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军训 N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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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
在车上,李部长告诉我们,矿务局从全局各矿抽调60名青年,开始参加为期三个月的集中军训。每周除周日一天可以回家休息外,其余时间将采取全封闭训练。
本来这次训练并没有我,而应该是我们队的另一个瓦检员,因那人突发急性阑尾炎住院,所以矿里的王书记选中了我。
到了家门口,我下了车,告诉李部长说我认识武装部,中午前一定赶到。但李部长说不可以,车在门口等着,要我进去告诉奶奶一声就赶快跟车一起走。
我把车放到院儿里,把去军训的事简单跟奶奶说了一遍,门外的车就“滴滴”鸣了两声喇叭,催我快点。我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就上了车。
到达武装部的时候,其他矿的人员已经到齐了。他们都坐在楼下的大礼堂里,看样子是要接受领导讲话。
我们一行人按照位置坐下不久,前面的主席台上依次走出了武装部、公安处、还有驻军和刚组建的武警部队的首长,这几人的出现我倒不在意,接下来局矿井安全处兼通风处处长又兼矿山救护大队大队长马正禄的出现却令我感到很奇怪。
一次平平常常的军训,为什么把主管矿井安全的处长也请来了呢?接着又一想,矿上为什么非要指名由一名瓦斯检查员出来参加这次军训呢?这让我感到不可理解。想了很久,我才勉强从矿山救护队的军事化管理这一点上找出连自己都不能信服的答案。
与其那样,就直接抽派救护队的队员来参加这次军训岂不更好?或者,我参加完这次军训就可以调到救护队去工作?如果那样,倒是件好事,救护队的训练强度虽然很大,至少用不着每天都要下井。
我胡思乱想这工夫,各位领导和驻军的首长已经简短地讲完了话。接着,我们在局办公楼食堂吃了一顿简单的饭,就分乘几辆军车往东湖训练基地进发。
和我同乘一辆车的,还有我在技工学校的同班同学张敬国,而且,他也是一名瓦检员。
由于夜里没睡好,我上车就靠在车厢板上睡着了。直到张敬国过来把我推醒。
我一见他也来了,就笑了。
张敬国挨着我坐下,大声说:我上二班,你他妈的上三班,总见不着你的面。
我说:去你的腿吧,你他妈光顾着泡丫头去了,还他妈记得找我?孙军可说了,要把你从“金三角”里踢出去,我们不要重色轻友的哥们儿。
张敬国说:你们不踢,就是这个。他用手比了个乌龟动作。
我照他小肚子打了一拳,说:你才是这个呢。
张敬国又要说什么,我就说:亲爹,我下三班还没睡觉呢,你让我睡足了再跟你贫行吗?我现在都快瓦斯中毒了。
张敬国回了我一拳,说:你就这么点能耐?先睡吧,到地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说: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到了基地的时候我还在睡。
一个武警小战士把我从车里拉下了拽到队列里的时候,我看见张敬国正对着我挤眉弄眼地坏笑。
小战士点了名,就宣布按队列顺序安排房间。张敬国一停,趁那小战士不注意,就溜到我旁边,我接机会踢了他一脚算报他不喊我下车而在大家面前出丑的仇。
房间倒挺舒适的,原来十六个人的房间,现在住八人,人人都住下铺,上铺用来放我们的物品。内务卫生也不必严格按照正规部队的直线化标准,只要求整洁就可以。
一切安顿妥当后,因为没有安排训练,一帮人就钻到基地的俱乐部里去看武侠录像片。我和张敬国俩人就溜到东湖边上看风景。
在湖边的一个小土岗上,我们坐下来。我问张敬国:军训把马正禄也请来,是不是要补充救护队的编制啊?
张敬国说:别闹了,还没毕业时我爸就想把我办到救护队去,可马正禄告诉我爸救护队正准备裁员呢。你想的倒美,还补充编制。
那马正禄跑来干啥?还有,点名要瓦检的参加这次军训,又是为什么呢?现在哪个矿的瓦检不缺员啊。
张敬国说:我也奇怪呢,本来今天我该休息,可一早就来人告诉我说矿里的何书记找我。结果就是为了军训的事。

是吗?你也是书记直接叫去的,我还以为就我特殊呢。
X,你他妈长俩**儿,就你特殊。哎,向波,还有个事,平常集训可都在春天五月份,而且就一个月,参加的都是各矿的基干民兵。这次好象都是井下的工人,还偏偏在正热的时候,每个人还都得书记亲自过目。
天热不热我觉得是次要的,关键是各矿的书记亲自出马,还跑出个跟军训不沾边的老马头子。
张敬国捡块石头扔到湖水里,站起来拍拍**说:来都来了,管那么些干啥?反正不下井一天,老子就快活一天。
我说:现在我觉得下井也没什么,怎么说咱也比一线采煤的人舒服吧?钱也比在地面干活的人拿的多。
我X,刚下几天井就装大个的呀。要说钱倒是真的比地面多。我哥毕业三年了,在机修厂干活。他的基本工资比咱们还高三级呢,我一算工资,要出满勤的话,一个月都快顶他俩月的了。
这时候,我想起要退休的老郑,就说:我管片儿的看泵房师傅在井下干了四十多年,人家不也过来了。咱们就是日子过得好了,你爸我爸跟咱们这么大的时候不也得下井,那时的井下条件有今天好吗?
行了,现在不是在学校,你也不是团支部书记了。
我说:这道理你不服也不行啊。
张敬国双手抱拳,对我一鞠躬,说:你是我亲爹,行了吧。
参加集训的六十个人舒舒服服地又休息了一天。
第三天早上五点,我跑到厕所小便回来刚要躺下再睡一会儿,一阵震耳欲聋的电铃声从房间外的走廊里响起来。接着就听见武警教官在外面大叫:集合了,都赶快起床,集合了!
为期三个月的集训就从教官们的大喊大叫中开始了。
按照训练安排,每天早五点起床点名后,洗漱、整理内务卫生,然后是三公里慢跑(以我们的体力,慢跑已经算是极限了)。然后吃早餐,早餐后,全体队员到枪械库取枪,到靶场练习瞄准。吃过午饭,休息,下午四点再次集合,训练攀绳索。八点结束训练,吃晚饭,饭后自由活动,十点熄灯。
攀绳索的训练字湖边的一处悬崖下面,开始的时候,教官只让我们练习技巧,熟练掌握动作要领,并不强求一定要攀爬到一定的高度。如果遇到那个队员逞能,非要爬到一定的高度,教官们也不阻拦,而且还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鼓励这个队员去完成自己所要攀爬的高度。
当看到队友一个又一个地超越自己的高度时,年轻人的好胜心理往往强迫自己更加努力,去超越别的队友。
一个月后,当我们都能不怎么费力地爬上那个三十多米高的悬崖时。有一天晚上,刚刚熄灯不久,我们被紧急集合的哨声吹醒了。
在五辆军车前大灯的光线照射下,这支六十人的队伍费了好时间才集合完毕。
然后,教官命令十二人一组上车,还没等我们坐稳,军车就快速启动,向黑黑的夜色中驶去。
这一切来得十分突然,我们甚至连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我想和张敬国说说话,却发现他不在这辆车上。
军车大概行驶了一个小时后,车上的教官从驾驶室对我们喊:大家注意,将每人座下的衣服拿出来,穿上!
我把手伸到座位下面,才发现那里已经放好了一套矿山救护队员所穿的作业服、矿灯和氧气护具。这时候车厢里的人们各自迅速穿好作业服,备好所需用具,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有个人递给我一个东西说:这是你的吧?我接过来,用矿灯照了照,发现那竟是一个比较先进的读数型瓦斯监测仪。
又过了很久,军车停住了,教官让我们都下车,仍以车上的人为一组在车前列队。
这时候,几乎每个人都发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旧矿井。
从所剩无几的设备上看,我断定,这是一座废弃已久的的矿井。而且,它建造的时间要比“老九号”还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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