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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翎道:“一个时辰,最好是不要移动身子。”
但闻楼上兵刃的撞击之声,十分猛烈,显是恶战已到了紧要关头。
萧翎顾不得再和那大汉说话,翻身一跃,直奔五楼。
五楼上正展开着一场猛烈的恶战,剑花惜落,刀光如雪,裹起了两条人影。
靠在楼梯口处,站着一个胸垂花白长髯的老者,右手握着一个李公拐,另一个三旬左右的大汉,手中横着一柄长剑。
那老者神态沉着,望了周兆龙和萧翎等一眼,仍然不动声色,但那大汉却有些沉不住气,长剑一挥,挡住了三人。
周兆龙微微一笑,道:“兄台尽管放心,我等并无出手之意。”
那老者冷冷说道:“你倒有自知之明。”
萧翎走在最先,那大汉伸来长剑,剑尖直逼萧翎的胸前,不及半寸,萧翎心中极是厌恶,冷冷他说道:“拿开。”
左手一拂,暗蓄修罗指力,弹在剑身之上。
但闻铮的一声,那大汉手中长剑,突然脱手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那胸垂花白长髯的老者,脸色大变,望着萧翎,说道:
“兄台好惊人的一指禅功……”
萧翎道:“在下并非是用的一指禅功!”
那老者登时飞起满脸羞红,垂下头去、萧翎胸无城府,不知此言大伤了那老者的颜面。
在场之人,无一不看的暗暗惊心,他这随手弹指一拂,竟然能使对方紧握的兵刃,脱手飞出,除了少林的一指禅功外,世间还很少闻到此种惊人的指上功夫。
那握剑大汉,长剑被萧翎弹指一击,脱出手后,惊奇、惭愧,交集心头,呆在当地,说不出话,良久之后,才愕然一声长叹,退到那老者身侧。
只见那花白长髯的老名、一顿手中的李公拐,道:“住手!”声若突发的焦雷,震得人耳际嗡嗡乍响。
那交错的剑光刀影,乍然分开,现出两个人来。
一个二十上下,全身劲装的英俊少年,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另一个四旬左右的大汉,手中横着一柄厚背薄刃的鬼头刀。
那握剑少年欠身说道:“师父有何训教?”
那老者长叹一声,道:“百花山庄中藏龙卧虎,今生只怕已难报你爹爹的大仇了。”
那少年双目中滚下来两行热泪,道:“为人子者不能手刃亲仇,还有何颜立足人世。”长剑一扬,疾向颈上抹去。
那老者扬手一挥,一股暗劲冲了过去,正击在那少年右肘间的曲池**,那少年但觉手肘一麻,长剑脱手落地,那老者冷笑一声,道:“好啊!你可想死给为师的看吗?”
那英俊少年一屈双膝,跪了下来,道:“弟子,弟子……天胆也不敢有此用心。”
那老者脸上泛现出悲愤之容,长叹一声,道:“孩子,捡起兵刃,咱们走!”
那少年不敢再出言顶撞,捡起长剑,退到那老者身侧。
萧翎只看的如坠在五里云雾之中,茫然不知所措。
只见那者者回过头去,对萧翎一抱拳,道:“请教兄台高名上姓?”
萧翎道:“在下萧翎。”
那老者先是微微一怔,继而说道:“原来是萧大侠,老朽今宵承蒙教训,终生感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回顾了身后两个弟子一眼,接道:“咱们走!”
铁拐触地,当先行去。
那大汉、少年,脸上泛现出困惑、迷惆的神色,但见师父忿忿而去,只好紧随身后而行。
周兆龙一闪让开去路,抱拳一礼道:“三位慢走,兄弟不送了。”
那长髯老者冷冷说道:“如若老夫不死,三年内,定然重来。”
周兆龙笑道:“百花山庄日夜畅开大门,兄弟随时候教。”
那老者脸色一片惨然,目光移注到萧翎的脸上,道:“老朽已十年未履江湖一步,此番离山,已闻大名,想不到却在百花山庄幸会。”
萧翎一拱手道:“老兄台贵姓?”
那老者双目中寒芒一闪,道:“江湖无名小卒,说出来萧大侠也是不会知道。”
萧翎道:“在下初入江湖,的确是识人不多。”
那老者狂笑一声,道:“好一个识人不多。”
回身一跃,下楼而去。
三人去如飚风,眨眼间走的踪迹全无。
萧翎一皱眉头,道:“周兄,这三位是何等人物?”
周兆龙笑道:“江湖上尽多狂妄之徒,萧兄不用理他们,也就是了。”
唐三姑突然接道:“那老头子好像是传说中跛侠常大海……”
周兆龙冷冷瞪了唐三站一眼,道:“兄弟从未听过此人之名。”
唐三姑已然警觉,住口不言。
萧翎道:“跛侠常大海,这人既有侠名,那自然不会是坏人了。”
唐三姑想到和周兆龙相约之言,当下微微一笑,道:“我只听母亲提过此人之名,但是不是他,那就不清楚了。”
周兆龙道:“萧兄的大名,已然震动武林,这三人知难而退,算他们运气不错。”
萧翎道:“好说,好说……”
周兆龙道:“被这三人一扰,打搅了两位的安歇,此刻时光已是不早,萧兄和三姑娘也该早些休息了。”
当先带路,直把萧翎送回兰花精舍才告辞而去。
金兰、玉兰,早已恭候室中,屈下一膝,替萧翎脱下靴子,笑道:
“萧爷可想吃些夜点?”
萧翎一挥手,道:“不用了,你们去睡吧!”
金兰一笑而去,玉兰却在室内一张木椅上坐了下来。
萧翎又待催她去,玉兰已抢先说道:“萧爷尽管上榻休息,小婢守在这里等候使唤。”
萧翎两手乱摇道:“孤男寡女,长夜漫漫岂可同处一室,这不行,你快退出去,你坐在这里,我睡不着。”
玉兰缓缓站起身来,神色黯然,双目中流露出无限的忧苦,欲言又止的款步退了出去。
萧翎不愿再和她搭讪,虽然看出她神情有异,但也不愿多问,关上房门,登榻休息,心中暗暗地想道:这两个丫头似是有些不对,明日得告诉周兄,另行换两个来。念转意定,闭目睡去。
这一觉睡的十分香甜,醒来天已大亮,着衣起床,打开室门,金兰、玉兰晨妆早罢,相候室外。
二婢今天换着了一身银红短装,明艳照人,巧笑情兮,齐齐躬身,娇声说道:“萧爷早安。”
萧翎笑道:“不用了,你们这百花山庄好大的规矩。”
玉兰道:“婢子们如若侍候不好,要受二庄主的责打,但得萧爷快乐,小婢等是万死不辞。”
萧翎不愿和二婢纠缠,说道:“我要到室外走走,你们不用跟着我了。”举步出室。
但见花色绚烂,兰香扑鼻,心神为之一畅,漫步向花间走去。
昨夜阴云早散,东方天际,旭日初升,金黄色的阳光,照在露珠上,闪闪生辉,有如千万颗珍珠,散在五色缤纷的花叶上。
萧翎徘徊在花丛中,心神一清,脑际登时泛升起重重疑云。
他感觉,这座美丽的百花山庄,似是潜伏着无数的隐秘,笼罩着一层神秘的气氛。
那大庄主沈木风,口头上虽和周兆龙称兄道弟,但那周兆龙对他的敬畏,却尤过父子师徒。
那金兰、玉兰二婢,看上去端庄秀丽,但举动却又是那般放荡轻浮……
正付思间,突听一阵朗朗的笑声传了过来,道:“萧兄,怎不多睡一会,可是那两个丫头侍候不周吗?”
萧翎转头望去,只见周兆龙一袭青衫,缓步行了过来,只好迎了上去,拱手笑道:
“二位姑娘的礼数大多……”
瞥见二婢,并肩站在丈余外傍花而立,柳眉轻锁,满脸哀愁,目光中流现出无限惊恐,他本想说二婢礼数大多,兄弟深觉不惯,要周兆龙调换两个新人,但见二婢那样惊恐之色,不自觉改口说道:“兄弟承蒙这般款待,心中不安的很。”
周兆龙笑道:“兄弟和萧兄一见如故,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萧兄尽管说出,如若这样,那就是见外了……”
微微一顿,接道:“大庄主心感萧兄昨宵代为逐敌之情,特命兄弟邀请萧兄再上望花楼头一叙,兄弟未便惊扰萧兄的好梦,不敢早来打扰。”
萧翎心中暗想:他如果真是感激于我,为什么不肯移樽就教,却要我上楼一叙,口中却应道:“兄弟去梳洗一下,周兄请梢等片刻。”大步奔入室中,二婢早已备好面水,萧翎匆匆梳洗完毕,随着周兆龙同向望花楼去。
周兆龙心思缤密,默查萧翎神色,已料到他心中所思,不待表示,抢先说道:“大庄主身体不适,尚未完全康复,不能亲来相请,特命兄弟向萧兄致歉。”
这一来,萧翎倒觉着不好意思起来,急急说道:“周兄言重了。”
周兆龙微微一笑,道:“大庄主自养疴望花楼以来,从未接见过宾客,独独对萧兄这般看重,确实从未有过之事。”
萧翎道:“周兄,可知大庄主请在下为了什么?”
周兆龙道:“这个萧兄见着大庄主后,自会明白。”
谈话之间,已到了望花楼。
昨夜的打斗痕迹,早已收拾,几个受伤的守门人,也换了新人。
周兆龙带着萧翎,直登上十三层楼。
沈木风早已在楼门口处,微笑相迎。
萧翎一抱拳道:“承蒙宠召,不知有何见教?”
沈木风笑道:“昨宵承蒙代退强敌,在下甚为感激。”
萧翎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目光转动,觉出这楼上,和昨日有些不同。
原来,靠东面壁间,垂着一幅八尺宽的黄缓慢子。
沈木风产客人座后,说道:“周二弟昨宵谈起萧兄,对萧兄的武功为人,敬佩的五体投地,言中之意,颇有高攀萧兄的用心!”
萧翎茫然说道:“什么事?”
周兆龙接道:“大庄主亦觉着萧兄才华绝世,为百代难见之才,有心结盟相交,不知萧兄意下如何?”
萧翎怔了一怔,道:“这个兄弟如何能高攀得上两位,我不过是一个未学后进……”
周兆龙接道,“昔有刘关张桃园结义,患难与共,留下千古美谈,兄弟等不才,也不愿古人专美于前。”
萧翎暗暗想道:这两人突然对我这般器重,不知是何用心,难道当真是为了我的武功高强?
他虽身兼三位异人之长,但自己仍是不明白,自己武功究竟到了何等程度,在武林该列名第几流中人物。
周兆龙伸手拉开黄竣垂慢,只见一幅桃园三结义的画像,挂在壁间,壁前的香案上,早已摆好四色礼品,和一大碗好酒,两只高大的红烛,分列画像两侧。
看样子是只要萧翎答应,立时就可以各叙年庚,结作兄弟。
周兆龙双目凝注在萧翎的脸上,缓缓说道:“萧兄是否看得起我们兄弟,还望明言赐告。”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这个得让兄弟考虑考虑,才能答复。”
沈木风脸色微变,道:“此等结盟相交的事,岂可强人所难,萧兄如不愿和咱们结作兄弟,也就算了。”
这是个极为尴尬的场面,沈木风、周兆龙四道目光一齐盯注在萧翎的身上,那周兆龙目光之中,更是流露出无限的乞求之色,沈木风却是神色如常,叫人无法看出他心中之意,萧翎轻轻咳了一声,站起身子,道:“两位这般看重兄弟,兄弟如再推辞,那是不近情理了。”
周兆龙喜道:“萧兄答应了?”
萧翎点头应道:“兄弟少不更事,以后还得要两位兄长多多教诲。”他年轻面嫩,虽觉事出突然,却是难以坚持,被两人情面困扰,竟是答应了下来。
沈木风那毫无表情的脸上,绽开了一片笑容,道:“萧兄弟但请放心,咱们今日结盟之后,从此肝胆相照,生死与共,兄弟如有需用为兄等之处,自是水里水中去,火里火中行。”举步行进画像前香案上,合手轻击两掌。
但见壁间暗门启动,走出来两个素衣少女,点燃火烛后,悄然退下,沈木风当先拈起一住贡香,就高烧的红烛之上点燃,插在香案上的金炉之中,屈膝跪倒,合掌说道:
“沈木风,现年五十八岁,今日和周兆龙。萧翎,结盟订交,从此患难相扶,生死与共,如有异心,不得善终,天神共鉴。”祝毕站起身来,取过桌上锋利的匕首,刺破中指,一滴鲜血,滴入酒中。
周兆龙和萧翎如法炮制,各在那刘关张画像之前,立下誓言,滴血入酒。
沈木风调开血酒,三人各饮一杯,举手一挥,两个素衣少女急急行了过来,收了香案。画像,撤下黄幔,退了下去。
沈木风心中似很欢乐,微微一笑,道:“三弟,从此之后,咱们是结盟的手足兄弟,彼此如有什么为难之事,尽管说出来。”
萧翎突然想起岳小钗来,说道:“小弟眼下就有一桩为难之事,不知如何着手。”
沈木风道:“什么事情?只要为兄力所能及,定当全力以赴。”
萧翎笑道:“也算不上什么紧要之事,只不过是寻找两个人。”
周兆龙笑道:“什么人?说出姓名来,好叫大哥为你做主。”
此人巧言令色,处处讨人欢心。
萧翎道:“我想找中州二贾。”
他记忆之中,只有中州二贾,知道那岳小钗的下落,他若要想找到岳小钗,势必得先要找着中州二贾不可。
沈木风沉吟了片刻,道:“五年之前,中州二贾突然隐没江湖,匿迹不见,世人大都误以为他们死去,或是已经积够了金银珠宝,避世不出,但他们却逃不过为兄的慧眼,这两人不但未死,而且也未避世不出,仍然和往常一般的在江湖之上走动,只不过凭仗着奇妙的易容药物,改变了样子而已。”
周兆龙接道:“这中州二贾,乃数十年来出名的难缠人物,何以不肯以堂堂正正身份,在江湖上走动,却隐名埋姓,混迹在江湖之上?”
沈木风笑道:“这两人贪得无厌,软骗豪夺,积聚了世无伦比的财富,仍是乐此不疲,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两人只要活上一天,必然是不肯收手。他们隐名埋姓在江湖上走动,定然在寻访什么,或是吃了大亏,尽负数十年之名,不好再在江湖上行动,只好惜易容掩去本来面目,暗中在江湖之上行动,访查敌踪。”
周兆龙道:“那中州二贾和咱百花山庄,可有来往吗?”
沈木风笑道:“昔年我们倒有过数面之缘,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萧翎接口道:“大哥可知道那中州二贾现在何处吗?”
沈木风轻轻叹息一声,道:“十年来,我一直养菏在望花楼上,从未离开过百花山庄一步,对中州二贾目下的行踪,还难说出,但为兄的当尽我之力,绝不使兄弟失望。”
萧翎心中甚为感动,道:“多谢大哥……”
沈木风摇手拦住萧翎,不让他再说下去,接道:“兄弟,你急于要找那中州二贾,为了何事?”
萧翎心中暗道:此事牵扯到我岳姊姊和那“禁宫之钥”,眼下还是不要说出的好,但他又不善说谎,沉吟良久,仍是想不出适当的措词。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兄弟如有不便出口之处,那就不用说了,为兄的当尽我之能,为兄弟追查那中州二贾的下落,五日之内,当可给你一点消息……”他微微一顿,又道:“你们下楼去吧!为兄的也已到了行功的时间。”
周兆龙和萧翎起身告辞,离开了望花楼,周兆龙一直送萧翎到兰花精舍,才告辞而去。
萧翎和衣卧在榻上,越想越觉不对,心中暗暗自责,道:这藏龙卧虎的百花山庄,似是隐藏着无限的神秘,自己尚未认清那沈木风和周兆龙的为人,竟然和人结作兄弟,情势已成,此后如若发现义兄都非好人,岂不是要自背誓言吗……
但转念又想到,这两人相待的情意,在当时情景之下,如不答应,实在给人大过下不了台……
这两个矛盾的念头,不停的在他心中激荡冲突,他不愿去想这件事,但又无法抛得开这盘旋在脑际的两个冲突念头。
玉兰、金兰二人,悄然站在室中一角,看他凝目沉思,若有无限心事,也不敢惊扰于他,悄然退出室外……
归州城外酒楼上,八手神龙端木正行刺那周兆龙的一幕往事,又清晰的展现萧翎脑际,面容冷肃,端庄的少女,临去时眼神中流现出的怨恨,和脸上的激愤之色,有如一颗陨星,落在了他的心上,挥之不去。
还有那跛侠常大海,这些人,似都非凶恶之辈,何以竟然和百花山庄结下了很深的仇恨。
这些疑问,在他心中构成了重要的疑云。
正自忖思间,突听室门呀然而开,唐三姑缓步走了进来。
萧翎一跃而起,道:“卧室不便留客,咱们到外面厅中去谈吧!”
唐三姑摇头笑道:“你哪来这样多的酸礼,内室外室,不都一样。”
口中虽是反驳,但人却退到了外室。
萧翎随后而出,肃容人座。
唐三姑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去了望花楼?”
萧翎道:“是呀!你怎么知道,可是那金兰、玉兰告诉你的?”
唐三姑摇头说道:“她们不会说,也不敢说,是我亲眼看到你上了望花楼,不知那沈大庄主找你去干什么?”
萧翎沉吟一阵,道:“他们在那望花楼上,摆好了香案,要和我结为兄弟。”
唐三姑的脸上,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不知她心中是喜是愁,半晌之后,才轻轻叹息一声,问道:“你答应了没有?”
萧翎道:“他们殷殷相请,我自是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
唐三姑道:“那你是答应了?”
萧翎道:“答应了!”
唐三姑道:“你可知道江湖上极为重视长幼之序,师徒之间有如父子,那是不用谈了,结过盟的兄弟,亦都得终身受命于长兄,你既己和那沈大庄主,周二庄主结作兄弟之盟,此后,凡是两人所谕,你必要全力以赴了。”
萧翎想起心中积存的重重疑云,不禁一声长叹,道:“如若他们要我做的事,非我所愿,我自然要他们收回成命。”
唐三姑目光流动,四下望了一眼,道:“如若他们要你去杀一个人,你去是不去?”
靓道:“那要看那人是好还是坏,如是作恶多端的人,杀了他为世除害,有何不可?”
唐三姑低声说道:“如若是好人呢?”
萧翎呆了一呆,半晌答不出话,他心中想到此事,顿觉心中惶惶,不知如何措词。
唐三姑接道:“如是你不知那人的好坏,你又将该当如何?”
萧翎但觉心中一阵怦怦跳动,仍是答不出话。
唐三姑微微一笑,又道:“咱们是相识的人,你瞧瞧我是好是坏呢?”
萧翎道:“在下和姑娘相识不久,不敢妄言。”
唐三姑又道:“如是你那两位盟兄,此刻传下手谕,要你在一个时辰之内,提我的人头见他,你要怎么办呢?”
萧翎道:“这个,在下从未想到过此事!”
唐三姑忽然站起身来,满室绕走,目光却是不停的四下流转,似是要借这游动,查看四周,是否有人在暗中窥听。
萧翎早已心有所疑,此刻心中郁结更深,突然站了起来,道:“我要去找他们问清楚!”
唐三姑急道:“不行,你要去问他们什么……”突然伸出食指,轻轻按在樱唇之上,低声急急说道:“有人来了,快坐下去。”当先就原位坐好。
萧翎抬头望去,只见一群分着五色劲装的大汉,缓步向兰花精舍行来。
这些人个个佩带着兵刃,似是要出征一般。
萧翎心头茫然,猜不出这些人到兰花精舍,是何居心。
但见那些分着五色劲服的大汉,在兰花精舍外面排成五行,每行五人,共有五五二十五人,然后,五个当先领队之人,直向兰花精舍行来。
萧翎心中纳闷,回顾了唐三姑一眼,道:“这些人来这里做什么?”
唐三姑说道:“你不用紧张,反正他们绝对不是来捉你,急什么呢?先坐下来,听他们进来说些什么。”
萧翎心中暗想:这话倒是不错,看他们来说些什么,再行设法应付不迟,当下落座以待。
那五个分着五色服装的大汉,行近兰花精舍外面,一列横排,垂手肃立,那当先一个身穿红衣的大汉,缓步走入室中,遥遥对萧翎抱拳一揖,道:“小人等奉命而来,向三爷报到。”
萧翎微微一怔,举手一挥道:“什么事情?”
红衣大汉道:“我等奉命,此后终身追随三爷,听候差遣。”
萧翎暗暗想道:此后终身追随于我,不知是何缘故?嘴里却随口问道:“奉谁人之命?”
那红衣大汉道:“二庄主转下大庄主的手谕,要我等来见三庄主。”
萧翎有些茫然无策之感,侧脸望了唐三姑一眼,挥手说道:
“你们先行退去,等我见过二庄主后,再作道理。”
那红衣大汉应声而退,和室外之人合在一起,退出了兰花精舍。
萧翎眼看那些身着彩衣的人去远,才低声问唐三姑,道:
“三姑娘,这些人用心何在?”
唐三姑笑道:“事情很明白嘛,你已是这百花山庄的三庄主了,岂可无随行护驾之人,我已替你看过了,那行至室外的五个带队之人,都还不错……”
萧翎道:“什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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