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兰兰同哥哥姐姐和妈妈一起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五六点的时候了，爸爸不在家，只见屋子里乱糟糟地，桌子上横七竖八的摆着吃剩的鸡骨头，菜碗也没有收捡，地上也脏得要命，到外都是烟锅巴、泥巴，厨房里的锅里，灶台上到处是乱七八糟的，洗碗盆里堆了一盆的碗筷都没有洗。
见此情形，妈妈就吩咐大家：“兰兰扫地，婷婷去洗碗收拾厨房，建国去抹桌子，建飞帮着扫院子，我去看还有多少只鸡？”说完就各自去做事了。
妈妈转了一圈回来时生气的骂道：“这个老东西，纯粹是个败家子，一个人在家里就杀了一只鸡来吃，自已吃不说，还邀请一帮狐朋狗友来吃，我记得我们到舅舅家之前，我还捡了一篮子鸡蛋，想等过了年拿去卖，给建国凑路费的，现在也不见了。你爸爸不可能一下子全都给我吃了呀？”妈妈一边唠叨，一边查看柜子里的其它的东西，完了之后，就到地里去砍了一株白菜，拔了两个萝卜，准备晚上的菜肴。
天快黑了，爸爸才从外面回来，妈妈远远的就问：“老头子，我的一篮子鸡蛋你弄哪儿去了？”
爸爸笑着说“被耗子搬走了。”妈妈知道爸爸在撒谎就生气的说：“你少胡说八道的，是两条腿的耗子精吧？说，到底弄哪去了？”“卖了。”“卖了？那卖的钱呢？”妈妈有些怀疑的问道。
父亲有些不耐烦的说：“钱嘛，花了。”
妈妈心疼，就穷追猛打的追问道：“花了，花了多少？花在什么地方了？”
“我花了，就是花了，那来的这么多废话，还问那么多干哈子。”爸爸极不耐烦的说道。
“我当然要问，这是我辛辛苦苦养的鸡，是为了给娃儿上学攒费用的，平日里我们都舍不得拿来吃，我们又没有其它的经济来源，就指望这些鸡蛋卖了做零花钱，平日里的油盐酱醋就要在这里拿来买，你说我该不该问？”
爸爸想转移妈妈的话题说：“你一天到晚唠唠叨叨地听得我耳根子都快长出老茧来了，你也不歉累呀？”
妈妈仍然问道：“你少扯其它的，钱到底花到哪去了？你今天必须说清楚，不然的话，我跟你没完。”
“你给老子拿到鸡毛当令箭，你以为你是谁？让你点，就不晓得天高地厚了，你给我搞清楚一点，我还没有理麻你，你到好，来个恶人先告状，不就是二三十个鸡蛋都嘛，值几个钱嘛？值于你这样闹吗？我拿去打酒喝了，剩下的钱都买肉吃了，不可能说你们好吃好喝的，我就一个人在家里喝西北风塞！”爸爸恶狠狠地说。
妈妈听了伤心的哭了起来，一边数落道：“我真是瞎了眼，嫁给了你这样的无赖，好吃懒做的不说，还又歪又恶的，我平日里省吃俭用的，想攒点钱来好让娃儿上学，你倒好，有好吃的自己享用了，也不管我们几娘母有没有吃的，有没有穿的，根本就不顾我们的死活，你这样的人，到底有没有良心呀？”
爸爸听了之后，只见他跑过去，一把揪住妈妈的头发，就往门上撞，吓得欧阳兰兰和欧阳婷婷大声尖叫起来：“啊，我的妈呀！”婷婷慌忙跑去拉着爸爸的手，想让他松手，结果被爸爸一脚踹倒在地，欧阳兰兰也跑上去抱着爸爸的一只脚，也被爸爸用力一蹬，就滚得老远的。
听到尖叫声的同时，欧阳建国和欧阳建飞也急忙跑出来看个究竟。只见父亲一手揪着妈妈的头发，一手拽着妈妈的手，让妈妈无法动弹，见此情形，欧阳建国和欧阳建飞一齐上前，一个人抱着父亲的手，一个人则抱住父亲的脖子，一边说：“快放了我妈妈”一边用力的想拉开爸爸的手，可是爸爸却抓得更紧，父亲想使劲把他俩甩开，可是怎么用劲都没有成功，累得他气喘吁吁的，结果僵持在那许久，父亲觉得讨不到好处，说：“要放大家一起放开，否则的话，老子让你们有好看的。”欧阳建国也说：“要放也是你先放了我妈再说。”这时欧阳兰兰和欧阳婷婷也爬起来，一起用力的掰那只揪着妈妈头发的手，一边哭喊着，“爸爸你放开妈妈，这样会把妈妈的头发揪掉的，呜呜”只见父亲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可终究敌不过几双手，终于那只抓住头发的手被俩姐妹掰开了，结果妈妈的头发也被父亲扯下了一撮。
欧阳兰兰和欧阳婷婷赶紧把妈妈扶到一旁去，妈妈痛苦的呻吟着，姐妹俩也都伤心的抹着眼泪。
欧阳建国和欧阳建飞此时仍然不敢把父亲放了，怕放了他，就不好控制了，父亲一边挣扎着，一边骂道：“你狗日的几个崽崽，想要造反了啊？跟你妈穿一条裤脚，你以为老子就怕你们啊？”一用劲，啪的一声，三个人一齐摔到在地，不过父亲毕竟不如年轻人了，不一会儿，又被欧阳建国和欧阳建飞压在下面了，再也动不了，就这样持续了半个钟头。
父亲的咆哮声也惊动了村里的人，因为平日里，父亲的脾气就很爆燥，谁来劝他，或是说他的不是，他就把谁一块骂，所以很多人都不敢来，有点怕他，这次也是这样，很多人都是远远地观看，迟迟没有人来劝解，过了许久队长和几个长辈才赶来，让欧阳建国和欧阳建飞放开了父亲，他们放开了以后，赶紧躲到屋里去了，生怕父亲会再次揍他们一顿。
队长扶起父亲到屋里的椅子上坐下，长辈们也都跟着在屋子里坐了下来，谁都没有吱声，屋子里只听见吧嗒，吧嗒的抽烟声，不一会儿，屋子里就弥漫着浓浓地烟雾，过了一会儿，队长发言了：“欧阳雷明，你说说看，今天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刚才没有看见呀？她们几娘母想把我整死。”父亲激动异常的说。
“队长劝解道：“欧阳雷明，你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一家人哪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呀，是你想得太多了，我们主要是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打架？人家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有啥矛盾化解了就好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摆出来，心里就痛快了，你说是不嘛？”
父亲沉思了许久才说：“本来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我也不想说，既然你们问起，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今天这事，也是一件小事开头的，就是为了几个鸡蛋，我给拿去卖了，卖的钱呀，也被我给花光了，她就在那又骂双闹的，不依不饶的，我家的老仙人板板都遭她骂了，骂得我鬼火起，我才冲动的想去揍她一顿，没想到，我还没有揍到她，就被这几个崽儿给缠住不放，还把我按倒在地上，动都动不了，你们说嘛，她几娘母是不是歁负我嘛？”
妈妈一边哭，一边接过话来说：“欧阳雷明，你要摸到你的良心说话，到底是哪个欺负哪个？我在这个家里，哪点对不起你，你尽是颠倒黑白的说话，我几娘母几时又惹你了？你想起想起就在家里闹上一台，隔三茬五的就让我们挨你一顿拳脚，你平日里不做事，我们没有谁敢说半个不字，你的功劳最大，人家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可我嫁给你从来就没有享受过一天好日子，没有让你找钱来供餋我们，反到是我们拼死拼活的省吃俭用的来供你，这些都不说，今天你把鸡蛋卖了，我只是问你钱花在哪个地方了，你就这样的凶，要不是几个娃儿在家，你把我打死了可能都没有人敢过来管这事，可你倒好，倒打一钉钯还说是我们欺负你，亏你说得出口，我要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我几个娃儿，我凭什么受你这份罪呀！我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还得不到你一个好字，反而是恶言恶语的对我，你说我有啥想头，我这是为啥子起啊！”妈妈说的声泪俱下，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爸爸恶狠狠地吼道：“你给老子放你的狗臭屁，是你在供我啊？那你给老子滚，老子就不信，离了你地球就不转了。”
队长赶紧打园场说：“你们俩个都少说一句，消消气，这样吵下去也不是办法。欧阳雷明，你是男人，应该高姿态，不要再计较太多了，说句公道话，你这个家呀！也确实是你老婆撑起得，没有她呀，你喝凉水都会感到塞牙，你还别不服气，在我们这里，要找这样的人恐怕是难了，你有这样的老婆，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啊！你不好好珍惜，到时后悔就晚了，我劝你，以后呀，千万不要再说滚呀、爬呀之类的混帐话了。人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你们娃儿都这样大了，欧阳建国又考上了大学，这是许多人都羡慕的家呀，以前是条件差，要吃没有吃，要穿没有穿，那段那么难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反而闹得不可开交的，你觉得值吗？欧阳雷明你不好好想一想。你这样做对吗？当然，刘春芳也有错，也有不对的地方，不管咋说，鸡蛋不卖也卖了，我呀也花了，你就不要再唠唠叨叨地了，因为你再怎么说呀，骂呀，这钱也不会飞回来了，于事无补嘛，我们知道你心急，为了孩子省吃俭用的，但有些东西急也没有用呀，只能再慢慢地重新去攒，实在有困难的时候，找大家帮帮忙，凑一点，就把这个难关渡过了，你也不用想不开，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就算不看大人的面，也要看在你几个娃儿的份上，也要坚强一点，等欧阳建国工作了以后，你就轻松了，这件事呢，大家都不要再追究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大家都不要放在心上，只要以后的日子里，和和气气的过就是对头的，家和万事兴嘛！和气才能生财，你们说是不是嘛？”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