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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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在地上跪得久了,再次站起身来,她忍不住趔趄了一下,胤辛赶紧扶住了她。受过责罚之后,灵儿心中有些不快,让胤辛扶着坐上石凳后,只顾着自己发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胤辛安慰她道:“不过受次惩罚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别多想了吧。”
胤辛本以为可以让她觉得好受些,没想到,听完他的话后,灵儿柳眉一竖,瞪着他道:“挨骂挨跪的又不是你,你当然觉得没什么了。”见她还在气头上,胤辛不好争辩,想到妹妹每次被父母教训后,要不了多久就跟没事似的,胤辛便拿胤月安慰灵儿道:“我妹妹常被父母教训,每次被训后,她很快就会恢复平常的,你就学学她吧,别再心理面不自在了。”
灵儿似乎得到了安慰,心情好了不少。而后,略带羞涩的道:“你是怎么安慰她的啊?”见这样一劝有了效果,胤辛心下一松,道:“她哪里要人安慰,用不了一会儿自己就好了。”灵儿这才舒展开了眉头,神情也好了不少。
劝好了灵儿后,胤辛开始练“仰身式”和“进枪式”了。有了萧天道的指点,再练这两式枪法就要容易得多了,快到中午时,胤辛就将两式枪法完全学会了。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胤辛又邀灵儿一起练习剑法。
这一次,胤辛自找了苦吃。两人开始练剑后,灵儿又想起了被罚跪的事,心情一不好,将气全撒在了胤辛身上。练剑过程中,她是一招狠似一招,力量也是越来越大。胤辛的剑法本就比灵儿要稍逊一筹,又不好使出全力相拼,多数时候,他都处于守势,费力的招架着。直到灵儿不小心将他的衣袖削下一块,两人才停止了练剑。这时,灵儿只是微微喷着香气,额头处有了几滴汗珠,而胤辛却累得大气直喘,汗流浃背了。看着气喘吁吁的胤辛,灵儿偷偷笑了笑,檫了檫汗后,不等胤辛缓过气来,又拉着跑去大厅,赶去和萧天石他们共进午餐。
萧家大厅之中,胤辛和灵儿还没有到来,萧剑南是一名将军,白天一般是不在家的,厅中只有萧天石和萧天道二人。萧天石目光游移了一会后,看着萧天道,道:“二弟,金国这次很有可能是西门锋亲征,国主让我问问你的意思,看你能不能替黄老将军领兵?”萧天道摇了摇头,不满的道:“大哥,咱们萧家也算得上尽职尽忠了,可他们宸氏皇族呢,连咱们家人的安危都不能保证。再说,我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二十年前都打不过西门锋,现在还能和西门锋对阵吗?”萧天石叹了口气,也不好再劝他。
灵儿似乎在故意为难胤辛,拉着他的衣袖跑向大厅,途中一刻也不曾停留。花园到大厅也就一里左右,要是在平日,对胤辛来说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但今天练了许久的枪法,已经耗尽他的内力,而且练剑时还被灵儿折磨了一番,其间,胤辛没有一点恢复内力的时间。所以,到了大厅门前时,胤辛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了。见两位爷爷正在厅中,都沉默不言的静坐着,灵儿赶紧松开了胤辛,脸色瞬间变得绯红。两位老人看见了他们的亲密举动,并没有责怪灵儿,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后,便立刻叫人送上饭来。
午饭后,萧天道将胤辛和灵儿叫到了花园,将“点枪式”、“环顾式”、“扫堂式”的招式教给了胤辛,而后,他又传授了几招甚为狠辣的剑法给灵儿。见灵儿兴致勃勃的练剑,想到她拿自己出气的情景,胤辛不禁一阵后怕。
和前面四式枪法相比,后三式不知要难了多少倍。学会前三式枪法,胤辛只花了一个上午,现在却花了一整个下午,他也没能将“点枪式”练会,更不用说后面的“环顾式”和“扫堂式”了。但萧天道却对胤辛甚为满意,他告诉胤辛,后三式枪法是夺命七枪的精髓所在,和前面的四式相比,高了不止一个境界,自然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悟透的。灵儿也劝胤辛道:威远侯都没能练会后两式,你能在短时间内练会的话,那就不正常了。胤辛想想也是,心中安慰了不少,但他心中却生出了一股豪气,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练成完整的“夺命七枪”。和萧天道交流了一些心得后,见夜幕已经降临,胤辛担心回去太晚会有不便,就辞别了萧天道和灵儿,往梅馆急急赶去。
一回到梅馆,见李承傒和无名都在自己房中,胤辛吃了一惊。他担心二人问自己去了哪里,立刻苦思着该如何回答。但李承傒并没有问胤辛的行踪,却道:“胤辛,宸国大军就要赶赴阳谷了,今日,宸国主建议我去阳谷见识一番,我不好推辞,便答应了。过不了几日就要起程。”胤辛早知道了这事,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已,听说之后,也不怎么惊讶。
几天后,宸国大军开始奔赴阳谷,统帅依然是镇守阳谷关的黄天。萧天道并没有同意领兵,但萧剑南却做了黄天帐下的一名闯将。胤辛和无名陪同李承傒也随军前往。在数万大军之中,胤辛不禁心生感慨,自己本意是想为乾国征战,保卫家人亲朋的,没料到,却先在异国他乡上了战场。
见胤辛又是佩剑,又是负枪,李承傒道:“胤辛,咱们又不用上阵厮杀,你带着梅花枪干什么?”到宸国后不久,胤辛就听说了阳谷关差点被攻破的事。出征前他就暗想,若金国由西门锋亲征,阳谷关就更危险了,到时候,城池一破,乱军之中,只怕还是夺命七枪适用些。于是,胤辛将梅花枪用黑布包裹后,也带在了身上。周围尽是宸国将士,胤辛不好说出自己的担心,回答道:“既是随军出征,就难保不会上阵厮杀,再说了,练了这么久的枪法,我已经习惯了每天都看一看梅花枪,所以就带上它了。”听了他的话后,几名宸国将领看了胤辛一眼,眼神淡淡的,甚至还有一丝轻蔑。胤辛和李承傒都注意到了,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以免引起了矛盾。
行军几天后,宸国大军到了阳谷。黄天不愧是一位老将,到了阳谷之后,立即把部将们召集到议事厅,将刺探敌情,加强守备等事安排得仅仅有条。胤辛三人也应邀到了议事厅,聆听了宸军的安排部署。萧剑南属于出战的将军行列,胤辛不禁心中技痒,也想让他带自己上阵。

十余天后,北城墙修复完成。见金国大军久不到来,将士们既是庆幸又是担忧,一个西门化已经够难缠的了,足足围了阳谷数月之久,而西门锋的名字二十年前就传遍了宸国,一提到他,大家都是心有余悸。若金国真是西门锋亲自领兵,却不知如何抵挡。
这段时间以来,见将士们一提西门锋就大失颜色,胤辛疑惑了。宸国二十年前就能挡住西门锋,现在为什么就不行呢?晚间,他离开了无名和李承傒,到不远的山上闲走,没想到恰好遇到了萧剑南。胤辛便向他道:“叔叔,前次西门化都险些破了阳谷关,为何二十年前西门锋没有攻破阳谷啊?”
萧剑南道:“当年,宸国大军一路势如破竹,二叔也败给了西门锋好几场,到了阳谷关时,二叔请来了前辈高手曲浩然。在两军统帅对敌之时,他和西门锋打成了平局,杀了金国人的锐气,所以西门锋才退的兵。”
西门锋有名兵锥菱锏,可断百兵,无名的师父竟然能战平西门锋。震惊之余,胤辛道:“曲浩然用的什么兵器啊?难道他也有名兵?”
萧剑南道:“当年那一战我没能目睹,也没听人说起过曲浩然的兵器,当然,也就不知道他是怎么战平西门锋的了。但并不是所有兵器一和名兵相交,就立刻折断的,许多好的兵器都可以和名兵对敌,只不过没有那么锋锐罢了。就拿你的梅花枪来说吧,依我看,它就能和锥菱锏对敌。”
胤辛点了点头,正想告诉萧剑南,自己也想和他上阵厮杀,这时,几名骑兵急急奔到了关前,大呼着“有军情”,直叫“开城门”,估计是探子们又有消息回报了。探子回城后不久,一名军士向二人所在的山坡跑来。到了近前,军士单膝半跪道:“萧将军,方才有探马回报,金国大军不久后就要抵达阳谷,黄老将军有令,请各位将军立刻回城,速到议事厅。”萧剑南赶紧站起身来,往黄天议事厅赶去,胤辛便随他下了山坡,往议事厅行去。
第二天,金国大军便到了阳谷。胤辛陪着李承傒到城墙上一看,蓝天黄沙交接线处,千军万马潮水般吼地而来,荡起滚滚沙尘。宸国将士们都紧张起来,数万人直直望着敌军,看领兵之人是不是西门锋。胤辛也不禁担心了,现在,宸**中并没有曲浩然,若金国又使用投石机,一旦城破,却不知谁能挡住西门锋。金人渐渐近了,在离阳谷十余里处才停下来。随后,他们借助丘陵,开始安营扎寨。
不久后,金军中行出了万余骑军,在一名统帅的带领下,直向阳谷奔来。胤辛偏头看去,越过李承傒后,目光落在了黄天身上,想从他神色间看出些端倪。这位身经数战的老将也紧张了,脸上有一层淡淡的忧虑,剑眉也皱了起来,额上多了几道皱纹。金军到了城下,但还不在宸国弓箭射程之内。一位青年统帅勒住了战马,原地转了一圈后,手中九尺长枪一指,大声道:“宸国将士听着,今次,我西门化必破阳谷!”西门化一喝完,在他身后,万余金国将士也齐声大喝,道:“必破阳谷!”声音响彻云霄。城上众人松了口气,西门化虽然难缠,但他毕竟还不是他的父亲西门锋,仅凭名字便能让人恐惧。黄天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也沉声喝道:“西门化,你还没有实力说这话,咱们战场上见分晓。”
西门化不再多说,将背上的大弓取了下来,然后,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封战书,绑在箭上之后,向着城上射了来。胤辛也和其他人一样,双目随着箭枝移动。西门化的箭越来越近,终于高出了城墙,然后斜斜落了下来,钉在了城上。胤辛暗暗惊叹,就是在城上向下射箭,一般士卒也是达不到他那里。西门化的内力不知何等强盛,竟能将箭射到城墙之上,而且还能**石地之中。自己是不可能做到的。送完战书后,西门化盯着黄天冷哼了一声,然后率军扬长而去。
一名军士取下战书,送到了黄天手中。看了战书之后,黄天对部将们道:“西门化明日就要向我们挑战,第一战他多半是派部将来的,你们谁去迎战?”话音刚落,萧剑南等几名将军就应声出列,表示自己愿去。黄天审视几人一番后,将目光落在了萧剑南身上,然后道:“明日,就让萧将军去杀一杀金国人的锐气吧。”说完,他便让萧剑南自去点两万人马,准备迎击金军。
回到住处后,胤辛对李承傒和无名道:“明天,我想和萧将军一起出战。”自从去了缙云山,胤辛就知道了乾国以后的情形,今日的宸国便是明日的乾国,而且,情势只会更加险恶。从此,胤辛就暗暗下了决心,自己一定要做一名将军,而且是叱咤一方的名将,这也是老师叶师古对自己的希望。在平日的教诲中,不论是统筹全局,还是知人用兵,他都是把胤辛当大将来培养的。如今,既然来到了宸国,遇到了战事,胤辛便有了随军历练的想法。
听了胤辛的话,无名想了一会,终于没有反对,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李承傒却面露不解之色,道:“好好的上什么战场,那可是真刀真枪的实战,你们当是选将比武么?”
胤辛道:“要的就是真枪实剑,二皇子,我们既然做了下将军,早晚是要上战场的,如今恰好赶上了,正好先去体验一番。”见胤辛神色坚定,李承傒不再劝阻,点头答应了。
胤辛又对无名道:“大哥,二皇子身边得留一个人,明天就我一个人去吧。”无名沉思了一会,暗道,只有自己留在李承傒身边,胤辛才会放心,便道:“那你一个人去吧,如果遇到两军混战,记得小心些。”胤辛点了点头,转身去找萧剑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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