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引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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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秦公子,舒柔微一欠身,秦公子的好意舒柔谨记在心,不必入青楼于舒柔已是莫大恩情,舒柔又岂敢还有挑剔。
你谢他做什么,上官慕薇像是嘲讽般的笑了一声,他是连你的命都一并要归了他处置,他若是一个不高兴,或是觉得碍了他的眼的时候,可是可以像拔草一样的把你除去。
慕薇你吓舒姑娘做什么,秦陌湮漫不经心的笑道,舒姑娘不过是在山庄做大夫,我这般对她也没多大意思。
舒柔抬起眼,这个男子虽始终都是那般散漫的笑着,可是为什么他说出来的话都是这么的跋扈无情,那种高高在上的盛气,随着他的一笑一低首,一挥袖一转身占据着旁人的视线,明知道是有毒的东西,可是还是不由自主的为他吸引,引鸠止渴般的发了狂。
你先下楼去吧,让楚云飞帮你安排住处,从此姑娘就是住在山庄里了。秦陌湮挥了挥衣袖,帘外的侍女立刻进来引舒柔下楼,舒姑娘这边请。
舒柔离开后,书房里陡然安静下来,秦陌湮转过视线端详着地上的人头,唇角慢慢抿起一抹嘲弄的冷笑,让人来把这个收走吧,放在这里着实碍眼,他轻轻笑道,方才那个舒柔,慕薇你以为如何?
我听说她在山庄外跪了三天三夜,差点就被左鹛吩咐下去杀了,上官慕薇的唇角亦抿起一朵微笑,庄主的心性是越发好了,竟然会容得她在山庄外跪了三日。
我只是想看看,这个女子到底能支撑到什么时候,秦陌湮笑道,在大雪天跪了三天都没有被冻死,她的命也真大。
我方才听庄主说,她要卖身入青楼,我见过拿钱,拿物,拿家眷,甚至是拿自己的命来交换的,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的,我还是第一次眼见。
她说她情愿卖身入青楼来付够所欠的银子,好聪明的女子,若恨已入骨,最多不过是拿自己的命做交换,至多一死,而她卖身入青楼,就是这辈子都脱不了那火坑,我是应该说她已经麻木到了连命都不屑舍去,还是要说她还心存侥幸,想苟且偷生。
卖身入青楼,上官慕薇微笑,她是很聪明,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她的聪明反而是一场悲剧,她真的要庆幸吗。
谁知道呢,她只是一介弱质女流,没有美貌,没有手腕,没有才华,她的聪明或许真的是不合时宜的出色。秦陌湮转身伸手挂起了纱帘,望着帘钩上的小小铃铛,轻轻拨弄着,先不说这个,慕薇,你把张子修的人头带回来我已经很高兴,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慕薇无功,但求无过,我只是没有想到,张子修会联合天龙门的人,上官慕薇站在他身后,神色清冷似在看别处,窗外的灯火朦胧,光亮透过窗格映照在上官慕薇的面庞上,房间里空洞得能听到说话的回音,身体冷得是有些痛了。
我早已听闻他与天龙门的门主暗中有所来往,这些日子我处处削他的权,想他也是看出了我想铲除他的意图,不得不最后一搏想要翻身。
上官慕薇看着眼前微笑的男子,语气寥寥。我想从始至终他都在庄主的算计中,也包括庄主时常暗示我与他不睦,处处排挤他,一方面被庄主处处为难,一方面又被一个女子处处压制,他摸不透庄主的心思,又隐约觉得大难将至,横下心来要斗个鱼死网破,结果反而落了他人的算计。
秦陌湮轻笑,可是杀他的亲信是慕薇你自己的意思,我十三岁拜师学武,他与我师出同门,我还记得师傅对他说过,他若是跟我一起谋事,必然能成就一番功绩,也必遭横死,我太过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他万般不是我的对手。斗个鱼死网破,他冷冷一笑,他也配和我斗。
他的亲信对我出言不敬,我杀他们也是应该,不算挟私,上官慕薇抬起眼睛,只可惜他没有听你师傅的话,庄主的师傅若泉下有知,也是万般无奈吧,她平淡的说。
说是师傅,我拜在他门下学武也不过两年,我习武时年岁已大,和你这样自小习武的自是不能比,不然我也不必费尽心思的要把惊鸿游龙的剑谱挖出来,秦陌湮放下手来,不再拨弄铃铛,走到窗前站定,抬手卷起放下的锦帘,他似看到了什么,淡然一笑,说道,慕薇,你过来。
上官慕薇走至窗前,站在他身边,顺着秦陌湮的方向看过去,正看到一个女子从楼前走过,白衣如云,大团金色的牡丹花在灯火下分外耀眼,发间发钗步摇相映生辉,女子在抬眼低眉间有着盛极而开的牡丹般强盛的气势和美艳,这种亮烈的美貌使得跟在她左右的掌灯侍女都尽失了光彩。
是庄主夫人,上官慕薇轻声说到,让天下女子都羡慕的秦夫人。她抬起头,语调却近似嘲讽,世人都知道秦陌湮与夫人恩爱,秦陌湮曾为她一掷万金买下苏州最出名的绣坊,只为她一人裁衣。暮合山庄收罗天下珠宝,金玉珠翠,只为秦夫人装扮。江湖上有人议论了一句秦夫人的蜚短流长,四大名剑即刻杀光了他们一派,门主一家三十四口,被反关在房中活活烧死。江湖中都说,秦陌湮为了她的夫人,即使颠覆了整个江湖,也是甘愿的。
你是在指责我的不是吗?秦陌湮被上官慕薇轻描淡写的一番嘲讽,神色里却没有任何不悦。在暮合山庄中,商风袅恃宠而骄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秦陌湮虽是极惯着她,商风袅却未必将他放在眼里,每每都是横眉冷嘲,秦陌湮也从不计较,依旧千般温存。庄中之人,诸如左鹛,都畏避了她三分。
还记得当日是秦陌湮陪商风袅在亭中看雪,左鹛恰好也在,左鹛原本就有些放浪轻佻,在秦陌湮面前也不曾收敛,几句话未说完就贴在了秦陌湮身上,秦陌湮也不介意,只懒懒的笑着。倒是在一旁商风袅冷笑了一声,随手拿过桌上的茶碗丢向左鹛,里面滚烫的茶水登时泼在左鹛身上,左鹛先是尖叫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看清发难的是庄主夫人后,她咬着牙也不敢乱言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狼狈的站在那里绞着衣角。
茶碗倒也没碎,在地上滚了几下就停住了,商风袅的脸上露出鄙薄的讥诮之色,生气盈盈,娇俏如花,还劳烦左楼主帮我把茶碗拣回来。
左鹛登时脸色发白,手指用力的绞着衣服,茶水泼得她满身满头,一滴一滴的沿着脂粉盈盈的脸流下来。商风袅脸上的刻薄之气愈发浓盛,怎么,我都使唤不动区区一个左楼主吗,我看你对着男人的殷勤倒是献得不少,是不是也觉得自己身份尊贵起来了。
左鹛被她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若不是秦陌湮在场,依她的性情她早就转身走了。可是秦陌湮也在,虽然平日里她轻佻娇笑,其实对秦陌湮这个笑面公子很有几分的畏惧,他的心性任是阅人无数的她也捉摸不透,若是他突然翻起脸来,那狠毒手段任谁都要惧怕不已,更何况她深知秦陌湮对这个商家大小姐的纵容,当然不敢当场拂他的面子,虽然万般恼怒,却也只能垂手站在那里。
商风袅见她不动,黛眉一挑,又是万种风情,正要开口讥讽,先前一直未出声的秦陌湮倒先开了口,左鹛这才发现他的身上也被茶水泼到,月白的锦衣上洇湿了一片。左鹛怔怔的不知该如何开口,秦陌湮却从袖中拿出手绢,盖在左鹛的头上,轻声微笑,你看,都是水,还不快回去把衣服换了。
只轻轻一句,仿佛是极随意的吩咐,就替她解了围,左鹛伸手按住了手绢,再去看秦陌湮时,他早已转了目光在看别处,凤目飞扬,顾盼如水。左鹛低低的说了一声,属下告退,握着手绢就匆忙离去。
身后传来商风袅有些尖利的声音,似乎是在嘲讽秦陌湮,左鹛可以想到她说话时的美艳容貌,唇角抿起的冷笑,秦陌湮只是微微一笑,拂了拂衣袖,我的衣裳也弄污了,就不陪你看雪先回去把衣裳换了,他吩咐左右的侍女,好生伺候夫人。
商风袅有些恼怒的猛然站起身来,手一推把桌上所有的茶碗小碟都带到了地上,镏金瓷器尽数滚了一地,她皱着眉似乎是想说什么,秦陌湮也不去管她,转身就出了亭子。
侍女开始小心收拾起地上的瓷器,也不敢多言怕触怒了商风袅,她们也曾低低的抱怨过庄主夫人的性情骄横,庄主的过分迁就和溺爱一一纵然这个女子是真的美得让全天下都为之侧目折腰,同为女子,多少还是有一些嫉妒和羡慕的吧。
她们多少又有些想到了上官副庄主,那个同样很美但是很清冷的女子,想起后来在江湖中被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一场婚宴。
那年商风袅十八岁,正是花一般的年纪,暮合山庄刚重建不久,在江湖中还未站稳根脚。在嫁做秦陌湮的妻之前,商风袅贵为商家大小姐,商家是世家,在江湖中相当显赫,商风袅是独女,生就一副艳绝的容貌,擅长文赋,行文之间豪气不输于男子,许多自命文采风流的才子也为之折腰。在家中受尽万般娇纵,使得商风袅养成了骄横跋扈的性情,抬眼低眉都是压人的气势。天下凡是见过商家大小姐的人,无不都说,商风袅的美貌就像盛到无以复加而开的牡丹,像正午骄人的烈日,若是一般男子娶了她倒会成了她的陪衬。放眼天下,一般的侠客居士,庄主门主竟少有人能配得上她的光彩,若她有天嫁人,所嫁的必是人中之龙。
结果,出乎所有人预料,商家把她下嫁给当时声名尔尔的秦陌湮,这件事曾在江湖上引起轩然大波,秦陌湮未必与商家有多大交情,而商家当家,商风袅的父亲商棋寒是何等骄傲的人物,寻常人物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秦陌湮只见过商棋寒一面,短短一个时辰,不过琐碎数言,竟能让他将女儿嫁给了他,成了秦夫人。

世人原以为秦陌湮娶商风袅,意在攀附商家的权势向上爬,因此对秦陌湮相当不齿,同时感叹商棋寒骄奢了大半生,却最后被区区一个秦陌湮累及,成了江湖笑柄。商家更是有传出商风袅因为自己的婚事与父亲反目,扬言若是把自己嫁与秦陌湮就不惜自尽,结果被父亲软禁直至暮合山庄来迎娶。商风袅被软禁的日子里商家上下人人自危,房子里的东西被商风袅砸了个遍,价值千金的书画也被她撕的一干二净。商家大小姐若真是动了怒,那是谁都不敢接近的。江湖中有不少人等着看秦陌湮和商家的笑话,所以大婚当日,宾客中除了那些江湖中与商家有来往的大门大派,不请自来的竟然是绝大多数。一时之间,原来有些冷寂的暮合山庄人声喧哗,热闹非凡。
前来的宾客一来是为了看笑话,二来也是为了一睹商风袅之颜,所以当新娘出现在大厅前的时候,场面喧哗异常。商风袅穿着异常华贵,锦缎的喜服上用金线绣着大团大团的牡丹,从领口一直延伸到后裾,烛光流转,光彩夺目,竟压得人不敢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当她走进大厅之后,竟甩开了喜娘搀扶的手揭开了盖在头上的新娘盖头,飞凤凤冠,金步摇,碧玉镯,玫瑰美玉做耳坠,在这些奢华的装饰中,商风袅的光彩毫无保留的绽放在眼前,美到无以复加的女子,媚如朝霞,艳如桃李,她一笑,带着五分骄纵,三分嘲讽,一分的娇媚和一分的不屑,她一笑,世间男子皆忘了今昔何夕,她一笑,世间其他女子都成了泥。在场的宾客无不看呆了去,都道商家是积累了几世的福泽,才生出个艳绝天下的商风袅。昔日江湖传闻中的薇迟虽然也名满天下,但毕竟见者不多,早已被人淡忘,今日一见商风袅,其气势全然盖过了薇迟。
商风袅在大厅前的一笑,倾倒了世人,成了江湖中的一段传奇,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露面的两个人,不仅是江湖中的传奇,更是江湖中的一场血雨腥风。
当众宾客还在议论商风袅的时候,只看到大厅中所有暮合山庄的人都跪了下去,原本喧天的锣鼓乐器声顿时停了下去,恭贺庄主。
所有的视线都转向了大厅的另一侧,从层层布幔之后走出两个人来,在前的穿着锦缎喜服,也是金线做绣,但是花色不如商风袅繁琐。一抬手,随意掀起了挡在身前的布幔,众人这才看到了秦陌湮。
看到秦陌湮的时候,在场已无人说话,那是何等纤媚风流的一张脸,色若春晓之花,唇红齿白,凤眼飞扬,目若含情,看似臃懒的微眯着眼。脸颊微尖,虽然生就一副女子的相貌,可是眉不淡,眉势上扬,这就使得他的面容虽柔媚却不流于倩丽,更趋一个生得精致绝伦的少年,隐约有着卓然英气。
今日到我暮合山庄的都是客,陌湮先谢过各位。秦陌湮看似随意的说道,说话不快,语调很轻,臃懒之中又隐隐有几分气势。他一拂衣袖,起来吧。跪着的人方才站起身来,今天是我成婚之日,还望各位不要拘礼。
正说话间,秦陌湮已走到商风袅的身边,似乎并不在意商风袅为何取下了盖头,微微一笑,我就是秦陌湮,你的夫君。
一男一女,两人都是人间绝色,众人的猜测纷纷落了空。商风袅对这场婚事极其不满,而今日她装扮得如此艳丽,一笑倾城,为的只是在众人眼前羞辱秦陌湮,让他自惭形秽。而秦陌湮只是露了个面,说了两句话,一笑,就已压过了商风袅,商风袅反倒成了他的陪衬。原先等着看笑话的人此刻早已忘记了前来的目的,只知道站在眼前的这一男一女,他们的容貌绝对是世上无双。
此刻众人心里所想的是,只有商风袅,才配的上秦陌湮这般倾国倾城的容颜和绝然的风华。
商风袅抬眼看着秦陌湮,这个微笑着自称是她的夫君的男子,她的眼神里却带着露骨的嘲讽,她微微动唇,在唇角抿出一丝冷笑,容颜如花般娇媚却仿佛全身都是逼人的刺。
秦陌湮微笑,转眼忽略过她的冷笑,牵过她的手,把庄中的几位亲信一一指给她看,这是楚云飞,这是张子修,与我师出同门,是我的师兄。楚云飞和张子修跪下行礼,见过庄主夫人。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却是向全天下宣告了商风袅的地位,连他信任的帮手,暮合山庄的几位握权者都是要跪着向商风袅行礼的。秦陌湮这么做,无非是在向商棋寒表明,他会如珍宝般珍视他的女儿,给他一个交代。商棋寒坐在席首,看样子他很满意秦陌湮的这番举动,商风袅至始至终都是冷着脸,半嘲半讽的看着眼前的人。
停了片刻,秦陌湮似想起了什么,转身对着先前跟在他身后的那个人笑道,我倒是忘记了还漏了你,慕薇。
众人的视线都随着秦陌湮向站在布幔前的人望去,是个女子。
那天上官慕薇穿着荼白色滚红边的襦裙,上面用白线绣了百蝶穿花的图案,在烛火下线绣微微泛出紫色。她亦是个很美的女子,她的美虽比不上商风袅的那般强烈,更像是夏天闷热潮湿的土壤里开出的灼然花朵,不招摇,却相当颓靡。她的眼睛明亮如珠,一见而不能忘,虽然总是敛着睫,但在抬眼间她的眉梢眼角却有着同样临人的盛气,那种骄傲从她的身体里骨头里散发出来,竟然也让人不由的心生畏惧。
这是慕薇,上官慕薇,她来暮合山庄才数月,我倒是常常把她漏掉。秦陌湮含笑说道,慕薇,他叫着她的名字,过来。
上官慕薇慢慢走了过来,抬起眼,看着商风袅。
若是普通女子,在商风袅面前必然自惭形秽,因为商风袅的美太灼人,加上商风袅骄横的性情,她总是习惯性的抢占了其他女子的光彩,横眉冷嘲之间她的美最是动人。而上官慕薇似乎全然没有被她的气势所压,她是全然与商风袅相反的女子,却同样的盛气凌人。商风袅眉宇间的冷嘲热讽她尽数看在眼里,她只是冷眼看着,不曾说话。
上官慕薇看定了商风袅的脸,商风袅亦觉得这个女子的目光清冷,似受到挑衅般的抬高了眉眼,亦看着上官慕薇。
秦陌湮柔声说道,这是上官慕薇,我在江南遇见的女子,现在她也是我得力的帮手。
再没有人说话,商风袅原以为上官慕薇也会像其他几人一样跪下行礼,她高傲的直起了腰,过了许久,上官慕薇冷笑着说道,就凭你,也配让我对你跪身行礼。
就一一凭一一你。
就这三个字,在众人中却掀起了一阵骚动,商风袅贵为大小姐,在家中受尽万般娇纵,是何等的金贵,这个女子却有着比她更骄傲的姿态,人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一旁的秦陌湮,却只见他噙着一抹笑,懒懒的看着而已。
上官慕薇冷冷一笑,一回身就消失在了幕帘后,只有那如水波一样清冽而寂然的眼神,像是血雨腥风前扼杀的窒息,看得人心生寒意。
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上官慕薇轻声说道,我就先回珠泪阁了,人我已经给你带回来,庄主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眼下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刚收到书信,说是过几日秋风门的谢门主就要把人送过来了。
是吗,上官慕薇抬起眼来,下意识的用手轻拨耳坠,那个老狐狸选了哪个送到暮合山庄来做人质?
你自己看吧,秦陌湮轻笑,从榻上拿过一纸书信,他也是终于按奈不住,要借着我们的手来除去眼中钉。
说到底也是他们这些门派之间相互争利,还不是狗咬狗,上官慕薇接过信来,自己没这个实力,就只有攀附着暮合山庄,她低头看了看信的内容,随即又微微一笑,他还真是舍得,把自己的儿子送到暮合山庄来示好。
这次秋风门和如意庄之争归结到底好象是师兄弟的恩怨,当年谢老爷子用了不甚光彩的手段把师弟逐出了秋风门,娶到了师傅的女儿,成了一门之主,现今他师弟和如意庄的庄主成了兄弟,如意庄要替他和秋风门算清当年的恩怨,谢老爷子是怕了,这几日接连几封信都催了过来。
我倒是听说,一贯如意庄和秋风门在暗地里争地盘就争得你死我活,上官慕薇说道,这次它是要算清前仇呢,还是新恨。
如意庄的庄主等的就是这个公开发难的机会,终于能明着和秋风门斗,他就是做梦都要笑醒。那个师弟在委屈了这么多年后,终于能借他人手一雪前耻,说不定还能当上个门主,他又损失了什么,两个人一拍即合,这兄弟之情有几分是真的,我倒也是很好奇。
秋风门这几年都做了暮合山庄的前哨,在暗地里替山庄做了不少生意,谢老爷子也得了不少好处,这真要感谢他们秋风门历代积德,选了这么好一个地势。不知道庄主又是对他施了什么手段,把那精明的谢老爷子逼成了这个样子,把自己儿子都送进了山庄。
秦陌湮也不反驳,只是微笑,过几天人就是要送来了,好歹也是秋风门的少门主,还是不要怠慢的好。
这事情交给楚云飞去做,上官慕薇转身掀起门帘,这几日我也倦了,她望向窗外,这雪,好冷。
你去吧,秦陌湮笑,你也累了,这几日雪怕是不会停了。
秦陌湮衣袖下的手指已经冷得有些生疼,他张开手掌低头看着手心细密的纹路,修长得有些像女子的手,他双手交握,轻轻的呵气,看着窗外肃杀萧索的落雪,低声叹道,这雪,真的是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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