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为钱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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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瑾是个喜欢造声势且当众卖弄的人,一出县衙的大门就立即派人去城头通知了张辽和吕布。李健站在远处看着王瑾大摇大摆地对那个送信的人说:“去!你到南城头上告诉张辽张都尉和吕布吕公子,就说他们的大哥有要紧事找他们!让他们跑着到秩署衙门去!——什么?城门领要是阻拦怎么办?什么城门领,你就说是雁门都尉李将军有令,让张辽和吕布跑步觐见!”
李健摇头一笑,心里想道:“这小子幸亏是个小小的县丞,如果这官真做大了,要耍这颐指气使的派头还真不用去培训班进修!”
李健没想到这王瑾如此喜欢张扬,两个人刚一到了阴馆秩的秩署,他就把这个喜事率先向郭老爹和小眉大张旗鼓地作了汇报。
郭老爹有点不相信,眼睛睁得大大的,纳闷地问道:“怎么,健儿当了都尉了?”
郭小眉不知道都尉是干什么的,跑过来拉住郭老爹的胳膊问道:“爹,这都尉是干什么的,离着县令大老爷还差几级呀?”
郭老爹哪还有空搭理女儿,甩掉郭小眉的手,训斥道:“你个小妮子懂个啥,一边玩去!”回头对李健道:“健儿,看来这次你可真是立了大功了,雁门都尉可是咱们大汉的门神啊!今后咱们这一县十三乡八十三堡,可全都要仰仗你了,你肩膀上的责任重大啊!”
李健真是哭笑不得,想开口又插不上嘴,就在这时候张辽和吕布一溜小跑地就到了。王瑾哪能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窜上去就把二人给拦住了,三言两语就让张辽和吕布高兴地手足舞蹈。
“大哥,这次咱们弟兄总算是重见天日了!”张辽跑过来拉住李健的手大喊道,“还是大哥你说得对呀,不经历风雨……怎么……”
李健噗嗤一乐,接着道:“是‘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吕布大叫:“——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李健刚开始对这个“雁门都尉”确实在心里有点儿发怵,觉得自己根本就难以胜任,可是如今一看张辽和吕布这两个小兄弟,顿时信心倍增,心想:“雁门都尉不就是守卫雁门关隘吗?责任明确,任务单一,有吕布这员三国第一战将在麾下效力,还有张辽在一旁为我摇旗呐喊,只要是兵精粮足,放眼天下又有几人能敌?”想到这里心里一宽,对王瑾道:“王大人,你为官多年,对官场上的事儿了如指掌,如今我们该怎么办?是先到晋阳取官印还是先赶赴雁门关上任,然后再去晋阳?”
王瑾先是用手虚推了一下,身子往后倒退了几步,笑道:“我的李大人、李都尉、李大将军,我求你行行好,今后你千万别再叫我大人了,在你面前我那算是什么狗屁大人啊;如果李将军不嫌弃我笨手笨脚,外加耳背口拙,我还愿意到你的帐下去听候差遣呢!”
王瑾说到这里,一股忧郁之色跃上了眉头,话锋一转,扼腕道:“其实那个秦昆说的让我们回来准备准备,那是隐晦之词!他只是向你传达了任命文书,可官印不在他手里,你还要到晋阳张让那儿去取,可是见了张让你能空着手吗?——我看这是在让你准备钱啊!”
说到这里李健恍然大悟,对于这一点他在前世就有所耳闻。这东汉朝廷卖官鬻爵的事儿到了汉灵帝刘宏这儿已经形成了制度化,无论你是主动买官,还是被朝廷正式选拔的官员,全都要交钱,否则就别想去上任;听说有的官员就是因为交不起这笔巨额的钱财,辞官的大有人在啊。
这种情况不用说,郭老爹和张辽他们应该比他还熟悉,所以王瑾这一提醒,郭老爹刚才洋溢在脸上的那阵喜色随之而去,张辽和吕布也瞪大了眼睛,开始面面相觑起来。

郭小眉愤忿地说道:“我夫君是因为给朝廷立了大功才当的官,想不到还得花钱去买?——一个破都尉值多少钱?明天我跟着爹上山挖几块人参,再拿到集市上卖了够不够?”
王瑾一阵苦笑:“我说夫人唉,别说两棵人参,就是你和老爷子背上一筐,也未必够啊!——朝廷三公的价钱是两千万,九卿的价格是五百万,要说这一个都尉,少说也得十万钱!”
郭小眉一听顿时气馁了,刚刚才被人叫了一声“夫人”,虽说有点儿受宠若惊,还远远得没有适应,可是那种感觉也是相当舒服的;没想到这“夫人”也是用钱买来的呀,这要是凑不足那十万钱出来,眨眼之间自己还得变回以前的那个农家妇女去,走到大街上还得被人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妮子呼来喝去的!
吕布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出头之日,刚才的一瞬间已经把跟着大哥驰骋疆场、建功立业的风光场面在脑子里已经过了好几遍了。一听大家为钱的事儿发愁,刚想和张辽悄悄地合计合计,看看能不能在这两天找个大户去打打秋风,就在这时候,只见王瑾猛然一抬头,冲着李健道:“李将军,你不要担心,十万钱的事儿,包在我老王身上了!”
众人一听诧异万分,这王瑾当了十多年的正堂执事,半个月前才升了一步成了县丞,就是天天贪赃时时受贿,也攒不了这十万钱啊,何况这阴馆地处边塞,是个苦寒之地,哪有那么多的油水可捞?
田沃早就看出了秦昆有事要和他单独说,送走了李健之后,刚想上前去问问女儿在刺史府生活的怎么样,把伺候刺史大人伺候得满意不满意,可是还没等他开口,秦昆却阴阳怪气地反问他:“田县令,尊小姐在府上一切可好?”
田沃莫名其妙,还以为是秦昆在跟他开玩笑,满脸堆笑地道:“特使大人取笑下官了,我女儿明明是被贵使你用花轿接走的,怎么能在我这儿呢?——再说这当小妾的也没有回门这一说啊!”
秦昆本来是想先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然后再理直气壮地冲着田沃要人,可是转念一想田沃说的有理啊,明明是自己从这县衙的后院把田菲儿抬走的。出事之后,他为了转移丁原的注意力才故意将田沃说成是幕后主使,可自己如今还是没有半点儿证据啊!再说就田沃这样一副龌龊猥琐的模样,也不像是那样敢作敢当的人。
秦昆临来之前并没有得到丁原的许可,按照丁原的说法那就是‘日后非得让田沃把女儿乖乖地送到晋阳’,如果现在就把此事说穿了,田沃这边倒好应付,可刺史大人要是怪罪下来,那可就……
秦昆毕竟还嫩的多,想到这儿脸上的表情就开始有点不自然,只好哈哈一笑就开始和田沃打哈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就扬长而去。
田沃是什么人啊,一看秦昆这小子说话驴头不对马嘴,就知道此事肯定大有内情。他心里清楚,仅凭秦昆这小子今天见了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从那小子音容笑貌,举手投足之中就能看出来,无论自己的女儿是不是讨得刺史大人的欢心,丁原这棵大树恐怕是靠不上了。
刚才他从秦昆的话中得知,当初把这阴馆县令卖给他的那个黄门侍张让如今已经到了晋阳,听说过几天才回洛阳。
“我现在何不去找找他!朝中有人好做官啊,如果自己能搭上张让这条线,你丁原怎么了?到时候老子说不定拍拍**就走人了呢,你们看着老子处处不顺眼,老子还不伺候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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