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卖肉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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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火星的人是没法和地球上的人直接联系的,人们要了解他们的情况只能从火星人做的网站上查。火星人会上在网上发布一些到火星的那批地球人生活和工作的信息,但针对到每一个人的信息就少得可怜了。比如梁雨欣的消息,网站上只有一个很短的视频。梁雨欣在视频上说她在火星生活的很好,请关心她的人不要担心,她现在正在排练一个新的歌舞剧,是和火星演员一起排练的,到时候大家就可以看到地球人和火星的同台演出了。并没有说些“王天亮,我很想你”之类的话。不过去火星的那批人遇到的并非都是好事,有一次火星网站上公布了一个坏消息,说有三个地球人在睡觉的时候公寓突然失火被烧死了,这可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他们的家属和同事在地球上给他们开了追悼会,火星人还给家属送来了慰问金。看来干什么事都有其危险性,都有其成功的几率,什么事都不会保证百分百的成功。
2014年9月,王天亮上大四了。他面临着一个非常重要却又非常难办的事,找工作。这并不一个很黑暗的世界,却仍旧发生着处处碰壁的事情。王天亮去人才招聘会现场的时候,觉得像是来到了小时候去过的农村庙会现场。人山人海,讨价还价,费了半天口舌还是没把自己卖出去。一个公司招清洁工,条件是研究生,火星语水平四等。王天亮问他们为什么清洁工也要这么高的条件?他们的回答是我们本意不是想招个研究生,我们是想招个总经理,但他得从基层干起。“哪要是发现他干不好清洁工呢?”“那就只能辞退他。”“这不是误人子弟吗。”“是吗?我不觉得。”
王天亮去过十几个招聘会,刚开始是满怀希望而去,失望而回。后来是失望而去,更加失望而回。他也上网找过工作,也没有成。总之到王天亮毕业的时候还没找到工作,不过像王天亮一样毕业即失业的学生还真不少,可学校的统计说是今年的就业率是75%,这可能包括了那些去干清洁工的和一个月工资不到五百块钱的。上大学时包括学费和生活费平均一个月最少也要一千块,而毕业后月工资只有五百。学生们在体会人生艰难的时候不知是否想过问题的根源出在哪儿?
王天亮毕业后本来想自己租个房子住,他不想借助梁雨欣的任何帮助而获得成功。可他连工作都没有,如何挣钱租房子。于是他不得不搬到梁雨欣给他留下那栋房子里,这里是一个富人区,名贵轿车与绝代佳人穿梭来往,小区周围都是一些富人才去得起的休闲会所。王天亮没去过那些会所一次,所以他也不知道那里面竟究有些什么。到小区后王天亮整天所做的事大致就是上网、看电视、散步、买菜、做饭、逗美女的狗等。两个月下来他几乎没有什么交际,也不想和大学的同学再去联系,他认为自己混的不好,混得不好的人都会有或多或少的自闭症。这段时间以来王天亮接触最多的可能就是在菜市场卖菜的那些人。所以后来他做出的那个决定人们都感到十分惊讶,而他却认为十分自然。他认为不能再这样无所事事下去了,他必须去做点儿事情。他的决定是去菜市场卖肉。
毕业后的第三个月,也就是2015年10月份,国庆节过后,王天亮便开始在离小区最近的那个菜市场卖肉了。说起来这也算是自主创业。每天早上5点就得起床,不到6点往菜市场送肉的就来了,王天亮预测一下今天能卖出多少肉就批发多少,然后开始剔骨头,把不同的肉分类,比如要分成里脊、后腿、前腿、五花等等。7点钟刚过就有市民来买肉了。然后要一直干到12点,不过好在下午没事,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刚开始王天亮每天只能卖出去五六十斤,后来逐渐可以卖出二百多斤了。卖肉也有很多的学问,比如怎样吸引回头客就是个很值得深究的问题。对于这个问题王天亮总结出很多细节的东西来,例如每次称完后再给顾客添一点,问一问顾客中午吃后什么饭、要瘦点儿还是肥点儿的等等。至于核心的商业秘密王天亮也不想过多的透露,我们只能知道他是下了很大一番工夫才有了现在的业绩,而细节问题却无法真正了解。卖肉的生活是非常忙碌的,而人忙碌的时候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忘掉一些东西、一些人和一些事。刚刚毕业不久的王天亮再想起自己的大学生活时候就觉得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是否上过大学。而那些在高中起早贪黑、刻苦攻读的时光似乎发生是在前生一般。王天亮有时候都忘记了自己是谁,自己应该是谁。王天亮已经和菜市场的人混得很熟,隔壁卖肉的小张,另一排卖菜的小李以及卖豆腐的小红。小红是河南人,人长的漂亮,性格也好,很有人缘,大家都戏称她为“中原一点红”。王天亮似乎还曾想过谁要是能娶小红做老婆,在这个菜市场以卖菜为生,或许也是一种不错的活法和生命体验。

有一次小红请王天亮、小李、小张吃饭,说是为了感谢大家对她的照顾。“中原一点红”请吃饭,哥几个自然高兴的没话说。饭桌上大家推杯换盏、空话连篇、煞是高兴。王天亮也体验到了毕业后的久违了的首次快乐。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独乐乐不如与人乐乐。
第二天小张抽了个空来找王天亮聊天:“天亮,昨天吃的还高兴吧?”
王天亮:“高兴,回头我也请大家一次,哥们多高兴一回。”
小张:“光顾高兴了,就没看出点儿什么来。”
王天亮:“怎么了。”
小张:“真是当居者迷呀。没看出来其实小红真正想请的人是你,我和小李都是灯泡,你才是男主角。”
王天亮:“什么?谁说的?小红?”
小张:“小姑娘怎么好意思,是我,我看出来的。不信你去约小红吃顿饭试试。”
王天亮:“真的吗?这下可坏了。”
小张:“坏了,这下可好了。赶紧吧你勒,机会可不等人,哥们等你的好消息。”
小张走后,王天亮愣了很久、想了很多。这不仅仅是选谁做女朋友,这要选择的是将要过怎样的一种生活。王天亮突然觉得在菜市场卖肉根本不是自己想要过的那种生活,自己还有很多梦想没有实现,而眼下却陷入了俗世生活的旋涡。他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去爱一个人,怎么能和自己爱的人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爱没有给他幸福而是一针见血的把他扎醒了,爱把他从旋涡中生生的提了出来,让他把这个世界看清楚了许多。此刻王天亮心中出现了一个清晰的人像----梁雨欣,梁雨欣不仅是他的青梅竹马还是他的梦,也是现在摆脱这种生活的唯一依靠,可见俗世生活很快就可以使曾经多么纯真的爱情带上功利色彩。而想到小红时王天亮想起一首歌:“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美丽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王天亮没有让他和小红的感情发展下去,他决定去参加火星人组织的考试。他想去火星,去找梁雨欣,去找自己的事业,去找自己可能已经丢掉了很久的梦想。王天亮开始利用每天下午的空闲时间来学习火星语,当他真正坐下来学习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梦想实现的难度。由于以前就没认真学习过,他有点后悔荒废了不少大学的时光。不过现实一点儿的说其实很多梦想的实现都是很难的,有的根本实现不了。后来王天亮就想即使去不了火星也好好学学火星语,就当填补空虚无聊,那怕看到的只是一丁点虚幻的希望。另外梁雨欣回来还可以用火星语和她对话。别让她在我面前说火星语时我听不明白而净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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