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免胄之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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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汽车诞生的那一天开始,这种人类大工业化时代的交通工具似乎就被赋予了标志社会阶层的色彩。不同生产厂家、品牌文化、外型内涵的汽车以它们无声无息却又无所不在的方式,彰显着拥有者的社会阶层、经济状况和个人喜好。与前任总统希拉克所钟爱的那辆宽大、厚重的雪铁龙C6旗舰版豪华轿车相比,被喻为“法兰西玫瑰”的法国国防部长—米谢勒.阿里奥-玛丽的座架显得更富活力和霸气。
这是一辆红色的标致高端旗舰车型—新607,其晶莹剔透的狮眼前大灯凸显了标致产品独特的气质,夸张的金属质感的进气隔栅和新增的圆形雾灯同时赋予了它运动的气息。超过4.9米长圆润、厚实的车身和17英寸的铝合金轮毂,使它更显得霸气十足然而却又不失儒雅。每当这辆红色的轿车出现在巴黎市中心第七区的圣多米尼克大街之上,人们便仿佛可以看到了那位戴这一幅金边眼镜,外表文弱却永远雷厉风行的女国防部长的身影。
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为了处理中部非洲的危机,而通宵在国防部内与众多高级将领紧急磋商,或与总统萨科奇以及他的幕僚团进行长时间的视频会议。此刻的阿里奥-玛丽拖着自己疲惫的身体,强撑着走出自己的战场。“你想让我把裤子脱掉吗?”面对着如雕塑般矗立在国防部门口并向自己敬礼的卫兵,阿里奥-玛丽不禁联想起自己第一天进入国防部大楼时的景象。当时她正拾级而上,一只戴着雪白手套的大手却突然横在了她的眼前。“对不起,女士!”说话的是一位勇敢得有点犯傻的卫兵,而他抛出来的话语更像钢铁一般强硬,“我想,按国防部的规定,似乎只准许男士着西裤!”
在卫兵为她打开的车门前,这位已经62岁但英姿飒爽却依旧令人陶醉的女士对这位富有绅士风度的士兵报以一个甜美的微笑,随后弯腰坐入自己的爱车。“直接回家吧!”当司机缓缓发动汽车向前驶去之时,阿里奥-玛丽终于无法在支撑自己的身体,无力的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之上。她很想在回家的路上假寐一会。但是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却令她不忍闭眼,紧紧的将目光注视着那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法国国防部大楼。
这是一座建立于1787年的建筑,据说这栋地上两层地上建筑有两层,地下拥有一座面积很大的地下室的建筑在刚诞生之时与军事和政治毫无关系,它只是巴黎权贵用钱买来买去的玩物而已。直到房子的主人布列讷侯爵被法国国王任命为战争部长,从此这栋两层楼的建筑物被人称为“布列讷宫”,并第一次成为法事系统首脑办公和居住的地方。此后,这座官邸又几易其手,甚至还曾经被拿破仑一世的哥哥路易买下,送给母亲成为“太后宫”。而在拿破仑战败后,布列讷宫被法国政府买下成为国有财产,并专门辟为战争部的办公大楼。二战刚刚结束时,戴高乐曾在法国人民的欢呼声之中回到法国担任临时政府主席,他正是在布列讷宫度过了那段人生之中最为辉煌时光。法国重陆军的军事传统使得国防部大楼一直以来成为法国陆军总部的办公场所,而空军和海军总部的办公地点都分散在其他地区。
但是这一切都将成为历史,此刻已经有数以千计的建筑工人正在巴黎市中心的15区为建造法国版“五角大楼”而挥汗如雨。这座法国版“五角大楼”将在法国空军办公场所的原址上进行扩建,它位于巴黎市中心著名的第15区的“巴拉尔”街区,靠近法国著名的标志性建筑艾菲尔铁塔。目前已有5000名左右的军政人员在法国空军办公场所工作,他们正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搬迁和扩建做准备。这是新任总统萨科齐雄心勃勃的改革计划的一部分。为了筹措巨额的建设资金,同时又不给政府财政带来负担。法方将巴拉尔区其中的3公顷,将获得的资金用于新大楼建设。军方还计划将位于巴黎市中心的几座司令部办公大楼卖掉,包括位于协和广场上的海军司令部大楼,用来填补此项工程造成的财政预算空缺。
作为传统右翼政治力量的代表,法国的新任总统尼古拉.萨科齐被认为是一个老实而倔强的亲美保守主义者。阿里奥-玛丽相信几百年来的法英竞争情结,萨科齐在面对法国所面临的一系列难以解决的问题之时不得不着眼于更广泛的盎格鲁-萨克逊发展模式。以至于放弃法国人的骄傲,邯郸学步式的借鉴起了英美模式,以期再次树立法国在经济、政治以及军事上的领先地位。除了将建立一个法国版“五角大楼”之外,萨科齐提议成立一个美国式的国家安全委员会。
最终那装修中充满了巴洛克时期的建筑风格—华丽而色彩浓艳的建筑将不再成为法国国防力量的首脑。在世界各国的国防部大楼中,法国的国防部大楼将不再是最具浪漫艺术气息的地方。这栋具有两百多年的大楼或许将成为法国巴黎的一个旅游景点,甚至被开辟成一个旅游宾馆。但是这一切都恐怕都将与阿里奥-玛丽无关,因为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她最终将离开这个位于风口浪尖的岗位,重新回到她所钟爱的教育和法律领域。
作为法国乃至整个欧洲的首位女性国防部长,米谢勒.阿里奥-玛丽1946年9月10日出生在巴黎郊区。作为一名橄榄球裁判的女儿,阿里奥-玛丽曾立志成为一名法学专家。而在她30岁之前的岁月里,她也的确在自己梦想的道路上走的很远。经过了数年的寒窗苦读,阿里奥-玛丽获得了自己所梦寐以求的全部头衔—法士、人类学硕士、法学和政治学双博士以及律师执业资格。在整个20世纪70年代,阿里奥-玛丽都忙于与大学和教育有关的事务。在充斥着对政治热衷氛围的法国社会,从政对于她来说虽然近得仿佛触手可及,但是阿里奥-玛丽却选择了让政治与自己的生活如两条平行线那样永无相交的机会。
但是便宛如深藏于纸袋中的利锥一样,阿里奥-玛丽出众的才能最终令她在老练的政治家眼中脱颖而出。1972年,她被时任教育部长的埃德加.富尔招至麾下。在埃德加.富尔—这位法国老牌政治家、戴高乐总统得力助手的身边,阿里奥-玛丽开始逐渐融入了法国政坛的主流圈子。在埃德加.富尔之后,她先后成为多位重要政治人物的智囊和幕僚。但是真正将阿里奥-玛丽放在独当一面位置上的还是法国前任总统—雅克.希拉克。
1981年,在父亲的一位朋友的说服之下,阿里奥-玛丽加入了希拉克于1976年创建的戴高乐主义色彩浓重的右翼政党——“保卫共和联盟”。面对着宛如坦诚朴实的完全不象一个政客的希拉克,阿里奥-玛丽被他的个人魅力所深深的折服了。在此后的岁月里她成为希拉克坚定的追随者和主要助手之一。同时他自己也在法国政坛上全面崭露头角。从国会议员到圣.让.德吕兹市的市长,从希拉克政府中内国务秘书,到巴拉迪尔政府内的青年和体育部长。阿里奥-玛丽在希拉克的大力支持之下,成为了法国政坛之上一颗夺目的新星。最终在1999年达到她个人政治生涯的一个巅峰。12月4日,她以高票击败总统府支持的候选人—让.保罗.德勒瓦,当选为“保卫共和联盟”主席。这也是法国有史以来第一位领导重要政党的女性。她独立而坚强的个性、儒雅的气质以及厚重的学院派背景显然令她成为了党内众望所归的对象。
但是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测阿里奥-玛丽是否已经成为了希拉克的政治接班人之时。2002年5月,希拉克赢得总统大选后,却出人意料的任命阿里奥-玛丽为法国国防部长。女性出任国防部长,这不仅在法国历史上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在世界各国的历史之上恐怕也同样史无前例。此前,法国媒体多次猜测,阿里奥-玛丽会出任司法部长或者外交部长。而任命最终公布,法国媒体则转而将这一任命解读为希拉克不希望出现一个强势的国防部长,则身为一个女性阿里奥-玛丽显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一时之间“希拉克统领三军的小士兵”成为了阿里奥-玛丽在法国各大媒体之上的代名词。
但事实证明希拉克的这一安排并非只是为自己寻找一个傀儡。出任国防部长一职后,阿里奥-玛丽保持着她素有的勤快干练作风,频频出访,常下基层。这一作风深受普通士兵的欢迎。而对于一位女性出任国防部长,法队里的许多保持着传统的大男子主义的高级将领起初报以了轻蔑和不满。此刻疲惫的坐在自己爱车的后座之上阿里奥-玛丽依旧可以清晰的记得自己上任之初的那戏剧性的一幕。当一排肩扛着将星的军人聚集在她的办公室之中,向她致以标准的军礼之时,阿里奥-玛丽可以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茫然和不屑,阿里奥-玛丽知道他们之中从没有人看好过自己。
但是现在6年的时间过去了,阿里奥-玛丽用自己的努力征服了拥有近40万之众的法队。在那过去的6年中,他曾和伞兵一起跳伞,在圣提西耶空军基地与与其他飞行员一同驾驶“阵风”型战斗机遨游蓝天。亲赴阿富汗、黎巴嫩视察法国驻外部队,甚至坚持外界要以法文阳性的“Lstre”一词称她为部长,如果说这一切的可以令她获得中下层军官和士兵支持的话。那么与美国前任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在伊拉克问题上的多次交锋,增加国家军事预算的主张,对于法国海军建造第二艘航空母舰的支持。以及试图解除欧盟对华武器禁运则令赢得了法队之中高级将领的尊重。不过在最终战胜了军队对她性别的歧视之时,在另一个战场之上她却遭遇了自己人生的“滑铁卢”。

在2008年的法国总统选举之中,阿里奥-玛丽曾试图投身其中,以“保卫共和联盟”总统候选人的身份与法国政坛美女—社会党的总统候选人—塞格琳.罗雅尔来一场“玫瑰对决”。但是在塞格琳.罗雅尔较量之前,她必须面对由当时的法国内务部长萨科齐所控制的党内机构。虽然她与希拉克的关系很密切,并且获得了时任法国总理的德维尔潘的支持。舆论一致认为阿里奥-玛丽是代表温和派“戴高乐式”保守主义的最佳人选。但是在最后的关头,希拉克还是倒向了他的“政治女婿”、曾经在1995年政治大选中背叛过他的萨科齐。显然虽然生性浪漫,倡导女权,但是在骨子里法国人依旧并不容易接受一个牝鸡司晨的新时代。作为这场政治角逐的失败者阿里奥-玛丽只能默默的注视着爱丽舍宫鸣放礼炮,挥别无比绚烂的希拉克时代,迎接法国新的领导人。作为最后一名出身戴高乐时代的法国政坛领袖,是法国当前民众与戴高乐之间“活的纽带”。希拉克的离去,显然标志着法国一个政治时代的结束。
“法兰西人民选择了改革。”这是萨科齐在当选胜利的演讲中对一片欢呼的支持者的回应。“变革已经成为当务之急,必须要与过去的行为方式决裂。”或许对于年仅52岁的萨科齐来说,变革意味着一场全新的开始。但是对于已经62岁的阿里奥-玛丽而言,越来越多的改变已经令她无所适从起来。萨科齐已经明确表明法国应在全球事务中发挥更强劲的作用,更在全面复兴着与美国之间的“伙伴”关系。这一切在习惯了戴高乐时代独立、温和的外交风格的阿里奥-玛丽眼中无疑都是极其危险的信号。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巴黎清晨空荡荡的街道之上,晨雾之中的埃菲尔铁塔隐隐约约的倒映在阿里奥-玛丽昏暗的瞳孔之中。她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那2008年4月巴黎街头那混乱的景象。鲜艳夺目的五星红旗和那令人倍感恶心的黄蓝相间的宗教旗帜在自诩为人类自由和人文主义起点的城市进行了一场无声的战争。阿里奥-玛丽痛恨法国和巴黎市政府在这一事件听之任之的态度。或许在那个有着断袖之癖的巴黎市长贝特朗.德拉诺埃可以宣称,他的行为是西方自由、民主最好的体现,用实际行动扇了“”的中国政府一个耳光。但阿里奥-玛丽却不得不告诉他,德拉诺埃这种政客的投机行为不仅令法国在世界面前颜面扫地,更触动了中国这条巨龙脖子之下的逆鳞。
这并不是说中国政府看重所谓虚荣的“面子”,作为一个世界性的大国,中国从来就不曾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国度。中法之间的矛盾和冲突早在巴黎火炬传递之前便依然存在。某些西方学者大肆渲染“中法非洲冲突论”虽然是带着“*”的惯性思维去看待中非关系。但却也并非是空**来风。中国在非洲的政治和经济活动势必还是会危及非洲传统“宗主国”—法国的利益。早在希拉克时代阿里奥-玛丽便曾参议院发表演讲时指出,来自中国的投资已经融入了非洲的许多领域,首先集中在石油、金属以及日用品之上。并暗示中国在向非洲出口武器—“但我们注意到一个事实,就是我们常常在武器禁运国家看到来自中国的军火。”毕竟非洲不仅是法国的传统势力范围,还是法国众多战略物资的供应地。法国100%的铀、钴,72%的锰,80%的铝矾土和52%的铬都从非洲进口。另外,35%的铁、25%的铅、20%的铜和石油、天然气也来自非洲。面对中国在非洲的影响大幅增强,法国政府心有不快自然是可以理解的。
也正因为如此,是在那个时期里,中法之间围绕非洲的冲突更多时候彼此都采取了宽容和忍让的态度。希拉克曾表示中非合作使中国获得了新的发展天地,非洲得到了新的投资,而欧洲也会受到竞争的激励,对于三方都是件好事。而就在阿里奥-玛丽指责中国向非洲出口武器的同时也表示在一个在透明的条件下帮助非洲、鼓励非洲民主发展的大国介入非洲并不会使法国紧张。毕竟法国在非洲的石油投资集中在从科特迪瓦到安哥拉的西非沿海地区,而中国在非洲的石油投资则主要集中在苏丹、尼日利亚、喀麦隆三国。而在矿产开采方面,法国从上世纪90年代起就开始将主要投资转向俄罗斯,近年来又开始尝试加大与澳大利亚的矿产合作。矿产资源已不再被法国视为在非洲的利益诉求。因此,中国和与法国在非洲的利益冲突远没有到不可调和的地步。但在巴黎火炬传递过程中所发生的不愉快却足以令中国看到法国人所表达出的不友好。加上欧盟通过决议在乍得部署维和部队,明确表示希望染指苏丹达尔富尔地区的企图。更令中法之间无形的划清了界限。从此之后中法之间便或许再无温情可言,那悬挂在埃菲尔铁塔之上黑色五环,最终将成为一个现实的噩梦永远笼罩在法兰西的上空。
想到这些阿里奥-玛丽便感到一种空前的无助,虽然自己车子上所安装的最新版本的AMVAR主动式可调节电子减震系统,可以使每个车轮行程传感器可以独立指挥相应的车轮,每隔2.5毫秒进行一次变化,能在各种行驶条件下都可以更加有效地控制车辆的侧倾、颠簸、以及纵向摆动。但是此刻一种若有似无的颠簸却依旧令阿里奥-玛丽在深刻的疲倦之中却无法安然入睡。她的脑海里回想着自己曾以“保卫共和联盟”主席的身份率团访华的场景。那强大的东方巨龙此刻依然磨砺了利爪,任何的不慎都将导致灭顶之灾。
前方一辆车前的天线上悬挂着旭日旗的日本大使馆车辆与阿里奥-玛丽的座车擦肩而过。在两车相会的一刹那,阿里奥-玛丽无意间注视到了那个坐在车后座之上的亚裔女子。那是一张充满着东方古典韵味的脸,她的细腻和精致令她的美丽超脱于尘世仿佛成为了画卷之中的人物。虽然是那白驹过隙、惊鸿一瞥,但却同样令阿里奥-玛丽被这种美丽所震慑,久久无法自拔。直到他的司机猛的踩下了刹车。将一辆横在道路中间的法国陆军的VB型轮式步兵战车带入了她的眼帘。而在这辆高大的轮式步兵战车旁,数十名全副武装的法国陆军士兵正持枪封锁着道路。当成功的阻断了阿里奥-玛丽前进的道路之后,一只苍老的手有节奏的敲打起这位国防部长身旁的车窗玻璃……。
内蒙古草原的12月已然是风雪飘扬的岁月,早已不用逐水草而居的牧民们早早的为自己的羊群备足了过冬的草料各自在由砖瓦覆盖的定居区内坐在热炕之中享受着天伦之乐。硕大的草原之上此刻惟有一片近乎于原始的白色苍凉。一个孤独的身影在这片浑然一色的大地之上独自行走着。他高大的身躯顶着遒劲的北风艰难的摸索前行。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走了一段路之后往往会突然折回,在草原之上寻觅着那些早已被大雪覆盖的参照物。
终于他在风雪之中找到了那自己一直以来所寻觅的东西,他俯下身去用滚烫的双手拨开那厚重的积雪,在一片苍茫的雪原之上最终出现一块不大大理石墓碑。墓碑之上一个身着着军服的中国女兵正在那照片之中天真的微笑着。被白雪覆盖的姓名之下,1973~2005的字眼赫然入目。那个男子无言的注视着眼前的墓碑,突然坐倒在地,仰天长叹起来。在他身后的远方,一辆换装了履带行驶的“东风勇士”型军用吉普全速的行驶着。在距离这个男子约100米的地方,一个瘦削的身影跳下了军车,顶着寒风跑到了这个男子的身边。
“荣波!你给我起来,你这个样子象什么?还是不是爷们!这件事情我说过只要你开口,我林太平一定帮你办了他……。”身为中队最为沉稳、诡异的“鬼谋”,此刻面对着自己好友的痛苦,林太平第一次感到了无奈。“‘恨不相逢未嫁时还君明珠双泪垂。’这件事情或许也不能怪万俟昊。唉,太平!我没事,让我一个人在雪地里坐会吧!”不久前刚刚从南亚战区回国的“牙旗”—荣波大校从怀中掏出一支香烟,在风中艰难的为自己点燃,随后用自己的手指在冰冷如刀的墓碑上小心的擦拭着。“米娜之墓”四个简单的汉字逐渐清晰起来。荣波的手指继续的动作,位于墓碑左侧下方的一排小字在风雪之中显得特别的刺眼—“米娜敬立”。这是一块自己写给自己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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