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步步进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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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花瓣下,身穿白色礼服,头戴白纱的新娘子简.博福特挽着父亲的手臂走进教堂。长长的通道坐满观礼的宾客,或真心,或假意向新娘子抛出手中的玫瑰花瓣。通道尽头,富兰克家族长子约翰.富兰克站在圣坛旁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新娘,一双眼珠在简的身上来回打转。在主和众宾客见证下,新娘和新郎交换结婚戒指,神父宣布,简.博福特和约翰.富兰克结为合法夫妇。一对新人走出教堂,接受宾客的祝福,沿着撒满麦粒和五彩缤纷纸屑的通道,踏上马车返回兰开夏郡家族庄园。当晚,兰开夏郡富兰克家族庄园举行盛大的舞会。
博福特伯爵满面春风游走在宾客中。接连的失败差点让雄心勃勃的博福特伯爵灰心失望,幸好上天还是对伯爵不错,博福特家长女简和富兰克家长子约翰顺利结婚。只要简能为富兰克家族生育一名男性继承人,简在家族中的地位就可以得到巩固。今后的日子,博福特家族等于多了一座靠山。博福特伯爵暗暗感叹:主基督还是没有抛弃自己。
“伯爵阁下,”半醉的贝尔法老公爵摇摇晃晃走到博福特伯爵身旁,热络地与伯爵攀家常。两三杯酒后,老公爵向伯爵提出还钱的要求。根据博福特伯爵后来的回忆,当时老公爵的原话是,“贝尔法家族内有人对我们无限量提供资金给你有意见,而且今年秋天的收成不好,阁下,你就勉为其难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当晚,博福特伯爵没仔细考虑就答应老公爵的要求。随后,两人东拉西扯说了一会儿话。末了,老公爵忽然拍拍伯爵的肩膀,提起他的儿子贝尔法子爵在约克郡已经一个月没有消息。博福特伯爵遽然警觉,想好一套说辞应付老公爵的问话。可老公爵没有追问约克郡的事情,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几声。
庆祝活动结束后,一对新人启程前往格温内思郡渡蜜月。博福特伯爵领着夫人儿子安心在兰开夏郡欣赏秋季景色。
“伯爵阁下。”一名管家打扮的人拦住正打算骑马出游的伯爵一家,毕恭毕敬道。“我是贝尔法公爵的私人助理约翰.布斯,受公爵大人的派遣,向伯爵阁下追收10万磅借款。”管家不紧不慢打开一张借据。
博福特伯爵一愣,仔细打量眼前的约翰.布斯,隐约记得这人曾经跟随老公爵出席婚礼,然后笑着向路德挥挥手,不以为意道,“路德,你准备5000磅,交给这位先生。”
“伯爵阁下,是10万磅。”约翰.布斯刻意加重语气,“如果伯爵阁下在10天内无法偿还这笔借款,我将代表公爵大人向法庭申请拍卖伯爵家业以抵偿欠债。”
博福特伯爵脸色一变,冷冷哼一声。约翰.布斯冷静道,“公爵大人已经任命我全权处理这件事情。十天后,我会再次拜访伯爵阁下。”约翰.布斯恭敬地向伯爵躬身行礼,转身离开。

“爸爸,”路德听出约翰.布斯语气中威胁的意味,担忧地望向博福特伯爵。
“我会处理,”博福特伯爵阴沉着脸,吩咐仆从,“准备马车,我要拜会贝尔法公爵。”
傍晚,博福特伯爵回到临时租借的庄院,一言不发走进书房。第二日,第三日,一连八日,伯爵每天都命人带信给贝尔法公爵,但是每一次带信的人回来都说,老公爵出外打猎,家中只有一名约翰.布斯的管家。博福特伯爵的脸色越发难看。一直到第九日下午,参加贵族聚会的伯爵夫人慌慌张张赶回来,帽子还没摘下,在路德吃惊的目光下,匆忙闯进书房告诉伯爵一个惊人的消息。
书房内,博福特伯爵冷漠地看着妻子,拿着笔的右手在微微抖动,“你确定?”
伯爵夫人艰难地点点头,“是的。她们都这样说。”
博福特伯爵挺直的身体慢慢软下来,无力靠着高背椅,双手大力揉着额头。良久,伯爵站起来,摇动手旁的摇铃,吩咐仆人准备马车。
“贝尔法公爵一直故意避开你。”
博福特伯爵慢慢回头看了一眼夫人,嘴唇微动,但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大步走出书房。当晚,等待了半天的伯爵夫人和路德没有等到博福特伯爵的归来。第十日清晨,一连串的马车摇铃声后,脸色苍白,精神不振的博福特伯爵终于出现在伯爵夫人面前。博福特伯爵在夫人的搀扶下,步履蹒跚走进书房,瘫坐在高背椅上。
“爸爸。”
“费妮的事你都知道了?”
“费妮?费妮发生什么事?爸爸。妈咪,到底发生什么事?”
伯爵夫人小心地看了博福特伯爵一眼,见伯爵微微点头,方才告诉路德,“费妮,已经失踪了一个多月。”看着儿子目瞪口呆,伯爵夫人低下头,内疚道,“我们一直在隐瞒这件事。如果在简的婚礼前,费妮失踪的事情被人发现了,会对简的婚事带来不好的影响。”
路德咬着牙。贵族间的联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和新人出身家庭的名声。以博福特家如今的政治地位,能够和富兰克家族联姻,已经算是非常不错。如果在婚前,博福特家族传出任何一件丑闻,哪怕富兰克家族的约翰.富兰克不退婚,婚后的简.博福特也会在富兰克家抬不起头。而未婚少女无故离家失踪就是最令人难以接受的丑闻,也是最令家族蒙羞的丑闻。
“我们曾经命令约克郡内的仆人四传打探消息,直至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费妮是同贝尔法子爵,玛丽小公主一起在一次郊游中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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