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雪天来客(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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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写写玩吧!
胡闹到康熙八年那阵子天灾**再撤离!
好歹也要去救灾一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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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三年的冬天与康熙四年的冬天一样寒冷。
在被大雪掩盖的村庄中,最期待的就是踏雪而来的客人,因为沉闷而无事可做的季节,实在是太令人焦躁了。天气很冷,但是却不能恣意生火取暖,怕发生火灾,更不能随意出门,原本在山上或者林子深处居住的猛兽,到了冬天是很可能跑出来,消耗一些村子里过冬的牲畜,顺便让它们苟延残喘一番。
下的套子偶尔只能套到一只兔子腿,而小小的陷阱中却不时出现一窝的小狐狸,难道是狐狸妈妈吧这里当藏身处了?
“秀妈妈,再教教我那支归鸿好不好?”抱着那只小小的貂儿,夜忻问着一边做针线的常秀。
常秀可是丰满了不少,棉衣更是把原本就很丰润的女性彻底地给打扮成了一个球儿。现在用不着自己去干粗活,所以常秀的双手细嫩了不少,打扮上很有一些贵妇的风范。夜忻也早就不穿用旧大褂改的罩衣了,四岁的她,有了干净而且漂亮的衣服,常秀是不吝用做衣服的下脚料来给夜忻做新衣服的,而经过她巧手裁剪,往往只能给常秀做一套衣服的料子,总是能给夜忻匀出一条裙子或者一件袄子。
现在夜忻穿的就是一件蜜色的撒袖小袄和一条天蓝色的裙子,那裙子显然和常秀正穿着的蒙古袍子用的是一块料子。袖口和裙摆不够长的部分,都用灰鼠皮细细地接了起来,看上去不但不显得寒素,还给人一种很别致的感觉。
夜忻抱着一本《千字文》翻来覆去地看,整个庄子里就账房杜师有几本书,但是那里却不是夜忻能进去的地方,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用了多少心思,夜忻才从杜师那里搞到一本手抄的《千字文》,中间还有常秀的压力,若非如此,就凭她四岁的年纪,休想拿到任何纸张。夜忻还记得杜师扔下书时从鼻子里挤出来的冷哼。
“不就是看不起女人嘛!切!”夜忻根本没打算和那个老学究致气。就是找了块没人要的瓦片,用烟灰和米酒调了法里亚长老式的墨水,用偷偷找来的几根鹅毛笔练习着写字。要知道,写字是最能锻炼手指灵活度的活动,而左右开弓更能够避免大脑的退化。夜忻是要均衡发展的呢。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夜忻看着自己留下的勉强能够匀称的字迹,还是不成啊!抓笔就会抖,肌肉还要锻炼好久呢。望字怎么写来着?夜忻翻着千字文,研究那个字的写法和现代有什么小区别。
啊!开始困了呢,快到午饭时间了吧!夜忻想着,看了看窗外,下过雪以后,外面总是亮晶晶的,分不出是早晨还是下午,人们都忙忙碌碌的,大概是东棚里的那只母牛要生产了吧!最近牛棚里有一些不大好的现象,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突然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夜忻不由得打了个喷嚏,谁这么冒失,冬天那里有把帘子大挑起来的道理?这风一吹,夜忻的困意也没有了,小脑袋一转,就向着门口看了过去。
一眼过去,之见一个少年人匆匆进来,两三个披着油衣的**把门口挤得满满的,冷风一股股地从人缝里钻了进来,外面影影绰绰还有人影晃荡。
常秀妈妈早就下了炕,立在地上,看着这些人忙碌。而夜忻才懒得动弹,坐在暖炕上才是硬道理呢!
“留下小条子伺候,你们都下去休息吧,叫外面把火烧旺一点。”那个少年整个人都埋在了斗篷里面,却是看不见面目,不过夜忻用膝盖想也知道,除了庄子的主人常宁再不会是别人了。
果然是主主奴奴,夜忻冷笑着,规矩果然大,随着常宁一句话,屋子里一下子就清净了,只剩下满地的泥泞。常秀便上来见礼,手刚抚上膝盖,便见常宁一抬手“伊立!”又拉了常秀坐下,那边小条子忙忙地伺候他的主子脱了满是泥泞的靴子,盘腿坐上了炕头那块最舒服的地方。夜忻懒得搭理他们,便挪到窗边,接着翻弄她的《千字文》。
“托雅,过来,给主子见礼,”常秀妈妈的话,让夜忻不得不回到现实,她就是讨厌那些主子奴才的东西,要是和朋友常宁打招呼,她是不吝的,但是若是和主子阿哥见礼,则是她绝对不可以接受的。所以她宁可失礼不理他,也不像接受那种讨厌的局面。
该死的常宁,为什么不想平时送信的时候,赶在夜忻睡觉的时候来呢?

但是常秀妈妈发话了,夜忻也不能完全不管。
“宁哥哥好!”夜忻没有打算按着常秀的主意来,只是用在教会时候的方式,用葡萄牙语向常宁打了个招呼。听到夜忻如此说,常宁微微皱了皱眉头,若不是为了常秀,他才懒得理这个缺规矩的丫头,冷冷地看了夜忻一眼当作回答,便回头对着常秀妈妈说话。
“秀嬷嬷,苏嬷嬷还想着您呢,让我捎话,正月十五去逛逛。”常宁长大了一点,但是仍然是一个讨厌的小鬼,夜忻懒得理他,也懒得插嘴,只想找片能够障目的叶子才满意。
“可是娃娃……”常秀是喜欢夜忻的,这可能和她没有自己的孩子有关,而且几年来,要说一点感情也没有,那实在是自欺欺人了。
“自然有人照管,”常宁简单地说着,又和常秀说了些京城里发生的事情,接下来,便是长时间的沉默。屋子里鸦雀无声,只听着常宁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装茶的盖碗,叮叮地响着。
“五爷长大了,”常秀淡淡地说,有城府了,不再是那个事无巨细都会找嬷嬷倾诉的孩子了。
“总是要长大的,”常宁也淡淡地说,夜忻只管静静地听她们打机锋。
接着,又是沉默了许久。
“爷,”外面说话的是小条子。
“怎么?”常宁连眼睛都没抬。
“庄头们来给爷叩安。”
“进来吧!”常宁放下已经叮当了不短时候的茶碗,外面便将帘子挑了道缝儿,两个庄头打扮的人便挤了进来。夜忻几乎没有感到有什么冷气,不由得恨恨,早干吗去了,这个时候到是技巧高明。
庄头们一**地接见,一**地递手本,账簿,一**地汇报收益,夜忻在旁边静静地听着,算计着到底有多少银子的进项,顺便了解下现在的物价。
“让他们外间侯着,爷一回还有话问。”常宁眉目不动,只是看着那一溜的详单。
“丫头,一共多少银子?”常宁看了半晌,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夜忻本来就在心算这些数目,当时便条件反射地回答到,“七万七千六百四十两”。常宁抬了抬眼皮瞟了夜忻一眼,夜忻仍然在魂游天外,便随口又问,“普通稻米呢?”。夜忻这一年左右无事,只能锻炼记忆力,因此上那些人报得虽杂,却有一定的次序,因此上记起来不大费力,略一思索,“十二万八千七百石”。
常宁见没有问住,便随口加了一句“粳米呢?”
“上用九十二石,上用碧粳米七十七石,御田珍珠三十二石,常用米七百九十石。”夜忻习惯性地先做题,结果发现她是替常宁做工了,显然常宁是来检查出产,要写折子的。因为常宁正在用没有收下去的鹅毛笔沾着夜忻的自制墨水记录着刚才夜忻说的数字。
“其他出产呢?”常宁头也不抬地问着。
“人家哪里记得住这么多,十四户庄子啊!笨蛋常宁。”夜忻用葡萄牙语撒气。
反正常宁也听不大懂,大略明白个意思,见夜忻气呼呼的样子就知道没什么好话,不过倒也不生气。
“别和爷这儿耍性子,帮爷算清了这些数字,爷给你好东西。”常宁把夜忻当孩子哄,夜忻自然懒得装成熟,“五个!”夜忻伸出手来,“奖品拿来?”
常宁一阵子好笑,“爷几时亏过你东西。”
“很多很多次,”夜忻板着手指,“拿到绿圈圈的那次,说欠两件,没给;拿到紫珠珠的那次,差了4件……”夜忻决定要帐了,这一年多她可是一点进项都没有,手头紧张得很。
“得,算爷服了你,”常宁不想夜忻继续说下去丢他的面子,便忙忙止住,全当没听见夜忻嘟囔着“还有十来次没说呢!”,一边叫着小条子。
小条子应声而入,却把头深深地抵着,夜忻见他的肩膀还在轻轻地抖动,知道他在外面偷着笑。
“那两个洋娃娃呢?”洋娃娃?欧洲已经开始流行布娃娃了吗?夜忻奇怪地想着。
“已经收拾妥当了。”
“带进来。”常宁简单地一挥手,小条子比进来更快地退了出去。
接着外面便是一串的声音,出出进进地,然后小条子带着两个孩子进来了。
两个孩子都穿着普通的黑棉袄,没有戴帽子,露出两个褐色的卷毛脑袋。
“抬头,”随着常宁的命令,夜忻对上了四只湛蓝的眼睛。
SHIT,夜忻肚子里骂了一句,还真XXX的是两个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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