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小水手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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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洛斯扔下手里的抹布,一**坐在甲板上,呼哧呼哧地喘气,正打算咒骂某个宣称可以让他到甲板透气的女士,却被一声鞭响刺激的窜了起来,重新抓起抹布,再次开始了擦洗甲板的重要工作。
在十七世纪这个刚刚拜托中世的黑暗的时期,水手,仍然是欧洲最为有前途的职业之一,当然,也是高危险的职业,有些水手挣到了钱,买一条小船,逐渐倒腾成大船主,成功的商人,更多的水手,在与海洋拼搏到无能为力以后,回到家乡,抱着卖命挣下的钱,陪着老婆孩子过着相对富裕的日子,再多的水手,则一事无成,勉强度日,不过全都算下来,只要是活下来的水手,都是幸福的,因为,谁手中,有着一个绝对比例的不幸者,他们在天灾及**中,就此葬送了生命,因此上,水手的每一次航海,都可能会结束一生,他们也因此而敬畏大海,热爱生活,藐视死亡。
法洛斯是不幸的,因为他要学习做一个水手,即使他强调自己是个贵族,强调自己只是乘客,但是仍然不能改变他要做一个水手的命运,而且,是从水手学徒做起。
关于贵族是否需要做小水手的问题,法雷尔打击了法洛斯一下,因为雷恩•法雷尔从八岁起就在父亲的船上帮忙,“我也做过水手学徒。”法雷尔这么说,让法洛斯的公鸡翎子一下子耷拉了。
“你是我的奴隶,在我的船上工作,”这个是夜忻的答案,这句话不但让法洛斯彻底蔫了,也顺带刺激了法雷尔一下。是啊,这条船的所有权目前是夜忻的,所有人都是在给她打工,外带着,这次法洛斯连薪水都没权利拿了。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法洛斯只想大叫,但是,他没有选择,因为他直接就被扔去水手长那里,换上了一套最简单的衣服,做起了攀上爬下的可怜的小水手生活。
早晨五点就要起床,打海水擦洗甲板,检查货物的捆扎情况,然后去厨房帮着大厨削土豆,做饭。谁都能指使、干的像条狗,就是小水手最真实的写照,而小水手也是这样逐渐成长起来的。
可怜我啊!法洛斯把最后一条鱼剖好,用海水涮过,扔在一个木桶里,那是用来做咸鱼肉的,那也是航海的重要副产品之一,一般的海船每天晚上下锚的时候都会撒下几张网,打点不长眼的鱼,平时可以吃,也可以做成鱼肉卖,所以法洛斯的任务中,就有剖鱼这一重要且艰巨的工作。
而夜忻,直接把他的工作强度以及难度都提升了一大截。
由于了解到鱼鳞和鱼鳔、鱼肠是可以熬胶的,而且这种原料还属于比较紧俏的货物,因此上,见钱眼开的夜忻,就提出了把这些鱼的附属物单独洗净晒干收拾起来卖钱的重大计划。所以,在忙活完刺鱼这一艰苦工作以后,法洛斯还要负责清理鱼杂。而那项工作……
看着满满地三大桶鱼肉,法洛斯感到欣慰之余,又感到了无比的痛苦,因为他还要面对多达一捅半收拾出来的零碎。其中一多半是鱼下水,我的天啊!法洛斯看着就不想吃饭了。
笔者甚至怀疑,夜忻是打算通过恶心法洛斯达到节约食品的目的。
又用了三四个小时,打了七八桶海水,才算勉强把夜忻要的东西都搞定了,鱼鳞和鱼鳔洗净晒在甲板上,鱼肠挂在船舷旁。
把最后一串鱼肠子挂在船舷的钩子上,法洛斯刚刚想好好洗洗手,去吃他那吃到了三四个小时的午餐,外带好好躺一会,腰快要折了,可惜,别人就是没打算放过他。
“小魔星又跑哪里去了?”法雷尔问他的大副约翰,而对于约翰来说,找到夜忻这个家伙,也是十分困难的事情,于是,他简单地喊了一句,“法洛斯!”
下一秒,法洛斯就从成堆的木桶中爬了出来,然后**上挨了一鞭子,“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许踩木桶。”汤姆是法洛斯的指导,所以教训起法洛斯名正言顺。
“去,把你的小主人找出来。”法雷尔装作没有看到法洛斯龇牙咧嘴的样子,在船上就是这个样子,水手的规矩很多,而教育,总是直接而严格的,法雷尔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水手们都是这么过来的,汉萨同盟的水手训练更严格,打死人的事情都偶尔发生。

法洛斯一瘸一拐地走向船舱,被从船舱下面出来的老彼得打了一巴掌,“把你的脏脚擦干净再下去,一会洗甲板。”看着甲板上自己留下的脏脚印,法洛斯不禁哀叹着,天啊,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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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法洛斯的可怜局面不同,夜忻作为船的主人以及全船最小的乘员,享受到了所有人的关照,不过不是喜爱,而是关照,在海员们来说,船上有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好事,据说上天不眷顾有女水手的船只,因此上七海的女海盗才会少到几乎找不到,卡特琳娜那样的名海盗就更加少见了,而女船长,也不是能够被轻易接纳的存在。
不过夜忻还是有其优势存在的,那就是,她还小,很容易被忽略性别啊!所以,在法洛斯在甲板上下,货仓客舱里折腾了一大圈以后,最终这个顶着满脸锅贴、一瘸一拐的小子,还是在瞭望台上找到了那个正在瞭望台上举着望远镜观看远方的夜忻。
在夜忻说来,望远镜是前生就已经玩腻了的东西,儿童望远镜都能够放大八倍了,不过目前这个黄铜望远镜——只能说狂汗——不能伸缩,只能固定放大比率,实在是缺乏技术性,让夜忻十分瞧不上,但是在这个无聊的时候,也只能跑到桅杆上聊做安慰了。
“约瑟芬小姐,约瑟芬小姐,”法洛斯在桅杆下面高声喊着,不过夜忻玩得正高兴,而且桅杆顶上的海风很大,确实听不清下面的声音,而说回来,法洛斯的声音,也确实高不到哪里去。
“声音再大点,”一个水手远远地喊着,吆喝着法洛斯继续。
“小姐!”法洛斯努力地喊着,但是声音却越来越低,越来越哑。
“笨蛋,不会爬上去吗?”水手长汤姆踢了法洛斯一脚,把小子踢得贴上了桅杆的底座。
“呜呜!”法洛斯实在熬不住了,汗水顺着额角大颗大颗地流下来,这还是他这辈子过得最痛苦的一天,挨打、挨骂,干最多的活,却除了阳光什么也得不到。
光溜溜的桅杆,并不是那么好爬的,特别是海上潮湿的空气,更是让桅杆滑溜得像是抹了油,虽然缠着绳索,让水手有借力的地方,但是征服桅杆仍然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对于法洛斯来说,更是如此,他甚至连底衍都摸不到,更不要说顶端的瞭望台了,真不知道夜忻是怎么上去的。
爬不了两尺,就要滑下来一次,法洛斯可能是天生没有成为水手的潜质,挨了好几下,也没有激发出他什么一震、什么气的,只是一脑袋汗还有满眼框的泪花闪动。
最后还是鱼叉手安迪爬上去叫了夜忻下来。
“找我干嘛?”夜忻一边绑着头发一边问着法雷尔,她的发带在爬桅杆的时候有些松了。
“你瞧瞧你的样子,哪里还有女孩子像?”法雷尔看着夜忻,眉头拧到了一起,这个丫头,露着胳膊也就罢了,还学着其他水手,光着脚在船上乱跑,简直不成个样子。
当然,对于夜忻来说,这样的打扮没有什么特别的,别说赤足,现代多少天体海滩都人满为患呢,谁知道这些家伙居然也如此封建,看来老封建不是中国特有的,属于放之七海而皆准的事情呢。
“我高兴,”夜忻顶了一句,“叫你不教我航海。”
“快到泉州了,”法雷尔指了指船帮上的乱七八糟,“你不会想我的船就这么进港吧!”
“天啊,差点忘记了呢!我的钱啊!”夜忻开始嚷嚷起来了,“法洛斯,快,把这些东西都收到木桶里,对对对,就是那些用光了的面粉桶……”
“555,小姐,我……”法洛斯哭丧着脸,他可到现在还没吃午饭呢,可是,这太阳,眼看着就要准备落山了啊!
“少说有的没的,快干活,”夜忻才懒得管这个小子,径自去船舷边上,看着头天晾上的鱼肠鱼鳞已经干透了。
好像还有点什么忘记的事情呢,夜忻想着,海上最怕的几件事情,闹老鼠、缺粮、缺水、着火,还有就是……坏血病,天啊!我怎么把这个忘记了!夜忻恼怒地摇着脑袋,不成,那可是海上最为恐怖的东西。航海必备品——老鼠药、莱姆果汁、圣香油。那个油就免了,头两个居然忘记准备了,该死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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