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儿我就他妈不能想，每当我一想起来就气得在屋里摔啤酒瓶子。其实我也只能摔几个啤酒瓶子，这件事儿和孟丽文的男朋友有没有关系我现在根本就没法证明，唯一的一点儿线索也只能从孟丽文的嘴里了解，但是孟丽文接不接电话都是一个问题，况且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本来我俩的不快就是因为跟她男朋友打架引起的，要是我俩的谈话再涉及到打架的事儿确实是一个无法预测的后果。
整个下午我一直都在拿着手机犹豫，最终还是拨了孟丽文的号码。
过了很长时间手机里传来一声只有冷峻的脸才能发出的声音：“什么事儿？”
“就是那什么，”我淡淡地笑了一下，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儿就别乱打电话，”那边儿的声音仍然如故，说，“手机辐射对大脑不好。”
“是，我也知道。”我笑了笑，问道，“这几天不生气了吧？”
“本来是不生了。”
“你看看你，”我笑着说，“你这么一说立马就把咱俩的距离拉开了，我打电话只是想跟你道个歉，不至于把你的怒火重新勾起来吧？”
“有什么事儿就说。”
“就是道歉，”我说，“然后再向你汇报一个好消息，那天晚上我也被人揍了，我在床上躺了足足一个礼拜。”
孟丽文稍微停顿了一下，说：“是吗？那就算扯平了。”
“扯平了？”我问，“你知道我被人揍了？”
“我怎么知道你被人揍了。”孟丽文说，“今天打电话就为这事儿？”
“其实还有一件事儿，你先别挂电话，”我说，“我想问问那天晚上你男朋友在什么地方？”
“你什么意思？”
“你别误会，我就是想问问。”
“你觉得这两件事儿扯得上关系吗？他都不认识你怎么揍你呢，再说了，”孟丽文似乎是带着一点儿讽刺的意味，说，“他可打不过你。”
“这话就欠缺水平了，”我笑着说，“要是他打我我也就用不着打电话问你了。”
“既然不是他打的你，”孟丽文说，“那你问他干什么？”
“你先别急着挂电话，我也就是猜测。”我问，“他会不会雇人？”
“这件事儿你还有个完吗？”孟丽文提高了一点儿声音，说，“谁揍得你你就去找谁，你别把人都想的那么坏，你有报复心不见得人人都有报复心。”
“你说被人揍了自己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笑着说，“搁谁身上都难受。”
“你用不着难受，”孟丽文说，“那天他一直跟我在一起，哪儿也没去。”
听到这句话我更难受了，我真恨不得把她男朋友剁了喂狗。我说：“他问你我是干什么的没有？”
“问了又怎么着？你都把他打成那样儿了他能不问吗？”孟丽文说，“你不能光凭问了问你就认准是他找人揍的你啊，这你就把他的能力夸大了。这么大一个城，歌厅多了，光找你也得花一些时间。”
“你没有跟他说我在哪个歌厅唱歌？”
“我说那个干吗？”孟丽文停了一会儿，问，“还没别的事儿没有？”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脑袋一边思考一边机械性地回答，等回答完了我又赶紧说，“先等等，还有点儿事儿，那什么，你知道什么东西能治疗生气吗？”
孟丽文听到这话声音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生硬了，可能她的生气只是磨不开面子的一种故意伪饰，毕竟一个人也不至于绝情到这种地步。她又停顿了一下，问：“你的伤好点儿了吧？”
“已经好了，”我笑着说，“人也鲜活如初了。”
“那没事儿我就挂电话了。”
打完电话天色已经很暗了，我下楼吃了一碗自己并不喜欢吃的面条便直接去了歌厅。
今天去歌厅并不是要歌唱，现在我的左眼角上还结着一块儿指甲大小的血痂，登台演唱未免有失观瞻，而且这几天的烦心事儿也使我掌握不好鼓点儿的节奏。
我来歌厅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散散心，顺便让王天云第二天陪我去找一趟孟丽文的男朋友，虽然刚才跟孟丽文的通话可以减少她男朋友的一些嫌疑，但是老子就想找碴儿，他能把我怎么样？我心里这种复杂的仇恨早就超出了报复的范围，这种心理大半儿都是因为我对孟丽文的喜欢而产生的，说白了咱就嫉妒人家呗。
可话又说回来了，仅仅嫉妒并不能产生这么大的仇恨，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的无理引起了我的反感，而我的被揍似乎又跟他有一些关联，再加上他又是我喜欢的姑娘的男朋友，这一切都是促使仇恨不断增长的重要因素。
不要以为这种想法就是肚量狭小的表现，我估计任何一个凡人在面对这种情况时都会出现与我相同的心态，唯一的差别就是对这件事的处理有所不同而已，我也不是一个超凡脱俗的贤圣，这种正常的心理反应我自然不能避免。
到了歌厅我发现牙子已经回来了。我走过去往他脑袋上拍了一下，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下午刚回来。”牙子转过头笑着说，“听说你前几天接受了一次重大考验，我们几个正在商量唱完歌去看你呢。”
“你回来也不说先打个电话，”我坐下来说，“这几天我都快把你想疯了。”
“千万别，我的恋爱趋向至今还没有出现偏差，咱俩最好还是保持在友谊状态。”牙子笑着说。
“你倒是想，”我笑着说，“我对男女的性别至今也有分明的判断。”
牙子递过来一支烟，说：“我刚回来就给你们打电话了，你手机占线。”
我把烟点上，使劲吸了一口，问：“你没把那姑娘怎么着吧？”
“我能把她怎么着啊。”牙子笑了笑，说，“大踹一见着我就问那姑娘的去向，不至于出什么大事儿吧？”
“杀人灭尸也就顶了天了，”王天云笑着说，“再大还能大到什么地方啊。”
“那天晚上你把那姑娘带到什么地方了？”我问。
“我跟大踹在十字路口分开后就直接把她送到学校了，在学校门口儿我们碰上四个人，他们走过来看了看那姑娘就要把她带走。”牙子说，“那时候我的脑袋差不多也清醒了，我见到这阵势马上就问他们干什么，其中一个人走过来把我推开，什么话也没说架起那姑娘就走了。”
“那四个是什么人？”我问。
“这谁知道呢，”牙子说，“其中一个人留着一撮小胡子，剩下那三个扔到大街上都一个模样，我也没什么印象。”
“你这一回老家我还真怕这事儿跟你有关系。”我笑了笑说。
“我也得有那能耐。”牙子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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