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夜半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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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晚风吹过,亭外绿草丰茂,迎风摇曳,亭内空气清新,散发着阵阵草木的幽香,令人心旷神怡,一阵阵散发荷香的灵气味扑面而来,让人忘却自我。裙带在微风中上下翻飞,偶尔被风卷得高高的再轻拂到他肩上悄然落下。
她的心跳,和着他的,在寂静的夜里如花绽放。
他的吻排山倒海般滚滚压下......
月亮渐渐升高,透过柳梢,抖下一件白色纱衣轻柔地笼罩着亭中热吻的男女。
云水悄悄睁开眼,眸子里渐现两朵慧黠的小花,轻启玉齿。
“嗯,”闷哼一声,杜邦彦抚着唇惊诧不已。
她那里却早已端坐古筝前,一脸的宁静悠远。风扬起她的发丝婆娑起舞,月光映得她如雪皓腕更显晶莹剔透,纤指轻拨,一典“高山流水”在夜空中清亮的流淌开来,有如微风掠过水面,带来湿润的清香,又如珠玉散落般清润朗然,曲音绕梁,宛如天簌。
杜邦彦嘴角淡勾,缓缓自袖中取出碧玉笛,迎风而立,笛音磕磕碰碰试探了几下后便合着优美的琴声在月下轻柔的缠绵起舞。松吟风静,泛音清越,忽似一泓清水在丝上漫过,又如一缕清风轻轻吹拂,那种浮动的氤氲,那种惝恍的迷离,如梦如织。
一曲奏毕,他侧转身漆黑的眸子锁定她的容颜,眼神有如深邃的大海,能把人直直的看进去。
绽放一个清雅的笑颜,云水幽幽道:“世上有一种乐器可以把思绪如抽丝般悠悠长长地扯出。然后再缠在一个锭子上.一圈一圈地绕起来,那就是古筝。”
望着一身素衣,长发飘飘的云水,杜邦彦笑得如清风皓月般自在怡然,“听妹妹琴声如绢绢流淌的一条细河,又仿佛是一位喃喃低语的窈窕淑女。”
“你们男人的想象便永远离不了女子。”云水娇媚的瞟他一眼,唇边漾出一缕清浅的笑,
看着肌肤凝润如玉的云水,他眼底渐渐春意盎然,微笑着拥她入怀……
夜凉如水,清月似霜,他低头瞅着徜徉在他臂弯里的云水,发现她秀睫下那对乌黑灵动的双眸忽溜转着,“不妙,妹妹可是又想出了甚么鬼计?”杜邦彦心有余悸的抚抚双唇。
“我要学轻功,”她用肩膀撞撞他,神情娇憨无比,“教我好不好嘛?”
杜邦彦怜爱的捏捏她的小鼻子道:“这有何难?妹妹原本就有些武艺学起来更是易得,待我替你打通任督二脉,再将心法口诀传授于你,只要勤练便可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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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火,烤炽着干燥的大地,树上蝉鸣幽幽,平添几许夏日的宁静。庭院中芭蕉叶儿卷,蝴蝶在台阶上翩翩飞舞。
云水盘腿坐在院中,日日勤练不辍,烈日晒得仿似喷出火来,眼前的白光刺得眼生疼生疼,烈日当空,深深浅浅的交错,幻化成不真实的光。汗水从她额头滴下,使她看来更加的清妍亮丽。偶有风轻轻拂过,花瓣兀自一颤,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
寒烟站在花荫下轻摇着团扇,她近来时常悄悄冷眼瞧着云水,每瞧一次心就痛一次,那种痛深到了骨髓,自已到底哪里不如她?
她站在花荫下打着扇尚且还感到炎热,那庭中练功之人汗水从额上顺着粉颈往下淌却依然安如磐石,静静凝视着云水,她唇边不觉跌落一句,倒真有一股子狠劲。

自练功以来,云水便觉体内真气一天天聚拢,打坐调吸时真气流淌到四肢百骇,周身通透。把气归于丹田,她缓缓站起身,看看高高的房梁,还是打消了串上房的想法,怕万一摔下来弄个粉碎性骨折不合算,左右打量一下,她锁定了一棵大树,对,就是大树,能跃多高是多高。
默念一遍心法要点,脚尖用力一点,耳畔只听得衣袂当风的猎猎,身子居然轻飘飘的腾空而起,这大出她意料之外,她原本以为最多就只能跃到两米左右,吓得大叫,这一叫真气涣散,犹如中了雕翎的大雁,失重的砸向地面,心里兀自惊呼着死定了。
刻不容缓之际,随着一声轻嗤划破夏日的炎热,斜刺里平平飞来一朵花贴在她后背稍稍阻住了下落的速度,一个人影跃到树下轻轻接住了云水。待她立住脚,定晴一看,寒烟淡定从容一脸的神色自若。云水死里逃生,脱口便赞道:“寒烟,你的功夫真是到了以臻化境的地步了。”
“坚持练下去你也可以的。”寒烟漫应一声转身自顾去了。
把脸埋进枕头里,云水竟有痛哭一场的**,当一个目标达成之际,那种成就和自豪感让她沉迷。
“才刚可真是惊心动魄,”冬雪递上一盏凉茶,“好好的干么学着上树?小姐饮了茶沐浴更衣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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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乐极就会生悲,晚膳前云水还沉浸在学会轻功的喜悦里,可夜里望着满室的烛影摇红,她突然莫名的就想念起亲人和朋友,如果此时在家自已会做什么?上网?看电视或是读小说?想到今生再不能回归现代不免黯然神伤。
恹恹的躺在绣榻上不觉睡去......
半夜时分却又突然醒来,隔着熏炉的烟气朦胧,计时的铜龙呜咽着催促滴漏的水声,纱罗的帏帐暗淡,灯花已烧得焦凝,此情此景她不由想起范成大的《秦楼月》
楼阴缺,阑干影卧东厢月。
东厢月,一天风露,杏花如雪。
隔烟催漏金虬咽,罗帷暗淡灯花结。
这一醒,辗转反侧也难以成眠,她干脆披衣起床,轻轻来到园中。
明月皎洁如霜,晚风凉爽如水,清澄澄夜景美无限。回廊上栏杆曲曲弯弯,凭依栏杆眺望天空,人们都把明月比佳期,认为月满时人也会团圆。魂梦思乡只怨鼠妖误她,乡音杳杳只悔漏写归期。眼泪纵横淌湿了面庞,象花朵挂着露滴,两弯黛眉凝聚着离愁别绪。
“小姐,夜深风重,小心着凉,早些回房歇息吧!”冬雪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将一件衣裳轻轻披于云水肩上。
“我要在这坐坐,你自去睡你的,不用理会我。”
“这如何使得,小姐不睡奴婢便陪着你。”
“我想一人静静,你去罢。”
“那奴婢去给小姐沏壶茶,拿些糕点来。”冬雪说着转身去了。
夜深人静云水凭靠栏杆,心头涌起阵阵思乡之情,突闻身后树叶飒飒地喧响,回头看时,一黑影倏忽从树上跃下,没入花丛间。
毛骨悚然!
“谁?是谁在那?”按捺住心跳,她轻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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