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明公所的一块空地上，一排排地放了几百具尸体；小孩子的尸体装在箩筐里，也有好几筐。真是惨不忍睹。
荷花抱着孩子，跪在阿祥尸体边，呼天抢地、悲痛欲绝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苦命啊……阿祥你就这样走啦……丢下我们娘俩，叫我们怎么活呀？……阿祥，苦命啊......”
冬根的尸体就在阿祥的旁边，冬根娘扑在穿着白制服的冬根的尸体上，号啕大哭。
“冬根啊，冬根，你这么早就离开我啦......你前世作的什么孽呀？......你是个好孩子呀，怎么会落得这样？......我想不通呀......”
冬根娘嗓子都哭哑了。冬根爹硬把老婆拉起来。他弯下身子，从儿子尸体上拉起老婆时，发现冬根穿的白制服上面的口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他伸手一摸，是一张浸糊了的照片。
“是谁的照片？”冬根娘哑着喉咙问。
“已经浸糊了，看不出是谁。”
“让我看看。”冬根娘接过照片仔细地看了一会，惊奇地说“这好像是晒台上的亚洁……”
冬根娘她捏着照片，又蹲下身子扑到儿子尸体上号啕大哭起来：“你们死得真冤啊，年纪轻轻，这么早就走啦……我真糊涂呀......原来你们早就有了私情，我也看出你们要好，可是我还把你们当作小孩子对待……冬根、亚洁你们能原谅我吗？……我真糊涂，我真糊涂……”她双手捏成拳头狠命敲打自己的头和身体。
“好了，好了！你想打死自己呀？死了一个讨债的，家里还有三个等你回去烧饭给他们吃呢。”冬根爹作为父亲，心里也在流泪，作为一家之主，作为男子汉，他必须坚强。他强忍悲痛又一次拉起哭得死去活来的冬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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