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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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9
**几度木兰舟上望,不知元是此花身。**
冬至当日,白昼最为短暂,之后就要进入三九寒天。湾砀地区依旧沿用历来冬至大如年的看法,此日人们如同过节一样热闹。英琦自然不肯放弃如此良机,早早央了家人准许她出去,方重琰看她近日总闷在家中,还算听话就叫了冀北陪她出去放松。冀北本无心奉陪奈何方重琰亲自发话,只得拿出十万份耐心来陪英琦。
他们二人坐车到了天桥附近,此时天气晴朗,各种扎耍卖艺的都拥在这里,英琦心中虽有些抑郁,可此看见这样热闹的场景也宽了心,她素爱看变戏法,就拉了冀北挤进人群,眼见那人先是从灰色大袍中变出一碗水,接着又是一碗,一共九碗,滴滴不漏,又一伸手拿出两盏点了蜡烛的琉璃灯来,众人都叫好,他却一笑又捧出一个大大的金鱼缸,里面的金鱼游的正欢,英琦也笑着跟人叫起好来,忽听到不远处一个人笑道:“这种戏法真是唬人,倒是把人越变越瘦,胖人是万万做不得的。”
另有一女子接话道:“这看似容易,练起来却不简单,你试试身上带金鱼缸,九大碗水,两盏灯,看你还走不走得动路?”
这两句话一出,冀北和英琦同时随声探去,远处站的正是琮洄和木棉,英琦一时激动大声叫道:“谭琮洄。”这一声引得那两个人也望向这边,八目对望,各人脸上都显出不同神色,慕眠先回过神来轻声微笑说道:“好巧,四少也有闲情来看这个。”
冀北顾不得吃惊,点点头,他分别作了介绍,又道:“我陪小妹一起来看个热闹。看来谭少爷认识英琦?”
琮洄笑回道:“曾见过一面……”
话还没说完,就听英琦气道:“什么一面,谭琮洄你记性不好,数也不会数了。”在她心中是极不愿意推测那日琮洄的爽约的原因,宁愿是因为他记错了时间。
冀北听了喝道:“英琦,怎么说话。”
英琦只得撇撇嘴道:“明明是他的错。”她望一望琮洄背着的相机又笑道:“你要补偿我才行,我正要拍几张照片寄给外婆,今天你要帮我拍照我才原谅你。”
琮洄心道:谁要你原谅,碰到你这个麻烦小姐,看来今天的计划都要泡汤。他扭头对慕眠小声说道:“她就是那个被我摔了鞋跟的。”
慕眠听了不由微笑道:“那你果真应该补偿她才好。”
英琦见他二人一问一答,又急道:“谭琮洄,到底怎样?”
见琮洄犹豫,慕眠忙道:“上次是琮洄鲁莽,让方小姐受惊了。”
英琦听了也就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没见过他那样的……”
冀北冷眼看着他们三人,打断道:“这里人多,不如我们换在那边边吃边谈。”说着指了指那边的一个饭馆。
慕眠抬头道:“我们正要去天宁寺后去吃松枝烤肉。”她顿一顿又道:“如果四少和方小姐不嫌粗野,不如……”话说着忽然停了,自那日之后她已有多月没见过冀北,今天无意间碰到,总觉得被他一双眼睛盯得有些心悸,他眼神一向犀利,此下猛地一对上竟觉得有些悲凉在里面。
她这一愣神,冀北随口接到:“不如一起去吧。”
英琦在一旁自然也说好,直道:“四哥,我原早就央你带我去尝,你却老说不行,今天得这空儿我可要好好尝尝。慕姐姐这可多亏你啦。我叫你慕姐姐可好,你也不要叫我方小姐,叫我英琦就好。”她自幼丧母,家中也无姐妹,身边交往的小姐们大多惧于地位一意奉承。此下见到慕眠虽知她身份对她却并无不同,她本就见人熟,这下也有些亲近之意。慕眠见她这般明艳活泼也很喜爱,听她这么说也笑着答应。
说话间冀北就叫了人把车开过来,今天顺着英琦的意思没有叫太多人跟着,只开了两辆车出来,几个贴身的侍卫也都着便装。英琦自然是想和琮洄同车,却有不好意思开口,就拉着木棉一起上了一辆车。
冀北这边就和琮洄乘另一辆车。琮洄盘算着要跟慕眠提醒一下这姑娘的喜怒无常,忽然扭头看到冀北一脸漠然的打量自己,虽是不带喜怒,可就是那般冷漠的神情让他心中莫名的一寒,直觉此人城府极深,寻思什么时候也要提醒慕眠一声才好。
冀北望着琮洄却也是满腹心思起伏,上次匆匆一面几乎没看清楚这个和自己有着一半血缘的人,他从他的轮廓上依稀找到一些熟悉的地方,他回忆不起小时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只隐约记得是个喜欢嘻嘻笑的小孩,有次过年回家似乎也曾跟在自己身后叫大哥,因着他母亲的关系,他连带着他们姊弟也十分厌烦,总是不大理他,甚至有时候会吼他,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十多年的光阴,他与她在一个屋檐下一起长大,他们之间又有过如何的过往?让他可以朗朗说出他是她未婚夫的言语来。他心中想着就觉得有丝钻心的痛萦绕心间,看着她和他之间那份默契,那本该是他的,他承认这些年自己从未把当年那亲事当过真,自己都忘记了还有那样一个人,甚至他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如今相看不识,比起相逢陌路让人更心生凉薄。
琮洄见冀北一路无话,开头还主动问了一些话,见冀北回答冷淡,只以为是冀北自恃位高,懒得与他这样一个普通人多说,也就沉默。好在天桥离天宁寺也不过十几分钟车程,这样尴尬的局面也很快就被外面的热闹冲散,他们一同下了车,跟着慕眠找到那家松枝烤肉,却不防等位子的队伍排的老长。
这家的烤肉在砀洲十分出名,几乎没有店面,只是几根柱子撑了一块厚油毡搭了个简陋的棚子,棚下一排并开四个大铁炉,塞满新鲜的松柴,炉上架上铁架用来烤肉。
英琦看看如龙长队,不由扭头对冀北道:“四哥,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不如你叫人把他们都散了。”
冀北见慕眠闻言蹙眉,说道:“这样不太妥当。”
琮洄也道:“别人排了半天,你凭什么叫人家走。”
英琦气道:“我还不是为咱们考虑,这么等着多无聊。”
慕眠笑道:“好在还未到饭点,英琦你如果不饿,我们去天宁寺里面的罗汉堂里面点罗汉好么?”
英琦听了立刻有兴趣的问道:“点罗汉?怎么个点法?”
慕眠道:“这里的罗汉堂很是著名,今天虽不是新年,不过玩一下也无妨。”她简单说一说点法,英琦自然是被引得大有兴致,当下就拉着慕眠和琮洄要去,慕眠转头对冀北轻声道:“还麻烦四少叫人帮忙排队才好。”
冀北点点头,叫了人过来吩咐好。几个快步就追上另外三人,四人并肩而行,青春年少意气方遒,外人看起来只道是好友相携出游玩乐,哪里会知道这其间又有怎样的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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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寺乃千年古刹,香火旺盛,即便是战乱年间,也总有善男信女来寺中祈福求愿,寺中更因一个五百罗汉堂而闻名,点罗汉是民间习俗,人们总在新年那一日来到罗汉堂,选取任意一个罗汉,再向后数到跟自己的年纪相同的那一个罗汉,看那尊罗汉的姿态动作以及脸上的喜怒哀乐来昭示自己来年的前途命运。
四人穿过前殿和大殿,径直走到罗汉堂,天元寺的罗汉堂因为罗汉众多,修的格外的宏大,建在九级白玉台阶上,他们拾阶而上,因这罗汉堂的罗汉是分在一个田字形大殿环形而布,入口处两个方向都可作为开始,站在门口英琦便问道:“要走那边才是阿?”
琮洄随口答道:“当然看你是那个脚先迈进,就从那边进。”
说着停住脚步一看,慕眠是左脚在前,而英琦和自己都是右脚在前,心中不由懊恼自己多言。
冀北晚他们三人几步,听了这话匀步走过来,恰恰就是左脚先迈进来。
英琦见了,嘻嘻笑道:“那好了,我和你走右边,慕姐姐和四哥走左边。”说着就叫琮洄进去。
慕眠也笑道:“那我们就过一下见了。”
此时堂内人不算太多,大多都是在某尊罗汉前跪拜而以。慕眠慢慢走在其间,仰首看着各尊罗汉,有的卧石而睡,有的盘腿而座,千姿百态,神态各异。
冀北安静地跟在她身后,心底泛起复杂的情愫,她就近在咫尺,却又好似是一个他永远不可能触及的地方。
慕眠见冀北并肩过来,忙问道:“四少挑好了么?”不知为何见到他心中总是莫名的紧张,总要先开口,她生怕他一开口会说出什么让她无法招架的话来。
冀北一愣想了一下才知道她问什么,摇头道:“没有,你呢?”
慕眠今日见了他不知为何总觉得有几分不对,两人这般一前一后走着更觉得有些别扭,她虽然在细看这满堂罗汉,却又觉得如芒在背,哪里有静心去看,这时听他这么问,就随手指着一尊罗汉道:“就这尊好了。”的64
冀北并不细看,也指着那尊罗汉道:“那我也要这一尊。”微笑看着她又问:“我二十八岁,你是二十二岁对不对?”
慕眠点点头,心中有丝奇怪他如何知晓的这般清楚。却看冀北已经踱步向前,当下也专心跟着一个一个数去。
另一边琮洄和英琦却是热闹,英琦第一次点罗汉,兴致极高,选了几尊都拿不定主意,问琮洄道:“谭琮洄,你要从哪一个开始?”
琮洄道:“我不数,今天又不是新年有什么好数的。”
英琦气道:“没想到你这个人这样没情趣,不是新年就数不得罗汉么?既然不数干嘛又要进来?”

琮洄听了闷闷寻思,既来之,则安之,跟着走了几步,看到一个慈眉善目在读书的罗汉道:“我就从他开始数好了?”
英琦点点头笑道:“孺子可教也,你既然定了,帮我看看我从那个开始才好?”
琮洄道:“这个如何要别人帮,难不成这五百罗汉就没一个和你眼缘的?”
英琦噘起嘴,瞅了一会儿又笑道:“那我就选你旁边这个。那……你今年多大岁数?”
琮洄想想道:“二十岁。”
英琦听了一下子就满脸笑意道:“这样巧,我跟你一般大,我是除夕生的,你呢?”
琮洄道:“我九月份。”
英琦忙笑道:“也是很近了,你看我们选的这两尊罗汉挨在一起,过一下数到的那两个还是挨在一起。”
琮洄心道还不是你偏要选我身边这个,我们一般年纪,数过去自然是挨在一起,可见她这般高兴,也不忍拂她的意,也笑道:“这个自然是的。”
二人就开始一个一个往后数,英琦对每一个罗汉都有兴趣,忽然一下就指着梁上惊奇叫道:“天哪,看我看到谁?”
琮洄一看却是济公,不由也笑着解释道:“传说罗汉排位的时候,济公早早来了,门还没开他就在街上乱逛,他素爱打抱不平,就在街上收拾了几个奸贼,等各尊罗汉都已归位他才回来,可是已经没有位子,只好做个梁上君子。”
英琦听了大笑道:“谭琮洄,没想到你有时候也不是那么讨厌。”
琮洄听她笑得大声,忙比手势让她噤声,英琦给他扮个鬼脸,又笑道:“幸亏我看到这梁上君子,不然咱们可得凭白长出一岁来。”
他们继续往前走,英琦嘴中念念数道:“十七,十八,十九,二十,谭琮洄你看你的是这个,我么,就是后面这个。”
琮洄一看自己的那个是一个依树读书的僧人,号称无尽慈尊者,并无特殊之处,再看英琦那一尊却是一个仰卧的坦胸老者,其周身围绕六个小童,分别为他挖耳,掩嘴等等,号飒陀怒尊者。
琮洄细看一下笑道:“这个倒是极合你,每天都有人跟着伺候着。”
英琦辨道:“哪里像了,这么说你那个也不像,你什么时候这么和蔼过,还不是像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
二人斗一番嘴,又都觉得如此这般有些小儿气了,互相不好意思笑笑。
英琦道:“咱们去看四哥他们是什么样子。”
琮洄点头道:“正是。”说着二人就顺着这些罗汉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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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眠和冀北二人却绕着通道到了另一边,木棉先看到自己的那尊,是一个慈眉善目颔首微笑的打坐者,称作善慧尊者,冀北望了微笑道:“名字姿态都象你,你知不知道你见着我最喜欢低着头。”
慕眠闻言心慌不知如何接口,忙打岔道:“在过去几个就是你的。”说着就向前走,又向下数了六个,便见到一个手持法器怒目圆睁的雕塑,号称宝胜尊者,慕眠回首笑道:“嗯,这样子也配四少。”
冀北哪里留意这些罗汉塑像,只专注看着她,只看得她又低下头去,他缓缓问道:“你是在怕我么?”
慕眠静了半天方抬头道:不怕。”
冀北紧盯着她问:“那你如何总是不肯看我?”
慕眠望着他淡淡道:“并没有特意如何。四少怎么如此问?”
不远处几个人叩拜完毕就远去了,只余他们二人静静站在那里,袅袅烟火弥漫堂中,阳光透过天窗照进来,一束一束金色的光线散乱在他们身上,她那平静如水的态度竟让他心中缓缓生出一种绝望,他一言不发望着她立在那众多金色雕塑中,想起春日间和她一起在那个废弃庙宇中求签,竟如梦境一般。
脑中隐隐想到签文曰:人在东,西何处遇,莫劳心力待时还,他心中暗自冷笑一下,好一个莫劳心力待时还,自己就偏不信服这般的命运,这么多年又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无力控制的?
这么想了心中就一轻松,刚想说话却听道英琦和琮洄的呼唤声远远传来,心一横伸手就拉住她,转身到西边的一个通道,奔跑间只看到她无比惊恐的面孔,无数金色的雕像都在两旁飞快地掠过。
九进九楹的罗汉堂,变幻莫测,穿过迂回曲折的通道,一时不知身处何处。
慕眠惊魂未定,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惊异又略带愤怒地望着冀北,见冀北却依旧一副从容表情,环顾一圈微笑道:“你看这内壁上刻的竟是三世佛。”
慕眠撇过一眼也无心细看,只是拼命要甩开他的手,他的手心略微粗糙,撰着她紧握的拳头,握得太紧有微微的疼痛从掌心蔓延出来,她颤声道:“你为何如此?”
冀北充耳不闻,自顾着慢慢道:“你可知道这三世佛的来历?横三世,竖三世,纵贯所有时间,无一不被他们所掌握。”他依旧握着她的手伸到第一尊浮雕前,微笑道:“你知不知道他的名号?燃灯,称作前世佛。”又将他们的手移到中间那尊道:“释迦牟尼,现世佛。”微笑看她片刻,又指着第三尊道:“弥勒,来世佛。”
慕眠琢磨不透他的态度,只道他是一向不敬神佛,这时却对着三尊佛像款款而谈,这看似坦然的言语竟似隐藏着不可探知的秘密。她只一味挣脱自己的手,奈何挣不脱,哀求道:“四少,请你放开我的手。”
冀北听了这话到似才发现握着她的手一般,低头看了良久,一点一点轻轻松开,看她的关节都发白,歉意道:“我太大力了。”
慕眠到未想到他肯这般放手,忙将双手背在身后,道:“四少,你堂堂三军将领,须谨言慎行才是。”
他满眼意味地看着她,像是她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眉峰一挑笑问道:“我如何失礼了?”
慕眠本惊恐的面色雪白,听他这话不由气道:“既然如此,也无甚好说的,允我先行一步。”
冀北却话锋一转问道:“你曾说过你定过亲,就是和谭琮洄?”
慕眠一愣,却不能轻松吐出一个是字来,只道:“这和四少恐怕没什么关系。”
冀北嘴角轻轻一抽,本还想调侃一句,嘴却不理智地顺着那颗等不及的心说道:“你是我喜欢的人,你说有没有关系。”
慕眠万料不到他会这般直白,心中也不知翻滚过多少说辞,最终只道:“多谢四少错爱,恕我并不能接受。”
冀北像是料定她会这么说,面上并无失望之色,反倒笑问:“你怎知我是错爱?”缓缓又道:“我既然喜欢你又如何不会把你的情况探个清楚。”
慕眠听了此话,心底猛然一惊,他的目光犀利如鹰,却安静得看着她,像是只等着她的回答好来挑错,这个人绝不是她能应付的,原先他给过的那些温和的印象,瞬间全然泯灭。
她本能的想要逃开他,隐隐听到远处琮洄熟悉的呼唤声,张嘴就要回应,却不妨冀北一把就抓住她,她的双手本就一直背在身后,这下更被他一只手就紧扣着不能动弹,他的另一只手捂在她嘴上,贴过来极轻微地在她耳边说:“嘘……安静一点,我还有话没说完。”
琮洄的声音越来越近,轻轻地唤着:“木棉,木棉,你在哪里?”
她挣扎一下,却只是被他箍得更紧,听到他在耳边低语:“你本姓秦是不是?”
他嘴中呼出一阵阵灼热的气息在她耳中,更问出一句让她心惊的话:“谭琮洄其实是你未婚夫的弟弟不是?”
琮洄的脚步声近在咫尺,却不能应上一声,两个男人的声音一远一近地交错在她耳中,心乱如麻,混乱不堪。
直到琮洄的呼唤声渐渐远去,冀北这才松开她嘴上的手,她怒视着他道:“你怎么能这样?”
冀北像是听她说了一个笑话,反问道:“有何不能?”说着不等她再开口,就吻了过来。他的亲吻一如上次那般霸道无理,让她手足无措,避无可避,背后贴着冰凉的石壁,眼角瞥到对面石壁上的三世佛,三佛俱是面无表情,淡然看着世间百态。
她即无力反抗,索性毫无反应地安静下来,如此这般倒是让他心底一颤,终是缓缓放开她。
她轻轻喘过气,开口斥道:“你疯了,怎么敢在神佛面前这样……?”
冀北却转身看着那墙上的佛像道:“我就是要这三世佛都看着见证着,你迟早是我的。”他的话语这般轻描淡写,好似刚才跟她介绍佛像一般,然而竟带着万分让她不安的笃定。
她摇头道:“我今生却是只能和一人偕老。”说罢扭头便走。
冀北也不拦她,对着她的背影道:“你如何知道哪个人不是我?”说罢轻声一笑,抬头望去,他正头顶是一个莲花藻井,倒置着一朵又一朵盛放的盘茎复瓣莲花,周边又有莲蓬围绕,华实齐生。不知怎么回忆起小时陪着母亲背经,大正藏经中的一句:……人脐中出千叶金色妙宝莲花,其光大明如万日俱照,华中有人结跏趺坐,此人复有无量光明……
**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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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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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不列提纲的人写出来的随性文字,唉……大家见谅
希望没有冲撞到神佛才好,阿弥陀佛,大吉大利
另外我不是常州人,是另一个州了,呵呵
能容纳五百的罗汉堂的布局其实都是比较相似的,中国传统建筑都是有一定的规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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