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片纸京师疑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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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亥连夜引军退避三舍。等到次日收到敌方军情时,已经追赶不及。眼见黄巾军扎稳营盘,我不敢贸然攻击。两军陷入僵持。就在这个时候温县司马朗派心腹送来一封密函。我以为温县有失,匆忙打开书信,映入眼帘的是几行清秀隽永的文字。很明显字迹出自女人之手。
卿卿我我不忘君…才看第一眼就知道是封情书。何方的女子对我刘和鸿雁传情?嘴角上挂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看到第三行,笑容顿时收敛,我的冷汗澄澄直冒。我警惕地环顾四周,见众人都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立刻背转身避开所有人的目光。接着一目十行将情书匆匆浏览一遍。
果然是讨债的人找上门来。只怪自己为了活命惹下这足以诛灭九族的风流孽债。何太后那风骚撩人的身影突然浮现在我眼前。我不敢细想,一把将情书揉成团,转身勉强挤出笑容道:“故友托书,没什么大事。你们都先下去休息。”
待众人散去,我又重新打开纸团。皇宫的纸张质地不错,揉捏后展开依然可以看清上面每一行小字。我一面擦拭额头的冷汗,一面详细阅读书信。看完后我将书信撕成碎片,点火焚毁,心中暗暗叫苦道:那婆娘是要将我引上黄泉路,给她陪葬?原来就在我军抵御黑山军的袭击时,远隔千里的京师洛阳风云突变。
洛阳司空驻营。
董卓新近被太后封赐忠烈侯,心头大不舒服。“他奶奶个熊,刘和想把老子放在炭火上慢慢炙烤?”刘和上表朝廷盛誉赞颂董卓进京护驾的‘丰功伟绩’,董卓这个司空不但做得稳稳当当,还莫须有地赢得朝廷一片嘉奖,更好笑地是皇帝赏赐他为‘忠烈侯’。连董卓都迷糊,朝廷是在褒奖还是在讽刺自己?
“主公英明,刘和这一招釜底抽薪,真是居心叵测,不可不防。”李儒赞许地笑了笑。别看董卓满嘴粗话,玩起政治权谋一点都不傻。
“还有那个寡妇。她这个‘忠烈侯’的封赐配合得真他妈默契。两人一唱一和,老子真怀疑寡妇与刘和有他妈一腿。”何太后不失时机送来一个侯爵,打得董卓措手不及。尤其是‘忠烈’二字,就像一把快刀,杀人不见血。董卓先前想废掉小皇帝刘辩的企图暂时打住。
习惯董卓的粗话,李儒偷偷一笑。仲颖好色成性,居然怀疑素未蒙面的刘和与太后勾搭。若当真如此,那刘和可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啦。“河内的上表的确来得很突然,就仿佛刘和知道我们会废除小皇帝。如此看来,刘和隐然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主公不可不早图。”
“现在我才没功夫对付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让他在河内跳,我倒要瞧瞧他区区一个地方郡守怎么兴风作浪?”董卓满不在乎地嘲笑着,说道,“咱们如今要对付的是坐在龙椅上的小孩子和那龙椅背后的寡妇。”
“我倒觉得主公不应如此心急欺负一个孤儿寡母。”
“如何不急。老子一看到那风骚的寡妇,就恨不得压在她身上。嘿嘿!若不是她背后有残余的外戚势力,老子第一个睡了她!”淫念又起,好色的董卓对一个憔悴的少妇都不放过。何太后心忧皇室安危,变得清瘦憔悴,美艳姿色大不如前。不过风韵妩媚,犹在寻常胭脂俗粉之上。
李儒额头惊出冷汗,慌忙劝道:“这可万万使不得。等时机成熟,主公再问鼎神器。那时天下尽收囊中,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有些女人肆意**没关系,但有些女人万万碰不得。风骚诱人的何太后便是碰不得的尤物。如果让人知道董卓**太后,那会被天下士人耻笑唾骂。到时候没有人会愿意辅佐他成就帝业。失道寡助的董卓便难以抗拒四方不宾的军阀。

“这层厉害关系,我还是知道的。”董卓轻轻拍着李儒的肩,冷峻地说道,“就算有‘忠烈侯’的虚名制肘我,我还是要废掉小皇帝。刘辩背后有何太后与何氏撑腰,我宁愿冒着叛逆的罪名也要除掉小皇帝及外戚势力。”
“所以主公要立陈留王为帝。不是因为他聪明,而是因为他是先帝的亲生子,更因为他的生母王贵人早死,王家没有任何势力。这样主公可以**新皇帝于股掌。”
“对,废除小皇帝的借口就是他愚笨幼小!我恨不得立个傻子做皇帝。不过朝廷那些大臣都不是傻子,他们不会相信我的鬼话。奶奶个熊,惹火老子就宰人。”董卓激动得挥舞巴掌,仿佛自己置身龙椅,拥有君临天下的霸气。
“所以主公不能性急。先笼络天下名士,扶持党羽,然后再图谋朝中那帮不识时务的家伙。”李儒点点头,董卓的做法没任何错误,只是时机把握上太着急。如果能先笼络郑玄、边让、蔡邕等名士,再安抚皇甫嵩、朱隽、卢植等名臣,以目前如日中天的气势,坐拥天下指日可待。
“我才不会学那王莽。自作聪明,苦心孤诣经营多年,最后还不是落得凄惨下场。在乱世靠得是武力和权谋,我董卓宁肯做真小人也没耐心做伪君子。”董卓表露心态,他想控制皇帝独揽大权的**相当强烈。
但此刻董卓似乎忘记自己一旦叛逆,就仿佛置身火炉上煎烤。接受‘忠烈侯’这个荣誉,公开废帝简直如履薄冰。名望,宣传,信誉,董卓还缺乏一股公众的支持。
“王莽失败的原因很多,并不全是因为实力不济。团结士人最倚靠的还是利益,王莽没收许多人的财产,等于损坏其利益,失道寡助,必败无疑。然而王莽称帝前的苦心孤诣和等待时机没有任何失误。”李儒对王莽研究深透,就因为他的主人董卓也拥有王莽般谋反的异志。
“你认为我现在还需要积蓄力量?”董卓充满困惑地问道,“何进招募四方豪杰铲除宦官,其实是给董某人做嫁衣。如今天下精锐士卒集结洛阳,四方豪杰云集京师。我控制了南北军,蚕食了西园军,等于掌握了天下间的劲卒猛士。外郡还有谁敢对我不服?”
“天下猛士,四方豪杰,如同涓涓溪流,不可胜数。倘若全部联合起来,就像江河汇成大海,气势壮阔。主公的西凉军加上洛阳南北军恐怕也难撼其锋。”
董卓终于现出一丝忧虑,起身惊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若非刘和这一纸上表,我险些忘记一件大事。主公不是要凭借洛阳掌握天下么?我们正好利用京师山河之险,积蓄力量。拱卫京师,必须先控制三河:河内、河东、河南。主公可以利用皇帝发号施令,先巩固三河的控制。譬如河内的刘和。”
董卓呵呵笑道:“你是要我拉拢刘和还是除掉刘和?你需知道刘和是小皇帝封赐的皇叔。”
“能拉就拉,不能拉就杀。正因为刘和是皇叔,所以我们可资利用的地方更多。”李儒一脸鬼笑,附在董卓耳边窃窃私语。直听得胖乎乎的脑袋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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