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无人探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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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尸体身份的确认,虽是大海捞针,却也在郝一慈的强硬命令下展开。七十年前,这个国家正处于战火之中,警察部门行政瘫痪,关于人口的记录十分不翔实,而且多有缺漏——当时每天都有许多人失踪,枉死,尸体,恐怕比秋天的黄叶更处处可见。即使万分走运的,死者的身份刚好在那残缺不全的记录中,但现在,只有区区几块骸骨,毫无特征,无法比对。
又一个陷入僵局的案件。这具七十年前的骸骨,真的跟最近的连环凶案有关吗?跨度七十年的凶杀案?不可能。郝一慈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两起案件的确有莫大关系,但理性还是让他把这两件案子区别对待。“一个**十岁的变态杀人狂?”郝一慈自己都觉得好笑,于是,他便下定决心,把这被隐瞒了七十年的冤案放下,把精力集中在摄魂行动上。
乔见峰在老何家里呆了许多天,一直没有出门,食物和生活用品都有他的好表哥带回来。老何其实亦对反黑的事无甚兴趣,但见自郝一慈来此之后摄魂行动立即升级,各方面资源都集中于此案,他才打算谨守承诺,死死盯住乔见峰。
这天,乔见峰突然恢复了当初出现在老何门前时的行装。
“表哥,我要出去,你打算跟着吗?”乔见峰整理着衣衫,抚了抚头上的小圆帽,对在一旁抽闲烟的老何说到,见惯风雨的黑帮老大自然由始至终都知道老何是监视着他的警察,而且还是警察中的干探。
“当然。”老何明了自己根本没有神秘感的身份,自然目标人物提出邀请,自然是要去的。
楼下,乔见峰的司机早就在此恭候,两人上了车。乔见峰还是一话不说,大约是事前就安排好的,司机也没问要去何处,便开了车。老何虽说表面平静,但却新潮暗涌。眼前这个人,他表弟,他母亲的侄儿,他舅舅的儿子,他们小时候曾是朋友,但已多年没见,且早已身在殊途。乔见峰对自己的感情有多少,他不知道。但是,可以说他对这个表弟,是没有多少感情的,如果有一天他需以正义或是律法之名要对准乔见峰的头部开枪,他会是毫不犹豫的。“那么,若是以利益之名要令乔见峰对表兄举枪,他会怎么做呢?”老何想着,摸了摸挂在腰间的枪。
只见乔见峰的车转到那个熟悉的路口。“这个,好吧……”老何只得无奈。
两人上了楼,叩响了那扇原本熟悉的门。乔见峰是有数十年没有见过这扇门了,即使门中有他童年的无限记忆。老何其实也许久没有见过这个门了,即使门中,是他的家。
何老太太开了门,只望见两个高大挺拔的男子,陌生?是的,很久没见到他们的脸了。熟悉?是的,门外的,是他的侄子和儿子。而来到的目的,一个未知,一个是为了执行公务。
“虚问,你回来了。”老太太脸上先是对儿子回家的无限欣喜,接着,便转为疑问,“这位是……”

“姑姑,您不认得我了?”乔见峰开口了。
“啊!是小峰啊?”老太太的疑问变为加倍的惊喜。
她迅速把两人引进了屋里,招呼两人坐在沙发上,倒了两杯上好的茶,然后自己也坐下了。
“小峰啊,你看你,这二十多年都不来看我了,自从你父亲……”突然,老太太没有再往下说,这件事,不该提。
老何在一边心中暗嘲到,“他乔家是素来嗜血的。”原来,二十多年前,乔见峰的父亲乔远因谋杀罪被判死刑,乔母便带着乔见峰远去他乡,那时乔见峰才是个十来岁的少年,或许也是因此,他走上了如今的这条路。
“是啊,姑姑,二十多年了。这些年,你们还好吗?”乔见峰便开始和何老太太聊起了家常。
姑侄俩聊得开心,身为儿子的老何却在一旁默默不语。这些年,他除了办案必须,基本没什么话说,即使是对着自己的母亲。而这时,他正沉醉于当时的案情,乔见峰真是只是想来见见姑姑?
老何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何老太太见靠在沙发上熟睡的老何醒了,便招呼他过餐厅来吃饭。乔见峰此时正在津津有味的尝着多年未试的姑姑的菜,老何迷迷糊糊地站起来,甩了甩头,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饭桌旁边。他死死盯着乔见峰,乔见峰却故作无事,继续乐呵呵的跟姑姑家常着。老何沉默无语的吃完了这顿饭,两人一直在老太太家坐到了晚上十点方才离去。依旧是那个司机,依旧是那条路,依旧回到了老何的破房子。一进屋,老何立即抓住乔见峰的衣领,狠狠的把他推到墙上,“你对我做了什么?”
乔见峰把老何推开,一脸不屑的说,“该是我问你,你对姑姑做了什么?”
“什么……你说什么……”老何一下软了下来,没了警队干探的威风。
“我以为今天是带了一个陌生人去看姑姑!”乔见峰见老何示弱,咄咄逼人。
“的确,我和你们乔家的人没什么话可说。”老何点燃了烟,也燃起了往事。
两人就此再无话好说,破败的小屋归于平静。很快,又是第二天。乔见峰又恢复了以往在老何家的生活状态。老何则料定乔见峰今日不会有什么行动,便到他的上司,准确的说是他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郝一慈处报告昨天发生的事了。
“他并没有走出你母亲的房子。”郝一慈自然另外安排了人去死盯乔见峰极其党羽,对昨天发生的事自然了如指掌。
“那有人进去吗?”老何问。
“难道你连自己的母亲都不信?”
“昨天我只喝了她的茶。”
“没有。”郝一慈只是摇了摇头。
“他真的只是为了去看看自己的姑姑?”两人心中都存此疑问。昨晚乔见峰与老何的争执似乎证明他对姑姑的确有感情,可是,这个杀人如麻的黑帮老大真的这么念及旧情吗?
“那么,我关心的事有什么进展?”老何开始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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