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寿庆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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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各位看官新春快乐!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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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气冲空野鸟闻香化凤,糟粕有味游鱼得味成龙,一阵喧天锣鼓响罢,居家寿酒正式开宴。八仙桌上八人坐,前庭后院里屋外屋,便是见地摆桌插空设座,几个八八六十四都嫌不够。
寿堂之上单张八仙桌,寿星居平清居个中,老皇舅左上座,曾大人右上座,这桌便是高不可攀,无人轻易上前凑身数。这孤索索三人一排,横起看么就象释儒道三家,竖起看么还象福禄寿三星,如若佛堂上去一供,即是过去现在未来三世尊佛。
“吃酒不闹热,甜酒也觉酸,平清啊,既然我们三个实在老讨嫌,无人愿来与着挤位置,不如你几个孙子叫得来同桌吃,添些小猢狲吵吵闹闹总比个死人冷清好。禾啊,叫你两个丫头也来一桌着吧。”
老皇舅一声命下,居家几个孙子辈便一轰上,有规矩无规矩,你筷长我筷短的,立马叽嘁添生气,阿娇巧巧两个丫头也伴同快。
“祝居老先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啊。”
三杯酒过人各面红,庭院里外各桌纷纷起立敬酒,遥对正堂祝主人翁寿。
“暖白洋洋送春来,
一送福来二送财,
三送长命多富贵,
四送麒麟送子来。”
众人觥筹交错之间,不意当庭转出个渔婆子来,手中一根竹杠空自敲,径向你个寿堂唱春道:
“走上前来看清爽,
立桶放在半厅上,
三条金龙来盘柱,
当中立个状元郎。”
“哎,你个老婆子,怎就自己闯到家里来了呢?”
门口迎客的一个失意,竟让个叫化婆扰上寿席,听到里面敲来竹杠,慌忙赶将进来驱逐。
“永堂啊,且赏她几个钱,领到后面吃顿饱饭去。”
船上人家俗称鱼化子,日常上门讨要也多多是,何况今朝喜日喜气,多有几个上门还正积阴德,居平清忙个吩咐儿子。
“拉拉扯扯做甚?老娘是你好碰的么?”
不想你这儿未下堂,她堂下先起纷争,那守门的阿发手上才有推拉,那渔婆子便个勃然大怒,手中木槌一击敲头,阿发额头立刻发痛,“啊哇”声捂头便叫:
“你你你个渔婆子,竟是打人么?”
“就打你个狗眼东西,还打得轻呢。”
渔婆子不由分说,手中木槌再个一甩,那阿发又是记命中,且格外使了力,额头必得横起一包,
“啊呀呀你个渔婆子,竟好……?”
那居家门人,即便是个家人,平日走出街去总也有头有脸,今朝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却遭个渔婆子如此轻贱,肚中早就窜腾火头,阿发双手捂头,不免一脚随踢过去。
“好你个大头鬼啊。”
他这乱出一脚毫无章法,人家却是早有预防,渔婆子不避不闪,只是抽脚朝你小腿面狠着一蹬,直痛得你骨折一般“扑通”摔地。
“啊。”
明眼不明眼的,多少也能瞧出的,看着矮小个渔婆子,将阿发个青壮汉子一踢即倒,总不能够是一般来头,众人齐着惊讶声。
“哎,这位婆婆,不知是哪位长辈?”
老子寿宴横来搅扰,儿子心中势必陡生不忿,永堂跳步出门迎上。
“小子啊,你是哪个?是居家儿子还是侄子?”
那婆子倒是反客为主,一口质问来。
“我是居家长子居永堂,请问婆婆到底哪位?”
永堂终究大家子弟,忍得住一时气,还是好言问上。
“喔,你是个居家儿子我便不找你,我只寻那居家的侄子小居先生,叫做居乐堂的。”
渔婆子答非所问,直个高声朝里喊去。
“请问婆婆寻我家乐堂弟弟何事?我这便可以喊他出来。”
听这婆子寻你堂弟,永堂多少好奇。
“他啊,便是我家女婿,我便要亲眼看看他到底何种人样。”
渔婆子快人快语,一口声又高喊:
“居乐堂,你个小子快些出来。”
“啊,乐堂是你家女婿,我怎不知?他又何时结婚娶了妻?”

有道是天下奇闻,居然有人会凭空跑将出来瞎认女婿,居永堂有些哭笑不得,一帮亲属好友自也大为不解。
“哈呀呀,我便知了,是阿乐的老婆她娘找寻来认女婿了。”
堂上三言两语,多少人不明不白,那爷爷老皇舅恍然大悟,睁眼瞧瞧堂下渔婆子,果真是个大乐事,口中不禁《娘女找情郎》歪歪调:
“娘女两个找情郎,
今朝郎来啥人当?
清水里红菱嫩个甜,
弯角乌菱老个香。”
“哎老娘舅,到底乐堂啥回事?”
居平清却个莫名其妙,那曾公公却早就细详你渔婆子的一招一式。
“这叫天机不……。”
这乐堂虽是侄儿,从小居平清总也带他去贡巷上,与个老皇舅大亲近,总也“阿乐阿乐”叫的,你阿乐既然有乐事,我爷爷不妨也随之乐一乐,老皇舅才要卖关子摆噱来,猛个喉头一噎哑了声,竟个出了上句难出下句。
“这位婆婆,我家乐堂尚未讨亲呢?如何就成了你家女婿来?”
从来个门当户对,高门头难配草屋顶,你个渔婆子居然冒称姓居的亲家来,老少亲友面前难免丢脸,居乐堂强压火头。
“去去去,我又不寻你做女婿,你便叫那居乐堂个小子出来,让我瞧瞧他究竟是何德行再说。”
虽则入你高门大户,老婆子一人毫无忌惮,甚至十足蛮横霸道,手指径点你个居家少主。
“这位婆婆,你这便是专门来闹事不成?”
居永堂终个难捺怒气,出口相质来。
“闹事?我便是来闹事怎的?你这小子,幸亏不是我个女婿,否则个话,看我如何教训你说的。”
渔婆子话说一口,手头不由自主,一个木槌子顺手敲过,直取你个不尊不敬老人头。
“哎,你再瞎来,休怪我对个老人家不客气啊。”
居永堂岂是个普通下人可比,眼明身快一闪避,退出两步去。
“好你个好,我便看你对我个老人家如何不客气。”
渔婆子一击不中,二击跟上,不敲你头不罢休。
“得罪了。”
永庆堂少主此番不退不让,双指如筷一夹而去,使得正是一招燕子剪,招架之间一得一失,永堂身移开去,已将木槌高举在手。
“好小子,有些手段。”
渔婆子一招失手,整个身形腾转,便是出脚点踢。
“好快。”
眼见脚尖所到取你腿弯暗**,居永堂心中也一凛,这非是一般好手,你快我更快,便是一闪求退:
“婆婆,我便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请教尊姓大名。”
“好小子,还有点眼力,知道个怕来,我便……。”
渔婆子也收了手脚,才要话说呢,里堂居乐堂闻讯而出,眼见你堂下个渔婆子,他也真正个有眼不识丈母娘呀,忙个上前施礼:
“婆婆,便是你要寻小的么?”
“啊,你是谁?就那个居乐堂么?”
轮着渔婆子也有眼不识女婿,上下左右直个打量:
“嗯,怪不得呢,还算真有个人样。”
“婆婆,你便真个是寻小的么?”
乐堂平白叫人来认女婿,自有莫名其妙。
“你便是居乐堂,小居先生?”
渔婆子再问。
“是,我是居乐堂。”
乐堂点头是。
“我便亲自上门来瞧女婿,你还不知我是谁么?”
渔婆子习惯举槌欲打手,结果手中大空,只得指点一番。
“莫非,莫非。”
拍脑袋顿悟,眼见你正是个渔婆子,乐堂忙声问:
“莫非你是阿凤……。”
“阿凤,你倒还知晓阿凤。”
说时迟那是快,一巴掌就是兜脸,娘女撒泼劲道一个似,乐堂心慌意乱竟个无防,结结实实死死杀杀,大头巴掌揎得直是脸红。
“伲娘啊,你做啥打他?”
众人眼忙睛慌之间,又转出个小渔婆子,衣着花花活俏样当,一声娇羞脆喊,整个院里顿起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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