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十二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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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南宫策书房后,胤辛向父亲说明了来意。七年前,胤雪为胤辛扶乩,以及所得的谐语,南宫策也是知道的。见胤辛想要佩剑,南宫策瞬间来了精神,看了一眼胤雪后,郑重的向胤辛问道:“辛儿,你决定要佩剑了?”胤辛看向身边的姐姐,见胤雪并不说什么,便对父亲点了点头。
南宫策接着道:“佩剑是武者最珍贵的东西,为父虽然一届文人,也知道武人定佩剑非比寻常,为何你又突然想到要佩剑了?”胤辛思索了一会,答道:“明天就要和姐姐去沧州缙云山了,孩儿想要一柄宝剑作为防身之用;二来当今天下战云已起,身逢乱世,人命草芥,甚至不比太平之犬。乱世之中,文士相轻,只有武者才能凭己之力逆天争命。孩儿不求仗剑留名千古,只求有一柄利刃在手,可以保得父母姐妹以及家人亲朋周全。战乱危及国人之时,保家卫国,为让大乾屹立于南陆,让万民免遭涂炭尽一分心力。还请父亲赐剑。”
胤辛说完,南宫策正要说些什么,一阵环佩之声传了进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道:“爹爹,三篇书法我已经写完了,辛哥哥回来了吗?我想去找他。”话音刚落,一个俏丽的身影闪进门来,原来是胤月来了。发现胤辛和胤雪后,她双眼一亮,惊喜道:“辛哥哥,姐姐,你们都在这里啊!这下可好了,免得我去找你们。嘻嘻。”接着,她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骨碌碌直转,不知又在想着什么。
南宫策皱起了眉头,严肃的道:“月儿,你这丫头,都十五岁了,怎么还这么野,平日的诗书礼学你都学到哪里去了?我看将来谁敢要你。”对于调皮可爱的小女儿,南宫策爱也不是,恨也不是,只得见一次,说一次,甚至还用戒尺打过她好几次手心。胤月红了脸,娇声道“爹爹,人家可是中都城的美女耶,怎么可能没人要?”一提到这些事情,像她这样开朗的女孩,也不禁脸红了。胤月自己羞了一阵,忽然向胤辛道:“辛哥哥,白天你到哪里去了?明天你和姐姐就要去缙云山了,我又不能去,你们也不多陪陪我,哼!”
自己已经拜了叶师古为师,下定了决心要做一位将军。姐姐和父亲知道拜师的事后,也不知会有什么反映。姐姐一直不满自己习武为将,知道这件事之后,也不知会不会生气,胤辛正想着该如何说出此事,才不至于惹恼了姐姐,听妹妹问及,便对房中三人道:“我去了令狐将军那里,还……还……拜了叶爷爷为师。”
“什么?”南宫策和胤雪同时惊问道。
父亲和姐姐如此惊讶,胤辛心里一惊,以为他们都不高兴了,更怕姐姐生气,忙改口道:“要是姐姐和父亲不喜欢,我……我这就将老师送的书退回去,以后……以后不学军阵就是了。”
南宫策向胤雪看去,虽说知女莫若母,但他这做父亲的也深知大女儿的脾气,胤雪素来厌武,悲天怜人。胤辛在司仪馆中学的的经、史、子、集,都是经过她精挑细选的,只字不及“武”字。胤辛对她又是敬畏有加,甚至远胜父母,一见胤雪神色有异,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南宫策回忆起胤辛小时候的事,那时胤辛年幼,每次习武,他都是偷偷跑出司仪馆,让父亲为自己找来武师学习,生怕胤雪知道了。南宫策也做得很是机密,请来的武师都做文士打扮,以便更好的瞒着胤雪,不让胤辛挨她责骂。但到后来,胤辛习武的事到底还是让胤雪知道了,碍于父亲情面,她也没好出言反对,只是反复教导胤辛习武不可嗜杀。南宫策若大年纪,德高望重,想起这些往事,自己都不由好笑:为了儿子习武,做父亲的竟然有些怕自己的女儿!
南宫策回过神来,见大女儿只是微微有些皱眉,知道她不会明言反对胤辛拜师了,便道:“好!叶老先生闭门不谈军事数十年,连他都愿意收你为徒,看来,是苍天要我南宫一门出一个将才啊!既是如此,我又何乐而不为?来人!通传族人,今晚我要在祠堂为辛儿主持授剑之礼!”
姊妹三人大讶:只有大事才能在祠堂中举行的,授剑礼算得上大事吗?在祖祠中举行,是不是做得太过了?胤辛抬头看向胤雪,用眼神问她要不要劝阻父亲。见胤辛如此看重自己的态度,胤雪心中一喜,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二人哪知,这细小的动作竟落入了妹妹眼中。见胤辛如此畏惧姐姐,胤月不满的嘀咕道:“姐姐就会欺负辛哥哥,习武练剑哪里不好了?我就觉得他早就应该有一把好剑了。范家那几个不成气的家伙,哪个都比上辛哥哥,整天还佩着把剑到处耀武扬威呢。”
一听她这话,南宫策心下一紧,沉声向胤月喝道:“别人耀武扬威关你何事!你可不要去招惹那些人!”
胤月道:“我不过是看不贯姐姐反对辛哥哥习武,说到这里才顺便提到他们,我才懒得理会那些人呢。”南宫策这才缓和了一些神色。
“小丫头,讨打么?你看不贯的事情多了。”却是胤雪向妹妹娇声喝道。
胤月似乎并不畏惧胤雪,听了她的话后,立即争辩道:“我哪里小了,以后别再叫我丫头,更别再叫我小丫头!哼!我可不像辛哥哥,才不怕你呢。”对于两个女儿的玩闹,南宫策只是含笑看着,并不出言阻止,他也乐得享受这天伦之乐。等胤雪和胤月闹得差不多了,他才对胤辛道:“辛儿,你想要佩剑,可知剑也是有灵之物?”胤辛茫然摇了摇头,胤雪和胤月也将目光投向父亲。
三个孩子都面带疑惑的望着自己,南宫策来了兴致,道:“不只是剑有灵,很多兵器都是有灵的。有灵的兵器,大多是由世间强大生物的精血,有的甚至是由铸剑师自己的精血祭炼而成的。有精血为引,兵器因此就有了魂,所以气势和质地也就远胜一般兵器。有魂的兵器,武者都是把它们当人看待的。所以,我要在祠堂为辛儿举行授剑之礼,你们切莫以为是小题大做。今晚我要传给辛儿的剑,乃是当年古氏一族灭门在及,你们姑父将它连同一部奇书,两部手稿,一起托我保管的。当时他说古家在劫难逃,故将族中最为珍贵之物托付与我,以便后世有缘之人参悟。此剑虽不比十二名兵,我虽然也没打开剑匣看过,但既是你姑父家最为珍贵之物,想来定是不错的,说不定也是有兵魂的。今晚我就将它连同三部遗书一并传于你吧!”
胤辛能够感受到父亲对自己的希望,郑重的道:“孩儿定不负父亲所望!”南宫策和胤雪父女俩相对无言,连胤月也沉默了。屋内静了一会之后,胤辛问道:“父亲,你刚才说什么十二名兵,十二名兵又是何等兵器?它们都有些什么故事?”南宫策看了看自己的三个孩子,最后将目光停在了胤辛身上,道:“十二名兵,凶异非常,天下少有人见过,我也只是通过世间传言和历代典籍获悉的,并未见过其中任何一柄。”随后,他便向三个孩子解说十二名兵的事——

南北两陆七州,共有大小三十二诸侯国。万载久远的传说之中,出现了十二柄最为有名的兵器,号为十二名兵。分别是太一古剑,屠龙枪,天光宝刀,惊天弩,湛卢剑,赤云戟,断水长刀,龙吟剑,承影剑,七星龙渊剑,护神匕和锥菱锏。凡刃易购,名兵难求。十二名兵,传说般的存在,寻常武人见之一面,纵死而无憾矣!
其中,太一古剑排名第一,据说是由太古强者东皇古太一取深海玄金和苍古神龙之血炼成。剑长约有四尺,剑身暗红,有班驳刻纹,护手状若血蝠展翼,边缘泛蓝白之光。自东皇古太一之后,太一古剑万载未现。但在五百年前,一代军侯叶相天却不知从何处寻得了太一,并在与云州人的一战中,借太一古剑之威壮三军之志,令五十万云州铁骑饮恨渭水。大乾明宗十九年,叶相天死,太一古剑随葬于万人谷外渭水河畔,不知何故,至今未闻有人前去取出。
排名第二的是屠龙枪。枪长七尺,通体黝黑,枪刃处有黑芒闪耀,颇为诡异!据传言,此枪于太古时期曾屠杀过蛟龙,故而得名。《两陆七州志》载,屠龙枪曾现于瀛州,而后下落不明。
排名第三的是天光宝刀。天光出鞘,夺光于天,争辉于日,刀芒过处,凡兵尽折,人马尸分!传言天光宝刀刀身一尺之内均是刀芒,人不可目视,因此,无人得知其具体形状,只是从刀鞘形状推知刀身可能两尺余长,五寸余宽。《两陆七州志》载,天光刀曾于一朔州浪人手中出现过,后来下落不明。
排名第四的是惊天弩。“有弩无箭号惊天,碧弓响过飞鸿落。”这句话七州武人耳熟能详,说的就是惊天弩。惊天弩可以凝结施射者体内的无形玄气为箭,八百尺外穿铁铠而透人体,神异无比,威力可谓惊天动地。因气箭无迹可寻,难以防备,曾有数十位强绝一时的人物饮恨于惊天弩之下。据说,此弓一直由神秘至极的杀手组织“神弑”掌握。
排名第五的是湛卢剑,幽州大燕国镇国之宝。剑貌古朴,长三尺七寸,剑脉红色而剑刃泛白色寒芒。据说,时至今日,上至玄铁金玉,下及木石人兽,还未发现有湛卢宝剑刺不穿,劈不破的东西。一千年前,大燕开国之君燕无极执湛卢征战沙场,与之交击的兵器尽皆折断,故鲜有人能接下他一剑之威。
排名第六的是赤云戟。戟身长八尺,通体殷红如血,杀场之上声势夺人。此戟是沧州西楚国大将军楚敬兵器。楚敬执赤云戟从军三十年来,无人能策马与他战上三个回合。
排名第七的是断水长刀,云州君汗赫连图兵器。云州草原,共有三族,分为十八部,因三族分别信仰狼、鹰、豹三种图腾,故有狼族、鹰族、豹族之称。云州民俗淳朴,轻诡谋而崇尚实力,故而豪杰辈出,勇猛之士多不胜数。赫连图凭断水长刀起事于豹族赫连部,为一统三族十八部,多年征战,遇敌将挑战无数,但从无败绩。
排名第八的是龙吟剑。乃大乾王朝开**侯古长空佩剑,“一代军侯古长空,龙吟剑出势如虹。”描述的就是当年军侯古长空执龙吟剑征战沙场的情景。龙吟剑长约三尺,银白之色,锋利无比,护手若雄鹰之翼,儒雅而不失气质。为纪念先祖伟绩,古长空辞世后,古家将之封存于祖祠,龙吟剑因此两千余载未曾面世。
排名第九的是承影剑。三千年前,铸剑大师公西华所铸,剑长三尺三寸,寒光四射,吹毛断发,锋利无比。此剑自三十年前于一浪人手中在中都一现后,下落不明。
排名第十的是七星龙渊剑。二千余年前,铸剑名师欧冶子所铸。剑柄呈蓝色,护手如蝶翅,也以锋利闻名,可断百兵。
排名十一的是护神匕,长约一尺,千年前,南戎奇人南野居士所铸。匕上自铸成之日便带有剧毒,毒性历经千年丝毫不减,匕毒无医可治,无药可解。护神匕之锋利,刺钢铠如针穿布絮。此匕自从南野居士之女南野无双手中现世后,一直下落不明,有人传言,护神匕亦为杀手组织“神弑”所得。
排名十二的是锥菱锏。顺州金国大将西门锋兵器,何人所铸不得而知。锏体呈尖锥状,若悬针,上有螺旋形的凸纹缠绕,似盘龙。所遇兵器,击之则断。八千里顺州,数金宸两国最为强盛,两国世代夙敌,明争暗斗数百载,不相上下。但自二十年前西门锋执锥菱锏统兵后,宸国屡战屡败,失地三百里后退守阳谷关,凭借雄关险隘,方才止住颓势。因西门锋锥菱锏之威,宸国大军二十年来未曾出过阳谷。
南宫策倾尽所知,终于讲完了关于十二名兵的一切。神兵之威深深的震撼着姐弟三人。胤辛一边感叹,一边默默的记着它们各自的特点;胤月的小嘴一直就没有合上过,不断的重复着“我要是有这么一柄名兵就好了”;姐弟三人中,最镇定的还是胤雪了,除了当父亲讲到龙吟剑时,她才微微有些动容外,脸色一直都恬静如常。
十二名兵已经讲完,南宫策道:“好了,十二名兵的事我也讲完了,今晚的授剑之礼非比寻常,为父现在得去做些准备了,你们自己随便吧。”说完转身离去,但快出房门时,他又停了下来,道:“月儿,我传你哥哥古氏之书,以及宝剑的事千万不可说出去!外人问起,就说传的是家传宝剑和几本寻常的武学典籍,记住了!”胤月满不在乎的道:“我不说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晚间还有剑礼,父亲走后,胤辛正想随姐姐回司仪馆去做些准备,却被胤月一只粉雕玉琢的小手抓住了,道:“辛哥哥,你怎么又想走,也不知整天跟着姐姐忙了些什么。娘亲说了,明天你们就要走了,今晚为你们饯行。”
胤雪道:“我们先回去洗漱,然后就过去。”
胤月柳眉一竖,道:“不行!你们明天就要走了,离晚饭还有些时间,现在说什么也得陪我。”
胤月一骄横起来,胤辛也拿她没法,只好哀求道:“妹妹听话,我和姐姐去沧州回来之后,一定多陪陪你。现在我们真得去准备一下了。”
“我才不要姐姐陪,虽然中都城中她最漂亮,但总是冷冰冰的,有她在,其他姐妹都觉得不自在,一到外面更有几百双眼睛看着,让人浑身都起疙瘩。我只要你陪,我要你陪我玩遍整个中都,整个冀州,还有整个南陆,还有……”胤月拽着胤辛衣袖说了个不停。
“小丫头,你说谁冷冰冰的?”胤雪哼了一声,快步向妹妹走来,做势欲打。
“全家上下那么多姐姐,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你?……”见姐姐已经扑了过来,胤月狡辩一声后,立即松开胤辛向门外跑去。随后,胤辛和胤雪也离开了父亲书房,向司仪馆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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