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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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如画卷的绝世佳人正是两年前的初晴,如今已改名为流烨,不知烨赫基于哪种考虑,在她的名字中加了自己的封号与大名,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但烨赫只告诉她,取这个名字只是为了让她平安,随手拈来罢了,名中有水有火,水火共济方可济生,她不置可否,自己只不过是烨赫手中的玩物罢了,取什么名字有分别吗?于是,初晴便成了——流烨。
下人来报,丞相之子临箐前来探访王爷,烨赫微微一笑:“这么快?命人待茶,本王便来。”对流烨微微一笑,在她耳边道:“流儿,你的时机来了。从他开始吧。呵呵!”
流烨淡淡一笑,也回身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将来你可别后悔!”
“这话有趣,我后悔什么?”他挑眉笑道。
“小心爱上我啊——”流烨目光不明波光闪动,笑语燕燕,可人至极。
烨赫轻抚着她的脸,那脸如朝霞一般透着不可直视的绝丽瑰姿,是他两年来亲自调理出来的成果:“我从没对女子动过心,哪怕是府中最得宠的侍妾,你会例外吗?我倒想看看!”长笑而去。
流烨自榻上娇懒坐起,侍女忙为她穿上底极厚软的鞋,怕她的脚与地面接触,留下亵渎的污渍。她的脚如一方上好白玉雕成,无一丝青筋斑瑕,就这么令人惋惜地套藏进了精致绣鞋,令两边侍女也微微一闪神,她缓缓道:“更衣去。”在一群侍女的环侍下,向闺房去了。
临箐公子与烨赫攀谈着话,却是心不正焉,左顾右昐的,眼睛频频往门口溜,烨赫知他所来为何,却装作不知道,只是陪他聊着一些朝中风流韵事,与一些风雅之事。这位临箐公子长相清矍,自有一番风流气质,举手投足,自信满满,八岁便成为京城有名的神童,诗辞俱佳,尤其擅长撇兰,只要一管羊毫,便可使兰花跃然纸上,如闻馨香,人称“兰花公子”。
“临公子说的这上品玉仙鹤,自然是极好的,花作全白,有鹤尾如墨,若是摆在初阳下,再配上一些艳色小花,足可衬出它的不俗身姿,此花极是难得,我也就在御红宴上见过那么四五回罢了。临公子从何得知此花来历?”
“那是……”话未到嘴边,临箐全身一颤,眼睛便直了。正厅门外正对着小池山水,一池水莲,从小山水莲间转来一位绝色,仿佛从水上飘然而来,却又跳脱着妖一般的灵动,跳动着,跳动着,直直撞进他自以为坚固的心防,毫无防备地,他如遭重击!
“哥哥!你说好陪我做纸鸢的,却跑到这儿来,不理流儿!”流烨直撞进来,一声娇艳如花的红色衣妆,趁得面容全是充满生机的娇艳——真的娇艳;嘟着小红唇撒娇,小脚轻轻跺着地,扭着小细腰——真是娇憨。美人撒娇自有风情,那黄莺般的声音一旦唱出,便是天籁,有人马上脑子轰然一响,再也没有了理智,再也没有了旁人,直愣愣地望着她,若是此刻他还能动弹,只愿把她搂在怀中,肆意怜惜,肆意爱绵。
烨赫装作不知,几分宠溺几分责备地道:“流儿,哥哥现在有事,你不见丞相家的公子来访?小孩子不知礼,教人看了笑话,快见过临箐临公子!”
转身对临箐道:“这孩子被我宠坏了,临兄可别放在心上,她是我的义妹,两年来由我抚养长大,外人知道的也不多,在京城又没什么朋友,只好天天缠着我了。”
“不,不会,小姐天生丽质,丽质天成,天成绝代,绝代佳人……”临箐方寸大乱,一颗早已不纯洁的少男之心又开始纯洁起来,跳得像小兔儿,流烨眯眯地跟一名:“下句是不是‘佳人绝代’?”眉微微一挑,又让不纯洁的公子恢复了纯洁的羞涩。

临箐一震,摇头像拔浪鼓,上前一步拉住流烨的手正色道:“小姐一定会是有福之人,福寿绵长,子孙万代!”
流烨眼睛转了转,突然兴奋地反拉着临大公子的手,大叫:“啊——我知道了,你就是哥哥说过的那位撇得一手好兰的兰花公子?太好了,我也要学!”
生得兰姿玉容,宜动宜静!临箐突然想起这句话,流儿像邻家小妹妹般的举动没有一丝做作,发自内心,生成天然,看着她把握自己的纤纤白玉手,他……晕过去了!
这位自命风流的丞相家大公子,是被王府中人送回去的,失魂落魄的样子让看惯了他意气风发的丞相府中人大吃一惊,他到家便请父亲上流光王府提亲,丞相自是不肯,这位王爷的义妹,说是义妹,却来历无人得知,谁知是不是路上捡来的?又或是王爷的什么心爱姬妾?
丞相不肯,临箐失意回房,当夜梦来梦去只有那个“流儿”的身影,这是他的贴身丫环告诉小姐妹的,那夜公子梦里只叫着这个名字,一夜没有间断过。从次日起,临公子再不也画兰,说是兰花怎配得上那位仙子的出尘容貌?朋友无不诧异他的变化,再怎么说,临大公子也是开过荤,见过阵势的,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事情传到烨赫王爷的耳中,却只换来他淡淡的、不意外的一笑。
临箐公子的事飞快地传开了,流光王府踏破门坎不稀奇,稀奇的是从前来的的是求名利,如今几乎全是年轻公子王孙来请王爷“指点诗词”,有意无意地朝王府四处瞄,有运气好的,眼睛尖的,见过一个回去便再也不得眠,于是来得更勤了,从刚开始,属恪守礼节,来时还知到时间要走了,有过惊鸿一瞥后,便死皮赖脸地赖下要吃早饭,要吃午饭,然后再拖到吃晚饭,然后实在没辞再赖,就回去,次日早早再来!聪明地便三五成群地来拜访王爷,在王府中论诗道词,投壶射箭,各展才能,只可惜,那位仙子却没了踪迹,想问下落,却又怕王爷见怪,说自己居心不良,没多久,风过流烨身影的京城风流才子病了一大半,另一半要么意志坚定,每天勤跑王府,要么身体极好,想病而不可得。
不久,公子间出现了一幅不知从何得到的流烨小姐的“小石清泉”初学图,本是初学之人的涂鸦之作,如今已在公子间叫价三千金,或是直接抵一匹匈如桃花马,要说那“小石清泉图”,那画工,那布局……啧啧,一坨大大的墨迹,像一块乌云一样屹立在右方,是谓“小石”,两条像蛇一样的弯曲墨迹便是小泉的写意,要不说是流烨小姐大作,谁不说是个无聊的恶作剧,但既是美人亲手而作,便带了几分风流,几许香染,更有人说,上面有着流烨小姐的香泽流芳,闻之欲醉。于是那乌黑的一团乌云其有幸,不知被多少才子,俊杰闻过一次又一次。最后还真带了几分香气,这是很肯定的,贵公子们都有熏香习惯,身上手上自然在香气,纸被人摸得多人,便带了香粉或香熏味道,所以,富于想像的公子哥们更是有道理把它捧在胸前,奉在鼻下,以为至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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