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陌生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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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从监狱里探亲回来后,就又像原来一样,每天都在忙碌着做农活,妈妈就像是一只不知疲惫的陀螺,不停的转动着,忙完了这块地,又忙另一块地,不是除草就是去翻地,好象永远有做不完的活,有时想叫妈妈休息一会儿,她总是说:"我不累,你们累了,就休息一下吧,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说完又匆匆的走了,欧阳兰兰和欧阳婷婷只好强行把她拉住,按在椅子上坐着,一个为妈妈端水,一个为妈妈捶背,只有这时妈妈才稍微休息一会儿,不过趁姐妹俩不注意的时候,妈妈又会拿着背娄或是扛着锄头又出门了.
有一天下午,欧阳兰兰在家门口的菜地里正埋头捡地里的老菜叶来喂猪,突然听到有一个和蔼可亲的男声问道:"小妹妹,请问你晓不晓得欧阳雷明的家在哪里吗?"欧阳兰兰这才抬起头来仔细打量这个在路边问路的人,只见他身穿银灰色的工作服,显得朴实而又亲切,脸上带着微笑,看上去慈眉善目的,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年龄嘛!看上去和父亲的年龄差不多吧.欧阳兰兰对眼前这个叔叔一点也不认识,也不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就疑惑的问到:"叔叔,你是问哪个的家啊?"
那个中年男子说:"是欧阳雷明的家,你知道吗?"
欧阳兰兰警惕的问道:"你找欧阳雷明家做什么?"
那个中年人怔了一下,笑着说:"我是他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很多年没有联系过,只知道他们家住在这一带,小妹妹,你能告诉我,他们家在哪儿吗?"
欧阳兰兰半信半疑,心想,他认识爸爸,说不定是来要债的,就推脱说:"他们家现在没有人,都出去了."
那个中年男子颓丧的说:"啊!真不巧,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欧阳兰兰摇了摇头说:"叔叔,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你还是回去吧!"那个中年男子有些不甘心,又问:"小妹妹,你能不能指给我看是哪一家吗?"
欧阳兰兰随口撒了一个谎说:"就是前面转个弯的对面,那个房门紧锁的那一家就是.你要是不信,你就自己去看吧!"说完摆出一副爱信不信,随你的便的姿态.
那个陌生的叔叔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说:"我大老远跑来,没见到他们,就已经是很遗憾的事了,就这样回去,实在有点不甘心,我还是去看一看他们家是什么样的,下次来就不用这样麻烦,谢谢你,小妹妹."说完就朝欧阳兰兰指的方向走了.
欧阳兰兰本想让他难为他,让他返回去,现在那个陌生的叔叔却不肯回去,拦也拦不住了,见他走了,心里七上八下的,她想要是那个叔叔走去一问,不就全都露馅了嘛,还是赶紧溜吧!想到这,欧阳兰兰急急忙忙把地上的菜叶装进背娄里,背起就朝家走,放下就往山上跑.
不一会儿,就远远地看到妈妈正在忙碌着采摘已经成熟的豆角,欧阳婷婷则在花生地里拔除杂草,欧阳婷婷抬头看见欧阳兰兰跑来,就问:"兰兰,你怎么跑来了?"
欧阳兰兰气喘吁吁的说:"刚才有一个中年男子,跑来问我'欧阳雷明家在哪儿,'我怕他是个坏人,所以就骗他说欧阳家没有人,全都出去了,而且还乱说他们家在前面转弯的对面,那家房门紧锁的,没有人的那一家就是,我还劝他回去,可是那人不走,还说他大老远来看他,人没见着,连屋门都没见着,觉得心不甘,所以还是去了,我怕他过去一问,就知道我是在骗他的,回头来找我算帐."
欧阳婷婷和妈妈听了,都有些紧张,欧阳兰兰的妈妈追问道:"他有没有告诉你长你爸爸什么事呀?"
欧阳兰兰摇摇头说:"他到没有说,就说是我们家的一个远房亲戚,还说很多年都没有联系过,只知道我们家住在这一带,就四下打听来的."
欧阳婷婷问:"那人长什么样?你看他像不像是个坏蛋."
欧阳兰兰说:"那人穿一身干净的银灰色工作服,高大魁梧,看样子和蔼可亲的,不像是个坏人,但是坏人的脸上又没有刻字,我想他认识爸爸多半不是什么好人,哎呀!对了,会不会是上门来讨债的?"
欧阳婷婷点了点头:"嗯,有可能,你想爸爸平日里无所事事,跟他在一起的人多半是抽烟喝酒,打牌的人,极有可能是打牌欠了人家的帐,人家找上门来了,兰兰,你做得对."妈妈在一旁打断她们的谈话说:"你们俩别瞎猜测了,既然那人走到别处去了,我们暂时不管他,抓紧时间把这里的活干完了再回家去看,就什么都晓得了."说完径直走开了,又继续做事去了,欧阳兰兰只好同姐姐一起在花生地里拔除杂草.
当太阳落山的时候,欧阳兰兰和妈妈,姐姐才一起往家走,快到家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欧阳兰兰突然停住了脚步,她远远的就看见那个身穿灰色套装的中年男子,正在自己家门口徘徊,欧阳兰兰赶紧对妈妈说:"妈妈,你看就是那个人,在我们家门口徘徊的人,就是我先前给你们说的那个来找爸爸的陌生的叔叔,怎么办呀?"
欧阳兰兰的妈妈和姐姐也都停下来向家门口的那个人望去,看了半天也没能认出是谁,妈妈说:"管他是谁,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欧阳兰兰害怕被认出来,就走到最后,躲藏在欧阳婷婷地背后,到了家门口时,就听那人激动的喊到:"春花,春花,你还认识我了吗?"
欧阳兰兰的妈妈放下手中的农具,仔细的打量着这个穿灰色套装的中年男子,疑惑的说:"你是?"
"我是杜青云呀!你忘了吗?"那个叔叔焦急的说着走上前来.
妈妈有些惊讶的说:"你是杜青云?我都认不出你来了,这一晃二十多年了没有见过你了,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那人也激动的说:"春花,是我,真的是我,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什么,还是那么漂亮."

妈妈不好意思的说:"瞧你说的,我都快成老太婆了,你还这么说,对了,这是我的两个闺女."说着回过头来对欧阳婷婷和欧阳兰兰说:"快叫杜叔叔."
欧阳婷婷和欧阳兰兰异口同声的说:"杜叔叔好!"
杜青云忙不失迭的说:"好,好,你们也好."
引得姐妹俩哈哈大笑,欧阳兰兰说:"杜叔叔,对不起,刚才我把你当成了坏蛋了,没有跟你说真话,害你多跑了许多路,真是不好意思哈."
杜青云说:"没关系,这只是个误会嘛."
妈妈把门打开了,说:"青云哥,进屋子里坐吧!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定累坏了吧!"
杜叔叔说:"能见到你呀,我就是再累也觉得值啊!"
不一会儿,欧阳建国也从外面回来了,妈妈赶紧介绍说:"这是我的大儿子,欧阳建国"又回头对欧阳建国说:"这是杜叔叔,他是舅舅一个队的."
欧阳建国也赶紧说:"杜叔叔好"
杜青云高兴的说:"哟,春花,你儿子都这么大了呀,嗯,是个帅小伙子,娶媳妇儿没有呀!"
欧阳建国面腆的说:"杜叔叔,我还在读书呢,娶媳妇还早得很."
杜青云说:"啊,这么大了还在读书啊?"
妈妈接过话头说:"这孩子现在在省成里上大学,还有一年就毕业了,这次放暑假回家来帮我干点活的."
杜叔叔这才晃然大悟的说:"哦,原来是这样啊,你可真有出息呀!春花,你可真能干,养出了一个大学生来,真了不起."
妈妈说:"我又没做什么,只是孩子们都比较争气,知道刻苦用功学习."
欧阳建国说:"为了我们上学,我妈妈吃了不少的苦,一个人要做这么宽的土地,真的很辛苦."
杜叔叔说:"那你们长大了,可要好好的报答你妈妈哟!"
天完全黑了,妈妈吩咐欧阳兰兰和欧阳婷婷做晚饭,让欧阳建国陪杜叔叔聊天,自己则忙着从圈里抓了一只鸡来杀了做菜.没多久厨房里就飘出鸡肉的香味.欧阳兰兰帮着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子时喊道:"吃夜饭喽!"
杜青云这时开口问:"春花,欧阳大哥呢?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回来呀?"
欧阳兰兰的妈妈怔了一下,轻声说:"他不回来了,我们吃吧!来请上坐.你一定饿坏了吧?"
杜青云又问:"欧阳大哥是不是去走亲戚了?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和他好好的喝两盅."
欧阳兰兰在一旁说:"杜叔叔,你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假装不知道啊?"
妈妈瞪了欧阳兰兰一眼说:"不许对杜叔叔这样没礼貌."
杜青云却和蔼的说:"春花,没什么,这丫头古灵精怪的挺可爱的,对了,你说什么真的假的,给我解释一下嘛,免得我稀里糊涂的."
妈妈在一旁想岔开话题说:"他叔叔,你别听孩子瞎说,她不懂事,你别介意哈,都是我给惯坏了.兰兰还不赶紧向杜叔叔赔个不是."
欧阳兰兰小声的嘟嘟着说:"对不起,杜叔叔,我不是成心的,希望你能原谅.我以为我爸爸的事在四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你会不知道吗?"
杜青云一脸困惑的说:"你爸爸什么事?我是真不知道呀!"
妈妈说:"唉!一言难尽,说来话长了,改天我慢慢地告诉你,先吃饭吧,菜都快凉了.趁热吃."
那天夜里,妈妈到欧阳兰兰和欧阳婷婷的房间里挤一块睡的,欧阳兰兰问妈妈:"妈妈,那个杜叔叔是个什么人呀?他咋会认识你和爸爸?"|
妈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杜叔叔是个好人,他呀,为人老实,又勤快,也很能干,就是和妈妈一样是个苦命的人.我们是从小就一块儿长大的.小时候,他的爹妈死得早,家里穷,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但是他很艰强,独自挑起生活的重担,平日里却常常来帮助我们家,帮我挑水,辗米等."
欧阳兰兰打趣的说:"原来你们是青梅竹马呀!那你为什么后来没有嫁给杜叔叔,而嫁给了爸爸了呢?"
妈妈叹息的说:"唉!这就是老天在捉弄人啊,你们不知道,以前我们的婚姻是必须请媒人的,当时,是你杜叔叔没有钱请媒人来说媒呀,而你爸爸的家里势力大,请的媒人嘴巴又会说,把你爸爸夸得比什么都好,讲得天花乱坠的,说你爸爸会木工,是有技术的人,到哪里都吃得香.你的外婆就听进去这点,就死活让我嫁给你爸爸,哪晓得结了婚以后才知道,你爸爸是这个得性.后悔都来不及了.后来听人说我跟你爸结婚后的第二天,你杜叔叔就赌气离家出走了,这一晃就是二十多年没有消息,没想到他却问到这里来了."
欧阳兰兰高兴的说:"妈妈当初你要是嫁给了杜叔叔,我们家的日子,一定过得很幸福.哎!妈妈,那他后来有没有结婚?这次来会不会是是想重温旧梦呢?"
妈妈笑着用手拍了拍欧阳兰兰说:"你这鬼丫头,人小鬼大,什么叫重温旧梦呀?去去去,睡你的觉,别在这儿瞎猜测了."
欧阳婷婷也在一旁说:"欧阳兰兰,你懂的东西还挺多的嘛!是不是思想发叉了哈!"
欧阳兰兰不满说:"什么呀?这也很正常的主,那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这样的情节在许多小说里不是常有的嘛!有的是富家小姐爱上了穷书生,结果因为贫富悬殊分道扬飙后来书生高中状元,衣锦还乡,又来迎娶富家小姐嘛,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欧阳婷婷说:"拜托小姐,那是小说,是你小说看多了,走火入魔了吧!"
妈妈打断了她们俩的争执说:"哎呀!好啦,都睡觉了,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了哈."
那一夜,欧阳兰兰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妈妈没有睡好,妈妈不时的翻来覆去的,偶尔还发出轻微的叹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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