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龙吟山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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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心月见是龙长德,便冷冷问道:“你为何不听为娘的话,私自来到这后山禁地?为娘多次与你说过,这后山是娘的师父当年的隐居之地,谁都不得入内,你莫非忘了么?””
白运翔一听,知道自己是虚惊一场,便瞪一眼那独臂道人,跟着从他背后走了出来。
龙长德哭诉道:“娘,儿子还以为你已经,已经......这几个月来,后山这边闹鬼,家里乱成了一团糟,儿子心里着急,便顾不了这许多规矩了!还盼娘赎儿子罪!”
姚心月“哼”了一声,说道:“朗朗乾坤,哪有什么鬼?上次你带着家丁,要闯这后山。我便掷了一块石头过去,以示警戒,你难道忘了么?为娘不在这世上了,你自然用不着遵照我的嘱托!这些乱七八糟的是什么人?”
龙长德一听,原来如此,敢情上次见到的那位诡异女子竟是娘亲。想到这里,忙躬身答道:“这是儿子请来的叶道长,武功甚是高强......”
那姚心月一听这独臂道人武功高强,立时精神大振,不等龙长德把话说完,便急忙喝道:“那姓叶的道人,你既是我儿请来的帮手,须得听我的话!你快将这穿白衣的贱人给我杀了!”
独臂道人一愣,这龙老夫人着实无礼,贫道虽愿意效命于你儿子龙庄主,但未必肯听你的话!你又怎敢对贫道毫无尊重之言,竟至于颐指气使?但转念一想,今日若冲撞了这龙老夫人,那龙庄主的面子上必然会过不去,便答声“遵老夫人命”,纵身跃上前去。
姚心月见这独臂道人的轻功看着眼熟,不禁一愣,但不暇细想,便仰天大笑道:“阮师姐,你终于还是要死在小妹的前头了!念在你我师姐妹一场的份上,到明年的今日,我一定会带上供品,来此地祭奠你的亡魂!哈哈哈......”
阮玉淑见那独臂道人使出“微步随燕去”的轻功跳了过来,也大吃一惊,将他细细打量一番,心里便已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哼”了一声,冷冷问道:“本门‘微步随燕去’的功夫,你这道人是从何处学来的?你的左臂又是如何断掉的?”
独臂道人见阮玉淑神色惊异,问得蹊跷,便将她也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突然心头一震,“扑通”一声跪倒,伏地拜道:“师父!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之礼!”那声音又惊又喜,倒也甚为诚恳。
阮玉淑冷冷说道:“你已不再是我的徒弟,何必如此?快起来,速速离开这里!”
原来,独臂道人当时才不过一十六岁,也不知阮玉淑为何突然大发脾气,要逐他出师门;他苦苦哀求,要阮玉淑念在师徒一场的份上,留下自己。可是阮玉淑不由他分说,执意要赶了他去!独臂道人无可奈何,便跪在地上,拜道:“师父对弟子有抚育、教导的恩德,弟子如今舍弃师父而去,何时才能报答?师父不要弟子侍侯于你,弟子只有断去一条臂膀,略表内心愧疚之意吧!”说着,挥刀砍去左臂;鲜血贲流,刹时昏晕过去......
待醒来时,他才发觉自己已被师父扔在这花花世界。他自幼时起,便生活在师父修炼的山洞里从没有离开过,直到如今被师父遗弃;这下子,可就再也不认识回山的路径了。他云游四海,希冀有一天能与师父再见一面。可这几十年的时间一眨眼便过去了,他竟连师父隐居之地也找寻不到!如今得知师父便隐居在这龙行谷里,不由得既心酸、悲切,又激动、高兴。
独臂道人又拜了几拜,颤声说道:“师父要弟子离去,弟子自然不敢不从!只是弟子至今尚且不明白在何处冲撞了师父,使得师父大动肝火,以至于非要逐弟子出师门不可?还请师父示知,好令弟子有悔过自新的余地!”言辞恳切,说得真诚,饱含拳拳之情,闻者无不动容。

阮玉淑背过身去,长叹一口气,冷冷说道:“之所以要逐你出师门,并非你有甚么过错!只是为师当时要修练本门最上乘的内功心法,需要一个清静之所,不能有旁人打扰。”
独臂道人又向阮玉淑磕了三个头,强忍着泪水拜道:“原来如此。师父执意要弟子离去,弟子遵命便是。还请师父多多保重身体,弟子这就去了!”说话间,站起身来,向龙长德一抱拳道:“龙庄主,这位便是贫道的师父。今日之事,恕贫道难以从命!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说话间,一提气,施展“微步随燕去”的轻功,飘然离去了。
阮玉淑听独臂道人离去时称呼姚心月之子为“龙庄主”,心里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觉间感到无比畅意,便冷冷说道:“姚师妹,原来白师弟没娶你,你最后却嫁到了龙家!”
姚心月心口一痛,怒道:“你以为这世上的男子都死绝了,就只有白家麟一个么?这种无情无义之辈,嫁给他有甚么好处?”她刚才还在向别人讲述自己与白家麟恩恩爱爱的往事,如今被阮玉淑揭到痛处,越想越伤心,本来畅通的**道渐渐又有滞塞之感。突然间怒气上涌,“啊”一口血又喷了出来。龙长德叫一声“娘亲”,急忙抢上去搀扶住。
白运翔恍然大悟,原来这二人所谈论的那位“白师弟”果然便是自己的祖父。他虽是个孩童,但对男女之情也略知一二。听了姚心月这话,心里说道,我祖父那时没有娶你,你便如此记恨于他;由此可见,我祖父当日必是人中龙凤无疑。想到这里,非但不恼怒,反而有些得色。
阮玉淑冷冷说道:“莫非白师弟娶的是小师妹么?不错,不错,小师妹温柔贤淑,白师弟潇洒俊雅,确是难得的一对!”
姚心月怒道:“这个贱人有什么好,长相平平,武功又差......”突然间想起一事,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阮玉淑一愣,见她笑得蹊跷,便冷冷问道:“姚师妹,你为何发笑?白师弟做事向有分寸,难道你笑他做错了么?”
姚心月冷笑几声,才说道:“哼,人人皆以为我龙山派的阮师姐向来是个冷若冰霜的玉女,哈哈哈......谁能想得到,你难耐寂寞,居然收了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小道士做你的徒弟,哈哈哈......”
在场诸人一愣,略一想,即而明白了她话里的深意,分明是说阮玉淑与独臂道人之间明为师徒之义,实有伉俪之情。姚心月自然明白,以阮玉淑的脾性,断不会做这种蝇营狗苟之事;只是她恨阮玉淑入骨,不激得她喷血而死,不肯罢休。龙长德知道她是信口开河,忙呼一声“娘亲”。姚心月“哼”一声,兀自不理。
果然,阮玉淑想到这其中的关节,顿时羞愤难当,“哇”一口喷出血来。她心口一痛,便摔倒在地上,怒道:“姚师妹,你岂可玷污我的声名?师父当年训教,魔师兄以后只可收女弟子,我只可收男弟子,这才......”已然说不下去,咳嗽个不停。
阮玉淑说的不假,因这龙山派的招数乃是极高明的武功,兼之魔天君和阮玉淑二人皆是当世罕见的武学奇才,稍加修习,功力便渐入臻境。广成子见魔天君的武功阳刚有余,而飘灵不足;又见阮玉淑的武功柔逸太过,而雄浑欠火,便深以为忧。他立下规矩,令魔、阮二人以后再收弟子,只许传授异性武功,以便使得龙山派的武功既具雄浑之力,而又不失飘灵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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