅府任职当差,更别说是太尉了。”
陆谦道:“殿帅府高太尉就是贵兄,名讳一个俅字——立人旁请求的求。”
无尘道:“哦!是我家的堂二哥,原来当上殿帅府太尉的是他。”
陆谦道:“唔,这是他派我送来给你的家信。”
无尘接过信函撕开读信,漫不经心地边看边说道:“谢谢,辛苦了。”
陆谦道:“没什么,一家人就别客气了。”
无尘匆匆浏览一遍,便随手把信往小几上一放,说道:“太尉他还有什么吩咐的?”
陆谦道:“太尉没说什么,只是把话都写在信里了,说请三爷仔细考虑,明儿给封信我带回去给太尉就行了。”
无尘道:“好的。请施主先休息吧,小道给您安排下住的地方。”
陆谦扮作要起行状,说道:“不用麻烦三爷了,我还有几个从人的,我们就下山找家客店歇一宿就行了。”
无尘笑了笑,说道:“说哪里话呀,这里下山要一个多时辰的呢,一来一回不折腾人的吗?不嫌这里简陋就在本宫客舍里胡乱歇一晚好了。”
陆谦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打搅了。”
无尘道:“没事。您先坐,喝杯茶,我去安排一下再来。”
无尘子说完,一低头打帘子出去了。陆谦端起茶盅,看着无尘子放在几上的家信,低头皱眉沉思。
后山泉眼边,被罚挑水的镜亮镜清刚装满了四桶水,镜清用泉水洗了把脸,不小心碰到鼻子,情不自禁“哟”了一声。
镜亮道:“土娃儿,你被那小叫花子打伤的鼻子还痛吗?”土娃儿是镜清未出家时的小名。
镜清道:“唔,还有点,看不出那小叫花子年纪虽小,手劲倒厉害,打得我还真够狠呢。”
镜亮想起了自己额头上的包,恨恨地说道:“真想把他抓住,狠狠打一顿,好出这口怨气!”
镜清道:“是的,狗伢,不知道那小叫花子走了没有?”自然,“狗伢”也是镜亮出家前的小名。
镜亮道:“你想怎么着?”
镜清道:“追下山打他一顿。”
镜亮道:“就我们俩追他去?”

镜清道:“嗯,你说怎么样?”
镜亮道:“不行的,就凭我们俩,一是不一定追得上,二是就算追上了,也不一定打得过他。”
镜清道:“也没什么,我们几个都比他大,就是这玄清宫的规矩多,不能放开手打他一顿解恨。”
镜亮道:“不如偷偷下山,找野牛,狼干他们几个一起,在山下的路上把那小子给料理了。”
镜清道:“不行的,师傅师叔已经不好应付了,还有师祖呢!”
镜亮道:“不怕,只要他还没走,我就下山找野牛他们帮忙,只要做得干净点就行。”
二人边走边说,没注意竹林子里闪出了无尘子,步履轻快地跟了上去。
在后山挹露亭里,一个中年道士默然地望着远远群山,似有无数心事。
无尘子轻步走来,道士似有察觉,他就是无尘子的大师兄、云霄子的首徒无忧子。
无忧子转过身来,说道:“三师弟,你帮我考教镜明镜清镜亮几个的功课怎么样了?”
无尘道:“难调!尤其是镜亮,经书抄得一塌糊涂,居然可以在几处抄漏一两行的;背诵与释义也有问题,诵经不到三刻钟即困盹。唉,我看他根本不象个出家人。”
无忧讶道:“哦?三师弟何以轻出此言。”
无尘道:“虽然看相占卜我远不如二师兄,但也略知一二,镜亮为人阴鸷,思损行僻,眯眼邪笑,自非善相,学得符录道术也只能是去害人的,真不明白师傅为何会让这批人上山来学道的。”
无忧道:“本地乡绅施主举荐来的,师傅好象是推了好几次还是推不掉呢,真难为他了。来,我们坐下聊。”
无尘苦笑道:“唉,也是的,这就是江湖嘛。”
无忧道:“其中如镜亮,原本就是乡下无赖,乡中人人都叫他作‘狗伢’的,表面跟乡下孩子的‘狗娃’相似,但实质是骂他是狗养的意思;其余镜明镜清,也大都是宵小顽劣之徒,哪有以前镜心镜澄他们那几个好呢。那些乡绅不过把他们往玄清宫里一推了事,省得他们拉帮结伙、为祸乡里,也免得乡民议论纷纷,究其实是甩手不理、图个眼前清净罢了。”
无尘道:“是的,就象往咱们这里倒垃圾似的。”
无忧道:“没错。但话说回来,要是把他们的奸恶心劝化向善,可是无量功德一件的呢!”
无尘道:“难!”
他们俩正说话间,师傅云霄子也散步来到后山,二人忙起身叫了声“师傅”,便垂手站着。
云霄子道:“你们俩在干什么?”
无尘道:“我们正在聊大师兄新收那几个弟子的事。”
无忧道:“师傅,我宁愿不收什么徒弟了,比起我自己静修,难上一百倍!这几天虽有三师弟帮忙,教这几个小混混,真是头痛得很呢。”
云霄子笑道:“所以,让你再试下这当师傅的滋味嘛。”
无尘道:“对了,师傅,今天我家里来人,送封信给我,我给他们安排了住处,特向师傅禀告。”
云霄子微笑道:“哦?送封信要几个人的?”
无尘有点窘道:“是我在东京殿帅府新当上太尉的堂二兄派人送来的。唉,当官的人都爱排场呢。”
云霄子道:“没事,为师说说笑罢了。”
无尘道:“师傅,今天见了一个人,根基好象不错的呢。”
云霄子道:“哦?说来听听。”
无尘将刚才在三清殿外发生的事向云霄子禀告了一遍。随后说道:“师傅,要不是他打了镜明镜亮他们,怕日后不好相处,我就把他领来给师傅看看的呢。”
云霄子听罢,沉思一会道:“老三,你很喜欢他?”
无尘有点不好意思地“唔”了一声。
云霄子道:“但是老三,我得告诉你,日前为你师兄收这几个徒弟之前,我替你们三个各排了一卦,本想分开,你们各自带徒弟的,但卦像推演中见老大是大吉的上上卦,老大你有收徒的命,可以收多个徒弟的;而老二是中吉卦,他一生人只能收一个徒弟;但最可惜的是老三,你的是下下卦,卦中隐伏危机,却是不可以收徒弟了。所以,后来那几个人虽然都是你们俩一起调教的,但名义上他们都只能是老大的徒弟。”
无忧道:“原来是这样的,我就奇怪为什么不论良莠一股脑的都算我的,三师弟却没一个呢。”
云霄子微笑地看着他们二人。
无尘道:“哦?那我要是收了又会怎么样?”
云霄子马上神情严肃地说道:“万万不可!那你会一步步地性情大变,轻则走火入魔,重则身遭横死!你以后一定要记住我这番话,不要率性妄为,误了自己。”
无尘无力地应道:“哦。”
云霄子道:“这是命,谁都无法更改的,但,老三,不是不能收徒弟,自己就不能干一番事业的嘛,机会还得由自己把握的呢。”
无尘道:“那也是,多谢师傅指点迷津。”
云霄子叮咛道:“你可是终身要记住了。”
无忧道:“是了,师傅,那不记名的徒弟不也就是徒弟吗?”
云霄子道:“不同,那几个弟子已经拜你做师傅了,所以你师弟不怕代师兄传道。但那小童说是有师傅,或者还没拜师,跟我们的师门一点渊源都没有,那是不可以有任何师承关系的。明白了没有?”
无尘道:“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云霄子道:“明白了就好。老大,待一会真人稍事休息,即可陪他四处游玩。真人道德高深,你可借此机会,不妨多向他请教。”
无忧道:“是的,师傅。”
云霄子道:“老三,今晚你要帮师兄忙,严加看管那几个新来的弟子,别让他们四处闲逛惹事生非,在真人及其他留宿客人面前出乖露丑。”
无尘道:“是,谨遵师傅吩咐。”
天色不知不觉间已暗了下来。
在主持云霄子的云房“云机轩”里,云霄子端坐云床上。
一小道童镜心掀开棉帘带陆谦进门,带进的寒风吹得油灯摇摆不定。
道童道:“师傅,客人到。”
云霄子道:“你三师兄在干吗?”
道童道:“他跟大师兄在检查镜亮镜清那几个新来的弟子们的功课。”
云霄子道:“唔,记住别跟他说这里的事。”
道童道:“知道了,师傅。”
云霄子道:“好,下去吧。”
云霄子倒出一盏茶,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陆谦略一欠身鞠躬,道:“打扰道长清修,很过意不去,鄙人是东京开封府殿前司虞侯陆谦,高太尉有钧旨,着小人送来书函一封,并专送给道长大理国大司马赠送的翡翠玉如意一支,以表敬意。”随后将一个长形锦盒和一封书信从行囊中取出放在几上。
云霄子面无表情地说道:“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贫道何德何能,怎可受太尉如此厚礼!书信留下,礼物请收回。”
陆谦道:“道长误会了,太尉只是敬重道长的道德修为,而且堂弟在道长门下学道十多年,已如自家人一般了,区区薄礼,道长又何必坚辞呢。还有,这是太尉的信,请道长细看。”
陆谦说罢,双手举盏,作了个“请”的姿势,自顾品茶,没理会云霄子拆信阅读。
云霄子道:“贫道先多谢太尉的好意提携,陆大人……”
陆谦道:“道长请别大人前大人后的称呼小人,陆某实在不敢当。”
云霄子微笑道:“称呼总有一句,大人又何必过谦呢?”
陆谦忙应道:“这也是……”
云霄子道:“我说陆大人,此二事均颇令贫道为难,尤其前一件。”
陆谦道:“此话怎讲?”
云霄子道:“这……”
陆谦道:“道长但说无妨,话语只入小人双耳。”
云霄子道:“唔,方外之人本应不理尘世事,得到皇上册封虽可光大门闾,极之荣耀,而太尉所嘱亦令到贫道为难以至尴尬。”
陆谦道:“愿闻其详。”
云霄子道:“贫道门下共有十六名弟子,其中有七名是乡贤善信的记名弟子,有六名是侍读童儿,实质只有无忧、无为和无尘三名是正式弟子。”
陆谦道:“但是江湖上谁人不知崂山玄清门下云霄三子乃当今一代翘楚,文武全才、道德修为高深已自不必多说,而且老大无忧子道德经典、老二无为子丹鼎医药、老三无尘子符录法术俱各一绝呢!”
云霄子道:“陆大人休再提,此乃是江湖中人谬奖小徒,于彼等修练实是有害无益的。”
陆谦讶道:“道长此言差矣,褒扬先进,更好激励本人,亦使怠懒者愧疚,无诚者羞惭,更树立榜样使他人仿效,营造学风,弘扬道法。怎会有害无益呢?”
云霄子道:“太尉所言前一件事,就是让小徒无尘子还俗一事,这个徒弟坚心学道,且已初有所成,若中途而废,极之可惜。”
陆谦插话道:“非中途而废,是改弦更张。不好意思打断了话头,道长请继续说。”
云霄子道:“学道之人,非但心坚即可,更要有悟性,也就是天分,若无天分,纵是勤学,终亦无所成。尤其越是往高一级递进,更显悟性的重要。无尘学十年,可抵一般人的二、三十年!他上山不过十六、七年,几已逼近我学道的四、五十年的功力了。如此下去再过二、三十年后,大人你说他将来的成就会是如何?然而,设若一旦停止修行,其后果亦将不堪设想哪。”这正是:莫说艰辛能博学,还从悟性见成功。究竟陆虞侯能不能说服云霄道长?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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