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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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自春秋战国始,就是历代封王置府的重镇。而自晋南渡之后,天下南北对峙,江陵更成为南朝的重镇陪都。到至梁元帝时,江陵又成为南梁的国都。
新城郡居于江陵之北,有一道水路可达江陵:由新城郡东南的筑水,过粉水河,沿沮水而下,经渭沮河便可到达梁都江陵。
既然按杨坚的意思——“愈早面见陈王愈好”,周文育便偕同杨坚简从人员水路而行。
清风习习,秋水泓泓,舟泛河上,举目之间,左右两岸稻麦金黄犹绿,水天几共一色苍茫。
杨坚两世俱是生在北方,虽然也曾游山逛水,但似这般孤帆破浪的机会也极是有限。差幸他没有感到多少不适宜,根本就不象一般北方人那么容易晕船。只是,面对周文育灼灼目光的凝视,心里一直有着怪异感觉的杨坚却感到有些不自在。最后,杨坚索性便在巡视完自己的卫队后,暂不回舱,伫立在船头之上,饱览这江南纤秀精美的秋景。
“令尊的身体可还安好?”奈何未过多久,周文育却踱步上前,立于杨坚的身侧,轻轻的问道。
杨坚虽然被周文育盯得有些不自在,却也不是心存疑惧惶恐,闻言之下,心知这看起来有些古怪的周文育既主动答言,绝对不会一言即罢,也不会无的放矢,便转将身体,礼数周到地正面躬身而言:“家父一直身康体健,倒有劳周将军挂念了!”
周文育点了点头,转目天水一色的远方,却轻叹了一下道:“唉,我与伯肃兄却也二十年余未见了,不知他是否还记得当年的猛奴儿?”杨坚心头一震,心念一瞬百转:父亲原本字是伯肃,只不过在他老人家扼虎救宇文泰之后,人人称其为‘揜于’,最后干脆就以‘揜于’充当了父亲的字,知道‘伯肃’之字的人,那都是认识二十年以上的老人了,他怎么知道的呢?而他怎么又叫猛奴儿……
却不知道这周文育接着的一句话更让杨坚大吃一惊:“但不知你父是否常与那徐显秀联系?”饶得杨坚心志坚定,右手也不觉紧紧握住了腰间的刀柄,心中就一个念头——这个周文育到底是何等人物?
眼见杨坚如此戒警的反应,周文育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轻声吟道:“英隐豹,焉醉钧天梦,暂蓄震宇力,待机惊天心!”

杨坚心里一怔的同时,也不觉暗暗松了口气:这可是当年陈庆之定下的联络暗语,既然周文育知道,那就说明他和自己的父亲是一路的——同曾是陈庆之帐下的一员!
旋即,杨坚的心里又泛起一丝的疑问:这周文育可是自己前世史载的陈国三大名将之首,可见他的才能是非常地出众,他若是陈庆之的亲信,他在当年军中的军职也应当举足轻重,怎么没有听过父亲和智仙师太提及过?
“坚儿,你心里还有什么疑问,趁此别无一人之际,且一一问来,叔父自是详为解释!”关系既然挑明白了,当然还需要对方进一步地印证。当下,周文育一捋颌下的三绺墨须,微笑着说道。
杨坚连忙躬身谢过,然后他沉吟了一下,首先问道:“据家父所言,其时定约,只有陈帅与家父、徐将军三人。小侄料想周叔父之所以得知这句隐语,当是陈帅后来告知,只是陈帅何以不当时相告?”周文育虽然说出联络隐语,而且自承与杨忠熟悉,杨坚也改口以父执长辈礼待,但事关重大,杨坚不得不问个清明。
周文育赞许地望了杨坚一眼,然后轻轻吁了一口气,仿佛陷入了回忆一般悠悠说道:“叔父与陈帅本是同乡,原姓项,小字猛奴。在叔父十一岁时,虽有兄姊,却困于赋役,以致母老家贫,罕有隔夜之粮。一日,叔父于水中与伙伴们嬉戏,适逢陈帅辖下的寿昌浦口戍主周公讳荟,周公见叔父能反覆游水中数里,跳高五六尺,众孩莫能有及,便起爱才之心,收叔父为义子,改名文育,并教叔父骑射,授以兵策战法。
叔父年方十九之时,叔父的义父伤于新蔡白水蛮之手,临逝之际,将叔父托付于陈帅。正当此时,伯肃兄来到陈帅的军中,并与叔父一见如故,更待叔父亲如同胞。但盘桓未久,陈帅举兵北伐,只因叔父有重孝在身便未能偕行。唉,谁料这一别之间竟已倏倏二十余年,也不知道伯肃兄与显秀兄是否还记得有叔父这么个兄弟!”
听罢周文育答言,杨坚再无怀疑,这才连忙伏拜于地,正式拜见父执长辈:“小侄拜见周叔父!请叔父原谅侄儿辈的无礼盘诘!”
今天的事务太以繁多,字数稍有不足,以后补上,望朋友们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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