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荆溪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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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是,这草桥居家是儿子,您老先生才是老子,那先生怎个说?便是你个药果然灵验,马上可以帮我医治个病伤否?”
话多说错自打巴掌,丘医师连忙喏喏声,朝着恭敬十分来,此时身背又有传纸到,他个接过一看又好问:
“便请教下这位前辈先生,若个脸面破伤淤血肿,你药该当如何应用来?”
老丐独眼白,带都不带扫去里间一眼,直声口道:
“拿刀脸皮上划道口,扑上我个药末自然就散淤消肿。”
“喔,就是,就是。”
那丘医师听下连点头,随后又是转身进去探示下,那边倒也快的,随手一纸都递到,他个再问:
“若个伤了口舌呢,咀部血肿来都吃不进食咽不下水,又有何快捷医治法?”
“伤了口舌?便是咀部血肿堵了嘴?哪会呢?便是蛇咬了还是虫刺了?”
你这伤也太过蹊跷,那老丐也不免好奇。
“便是咀部齐巧叫着利器刺了下,伤了脸面插了口舌的,如今着肿胀饮食都难进,不知前辈作何医治法?”
原来是伤了咀部肿大舌头,怪不得想说话难开声呢,只得以笔写字代话来,里间病客自有难言之隐,丘医师不得不代声来。
“好办,有着我家药就太好办,便拿个细竹节子,一头削尖了,直接插到口中将药吹入去,这便自然药效,不多工夫散了淤,舌头一缩自然就可以随便吃东西了。”
老丐胸有成竹,便不急你不请他来医。
“啊,啊,这便很快就能见效么?很快就能消肿饮水吃饭的?”
你不急他还急,里面又张纸条传将出,丘医师看下便许诺:
“这便只要与着医得好,银钱什么都好说,保证先生前辈大满意的。”
他个空许诺还罢了,里间更是认真的,一个偌大元宝就个送将出,银灿灿直是耀花叫化眼:
“这便是先给下定银,若是果真看得好,必定再有加倍酬谢。”
“啊,啊,这便好十两一锭的元宝吧,那我便受之无愧,却之不恭的。”
周边一帮叫化乞丐大钱不多见,散碎银子看稀罕,整锭大元宝直要被砸死,偏这老丐见钱眼开大不开,银锭顺手接过,一揣怀中也熟练,呵呵笑话声:
“那我这便受禄但有功,替着你个病家治下来。”
“孩啊,你这便外面好生呆着,爷这便一歇就出来,拿着银子给你买烧鸡吃。”
主人家迎着进门去,老丐不忘先将个小丐交待声,你个昂昂大门入,身后一帮看客自好奇,叫化乞丐一大堆,也是纷拥而上挤门来。
“嗨,这便做甚呢?一个个想找死啊?”
谁知烂鞋皮还未踏门槛,店堂早就有人挺身出,一左一右两个黑衣人,腰间一扶配刀出,直是唬人连后退。
“乖乖隆地冬,这便凶神恶煞做甚来?这便医馆里还养起打手来。”
眼见两个煞胚挡门,刀剑傍身不似寻常人,那讨饭胚犹着口中不输气,嘴不输脚已输,恶势面前连连退,直退的离门远远的,街门只剩下小丐瘫躺在木耙上。
“喔,这便是这位病家伤不轻的,我便就看下呢。”
身后情形似见非见,眇目一翻死鱼白,那老丐几步近去探病者,一身酸膀带臭气,未至近前即逼人昏,那病客有嘴说不出,苦不苦连点头。
“啊,这果是伤严重的,这便究竟是甚利器伤到来?怎就会两边脸穿的?是被着扦子还是什么尖刺来?估计里面舌头定是大伤的。”
脸上包布但拆下,一张猪脸顿时现,老丐小惊不大怪,欣然话说道:
“你个伤来还是大运气的,竟着就能够遇着我个送药来,有道是秘方胜名医,难得是当病对当药,你啊,今朝遇着我个药来,算得实在是大运气的。”

“啊,主人家,这治表不如治本,我看他个伤来根本也就只在口舌间,我便先着就给他里面下些药,估计立竿见影消肿下,马上就可大见效的。”
丐者自判断,病者自点头,老丐转头再吩咐:
“这便给我找个细竹节来,不大不小正好能够**嘴,我个好吹药。”
医馆伙计自也机灵,随便角落里就寻得根竹竿来,细细长长原是钓鱼杆,拣着粗头刀截下,那老丐见着也指点:
“这便不长不短正正好,你个再将一头稍微削尖些,这舌胀堵嘴了,我个好插着牙缝塞入去。”
“有道是啊,口腹不节致病之因,念虑不正杀身之本,这人生得病来非是无缘无故,这人生死祸福也是前缘修积。一如食多者肠肚必得滞胀,久而久之因胀而堵气,因堵气而血脉不畅,血脉不畅必致病患生。”
粗细正当一根竹节在手,头尾正通透,老丐闲话闲说说,怀中自是掏瓶出,将着一头药末扑,一边不闲说:
“再如这做人来,一朝受孕十月怀胎,爷娘既为艰难养大来,便是从小教以良心善性,一切行事端正来。休要一朝作恶不思改,恶恶相累便成罪,罪罪相加总有无得赎,到时因果报应下,不入杀场也有霹雳下,……。”
这老丐屁事不多屁话多,屁话多来屁气多,眼见着喂药竹节预备好,他个就待插你嘴巴吹药来,那病者真是苦不堪言的,到时你个臭屁嘴就个口对口来吹?还个不因伤痛死,先个就要被熏臭死了?
“道是面上之气知生死,这病着重与不重沉与不沉,善医者一看脸面便得知,这青黄黑赤白,样样都主死。色青如草者死,黄如枳实者死,黑如煤者死,赤如血者死,白如枯骨者死。”
话说啰嗦喋喋不休,竹节已经轻轻置放你唇口,试探撬着对进去,恰似正好落位置,老丐分外再一说:
“你这位先生啊,便是青黄黑赤白五样样样都不占,单单占着一样色,叫做面无人色,你个胡师傅,不死也得死。”
那病者原本屏气又闭目,惟恐多吸入臭气,一声死来惊人魄,自家名自家觉,大唬之下再来弹眼看。只见贴近一张老丐脸,早也双眼炯炯如雷电,哪里还是个独眇目,他个分明是谁不是谁,一切都不及,尖端竹节就手拍,喉头一热直戳透。
“九猴,得手了。”
一拍伤命无声息,尖竹钉人死,胡师傅死前觉悟已是迟,乔装易容正是那九天独揽盗天侯,竹节未拔泄血出,你个死人栽头倒。
“哎,我便也成了。”
屋里杀人于无形,门前出击也无备,只听门里一招呼,那木耙小丐忽就跃身起,身也不缩了,人也不瘫了,猴子一蹿近人前,双手双刀双击出,已然**两名乌衣怀。
“成了便成,扯乎。”
惊傻了丘名医,吓呆了满堂伙计,里外三具死尸躺,老少两丐但会合,出门更是向天一高喊:
“史三少,这便且饶你一命,你个好自为之。”
杀人场景眼门前,由瘫变活也亲眼见,一帮叫化乞丐看白戏,白日做梦揉眼睛,你个是假还是真?正当众人不回神工夫,老少二人已是趟路急蹿,几下消失无影去。
“啊,杀人啦。”
如梦初醒一时间,吓的吓跑的跑,大吉春门口一时空,其中却有一人定身也震惊,口中不由念:
“九郎,九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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