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军训 NO.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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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3
我暗暗观察这座矿井,发现在唯一的一个井架的旁边长满了高高的蒿草。因为蒿草的遮挡,我找不到其他的井口。更重要的是,来到矿井的路还是我们乘坐的这五辆军车新轧出来的。
看样子,这里不但已经被遗弃,而且离居民区相当遥远。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这里的草决不会逃过牧羊人的眼睛。
旁边站着的一个队友拉了我一下,示意让我看井架。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井架上好象有个人一样的身影忽的一闪,就不见了。还没等我眨一下眼睛,又有一个影子忽的一闪消失了。
我低声问:这是第几个?
那个队友说:我看见的就三个。
我环视四周,确定我们的人都在原地,同来的教官正聚在一辆车的旁边商量着什么。
我又问那个队友:还有谁看见了?往下传。
过了一会儿,那个队友说:他们说咱们没睡醒。我看是他们没睡醒。
我说:你看,那是人还是上面什么东西被吹动的影子?
他说:我看不是被风吹动什么东西的影子,要是影子那他该不停的动才是。可要说是人吧,这里看样子白天都没有人来,这大半夜的不会是闹鬼了吧!
我故意吓他说:有可能。
谁知我刚说完,那个队友就“妈呀!”一声,把我和周围的人都吓得一哆唆。
那边的教官立刻说:不许出声,都原地坐下!
坐下后,我看了看那个被吓叫唤了的队友说:你胆儿是老鼠给的?那来的鬼呀,就是有鬼,咱这么多人怕啥?
那队友强作镇静地说:谁,谁怕了?
我正想劝他不要怕,忽然看见从我们来的方向传来一点亮光。不一会儿,我终于看清,那是一辆吉普车的灯光。
几分钟后,吉普车来到跟前停下,一个干部模样的军人跳下车,径直走到我们的教官站着的地方。几个教官同时给他敬了个礼,他一面回礼,一面向叫官说了句什么。然后回身登上吉普车,就离开了。
吉普车走后,几个教官回到各自的车前,下令我们脱掉所有的装备和作业服立刻登车。队员们默默地脱下装备和作业服,一个挨一个地上了车。
等所有人都上车之后,军车按原路返回了基地。
回到基地时,天已经亮了。教官告诉我们:上午的训练取消了,要大家好好休息。
听到可以好好睡一觉的消息后,队员们几乎同时发出一阵欢呼。
谁到上午十点钟左右,我就醒了。看见其他人还在睡,我就静静地躺在床上,想着昨天晚上一帮人为什么会被拉到一座久无人去的矿井,又琢磨起那个井架上看到的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就是看花了眼,也不可能两个人都花了眼却看见相同的事情。
而那是什么井?虽然去的时候我没有留意,可回来事我尽管特别注意,整个路上连一户人家都没有见到,这让我怎样判断矿井的位置呢?
不管无论如何,我都认为昨夜的行动绝不是一次没有计划的行动。而且,行动是由于某种以外被迫取消的。这,和我们看到的影子有无某种联系呢?或者我们是奔那些影子而去,或者,是那些影子的以外出现搅乱了行动的计划。
睡醒了之后躺在床上的滋味也不是那么好受,我就穿上衣服走出来。
我在基地营房的附近转了一阵,那个第一天把我从车上拽下来的湖北孝感籍的孙教官走过来。我向他敬了个礼,说:教官好!
孙教官回了个礼,问我:你怎么不多谁一会儿?
我说:睡不着了,出来呼吸呼吸空气。
孙教官问:昨天队伍里发出声音的是你们车的吧?
我说是。他问:出什么事了吗?
我说:别人给他打蚊子,打重了吧。说完,看了看孙教官。却见他的脸上带着不大相信的表情,我就补充道:那地方草窠里尽是臭蚊子,虰上就是个大包。你看我这儿。
说着我就把脖子上昨晚被虰的包给他看。
他看了一眼说:是有很多蚊虫。你们还看见或听见什么没?
我摇摇头。他问:你在矿上是干什么的?
我说:我是瓦检员。你知道瓦检员是干什么的吗?
他点点头,说:以前不知道,现在明白点。就是,就是和安全有关系。
我说:可以这么理解。对了,孙教官,我要当兵你看够不够格?

他问我多大了。我告诉他过年就十九了。他说:我十七就当兵了,你要当兵岁数大了点。
我说听说当兵挺苦的。他说那看当什么兵,然后问我,对集训的训练感觉怎样。我说还可以。他说那比真正当兵的训练差着远着呢。
我装得很惊讶,是吗?俺还是当工人好。
他听了一笑说:你们这儿的话很有意思,俺、这旮瘩,那儿旮瘩。
我说:嗯那呗(是的意思)。
他看看表,说:该开饭了。
上午的训练虽然取消了,下午的训练却提前了。
吃过午饭,还不到一点半,走廊的电铃又震耳欲聋地响了起来。
下午的科目是实弹射击,队友们都很高兴。虽然以前也打过两次靶,但我们总觉得不过瘾,每次只给十发子弹,就这十发子弹还有人不知打哪里去了。
今天可不一样,领枪的时候,队友们意外地每人领到了一个沉甸甸的子弹袋。我打开其中的一个弹匣一看,里面竟然是装满了子弹的,另外的两个也是如此。
但是,到了靶场,教官又没人发了十发子弹,并告诉我们不能使用子弹袋中的弹匣。
我坐在地上把“五六式”冲锋枪上那个空弹匣卸下来,把教官发的十发子弹压进去,重新装到枪上,关了枪保险后,趴下了练习瞄准。
不一会儿,来了几辆吉普车。下来局里的几个领导和昨天夜里的那个军官。
军官一下来,就走到我们跟前,拿起一个队员的枪看了看,又卸下弹匣,一颗一颗把子弹退出来,退到最后一颗时,把枪、弹匣和子弹还给那个队员。当如此这般地到第四个被检查到的队员时,他发现有一颗子弹竟然压反了。于是,他把那个弹匣举起来,大声说:同志们都把子弹退出来,重新装一遍,要认真!这个同志的子弹压反了一颗,这是很危险的。我在说一遍,一定要认真!听清楚了吗?
我们一齐喊:听清楚了!
我作作样子把弹匣卸下来,摆弄摆弄又装回去。
大家装完后,局里来的一个领导说:哪位是瓦检员的,过来一下!
我听了,就站起来,其他四个瓦检员也都走了过去。
到了领导面前,我看见通风处的一个科长也在他们中间,他曾到学校给我们讲过课。几个领导见我们到齐了,就领我们到了靶场外的一个小山包后面停下来。
通风处的那个科长说:你们一定想知道,昨天去的是什么地方吧?
我听了,心里说:果然不出所料,这是计划好的。
科长接着说:那就是白俄在我们这里建的一号井。这座井在建国前就停止生产了。由于没有留下矿井平面图等有价值的资料,所以目前我们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这样一来就很复杂。
科长正说着,靶场那边传来一阵枪声。科长浑身一颤,不由地看了一眼我们手中的枪。另一个领导说:为了增加我们的产量,有关领导决定对一号井进行重新勘测。但这个井废弃年头太久,如果冒然派人进去可能会有危险。当领导得知你们正在此集训,所以,决定前期的准备工作就交给你们完成。我们想听听你们的看法,比如,预计一下那里的瓦斯含量,怎样具体应对。
我看了通风处的科长一眼,说:如果这井有另外的一个或几个井口的话,我认为虽然他废弃了将近四十年,井下的空气应当不会有问题。因为那时候的采煤条件限制了他们往很深开采的能力,就象现在有的小煤窑一样,它应该采用的是自然通风方式。
其他几个瓦检员也点头表示同意我的看法。
我接着说:即便目前只有一个立眼儿(立井),如果它不很深,里面的瓦斯也不会超标。
通风处的那个科长说: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我们不能大意。所以必要的安全措施还是应该准备的。
一个瓦检员说:有救护队的装备就不成问题了。
一个领导说:光这些还不够,那里现在狼群出没,据说还有狐狸等猛兽。为了更安全,有关领导提出,要武装勘察。
武装勘察?我心里一乐,这倒有点意思。不知别的煤矿历史上有没有武装勘察这样的行动?如果没有,我们就可能上“吉尼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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