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哭泣的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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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如电,转眼间杜青云在欧阳兰兰家就待了十多天了,每天他都任劳任怨的跟着刘春花上山种地,下田打谷子,累了就在田边地角坐一会儿,抽一支烟,在烟雾中细看自己梦寐以求的女人,看那累弯了的腰身,略为有些清瘦,原本美丽白析的脸庞,被岁月的刻刀,刻下了一道道深深地印痕,略为有些凌乱的头发,已被岁月的风雨染成了斑驳的颜色。他想:也许这是老天爷故意在捉弄我们,想念的人,近在咫尺,却无法走进她的内心世界,她生活得并不幸福,可是为什么不去想摆脱这样的现状呢?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只好等,无可奈何的等,漫无边际的等待,他想为她减轻一点点负担,因为他发现她的眉头总是皱着,仿佛有许多解不开的愁事,只有她看到庄稼丰收了,儿女们围在她的身旁时,才绽开花一样迷人的笑容。看到这情形,杜青云的心里也会开心的微笑着。可是他却无法排解自己心中的那份苦闷,白天他跟在她的身后,默默地干活,有时也向她倾诉一些心中的那份沉甸甸的相思,可是刘春花却总是躲闪着回答说:“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距离,我又有几个孩子,我不想拖累你,也不希望我的孩子们受到伤害。”杜青云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这样推脱自己,是她真的心里没有我的位置吗?可是他分明从她的神情中感受到那份对他的倦恋,每到夜里,杜青云总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人也渐渐地消瘦了。
有一天夜里,欧阳兰兰和欧阳婷婷白天帮着下田收割谷子,累得腰酸背痛的,吃过晚饭后,收拾好碗筷就去睡觉了,欧阳建国也洗过澡后就回房休息了,只有欧阳兰兰的妈妈还有忙着收捡好农具,杜青云洗完澡后就坐在院坝里,拿着一把扇子辰凉,皎洁的月光洒满了整个村庄,月光下的村庄显得格外文静,村庄就像是一位害羞的姑娘,蒙着一层薄纱,只听到昆虫在杂草从里弹奏着夏天的乐曲,田野里传来青蛙的鸣叫,这一切都是那么和谐。
欧阳兰兰的妈妈收拾完了后,见杜青云还在辰凉,也端了一根凳子到院子里坐下,一边辰凉,一边聊天。
“杜大哥,这段时间你到我们家,帮了我们不少的忙,我们又没什么好的招待你,真是对不住你呀,还让你这么辛苦的干活,真的是太感谢你了,有你的帮忙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份。”
杜青云深情的说:“春花,你这样说就是太见外了,你没把我当成自己人,你我还分得这样清楚。”说着一把抓住欧阳兰兰的妈妈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说:“春花难道你真的不懂我的心吗?”
刘春花顿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底里扩散,她惊慌失措的想挣脱杜青云的手,却被杜青云牢牢地抓住,她浑身像是触了电一样,被定在那里了,她的心里怦怦地直跳,说:“杜大哥,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还没等她说完,杜青云就用他有力的手,一把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然后,用火热的嘴唇堵住了她的嘴,吻得那样用力,让人透不过气来,欧阳兰兰的妈妈开始使劲的挣扎着,渐渐地被他的吻酥软了,根本就无力反抗,也许是不想反抗,慢慢地她沉侵在这幸福之中。
在长时间的热吻之后,杜青云搂着刘春花轻声的在刘春花的耳边说:“春花,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好的。”
欧阳兰兰的妈妈从杜青云的怀里坐起来,脸上的红晕还没有退去,她羞涩的用手理了理额头上的头发,说:“杜大哥,说真心话,我也想嫁给你,你是好人,你这么多年对我的好我全都记在心上,如果能嫁给你,那是我的福份,你人老实,勤快,又会体贴人,真的是百里挑大梁一的好男人。可是老天爷不帮我,错给我一段不幸的婚姻,让我从此沦入苦海,没有幸福可言,更别奢望爱情了,我能做的就只有承受忍耐,还有就是像牛一样默默无闻的干活,田里,土里,屋里屋外的所有活我都得去做,也许是我前世欠下了什么孽债,这世要我尝还欧阳雷明。以前我也想过要摆脱这样的痛苦,那时我们是三天两头吵经常打架,我们身上常常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我想离开这个家,可是我的儿女无罪啊!我又不忍心丢下她们。有一次,我们打架,我赌气带着两个小的回了娘家,没想到第二次欧阳雷明的追来了,在娘家大吵大闹,还把孩子们的外婆气病了。他扬言说,如果我敢离开他,他就要在我娘家闹得鸡犬不宁,甚至杀人放火都不怕,你说,天底下有比他还横的人嘛?我没办法,只好跟他回来了,可是,他却变本加厉的对我们风娘母,经常是非打即骂,孩子们都怕他,后来孩子们大了,特别是老三,经常是跟他对着干,成了他的克星,他这才有所收敛。我觉得他去坐牢这段日子里,我们是最幸福的了。没有他,我们一家人有说有笑,就是再苦再累也觉得幸福,你的到来,更是让孩子们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关怀,所以看得出来孩子们都很喜欢你,如果你做他们的父亲,肯定没有人会反对,我只是担心好日子不长,一旦欧阳雷明出狱了,他不会放过我们的,我害怕你和孩子们受到伤害,所以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你,杜大哥,请你原谅我,我希望你忘了我,重新找一个好姑娘吧!”
杜青云再一次伸手把她搂在怀里,温柔的说:“春花,你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和孩子们受到任何伤害的,我想让你过得幸福。”说罢在她的额角上吻了一下,用脸紧紧地贴在她的脸上,仿佛想让她溶化在自己的幸福之中,然后放在心上,他又像是一只慈爱的母鸡,张开翅膀紧紧地护着自己的宝贝。他宽阔的胸膛让人感到安全、温暖又舒适,刘春花这么多年来,从没有这样的感觉,她幸福得像只小鸟,依偎在他的身旁。夜深了,月亮也害羞的躲进了云朵里了,大概是深夜两三点钟了,刘春花才依依不舍的说:“杜大哥,很晚了,回房休息吧。”
杜青云说:“好吧,很晚了,你也累了,也该休息了,祝你做个好梦,记得要想我啊!”
刘春花笑了笑,没有回答,径直回房,各自关好房门睡觉了。刘春花很快的进入了梦乡,梦里。她看到亲朋好友都在为她热热闹闹的为着婚礼,却总也没有看清新郞是谁。她一着急就上前去拉,只见杜青云穿着新郎装满脸幸福的笑着。渐渐地他的笑容里浸出血迹来,先是鼻子里,后是耳朵里,嘴里,她吓坏了,上去抱着他,使劲的摇着,却见他倒在自已的怀里。接着又看见欧阳雷明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菜刀像是疯子一样见人就砍。刘春花吓得大声尖叫起来。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
她的尖叫声把全家人都惊醒了,欧阳婷婷问:“妈妈,你怎么啦?是不是做噩梦了。”
刘春花吓得浑身是汗,她听女儿这样问就安慰道:“没什么,做了个噩梦,睡吧,没事了。”可是她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老是在想那个梦,好恐怖,她痛苦的暗自流泪,越想越害怕。

第二天早上,欧阳兰兰的妈妈一反常态的迟迟没有起床,欧阳兰兰和欧阳婷婷起来后关切的问道:“妈妈,你是不是病了?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
妈妈摇摇头说:“不用了,我没病,你们去做早饭吧!我躺一会儿就好了,去吧!”欧阳兰兰和欧阳婷婷只好听话的离开房间去做早饭了。
杜青云起床后,没有看见刘春花觉得有点奇怪,就到厨房里问欧阳婷婷:“婷婷,你妈妈呢?是不是又去做活了?”
欧阳婷婷正忙着洗菜,欧阳兰兰在烧火煮饭,锅里的水开得噼噼啪啪的响,见问,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抬头望,还是欧阳兰兰嘴快说:“杜叔叔早,我妈还没有起床呢!”
杜青云有点疑惑的说:“不会吧,你妈妈这么久以来,我可从没有见过她比你们起得晚的,是不是生病了?”
欧阳婷婷接着说:“是真的,妈妈昨晚上没有睡好,可能是做了噩梦,半夜里惊叫,把我们都吓醒了,所以她想多睡一会儿。”
杜青云“哦!”了一声,走出了厨房门,一个人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从兜里掏出香烟,取出一根,独自点上,若有所思的品味着烟味,一根烟抽完了,他也不知道做点什么,在,周围转悠了一转又回来了,见早饭已经做好了,欧阳婷婷正在炒最后一道菜了,但还没有见到刘春花的影子,他正想进去叫她。却正好见刘春花从里屋里走了出来,只见她凌乱的头发,暗然无光的双眼,周围是一圈黑黑的眼圈,就像是一个生病的样子,无精打彩的走出来,一**坐在椅子上。杜青云高兴的说:“春花,你起来啦!”你这是怎么啦?昨晚没有睡好呀?”
妈妈黯然的点了点头说:“昨晚我做了个噩梦,把我吓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直到天亮时,我才又迷迷糊糊的眯了一会儿。”
杜青云关切的问:“做了个什么样的噩梦,说来听听。”
妈妈疲惫的将身子靠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说:“唉!反正不是什么好梦,算了,还是不说的好。”
杜青云见她不肯说,也不好追问,就到厨房里打来洗脸水,顺便给她把毛巾打湿后拧干递给刘春花说:“春花,先洗帕脸吧,这样会好过一点。”妈妈接过洗脸帕后糊乱的洗了一下,就准备起来去晾毛巾,杜青云一手将她挡住说:“你坐会吧,我来。”说完就把她手中的毛巾抢过来,就到屋外把毛巾晾好。
这时,欧阳兰兰和欧阳婷婷已经把饭菜端上了桌,口里喊道:“吃饭了。”欧阳建国也从外面回来了,大家洗手吃饭,吃饭的时候,欧阳建国见妈妈的脸色蜡黄,明显的黑眼圈也关切的问:“妈妈,你昨晚做了什么梦呀?你的尖叫声都把我吓醒了。”
欧阳兰兰和欧阳婷婷也在一旁催促着说:“妈妈,你说呀,做了什么梦啊?”
刘春花坳不过,只好边吃饭边说:“好,好,好,我说,我说给你们听。”她简略和把梦境的经过说了一遍。杜青云赶紧安慰道:“春花,你放心好啦!那只是个梦,是你想得太多了,没事的。”
欧阳兰兰的妈妈却说:“杜大哥,你的心思我知道,你对我们的好,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只是我真的害怕,你不了解欧阳雷明的为人,他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虽然他现在还在监狱里,可是他出狱后回来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所以杜大哥,吃完早饭后还是请你走吧!算我求你了,我不想连累你。”
杜青云没想到刘春花会这样说,心里着急的说:“春花,你别说了,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只是你把自己囚禁了,苦了你一辈子,为什么你就不想云追求自己的幸福呢?”
妈妈沉默了一下说:“杜大哥,不是我不想追求幸福,可是,如果我的幸福要用生命作代价,就像我的梦一样,要用你和孩子们的生命来交换,我宁愿自己受一辈子的苦,也不要这样的幸福,你是我这辈子遇到过的最好的人,可惜我无福消受,就好像是老天爷在故意捉弄我们,让我们永远都只能绕自己的轨道运行,不能想遇在一起,我们今生无缘,只好等来世再聚吧!”说着说着,妈妈的眼泪刷刷的往外流,杜青云的眼圈也红红的,难过得直想哭,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最后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只好把头扭向一侧,用手背偷偷地擦试着泪水。
过了好一会儿,刘春花从衣服包里掏出一个包好了的手帕,慢慢地打开,里面是一块玉石观音像,她把它递到杜青云的面前说:“杜大哥,这个观音像是我很久以前在一个庙里求的,那里的师傅说是开过光的,能消灾避邪,我把它送给你,但愿能保你平平安安,长命百岁,遇事能逢凶化吉,遇险呈祥!”
杜青云接过玉佩就挂在脖子上,轻轻地吻了吻,然后说:“我也有一样东西送给你。”说着就到房间里去把行李包拿出来,在里面的一个小包里,拿出一对手镯,一边说:“这手镯原本是想结婚时送给你的,现在给你吧。”
欧阳兰兰的妈妈推脱道:“杜大哥,这个你自己收着,将来给你的媳妇吧!”
杜青云绷着脸说:“这个你一定要收下,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是我的心底里永远都把你当成了我的媳妇,我们今生无缘,来世的时候,我就凭这个来找你,你要是不收,我就生气了。”
妈妈见他这样说了,也只好收下,杜青云这才露出了笑脸,然后背着包说:“我走了,你们大家保重。”
欧阳兰兰哭着拉着杜青云说:“杜叔叔,你别走,留下来吧!”
杜青云用手摸了一下欧阳兰兰的头,苦笑了一下说:“兰兰,好好照顾你妈,叔叔以后不能常来看你们了,你们自己多保重。”
欧阳兰兰哭着说:“杜叔叔,我不让你走。”
这时,妈妈在一旁说:“兰兰,让杜叔叔走吧,我们已经让杜叔叔累惨了,你以后长大了,有机会的话,就好好报答杜叔叔。”
欧阳兰兰哭着喊了一声:“妈妈,我舍不得杜叔叔走。”
妈妈也含着泪水说:“傻姑娘,妈妈也舍不得,可是杜叔叔不能老住在我们家呀,别人会说坏话的。”欧阳兰兰说:“你不会和爸爸离婚呀?”
妈妈说:“离婚!你爸爸根本就不会同意的。”
“可是、、、、、”欧阳兰兰还想说下去,妈妈打断了她的话说:“别可是了,听妈妈的话,让杜叔叔走吧!”说着伸手过来拉开欧阳兰兰,欧阳兰兰哭着跑回了房间。
妈妈说:“杜大哥,你保重。”
杜青云再一次深情的看了刘春花一眼,然后抬腿就走,欧阳婷婷和欧阳建国也纷纷说:“杜叔叔,你走好,有空来玩啊!”
杜青云挥了挥手,眼泪不知不觉的模糊了双眼,他使劲用手擦了一下,可是一会儿又模糊了,他已经走了好几根田埂了,这时,欧阳兰兰也跑出来了,喊道:“杜叔叔,再见!”一边拚命的挥动着双手,杜青云频频回首,挥手至意,直到转过了山坳,看不见人了,杜青云才踢蹲在路边号淘大哭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渐渐地平静下来,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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