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工作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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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将近十二点钟的时候,我回了别墅小区,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才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B哥满脸倦意的出现在门旁。
“忘记钥匙了,真不好意思。”
他打了个哈欠,说:“这怎么能怪你?是我昨天忘了给你钥匙。”
我进了门,他就快速跑回自己的房间。于是,我便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我还以为他继续睡了,谁知,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他便穿带整齐走了出来。
“这是你的钥匙。”他递给我两把钥匙。
“我每天可能起的早,不会吵醒你吧?”我接过钥匙。
“不会,起那么早干吗?跑步?”
“对,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在路环我和光哥每天早上都一起跑步。”
“是个好习惯,不过,我们可没你这个毅力。”他摇了摇头。
他走向门口,然后招呼我:“走,我们去喝茶。”
车子先在小区附近一个洗车点洗了洗,就和人做美容似的,又用洗涤剂又用清水冲的,两个工人忙乎了好一阵子。付了洗车费又在油站加了点油,才上了大街。有车当然挺好的,但也的确挺麻烦,来回折腾了近大半个小时,比人还难伺候。车子保养完,这回又该人了。
我们在一家装修气派的美容美发店门口停了车。房间里混杂着各种香味,客人大多是女的,年龄也在三十岁往上。走进去的时候,她们都用惊奇的目光注视着我们。
“阿B来啦!今天要剪吗?”一个年轻的女人走过来问,看来他又是这的常客。
“干洗,”B哥回头问我:“剪发还是洗头?”
我摇了摇手说:“不,什么都不要。我等你就行了。”
那女人还劝我:“剪一下吧,我们这师傅剪平头非常有名的。”
“不,不,谢谢!”我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他洗头的时间可不短,我拿了一本杂志无聊的翻来翻去,眼睛还不时的瞅瞅他。可他却闭了眼,正尽情享受着年轻女孩轻抓慢挠他的头皮。茶色的玻璃外阳光充裕,大街上的行人开始多了,城市也一如既往的开始活跃了起来。旺盛的生命力总是伴随着潮流的起伏而进退,这所谓的潮流既是这种下午当早上,傍晚当中午,夜晚当下午,凌晨当晚上颠倒的生活规律。
“现在去哪?”我问他。
他一边掏出皮夹给人小费,一边说:“等烦了吧,洗洗很舒服,洗过一天都精神,现在去银行。”
在银行他取了两万块钱给我。
“干什么?我拿这钱往哪放?带着也不方便。”我推辞着。
“你的卡呢?”他问。
“嗯……在一个朋友那。”我支支唔唔的说。
他也没多问我什么,就直接到一个路边的果品店换了二十张千元的港币塞给我,并说:“这次好放了吧。”
我接过钱,放进口袋,然后朝他笑了笑,道:“人家是无功不受禄,我这叫什么……”
他没说话,春风得意的先上了车。
颐园酒店的外表并不华丽,八层的建筑,鹅黄色的外墙,玻璃上都挂着厚重的窗帘,带有几分神秘。我们上了二楼,往左拐,进了一扇雕龙绘凤的月亮门,眼前忽然一亮,茶庄的布置、格局颇为新颖,大理石地面的纹理如云如烟,浅灰的色泽极尽收敛且柔和清雅,厅堂间树凳、树椅盘根错节,原木柱子古色古香,入得其中,有种置身于世外桃源的感觉,一切烦杂和焦躁都将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渐渐的消逝。
我们落座后,服务员便取来夹子让B哥点茶。他正不知给谁在打电话,便示意我先点。随便点了几样小吃,要了一壶上等的人参乌龙,等茶、点都上了,公司那几个股东也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我起身和他们客套了一番,又坐下继续饮茶,这种沉默完全是必要的,我此时的身份其实也是明摆着的,工作从表面上看还挺安稳,其实不然,如果出现了什么情况,我想自己的处境也许会比所保护的人更加危险。为了对各种可能出现的紧急情况有一个快速的反应,我还不得不时刻的注意着左右可疑的人,在这种状态下我又怎么能够象他们一样的谈笑风生呢。

此时晚霞的彤红已远去,暮色正悄悄的掩来。他们就这样无聊的喝着茶,胡乱的侃着大山,还不时的看着手表,看的出来,他们是盼望着黑夜的再次临近……
黑夜终于来了,车子疾驶出城市,我闹不清这是去哪?其实去什么地方对我来说也都是无所谓的,反正这是我的工作。我的身份是绝不能参与他们想去哪,去干什么的问题,我所能选择的只是吃肉或是吃菜的问题。——这就是我暂时所能维护自己的一切权利。车子在唐家湾拐下了高速公路,雪亮的灯光映照出的路牌忽然使我想到了在澳门监狱里我的一个北海狱友谈过的那个唐家湾煲汤很出名的老婆婆。也许他们也是去那……
果不其然,我们在一片黑黢黢的空地上下了车。跟着他们左绕又拐的穿过昏黑的小巷,眼前便出现了他形容过的那座二层高的破旧老屋。登上吱吱哑哑乱响的楼梯,七八个人干坐了约十分钟,一个叫阿容的女孩才拿了菜谱过来。这里的汤的确象他形容的那样鲜甜,无论是鸡爪红枣,还是猪骨红豆,都是入口既化,单是这份煲汤的火候没有一天也是不行的。我没想到他们会为了一口美味的靓汤而跑来这种偏僻的地方。结帐时,我留意了价钱,的确不贵,八个人才吃了八百多块,都算是很经济实惠的了。吃了饭,又看了看表,已经九点多了,大伙赶快往回赶。此时,或许才叫正式上班。
公司是晚上九点钟才营业,这个时间公司的中低层人员早已到位,我们进去时,服务员首先列队向股东们问好。保安也是一样,真受不了!看这阵仗仿佛和皇帝老儿驾到了似的。我跟在他们身后,没有人向我问候,但不少人已用羡慕的眼光在瞄我了。我想他们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如果知道了或许还会产生嫉妒的眼光——
他们在里面的办公室谈些公司内部的事,我不方便听,就在办公室的外间沙发上坐着,开始外间的人还都只是各行其事,慢慢的,那两个本地女孩子就忍不住开始用好奇的眼光偷着打量我。接着,其中一个面目姣好的就问我:“听说你现在也算是公司的人了,是吗?”
我先向她笑了一下,然后说:“就算是吧。”
另一个也抿着嘴说:“你叫什么?嘻嘻——”
话还没说完,两个女孩就笑闹着打成一团。
等他们笑完了,我就说:“我就江东。”
“那你在公司里做什么呢?”一个穿黑色西装身体结实,方头大耳的家伙问我。
“暂时跟着B哥吧。”我不置可否的回答。
“跟着B哥?”可能公司暂时还没有这么个差事,搞得他们一时竟愕在那里。
正要继续盘问我,忽然办公室里面的门一开,高层们鱼贯而出。
我站起来,准备跟他们走。邝生却说:“你们听着,这个江东以后就算是公司的人了,至于他的工作公司已经有了安排,既然大家以后都是同事了,为了公司共同的荣誉就要互相团结,互相帮助,这样公司才能有一股凝聚力,才能……”
他滔滔不绝的演讲,身后的股东们都忍不住要笑出声了,看来这个邝生以前一定在正规企业干过,要不,他在哪学来的这么多官腔?而后,他又想起了什么,说:“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公司的会计——姗姗。”他指着那个一直笑,娥眉细眼的消瘦女孩。
“这是公司的出纳——阿英。”姗姗旁边那个比较羞涩的女孩也起身向我点了点头。
“这是保安经理——阿德。”其实阿德就是昨天B哥叫他卷毛的那个。
“这是内保队长——清华。”刚刚问我干什么的健壮矮个子就是他。
“这是外保队长——体森。”没有说过话,于我年龄相仿,稍显腼腆,长相敦厚的青年也向我点了点头。
“我叫江东,不懂的地方希望大家多多提醒。”我又郑重的自我介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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