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护龙卫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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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从帕特里克办公室出来,直到下了楼,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一路上,他脑子里不断浮现帕特主席时热时冷的神情。
帕特里克和他同出自西典军校,是高他三届的学长。两人先后进了联合国反恐委员会,都颇有建树。帕特个性没他那么硬冷,善于社交,所以官运亨通。一直以来,当上主席的帕特都非常信任和重用自己。打击“休莫岛”,也是他们合作了十年才完成的功绩。
只是——奇怪!帕特里克对于“休莫岛”爆炸一事为什么会如此耿耿于怀呢?甚至连自己他都产生了怀疑?莫非——他怀疑沃尔夫手上的那个“钥匙”在龙爵手上?他是担心龙爵会——变成第二个沃尔夫?……
突然,手腕上的“贴心小秘”闪起信号,有来电。他刚带上耳麦,就听到自己的助理道尔森急促的声音:“将军!龙爵受到袭击了!不过没事!……”
“等一下!”文森特听了前一句,血直往上涌,再听没事,就打断了他,“你在哪?……好的,你马上到列登大厦正门接我!上车再说!”
文森特跳上车,他的专用座驾“黑熊”立即向机场驶去。车上,道尔森向他讲述了刚刚从圣巴巴腊传来的消息:
原来,文森特上午刚走,就有一名不明身份的男子,冒充是费德尔医生派的医护人员,给龙爵送药。他借机向龙爵发起了袭击,两人打斗起来。幸好一个叫尼克的特遣队员听到了枪声赶到现场,击毙了那名袭击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据说,尼克和龙爵都受了轻伤。
文森特心中一悸:那家伙!又受伤了!
道尔森汇报完毕,见将军皱眉沉思,便不再打扰他。
文森特沉默着。手腕上的“贴心小秘”又闪起另一种信号,他按了一个键:上面显示了去中国的行程安排。文森特苦笑一下,看来,去中国的行程得推迟了。不把龙爵那边的事安排好,他怎么走得安心呢?
他看着这个只有一块普通手表大小的“贴心小秘”,心中产生一种工作之外的情绪。象他这样严肃单调的人是不会喜欢这个名字的,不过当年龙爵送给他时,就告诉他:“这小家伙叫‘贴身小秘’!”呵——当年那小子,成天没个正经!尽发明一些古灵精怪的小玩意儿!
十年了!十年来,“贴心小秘”还真是贴心,一直陪着自己,能帮很多忙,就没让他操过心。可它的发明人呢?唉——
十年!一段不短的时间啊!人也是应该有那么大变化吧?
帕特里克说得也对,自己对曾经的儿子都没这样过,怎么对这个小子会感情用事呢?只要一听到他受了伤或遇到什么事,心里就不痛快。身为军人,流血牺牲这不都是很正常的事吗?
文森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当军人三十五年来,自己的心早就磨得坚硬如铁了,只有在龙爵这个事情上似乎有点软。也许真是自己有点感情用事了!
帕特说得对!“休莫岛”爆炸,整件事的确很古怪。假如真是龙爵做的,那他一定不是准备一天两天了,其间他曾想办法与自己联系过,但从来没透露过一点消息!可是,假如不是他所为,又怎么解释就他一个人奇迹般地逃出来,而且还是从鲨鱼丛中突围的呢?
龙爵啊龙爵!难道你真的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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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在费德尔医生的陪同下先去了位于禁区的龙爵房间,外面已经有两名士兵站岗了。他只在护网外面朝里看了看,并没有进去。
费德尔医生汇报说:龙爵只右腿受了轻伤,不严重,不过自从发生袭击后,他的情绪很不稳定,任何人进屋他都会发怒,建议将军不要进去。
文森特来到另一个病房,见到了负伤的尼克,听他详细讲述了当时的情形。至于袭击者的身份,大家都还没查出来。
不过,此前文森特就掌握了一些情报,目前世界上有好几股势力妄想从他手里得到龙爵,有的是某国家背景,也有一些在暗处的其它黑暗势力。
看来,一定得成立一支专门的“护龙卫队”了!而且得赶在自己走前解决这个问题。
文森特通过可视电话向帕特里克主席汇报了此事,讲了自己的想法。主席表示赞同,但是,他让文森特安排道尔森担任队长,而且还意味深长地特别嘱咐他:“要好好发挥道尔森的作用!”
道尔森跟随文森特多年,是个非常忠诚、严谨的下属,而且他个人气质与文森特将军有点象,所以深得文森特的喜爱和器重。
文森特很清楚帕特里克为什么这么安排,保卫为名,监控是实。不过,由道尔森当队长自己也最放心,他只有忍痛割爱了。
另外,他提拔了此次立功的尼克担任副队长。两人在他走前向他宣誓:誓死完成保卫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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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尽心尽力医治病人,夜晚默默向天祈愿。
生活仿佛打算就这样忙碌地单调地进行下去——
这天,心荷被深夜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当看到门口站的不是哪个需要急诊的病人,而是数月前在她眼前绑走哑哥的文森特将军时,她目光如清池般宁静,只轻柔地用略显生疏的英文说了声:“我跟你们去。”

为此,文森特私底下派人核实了一遍这个名叫“陈心荷”的女孩的背景。他不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镇定从容的女孩!莫非受过什么专业训练?
他哪里知道,为了这一天,心荷在窗前祈盼过多久!看到将军的第一眼,她就明白了:上天听到了我的祈愿!
从一开始,文森特就对心荷存着一份防备。
这不能怪他多疑。这么多年与恐怖组织的周旋,他对那些黑暗势力的手段再清楚不过了。有的时候,女人比男人更具杀伤力!
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是将要直接接触到龙爵的人,所以更要格外小心。
从苏州到上海乘专机直飞洛杉矶,再转飞圣巴巴腊。
由于是第一次坐飞机,心荷一路非常辛苦。但是当文森特问她是否需要休息时,她却坚持说不用。这更加引起了文森特的警惕:这个女孩为何如此急切呢?
因此,当心荷好不容易到了龙宫,文森特却并没有立即安排她参与龙爵的治疗,而是让尼克带她先去“龙宫”安顿下来。
与此同时,文森特让道尔森叫来“龙宫”的女仆温妮,进行了一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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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巴巴腊。
远离市区和港口的一片海滩,隐藏在海岸边狭长的山崖间。
假如你由市区来,沿着山崖一路向前走,当你行到筋疲力尽看不到一点希望时,你的眼前会豁然开朗,看到这片美得无法形容的海滩。
这里有色彩明丽的画卷。海水在不同的时段不同的日照下泛出五彩的颜色,尤其是日出和日落时,你会看到,眼前的海水会形成巨幅的彩虹图。
这里也有美妙神奇的乐章。那是海浪撞击山崖的声音,时而雄壮宏伟,时而低沉温厚。
若不是太喜欢这片海滩了,心荷怎么也不可能安心留在“龙宫”。
“龙宫”就是人们盛传的属于龙爵私人财产的神秘豪宅。包括这一大片海滩,都被他一同买下了。
“龙宫”周边,有一长排巨石,似乎是当初形成这片海滩时,造物主留下的。这些巨石被龙爵精巧地利用上,建成了一圈天然的防护墙。
巨石墙一直在离主宅很远的地方延伸到海里,那里高石成涯,低石成台。另一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不从“龙宫”这边走,没有人能上去。
那位叫尼克的副护卫队长送她来后,她才发现:她日夜盼望见到的那个人根本不在这里。
“龙宫”里,只有一位叫温妮的中年女仆。心荷一看就觉得她象华裔,但她却只讲一口流利的英文,而且,除了生活上一些必须的交流外,她很少跟自己讲话。
看得出,温妮是个很有涵养的人,她对自己还是很礼貌的很温和的,但在那种礼貌中,心荷体会到的是戒备。好几次,当她一个人独处时,远远地,她能感觉,那个不怎么和她说话的温妮在监视着她。
心荷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戒备?象她如此透明如此单纯的人也会有人戒备?
戒备她的还不止是温妮,首先就是千里迢迢带自己来这个陌生之地的文森特将军!一路上她都感觉到了他礼貌中的冷漠。也许,他本性就是如此,坚硬!冷漠!无情!
来了之后,他竟然没有安排自己见那个人!任她再三催促,他就是顾左右而言他,不提正文。要知道!她可是为那个人而来的啊!
现在,她干脆不问了!她倒要看看,将军到底要拿她怎么办!
来了这么久,只有那位叫尼克的副队长对自己最好了。他一见到自己眼睛就闪了一下,这个目光无意间被心荷捕捉到了,搞得心荷很不好意思。是的,那天,她以为会见到那个人,就特意穿上了妈妈做的那件荷风罗裙。
尼克这人长得挺帅的,她感觉他象是中东人,可他却说不是。不管怎么样,这人也挺幽默,也许,他看出来心荷因为不能马上见到想见的人而很郁闷吧!所以一路上不停地给自己讲笑话。
这两天,尼克也时常找些理由来看看她,陪她说说话。
不过,心荷绝对不是没有任何心机的女孩。任何人问起她:她是怎么认识龙爵的,她只说是应他母亲之邀为他治病,绝口不提2042年“哑哥”的事。这也是当时她对庄姨讲了她认识哑哥的经过后,庄姨的再三叮嘱。
这件事,文森特将军问过,尼可也问过。尽管他们都装得很随意,但心荷从没拿它当儿戏。
此时,心荷正在离“龙宫”较远的一处石台上,面向大海弹着她随身带来的古琴。
海风一阵一阵,将她乌黑顺滑的长发强劲地向后吹扬,她好喜欢这种被风吹透的感觉!仿佛她心中如沉云般郁积的忧虑也一同被这海风带走,剩下的,还是一个透明轻盈的她。
她的纤指撩拨着琴弦,有海浪的伴奏,曲子生动了许多。
远处,一双眼睛复杂地看着石台上弹琴的佳人,本是来叫她的,却不愿打断她。良久良久,看到纤手终于停下了,才向佳人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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