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羽落千金——魂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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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羽落千金——魂附体
白羽令看了一眼嘴唇蠕动声音却并非由喉间发出的高大男子,不确定这是不是一场专程演给他看的戏。沧然殿内全是哑巴他是知道的,现在对面之人也让他确信了这一点,于是不得不感叹这汝嫣凝夜为防止沧然殿内情报外泄做得真够绝。感叹之后,他还是不确定这是假戏或真戏,不确定自己对面的那一幕究竟是扳指控制人还是人控制扳指。
汝嫣凝夜的归降疑点众多,虽然肯定这人没有取他性命的打算,但也不知道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他不得不防。
——尔即是那叛国逆贼?!
那似远似近的声音这次明显地是指向将于几日后正式登基的羽帝白羽令,言辞犀利,咄咄逼人。
叛、国、逆、贼?
很明显地这句话触到了他的逆鳞,羽帝变了脸色,眼中有未曾掩饰的杀意。
十一年前尚书左丞(啊,一直在犹豫到底是用什么朝代的官制好,这东东没法编哎,因为我没把所有朝代官制看完……比较中意唐朝的官职名称,可手里比较详细一点的是汉朝、宋朝、清朝的官制……占了这么多位置,其实只想说一句话,等我研究透彻后会把这个给改了的。)白明苍被诛连九族之事在当时当真是无人不曾知晓,随便抓来一个于十一年前就开始记事的人,他就可以告诉你当年的尚书左丞白明苍被满门抄斩的原因此人犯的是叛国重罪。直至今日,人们在谈起这个因“叛国”而死的左丞时,都是不齿的,不齿这个“出卖自己国家”的人。
无法忘记,昔年的景像如同发生在昨日,让他无法忘记……
无法忘记那些人从父亲的书房搜出所谓证据的书信时父亲面上惊诧的神情,惊诧得……就连手中几日未曾放下的折子也落到地上都不知道,那是反映苍蒲水患致使粮商哄抬物价、请求朝廷放粮压价的折子。他从来没有相信过那些由父亲书房中搜出的证据——这些东西任何一个搜查人员都是可以放进去的。从来没有相信过,这样的父亲,竟然会背叛落缨。
叛国逆贼么?的确,他确实是叛了国,他将十一年前父亲没有做过的事情付诸了行动。这又如何?将一个无罪之人的九族诛连、将那近千个无辜之人的性命夺取,听不到那些人的哭喊、看不到群众对这些无辜之人的厌恶与侮辱,这样的烩子手……这样的烩子手还活着作甚?!
“杀了他。”有森冷得让人无法忽视的声音直抵他的耳畔,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回首望去,看到离了他的伞、未经侍人搀扶独自站起的白?国师。那双紫色的眼,冷得他连心底的杀意也跟随着僵结。
汝嫣凝夜立在雨中,毫不顾惜对方是跟随自己数年之久的哑奴,果断地下达了诛杀的命令。
看来这已不是首次,言灵与其他沧然殿之人未曾迟疑的动作告诉了白羽令这点。不明白,即使是死士,看到自己的主人下达如此命令,不也会寒心么?
时间待不得他多作深思,那为怨灵附体的哑奴在发现让落缨覆灭的罪魁祸首后,由空气凝作的无色剑当即劈了过来,令他不可不避。
白?羽帝弃了伞侧身躲过怨灵的攻击,同他的距离并不遥远的国师亦在见到那剑气迎至的当即跃起,落至远处。
在概是被骤雨淋湿的繁衣影响了动作、又也许是身体本就太过虚弱,他在接触到地面时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所幸,一侧伸出了一双素白的手,在他将要倒下时稳稳地将他扶住。
凝夜感觉到了熟悉,这双手的主人他应该认识。入目的是一张属于沧然殿之人的熟悉的脸,然而他所感觉到的熟悉并不是这种熟悉,是那种传承至血脉间的熟悉,属于他的半身的熟悉。
一身素白衣裙的女子笑着,但嘴角的笑意未曾进到眼底,有的只是表面的温顺形像。
素衣的女子握住他臂膀的的在扶起他后不怎么紧了,只要他轻轻一挣就可以挣开。但这个有着半边残面之人没有这么做,她眼底的悔与哀、他臂上那双手的颤抖不允许他这么做。于是那双沾着雨水的眼睫轻垂,默默地任那双白皙的素手将他拉扯着步入游廊。
游廊中早已放置了一张椅,墨色的木有着不知名的香气溢出。一侧早立了一个人,蓝色衣衫与长发沾上了不少雨水,软软地帖在身上,看起来好像有打理过,还不至于成了落汤鸡。这个人的手并没有刻意地握紧,因此依稀可以看到他掌中泛着青紫的齿痕。
“坐下,凝夜。”
络纬秋一挑眉。还真是奇了,他竟然看到在灭国前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汝嫣凝夜听话地坐下来?!总觉得,这人该是一个冷到骨子里、谁也让接近的……怎么说会比较好呢?像刺猬一样?
“络纬秋,有人过来的时候唤我一声!”她压低了声音说。
未待络纬秋含首点头,汝嫣凝夜已先一步出声,“没有那个必要。”
二双眼同时盯着他,在这二双眼的注视下,他竟少了些什么。寒冷依旧,只是缺少了那种不近人情的态度,全不防备地坐在那里,任由全身心的倦意浮上。繁复而有暗紫流溢的黑衣紧紧地贴来身上,让他看起来似极了秋日里风中飘零的落叶,枯败、随时可能陨落。
“不会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汝嫣凝夜的声音有些飘忽,更增添了那种枯败的感觉。
白衣素裙的女子抬首向游廊外望去,昔日一直跟随在凝夜周遭隐蔽处的哑奴此时下袭向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络纬秋方才有对她说起过,这个人就是白?羽帝,很眼熟的一个人呢?羽帝临危,身为臣子的坐视不管就是大罪,所以羽帝带来的那黑衣的妖异男子也加入了战局。至于另二位羽帝的师姊妹……
她的眼眯了起来,眼中有与凝夜相似的冷。“羽帝是昃连山云机子的弟子?”
若说在看到羽帝的剑法时尚有怀疑的话,此时看到出现的、这几日本该在罚跪的人时,这怀疑就变作了肯定。那个清俊的年轻人甫一出现,羽帝的师妹、叫做瑶儿的少女当即就缠了上去,另一位持着伞的粉衣女子也匆忙跑过去,站得离沈云初有些远,但仍看得出她的心神一直系在对方身上。
她真正想说的并不是羽帝的师承,而是沈云初的同门与沧然殿的敌对关系。沈云初的留下是由于他自己所言的内疚,那么这内疚在对上如同他亲兄弟一样的同门的性命时,又是孰轻孰重?
“凝夜为什么没有对我说起过?我不信你也是现在才知晓!”
素衣女子所问之人垂着眼,视若未闻。
“沈云初已经不能留了,凝夜。”无奈地叹气,她蹲在他的面前,信手撕下尚未完全湿透的里衣为他包扎手上的伤口。“我们不可以因为往日的情份就相信了他所谓的内疚,况且七年前的那件事本就与他无关……”
他感觉得到,为他包扎的那双手的颤抖。“不干你的事,楼兰。”
楼兰低着首没有看她的双生子,但那双不听使唤的手泄露了她的慌乱。什么叫不干她的事?是她忽略了她的双生子的求救讯号,是她为了在同瞑王下棋的时候扳回一局而忘记了她的双生子也许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腕上的红痕是那样的刺目,但她就是能生生地将它遗忘!“知道么……你知道我在听络纬秋说起你身上有死气时是什么感觉么?我好害怕,害怕重蹈覆辙,害怕又来不及救你……”
“我没事的,楼兰。”
素衣的女子的手顿了顿,而后忆起什么似地飞速抬首,眼眶泛红地质问,“为什么你的身上会有死气?”
说着还看了一眼络纬秋。
这个一身蓝衫的人耸耸肩,“我确实是有感觉到。”
“是怨灵。”汝嫣凝夜淡淡地说,“破城那日杀了一个人,也许手法残忍了些,所以被跟上了。”
络纬秋想起了那时在房顶上看到的那具被劈作二半的尸体,尸体中央还横了把剑,那剑的二边还真是对称得像是量出来的。想想看,如果自己被劈得这么对称让人家看,不会怨才有鬼!啊,他忘了,被劈作二半的人已经是鬼了。
“它还在么?”她的面上有难掩的急切。
他摇首,“被扳指内的亡魂吞蚀了。”
“那凝夜现在没事了对么?”
得到肯定答复的楼兰这才松了口气,专心帮他包扎。络纬秋似乎还想问些什么,但白?国师轻轻摇首,示意他什么也不要问。
“脚伸出来。”将双生子的二个手掌都裹上了白布的女子直接命令道。
犹豫了片刻,他终是在她的逼视下将一只脚伸出了墨色的衣袍,未着鞋敷的足趾没有血色,却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迹。
看着深入足掌的碎瓷,汝嫣楼兰秀丽的柳眉颦到了一处。“我就知道若没人盯着你肯定会忘记穿鞋!”方才她就瞧见凝夜的下落处有一片碎瓷,他的那一个踉跄分明就是踩着了碎片!
她的兄长没有答话,只是望着游廊外的状况。
“凝夜,为什么我觉得这个羽帝这么面熟呢?”游廊外的羽帝白羽令险些被死灵们由气聚成的无色剑砍中,楼兰忍不住惊呼出声。

“他的兄长是瞑皇兄的伴读,我们不是还将他们的头发打过结么?”
瞑皇兄的伴读?女子慧黠的眼亮了亮,“就是喜欢瞑皇兄的那个?”她还记得那么一个景像——
枫红如血的秋季,夕阳染红了整个天空,枫树下那袭鲜艳的红衣的主人侧着身子在绣有艳丽曼珠沙华的软垫上熟睡。殷红的彼岸花栩栩如生,浓重馥郁的香气经由鼻息驻入脑内,让人觉得有些恍惚。躲在宫殿中的他们清楚地看到,那个本是皇兄侍读的少年,他拨开皇兄睡得散乱的长发,撑着身子凑近皇兄面颊,在那艳如曼珠沙华的唇上轻轻印下。
接下来的景像她同凝夜都没有看到,因为他们互相摁住了对方的眼,不让对方瞧见这儿童不益的画面。等他们互相挣脱了对方的手迫不及待地望过去时,只看到那着一身与满目殷红格格不入的青色衣衫之人睡在瞑皇兄的身侧。
她没有听从凝夜的阻拦跑出来,悄悄地靠近,挑出侍读的一缕头发与皇兄的放在一起,打了个死结。这是结发,她看到过爹爹将他自个的头发与娘亲的结到一起。当时,看到她所为的凝夜赶紧冲出来将她拉走,她在反抗的时候还不小心踢了皇兄一脚,但奇的是皇兄与那个侍读竟然都没有醒来。
——笨楼兰!你以为那个侍读离皇兄那么近皇兄他还睡得着么?上次我们还在几步外皇兄不是就已经醒了?!
——呀!那难不成他亲皇兄的时候皇兄是醒着的?瞑皇兄在装睡!
——不装睡难不成他还爬起来对侍读说‘你不要亲我’?
——那刚才我过去的时候侍读也是在装睡咯?
——他是真睡着了。
——咦?
——皇兄的嘴唇上抹了东西,那个侍读不躺下去才是奇迹!
——凝夜怎么知道?
——楼兰忘记那次我们喂良妃的关雎鸟吃了什么吗?
再次见到瞑皇兄的时候,她被狠狠瞪了一眼,然后发现皇兄的长发中有一缕只有半截,由于汝嫣氏惯于蓄发,所以短缺的那一截很明显。皇兄唇上下的药不重,一会儿就会醒,想也知道皇兄不会花费时间去解她打下的死结、然后面对侍读醒来后的尴尬,依皇兄的性子自然是会非常干脆地削了自己的长发。知晓皇兄并未睡着后她还一连担心了好几天,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许久之后才知道是凝夜去替自己求过了情。
忆起往事,楼兰的眼底溢出了笑意,然而这笑还未蔓延至嘴角便化作了脱口的惊呼!所幸她的双生子的动作极快,在她地惊呼还未扩大前及时地将她的嘴给捂了住,将余下的呼声给硬生生地塞了回去!
眼角余光向游廊外瞟去,此时的羽帝白羽令恰恰惊险地闪过那无色剑。感觉楼兰在看到这一幕时松了口气,凝夜不禁面色一沉。紧接着,他匆忙将妹妹推入络纬秋的怀中,低低地嘱咐了莫再让她出声后就冲入雨中!
游廓内的二人只看到一袭墨色飞蛾似地扑向羽帝——
雨仍在下着,让人不禁想问是不是雨神打碎了盛雨的器皿,才让这雨下得比往年都大,简直就是汹涌的浪潮。
殷红的血溅方到白羽令的面上,浪潮一样的雨转瞬即冲掉了他面上的血迹,却冲不去他惊诧的神色。
当第二柄无色剑在羽令的身后成形、向着他劈至的时候,这无色剑才被发现。方才避过第一柄无色剑还未收势的羽令根本无力再避开第二柄……
然而他没有事,无色剑并没有伤到他,伤到的只的覆在他身上的那人——
汝嫣凝夜。
那些死灵们显然没有料想到这个人会冲出来,血缘的天性让他们产生犹豫,直接导致无色剑失了势、只在他的背上留下深可见骨的痕迹而未一剑让他命丧黄泉。
“……咳、咳咳……”他伏在羽帝的身上掩唇低低的咳嗽,气血尽数涌上,让他的指缝间溢出的尽是殷红的血。血落到羽帝的衣上,盛开了红云似地花朵。
即便是收了势的,那一剑仍是由他的左肩头划到右侧的腰部,斜划过整个身体,血不住地向外涌,血色的红就连倾盆的雨也无法冲淡。
“……你……”白羽令张了张嘴,却惊鄂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汝嫣凝夜单手将自己的身体撑起些许,而后才开口,“……没有事吧,陛下?”其间夹着几声轻咳,又有血溢出了唇间。
他竟然反过来问他有没有事?!
似乎是看出了他神底的“语言”,汝嫣凝夜的唇扯出一线弧度,配合他冷冽的眼看来,不但没有“宽慰”的效果,反只让人感觉到“嘲讽”。“是臣请陛下今日来取扳指的,此事当然得由微臣负责了……”
负责?!白羽令觉得心头有怒气涌上,这个人都伤到了这种地步,还打算如何负责?!
声称要负责的人没有回应羽帝的怒,他只是支撑着自己移开羽帝的身上,而后转身,面向他的先祖们的亡灵。
而那些死灵们,在最初的犹豫过后,他们的声音呈现的是恼怒。
——汝嫣凝夜,尔当真要帮那逆臣贼子?!
“是,若要动这个人,请先杀了凝夜。”风雨中,他以单手支撑着自己坐在那里,摇摇坠坠、几欲撑不住地倒下,他的声音是透露着虚弱,却也是坚定的。
——好、好……尔即如此言,吾等就成全你!
“汝嫣凝夜!”
“殿下!”
凝夜——
第一声是属于为他所救的人,第二声是属于以他在存在为自身一切的女子,第三声出自被络纬秋后了嘴、只能在心底呐喊的他双生的另一半。
处于暴风中心的汝嫣凝夜只念出了一个词,“爹爹。”
爹爹,这样一个平凡的称呼,它在皇室中却是那样特殊的存在。为死灵所操控的哑奴眼中陡然出现一抹异色,然而那下落的剑尖却丝毫没有停滞,只是向上偏了少许。
白?国师的面上有得逞的笑,他要的,就仅是如此而已。只要不死,就已经足够了。
无色剑穿过他的身体,牢牢地将他钉在地上。
“……爹爹,辰儿很痛。”
哑奴一怔,有些呆滞着望着顺着剑尖流下的、属于汝嫣凝夜的血。
“爹爹刺得辰儿好痛……娘、娘亲她会哭的,回去后娘亲一定会哭的……”
他的声音犹如魔咒,一遍又一遍地在哑奴的脑中回荡。辰儿,他伤了他们的孩子辰儿……他发过誓的,他发誓会保护他们的孩子,他发誓不会再让他们的孩子死于“意外”或“人为”……可是现在,他伤了他们的孩子,他亲手伤了他们的孩子……
——杀了他!界灵杀了他!
空气中的声音的愤怒的,然而界灵并没有回应它的命令。
残香是不会回应的。界灵残香确实听命于传国扳指,但是如今这扳指内部的死灵们的意见产生了分歧,一个声音说“杀”、而另一个声音说“护”,无法得到确切命令的残香是谁也不会回应。
幽幽地,界灵残香的声音递至汝嫣凝夜的耳边,只有他一个人听到,
——你赢了,凝夜。
就是现在!汝嫣凝夜抓住刺入身体的无色剑,剑锋割开了他掌心包扎好的白绸,又是更多的血涌出。“索兰提!你给我醒来!”
他注视着哑奴的眼,唤着哑奴曾经的名,声音陡然增大。森冷凄厉的声音如同芒刺一般射入他所唤之人的耳膜,无法被子忽视的声音激得哑奴混身一颤!
达到效果后,他的话锋一转,有些严厉,“索兰提!你锡钦第一勇士的名号难道只是浪得虚名?我,汝嫣凝夜,不需要你这种没有任何价值的人——”
——我不再需要你了。
恍惚间,哑奴好像看到了曾经的少年,他对他说不再需要,辰皇子汝嫣凝夜不再需要已经没有任何用处的锡钦第一勇士索兰提。
汝嫣凝夜确信这个方法会很有效,事实也证明了他的判断没有差错。
哑奴索兰提挣脱了已经出现矛盾的灵们的控制,神色回复清明,而那左手拇指上的扳指亦掉落下来。他以自己的行为证明了自己并非一无是处,他尚有利用价值。
看到他的眼已回复清明,他的主人嘴角扯出一抹不甚明显的笑,然后注视着这个高大的锡钦第一勇士在得到答案后圭然倒下。
传国扳指方离了哑奴指尖,由凝夜的身体穿过、将他钉在地上的无色剑也消失不见踪影。没了无色剑的支撑,汝嫣凝夜匆忙将手掌在地上不让自己倒下。而后他伸出了另一只手,掌心向上,“残香,把扳指给我。”
传国扳指亮起了白芒,在这阴郁的天气中非常醒目,像一轮小小的白色太阳。这一幕景像,同历位先皇的魂魄现身前夕的那一幕非常相似,让不少人再次心生警戒。
“不要闹了,残香。”他说。
于是扳指的白光逐渐减弱,终至于无。它轻飘飘地在众人的面前浮起,落到汝嫣凝夜的掌心。
“请陛下恕罪,微臣未能将扳指内亡魂暂时压制,它无法出现于三日后陛下的登基大典上。”他顿了顿,紧接着开口,“但微臣可以保证,三日后的登基大典上一定会有一枚传国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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