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谁是谁的谁(一更,晚上还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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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忻对于所有的那些事情都觉得很无奈。因为婴儿是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的。不让他人主宰自己的生命?别开玩笑了,当你形成自主意识以及独立能力之前,你只能被选择,而不是选择。夜忻无奈地自嘲,乖乖地被人喂吧!如果你还想拥有一些来自后世的特权的话,那就……努力约束自己的本能。夜忻想着,感到十分无奈。索性她还有装睡一条路,万幸万幸,是不是该说,可喜可贺呢?
外面的环境很冷啊!夜忻不自觉地抗议着现在的状态,目前她正被简单地包在一个新的襁褓里。而几个人正在为了她的襁褓而争论不已。
“NO.NO,不要用这种被子,很不好,很厚,用布包好就很好了,被子很快会湿的,”一个男人操着很不正规的汉语夹杂着一些拉丁语说着。
而一个女人则在用另外的混合语言回答。“利类斯一边去,我用这种方法带大了好几个孩子了,比你们这些和尚有经验。”女人的汉语很糟糕,不过拉丁语貌似一样糟糕。
“我们不是和尚,我们是修士。明白吗?我们是侍奉无上的主基督的,和那些崇拜异像的和尚不同。我们是崇高的,您明白吗?我们为我们的信仰而感到无上荣幸,并甘心侍奉一生,与那些假惺惺的和尚大不相同。您明白吗?”被叫做利类斯的那个男人非常的啰嗦。
“我看没什么不同的,都是天天磕头,没事点蜡烛,就是洋和尚不烧香罢了,还吃荤。”女人念叨着,
“不一样,夫人,不一样的,我们是用全部的心灵侍奉主基督。”
“和尚也好像是全心全意地弘扬佛法,一个是抱着基督的大腿,一个是抱着佛祖的大腿,差别不大。”女人一边包裹着襁褓一边摸摸,确定襁褓不会包得太紧。
“您怎么能在天主的圣所内这样说话呢?”利类斯念叨着,“我们在做,主在看。”
“汉人说,人在做,天再看,我们只相信长生天在照拂着我们。”女人根本懒得和她多说。
“哦,天主啊,让我们可敬常秀女士看到您的神威吧!让她能够重新回归您的怀抱!阿门!”利类斯轻声地呼唤和祈祷着。
“别和我玩这个,我不进你们的圣堂,也不信你们的神,我说过,如果你们的天主能够吧我的楞格拉带回给我,你要我信什么我就信什么。”女人简单地做了结论。
“我去打水,我还要喂饱你们那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那个什么?……学识……嗯,学识,你们那装满学识的肚皮,也是需要用我们这无信的人的出产来喂饱呢。”
利类斯一阵眩晕,一半是他听不太懂,一半是他被一通歪理给打败了。“哦,天啊!”他在胸口练练划了五六个十字,“请无比相信主,主是无所不在的!”
“你刚才喊‘天啊’!”被叫做常秀的女士简单地推开了利类斯,“难道您也是相信天么?那是道家的事情啊!”看到身后没有传来磕磕巴巴的声音,常秀不觉得一阵好笑。“别发愣了,你这个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在求上主了,拜托多打几桶水上来吧,你们这群花子的烂袍子都该拾掇了。”
“愿主宽恕你,”利类斯划了今天不知道第多少个十字,一边忙忙地走向了圣堂,“我需要祈祷,因为我削弱了主的光辉!”
“利类斯,我的伯格里兄弟,请不要为这一点挫折而伤感,”那个年纪最大的人拄着棍子走了出来,“那个孩子很幸运,我希望她能够有机会为我们和这里的世俗界进行沟通。我们实在是无法理解这里人们的想法!”这个留着肮脏的灰胡子的男人就是汤若望,教会的约翰兄弟,在夜忻略微长大以后,一直认为这个老人最适合扮演某位很有名的魔法学校校长,因为他的眼神的确很睿智,虽然没有鼻子上的那个伤。
“约翰牧师,您怎么出来了?”利类斯忙赶了过来,而那个老人则很有活力地活动了一下胳膊,“阳光多好啊!兄弟,不久可能就会有暴风雨,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这个时候,夜忻正在那张小床上安静地睡着。完全不认识她周围的那些人,我们就借着这个小地方给大家简单地介绍一下好了。
首先,是这个位于北京城最重要也最热闹的珠市口的教堂的主人,这个坐西朝东的教堂,管理者以及教堂的本堂牧师,就是约翰•亚当•沙尔•冯•巴尔,德国的一名贵族,受过完善的教育,也懂得很多知识,虽然献身天主,但是却仍然有着非常特殊的气质,超脱而沉静,对以后的夜忻影响很大。
第二个就是利类斯,他到北京不足二十年,不过却经历了很多的风雨,因此上在面对官方的时候总是非常紧张,不过他的教义倒是十分精通的,也十分关心民间疾苦,经常走进各个居民区进行传教,虽然经常被碰一鼻子灰,但是却锲而不舍,让人十分敬重。
第三个是安文思,他和利类斯年龄相仿,都是六十岁左右,不过安文思却对于这个教堂更有贡献,因为他是这个教堂中,以及整个京城中,所有欧洲人所十分推崇的大师傅,据说是葡萄牙最好的厨师之一的——学生,原名加波利埃的安文思差不多是京城内最受欢迎的外国人了,因为如果厨师的水平也可以用神职来衡量的话,安文思做的餐点,绝对够得上大主教级别。要不是担心传出去实在是不敬,说他够得上枢机主教的水平也说不定。
第四个是南怀仁,原名斐迪南•维尔比斯的他,是最年轻的一个,还不到四十岁呢,21岁就来到中国的他,对于汉学接受最快,理解也最深刻,可惜,他由于年纪最轻,所以麻烦也最多,谁教他年轻力壮来着,跑腿干活的事情,就都是他的没跑了。
这里还有不少其他人,比如汤若望的弟子啦,以前学习过西学的人啦,大量的传教士什么的,不过目前管事的是四大辅政大臣。都是所谓的武夫,文化上粗鄙得很,对于欧洲人也颇看不起。于是这些人的日子越来越难了,拨发给钦天监的费用也越来越少,再经过七折八扣,维持生活都很难,若不是教会里偶尔还能得到一些捐赠,估计这些教士就要考虑喝风了。
夜忻就是在这个时候,被这些传教士们抱回了教会。从此,再也没见过她本来就没见过的父母。
转过六月,夜忻有了两个名字,一个是汤若望起的教名,叫约瑟芬。另一个是常秀起得名字,叫乌云托雅,用汉语说好像是叫什么蓝宝石的光芒,或者耀眼的蓝宝石的意思,反正是个好词。不过夜忻当时可是什么都不明白,她算是倒霉,跑到一个多语种的聚居区,这里人什么语言都说一点,就是不大说汉语。
过了大概两年,夜忻才知道她到底跑到了一个什么地方,无奈地融合到了这个复杂的局面中。
不过,对于夜忻来说,重新接受一个新的环境,毕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至少,她知道还有人爱她,没有理由的爱她,这比什么都重要,不过,她一样知道,她还是没有父母。不过她并没有任何不开心,因为今生她是从开始就知道,这些人是无条件地对她好,或许有一些功利性在里面,但是很多快乐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人不会被上帝抛弃,只有人抛弃上帝,汤若望牧师经常这么说。上帝不会拒绝你的请求,只有你拒绝向上帝倾诉,汤若望牧师经常这么对夜忻说。“孩子,祈祷吧!你将会获得力量。”
或许是这样的吧!夜忻向着,中国老话说过,求人不如求己,大抵是这个意思。何况她也曾经无数次对流沙姐的小弟们说,你自己不想去争取的话,那就绝对没有结果。她也很信奉这句话,那就是,只有自己,才能够解救自己,所以,决不被别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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