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身陷圄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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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被派出所拘留的那段日子里,妈妈每天都去看望他,给他送饭,送衣服,还要到医院里去护理那个受伤的人,每次都是天快黑了,妈妈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家里.
欧阳兰兰看妈妈每天都这样辛苦,就心疼的对妈妈说:"妈妈,你就别到派出所去看父亲了吧,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呀!"
妈妈摇了摇头说:"我没什么,但我必须去看你父亲,他一个人在那里面,没吃没喝的,又无依无靠的,你们又都去上学了,就只有我去看他了,我不去关心他,谁去关心他嘛?"
欧阳兰兰说:"那你也不用天天到医院里去护理那个受伤的人呀!你看你总把自己搞得这样累,也不知道心疼一下自己."
妈妈苦笑了一下说:"我去护理他,还不是希望他能早一点伤好了,我们就安心了,我对他们好,他们就不去告你父亲,那样的话,你爸爸就不用去坐牢了,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团圆了嘛!"
欧阳兰兰伸手拉着妈妈的手说:"妈妈,平日里爸爸对你那么凶,难道说你都忘了吗,你现在干嘛要对他这样好?要是我,我才不去管他的死活,谁叫他平时对我们总是这样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自己不干活,还整天对我们指手划脚的,连一句好听的话都没有,你说,你这样对他,他会领情嘛?"
妈妈用手拨了拨欧阳兰兰的头发说:"女儿呀,你爸爸平日里对我们是不好,可是他不仁,我们却不能不义呀,我们不能向他学习吧,更何况他再怎么说也是你们的父亲呀!要是他真的去坐了牢,这个家就没有了顶梁柱了.有的人就会落井下石的."
欧阳兰兰轻轻地推了推妈妈说:"妈妈,你看你,唉!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了,难怪人们常说'人弱有人欺,马弱有人骑'难怪你这辈子注定要受老爸的欺负,你净为别人着想,却不为自己想一想,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妈妈却坚定的说:"兰兰,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是心疼妈妈,但我不能不管这事,我不能让别人在我背后戳我的脊梁骨.至于你爸爸以后领不领情,那是他的事."
欧阳兰兰知道劝不动妈妈,有点生气,但又无可奈何的说:"唉!真是跟你说不清楚,你看着办吧!"说完赌气地回房间做作业去了.
一个星期之后,住在医院的那个人终于出院了,他和他的家人虽然对妈妈的行动都很感动,但是仍然不放弃对父亲追究责任,最终,爸爸因帮意伤人被判了三年零六个月的监禁.
爸爸走了以后的那段日子里,妈妈整天愁眉苦脸的,时间一稍微长一点,妈妈也想开了,人也开朗许多,虽然每天的家里,地里的活总是做不完,但是没有了精神上的痛苦,反倒越干越有劲了,欧阳兰兰却觉得家里清静多了.
为了减轻妈妈的负担,每年学校放农忙假时,欧阳兰兰就会邀请几个同好朋友一起到家里帮忙突击农活,欧阳婷婷也会叫上两三个好友一起回家帮忙.真是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有的同学帮着挖地,有的帮着播种,有的帮着施肥,大家都干得很起劲,简直是干得热火朝天的,个个汗流夹背,两三天时间就在欧阳兰兰家的大片地的庄稼都种完了,许多乡亲们都羡慕的对欧阳兰兰的妈妈说:"欧阳大嫂,你可真有福气呀,儿女都这么孝顺,农忙时给你找了这么多的帮手来,两三天的功夫就把这么宽的地里活都给你忙完了.看你做完了,没得做的了,你该怎么办呢?"
欧阳兰兰的妈妈满脸幸福的说:"这干活都有做完的吗?这样做完了,别的事又来了,除非呀,两眼闭了才真的不做事了,不过呀,还多亏了我两个闺女和她们的那帮同学,要不然呀,我一个人就是做到你们都收割的时候,恐怕才种完呢!"
也有的人对欧阳兰兰的妈妈说:"春花呀!你是好人有好报,你看吧,虽然你摊上一个那样的老公,但是老天爷又赏赐给你两双孝顺又懂事的儿女,虽然你也是多灾多难的,也吃了不少的苦,现在你的苦日子就要出头了."欧阳兰兰的妈妈眼圈一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感激的说:"谢谢你的吉言.但愿老天爷开眼,以后的日子能顺顺利利的过,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就万事大吉了."
转眼间,就又到了暑假,欧阳建国和欧阳婷婷也都回来了.
有一天,妈妈对欧阳兰兰,欧阳建国和欧阳婷婷说:"孩子们,这一晃就是半年多时间了,你们回来了,我的心里特别高兴,但是总是有一点缺陷,一家人没到齐,欧阳建飞就不说了,因为部队里有纪律,不能随便走,你们的父亲这么大的年纪,还被关了这么久了,也没有人去看一看他,不知道成什么样了,我想乘
现在农活不多,你们也都回家了的时候,到监狱里去看一看他,你们说要得不?"
欧阳兰兰不满的说:"妈妈,他这样的人是自作自受,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吗?你还去看他,要我说,让我瞧都不去瞧他一眼,让他一个呆在那儿好了."
欧阳建国也说:"是呀!妈妈,这大热天的路又远,你就别去了,让他受点教训也好,省得他不知好歹."
妈妈叹了一口息说:"唉!我也曾经这样想过,我也恨他无情无义的,可是又觉得他也很可怜,你说他平日里对人总是凶神恶煞的,到这个时候,连一个看他的人都没有,是不是很悲哀?人都活到这个份上,我们就当是可怜可怜他吧!"
欧阳婷婷在一旁说:"既然妈妈都这样说了,那你就去吧,家里有我们在,你就放心去吧!"
妈妈点了点头说:"我去两三天就回来,记得晚上要关好门窗,自家的东西要收好,别让小偷给偷走了."

欧阳兰兰说:"妈妈,你放心好啦!我们知道该怎么做的,你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吧,你一个人去我们才有点不放心呢!你又不认识路,也不认得字,万一坐错了车,可就麻烦了.要不这样,我们三个人必须有一个人陪妈妈去,谁愿意陪妈妈一起去?"欧阳兰兰转过头去看哥哥,又看看姐姐,谁也没有开口都默不作声的.
妈妈说:"大家都别为难了,就我一个人去好了,没事的,我这么大的人了,虽然我从没有出过远门,也不至于走丢了吧!更何况人家说鼻子下面就是路呀,我不识字,可我晓得问呀!"
欧阳建国在一旁说:"妈妈,欧阳兰兰说得没错,你一个人去我们真的不放心,虽然我们很不想去见父亲,但是路途遥远,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三人抽签决定谁跟你一起去,你们说要得不?"
欧阳婷婷和欧阳兰兰异口同声的说:"要得."欧阳兰兰说:"我来做签,谁抽到最短的签,谁就陪妈妈去."说完就跑到柴垛边去找了一根很细的枝条,将上边的叶全部摘掉,然后将其中粗细均匀的部分,截成长短不一的三段,准备好了以后,将三根树枝捏在手心里,露出很少的一部分,才伸到哥哥姐姐面前说:"你们谁先来抽,不许耍赖哈!"
欧阳建国说:"我先来吧!"说完伸手就从欧阳兰兰手中随意抽了一根,轮到欧阳婷婷抽签时,她把欧阳兰兰的拳头拉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总希望能看穿哪根长一点,哪一根短一点,却把欧阳兰兰急得直跺脚,说道:"姐姐,你快点呀!"
欧阳婷婷一本正经的说:"你着什么急嘛!你让我想清楚嘛!干脆我来个麻子点兵,点到哪根就是哪根."说着用手指着剩下的两根签,口中念道:"麻子点兵点将,点到哪个的赖疱和尚,一坨米冲到你,不是它,就是你."最后指到的那根签抽出来,剩下的当然就是欧阳兰兰的,三兄妹将手中的签放在一起比较,结果是欧阳兰兰手中的那根签最短,欧阳兰兰立既就象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股屁坐在凳子上,口中嚎道:"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呀!老天爷呀,你可真不长眼呀!"
欧阳婷婷在一旁偷笑着说:"你说过的哈,不许耍赖哟!"
欧阳兰兰苦着脸说:"哥哥姐姐,你们就可怜可怜我吧,我也没有出过远门呀,我和妈妈一起走丢了,看你们俩怎么办?"
妈妈和哥哥姐姐在一旁被她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最后还是欧阳建国出来解围说:"好啦!明天我陪妈妈一起去吧,你们俩在家好好的看着家,别到处乱跑哈,有什么事等我们回来再说吧!"
欧阳兰兰一下高兴得跳起来,跳到哥哥的背上说:"你早点说嘛,害得我在那白担心一场,你这样做,才像我的好大哥嘛!"
欧阳建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本能的用手抓住妹妹,面对淘气的妹妹,他是又气又好笑,又无可奈何的,他说:"别闹了,快点下来,否则的话,我反悔了哈."
欧阳兰兰一听,赶紧跳下来,一边说:"你可千万别反悔哈,我刚才是跟你闹着玩的,我这不是下来了嘛"
第二天,欧阳兰兰还睡得正香的时候,就被姐姐摇醒,她迷迷糊糊的朝窗外看了一眼,外面还是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就不满的说:"姐姐,你干嘛呢?还没天亮呀,让我再多睡一会吧,欧阳婷婷说:"妈妈和哥哥要走啦!快起来."
这时,妈妈进来吩咐了几句,就同欧阳建国拿着手电筒走了,去火车站赶车了.欧阳兰兰等他们走了后,倒下床,一会儿又睡着了.
妈妈和哥哥回来的那一天,天气又闷又热,几只小鸟在门前的树枝上烦躁不安的鸣叫着,母鸡也在田野里急促有寻找着食物,欧阳婷婷正忙碌的收拾着屋子,然后搜集所有的脏衣物放在一个大盆子里,准备洗掉.欧阳兰兰则在洗碗筷,喂猪,姐妹俩各忙各的事,欧阳兰兰做完这些家务后,就端了一根凳子到坝子中央准备到屋里去拿来暑假作业,突然听到欧阳婷婷喊:"欧阳兰兰,快来看,是妈妈和哥哥回来了."
欧阳兰兰没来得及拿作业,就急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问:"在哪儿?在哪儿?"边问边向路口张望."真的回来了,姐姐,我去接他们."没等欧阳婷婷回答,她就一溜烟跑了,一边高兴的老远就喊:"妈妈,妈妈."
回到家刚坐下,欧阳婷婷就问:"怎么样?妈妈,还顺利吧!"
妈妈喝了一口水说:"幸亏有你哥陪着,才没有走弯路,要我一个人去说不定还真的会走丢的,主要是中途要转两三趟车,把我都搞晕了,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欧阳兰兰在一旁得意的说:"妈妈,你看还是我聪明吧?是我有先见之明哈!"
欧阳婷婷在一旁打趣的说:就你聪明,怎么不敢陪着妈妈去呀?"
"好了,别闹了,我知道你们都聪明,"妈妈打断了她们的戏闹,又说:"我们去看到你们的父亲,穿着一身劳教服装,剃了个光头,人也瘦了许多,我们都差点没有认出来了,看样子在里面肯定吃了不少的苦.见到我们去了,他特别高兴,他说他没想到我们会去看他,说他很后悔,以前对我们不好,还要我好生供你们几个读书."
欧阳兰兰撇了撇嘴说:"现在落难的时候说这些,无非是想博得大家的同情,想当初在家时的情形,我都替他脸红,还好意思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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