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阿发与阿康
当天下午，天还没有黑，阿凤娘就把她的侄子带到裁缝店来了。这是个比阿发大不了几岁的小伙子，中等偏高的身材，穿一件蓝布长衫；比阿发瘦一点；四方脸，眼睛没有阿发的大，但挺有精神，鼻子比阿发的高，而且挺拔；笑起来有两个酒涡，这是个招人喜欢的小伙子。他进门时对谁都是笑嘻嘻的，显出两个浅浅的酒涡，看来比阿发老成多了。
“这个是杨老板，这个是阿发。”阿凤娘忙着介绍，“这是我侄子陈启康，你们就叫他阿康好了。”
阿康把一个包袱交给阿凤娘，就接过老裁缝手里的生活做起来了。看他熟练的针法，一看就知道这个小师傅是把好手。老裁缝眉开眼笑了。他对阿发说：
“我准你的假，不过，你还不能就走。让阿康熟悉一下这里的老客户，送衣服的时候你带他一起去。也好熟悉熟悉这里的路径。你反正也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师傅，我想明天早上去买船票。”阿发有点胆怯地说。他没敢说要老裁缝马上给他结清工钱的话。
“听我姑妈说，阿发是要去宁波。去宁波的船票近来很难买，是该早点去买的。我的丈母娘也是宁波人，她早就买好回乡过年的船票了，是我小舅子通宵排队买来的。我这是听他们说的。”阿康边缝边说，脸上还挂着微笑。
吃了晚饭，老裁缝拿出一叠厚厚的钞票，交给阿发，说，“这些钱你买张船票，还有多的。出门也要在身边带点钱的；我知道你家里也穷，给你妈也得留点。你这些日子跟着我也辛苦了，算是年夜赏提前一起给你了。”
阿发谢过师傅，高兴地数了一遍，足足有五十元钱，比三个月的‘月规钱’还多了五元钱。又听见师傅说：“把钱收好了，别弄丢了。今天晚上的夜工，你就早点息手好了，早点回家休息。明天先去买船票，买到船票就来上工。”
阿发没有早走，还是和师傅和阿康一起息手的。只是今天不用扫地了，阿康抢着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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