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受辱的妾,变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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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赫坐在座上,半闭着眼睛,几名侍女正为他梳洗,更衣,听到侍卫的禀报,半天没言语,这反差也太大了吧?那天那个丫头面对盛气凌人的一伙人非但没半分惧怕,还把广卫刺得如今还垂头丧气,那个伶牙利齿的女孩会是这个侍卫说的,在家中倍受欺侮,没脾没气的童养媳?有意思。
“再探!她的一行一动都要探,尤其是她怎么对待那个妾。”那侍卫得令去了。
“慢!我自己去。”今日无事,当当房上君子何妨?
自小妾翠烟进了门,初晴的日子更难过了,从前伺候三个人,现在又加了一个,还是对女人最了解的女人,知道怎么让她最难过。
吃饭的时候,一家四口坐在饭桌上,等着初晴上菜,翠烟舒服地坐着不动,等到初晴上菜时慢悠悠地站起来了:“唉呀,这怎么好意思呢,让姐姐来端菜做饭,还是我去吧。索旺也不提醒我,老是拉着人家,不让人家动一动。”娇媚地看了眼索旺,青葱玉手便在他头上点了一下,索旺涎笑着,抓下她的手:“有她去就行了,你这么嫩的手去下厨房,心疼死我了。”初晴的心瑟缩了一下,她不想争老公,可是却也不想被人这样看待,像一只狗一样拿她不当人:“少爷,当着人前,要自重些。”
索旺大怒,站起来,一脚踹到她的小腹上,初晴惊呼一声,跌到门口:“看看你整天耷拉着脸,像个马一样,活该做马的命!我干什么轮到你来管?叫我碰你我还会做恶梦!一身的骨头!”筷子往地下一甩,大踏步走上来:“看你这个样子就晦气,看我怎么教训你!我说最近怎么老倒霉,老赌老输,原来就是你这丧气样子惹的!”
那个铁拳,像重锤一样锤在初晴的身上,发出声声闷响,看得躲在屋顶上的烨赫频频摇头,这个丫头实在是没头脑,谁都看得出这个后来的妾才是真正的索家媳妇,你一个没胸没**的小丫头,和人家争什么宠,讲的什么夫子道理,真是,不要说索旺那样一个没什么教养、脾气暴躁的人,连他听了都受不了。不过越傻越好,到时才不会太无聊。
眼看索旺打上了瘾,那重拳专往脸上头上要害部位打,皱了皱眉,可别把人打傻了,指上运气,屋顶上一个看不见的小瓦砾无声地朝索旺的手咬去,“唉哟!”索旺打得正酣,突然手背像被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马上便红肿了起来,索妈本来不管,听到儿子惊呼,马上跑过来看时,见儿子手上肿了个大包,更怒了:“你这个大胆的丫头,竟敢让我儿子受伤?”扬手便是一巴掌,却在挨到初晴脸上时被什么咬了一下,一看,同样,她的手上也是一个红红的包,却看不见是什么咬的,这下全屋的人都愣住了,“不会是见鬼了吧?”翠烟有点怕了。
一时没人敢再去碰初晴,索妈便道:“算了,别打了,打坏了她,家里的布没人织。小贱人,滚开!今日饶了你,下次我非把你的腿打折不可!”索爹筷子一拍:“还不滚!”
初晴忍痛带着浑身的伤痛跌跌撞撞地跑开,烨赫轻轻将瓦片盖回原处,听着那细碎的脚步往厨房走去,那儿仿佛成了她的地盘一般,天天就围着那儿转,要不就是织房,再不就是河边洗濯,她到底有没有自己?那个山间能明白藐视一大队人马的小女孩,私底下竟是这样软弱?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不可不说,有时,一个女子,比官场上的老手还要难懂,至少,他能看出一个混官场混了几十年的老丞相心里在想什么,却猜不透眼前这个小女孩究竟是什么性格。好玩好玩,正合他的性子,反差越大,事情越有意思。
几天后一个明媚的清晨,夏日的清风送来花香,蝴蝶蜜蜂舞着翩跹,叶子如翡翠一般绿得发亮,一只天牛在树上缓缓地爬着自己的路,天边的云彩像画般漫着优雅的气息,映得这个小村落如在天堂。只是,有些不谐调的声音破坏了这原本美丽的清晨景色。
“大姐,洗衣服去!”
“婆娘,做饭去!”
“那谁,给我们倒夜壶去!”
此起彼伏的声音都在叫唤着同一个人,初晴蓬着头,奔前跑后,忙着满足每一个人的愿望,脸上挂着的汗从没见干过。
吃过饭,翠烟闲来无事便到村中水塘边去散心,见一群妇女正围在一起说着什么,见到她来便缄口不说,只是掩着嘴,使着眼色笑着,翠烟好奇心起,上前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一个大婶边捶衣服边道:“我们在说,怎么都不见你来洗衣服啊?”
“衣服我家大姐洗了。”翠烟随口道。
“你家大姐,你是说大老婆?没想到家里娶了妾,大老婆还是不得闲啊?不知是大老婆太贤惠还是后来的太强悍?”一个与初晴交好的大姐接口道,似笑非笑,引起一阵讪笑,这索家人向来不得人心,只有初晴是让她们看得顺眼的,后娶来的妾着实与索家臭气相投,她们这些外人看得都有些不忿。
“我听那个程员外别庄住的一个仆人说,妾进门,要分担大老婆的琐事,没想到我们村的人正相反啊!”另一个大姐笑道。
“索家没请下人,怎么让大老婆当了下人啊?怕是妾不太好对付吧?”与初晴交好的大姐对着众人笑道。
翠烟脸一变:“老三八,关你们什么事?要你多什么嘴?”这话正刺到她心头,她虽在索家受着百般爱宠,却只是个妾,人家有应酬往来事,都是唤着初晴的名,心中自然不乐。
“没什么,只是听说本来妾进了门,这些事都是妾要承当的,没想到现在妻变脚上泥,妾倒是乌鸦变凤凰,大家有些意外。”那个大姐冷冷地捶着衣服,狠狠地,重重地,把衣服捶地卟卟地闷响,看在翠烟眼里,捶的就是她,大怒,上前就踢她的衣服:“关你鸟事!你是她妈,要你来多嘴?”
那个大姐毫不示弱,眼明手快地抓住几乎随水漂走的衣服,站起来就是一巴掌:“滚,你一个小老婆,在这儿抖威风?你以为你是皇帝老子的小老婆?我们虽然没索家富,可你看清楚了,我们个个可都是大老婆,坐着比你站着高!这儿有你什么说嘴的地方?”

翠烟退了两步,怒火冲散了理智,上前一把扯那个大姐的头发就拽:“你跟你这个老母鸡拼了!”那位大姐痛叫一声,更多的人拥上来:“反了反了!以下犯上,这还了得?”很快,一群洗衣服的女人把两人拉开来,那位大姐无事,翠烟身上却多了十几处掐痕,却是人人趁着混乱都掐上几下解气,翠烟吃了暗亏,跳着脚,咬牙大骂:“谁掐我?你家的儿子没**,你家的女儿生下人就被人强!全家不得好死,吃鸡得鸡瘟,吃猪得猪瘟,喝水噎死你!”
这一来,引起众人大怒:“小妇养的!反了天了!打!”顿时上前,撕衣,扯发,巴掌,脚踹,一个女人能使上的招数全使上了,顿时把个千妖百媚的美翠烟改造得和小初晴一样狼狈,但初晴走出门,大家都还敬她三分,这个翠烟却是狗见了也要咬上一口,当小妾不是她的错,但如果存着害人的心却算计别人,那就是她的罪——这是前两天那个程家别庄住的一个侍从说的。现在大家一半是为初晴解气,一半是要逞身为大老婆的威风,直把翠烟打得威风全无才罢。
翠烟从地上站起,众人都在冷眼看她,那眼中是不屑,是鄙夷,更多的是比她高一等的优越感,不由哇地一声哭了,回头便往家跑,一个大妈叫道:“喂,慢点跑,小心摔了你当大老婆的威风!”看着她哭着跑开,不由担心地道:“她不会回去拿初晴那傻丫头抖威风吧?”
“她敢!将来初晴那丫头不敢拿她怎么样,我们还怕她不成,索家拿我们能怎么办?见一次打一次,不把那小狐狸精打得跑地求饶,我们不算大老婆!”大姐的头发依旧生疼,火得很。
“你没发现初晴最近好像长开了些,将来一定比这小老婆老得漂亮,她又能干,看着吧,再过两年,等她和索旺圆了房,索旺要还把这个小狐狸捧在手心里,我跟小狐狸姓!”
“初晴实在是个好孩子,我老娘那天在家晕了,我恰好去磨坊,家中没人,是她背了我老娘走了二十几里山路,找老大夫看的病,听说为这回家晚了,还被索家老头打了两拐呢!”一个大婶叹着气,又气又怒。
池塘旁一棵不引人注意的大树下,没人看到还有一个气宇不凡的年轻人正在钓鱼,似乎全没听到她们说话一般,一个浮子突然动了一下,年轻人看准时机,用力一提,钓上来一条好大的金鲤鱼,不由满意地笑了,这是个好兆头。
一个响指,背后无声无息转了一个侍卫,年轻人道:“密切注意索家的举动,不要让他们伤了人。”这个年轻人正是烨赫,侍卫仍是无声而去。
翠烟一头撞进厨房,把正在灶边洗涮的初晴一把拉倒在地,边哭边踢打着她:“打死你这个祸胎!打死你!”
初晴没料到她突然发难,力气又敌不过,只是尖叫起来,因为翠烟这个疯子竟然往她下腹猛踢,这种阴毒的手法是翠烟在妓院学来的,妓院里的打手往往一脚踢去,就能把女人踢得屎尿齐流,子宫脱垂,终身不孕!初晴哀叫不曾出喉,却下意识地护住了肚子,正在这时,听到里面传来叫骂声的索旺闯了进来,不及说话,先给了初晴一脚:“又是你这个祸害惹的什么祸?”
翠烟一见索旺,上前对着他又捶又打:“都怪你!都怪你!害我被那些女人笑话!我在院中好歹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现在竟让我受这样的羞辱!”一边哭,一边把在池塘边发生的事哭诉了一遍。
那是被人捧着?那是男人想吃你豆腐,索旺愁眉苦脸地想,却不敢说,只道:“不要理她们,她们家穷得像叫花子!你看你吃的穿的哪样不比她们强?”
“可她们是大老婆,我只是个小老婆,走出去人家都笑话我!我不管,我要当大老婆,我要当大老婆!”
索旺头痛不已,当然不是舍不得初晴,而是因为初晴来他们家一年多,天天织布,做家务,现在家中倒也少不了她,要是把她赶走,家中这一摊子的事谁来干,看着翠烟嫩玉般的手,她是肯定不会干的。
“怎么?你舍不得,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她,你既舍不得她,就不该把我娶进门呀!现在当我是什么?哇!”想到今天在水塘边受的屈辱,不由放声大哭,索旺被她得心烦气躁,站起来呼呼地喘气,从东走到西,从西去到东,最后在翠烟的抽泣声中,抓起一个瓷瓶就往初晴身上上砸:“初晴你个贱人,你怎么不死!你这个扫把星,你这个灾星,村里人吃了你什么媚药,都替你说话?打死你!”
“啊!”初晴一声惨叫,那一掌正打到她的胸部,最近不知是不是病了,胸部痛得很,现在这一掌像是在伤口上撒盐一般让她缩起了身子,再萎靡在地,翠烟冷笑道:“哟,还开始和夫君撒娇了?我这个妾哪比得上人家正经大老婆会使手段,笨口拙腮的,只好给大老婆做饭洗衣罢了!”
听得索旺火上添油,反而停下了手:“爹娘!你们快来啊!”
索爹和索妈听说儿子要休妻,都张大了嘴巴,虽然不待见这个媳妇,但初晴对家中做的一切他们还是有数的,光是每天织的布,抵他们一天的开销绰绰有余,怎么肯休掉?
烟翠见二老不肯,更加大哭:“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将来长大了,让人说是小妇养的,我带着他一块死吧,省得长大了受人气!”在地上翻来滚去,索旺硬是拉不住,她瞅准一个空,把自己的肚子就往灶角上撞,吓得索妈连忙上前拉,索爹叫道:“快拉住,快拉住,什么时候怀孕的?万一是个男的……”
“什么男的女的?我不活了,我们娘儿俩一起死了吧……啊——啊啊啊……”在妓院里,哭也是一门学问,哭得抑扬顿挫,愣是哭得全家都慌了手脚,初晴木然站在原地,早没了思想,这是要休她吗?那么随你们便吧,我真的累了……
休不休?休不休?索爹正在剧烈的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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