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桥流水静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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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阳光携着露珠映照出清透的光芒,云水站在廊下逗着雀儿,突想起网上看到的一则对联,她狡黠的笑笑,找来一根细枝,伸进笼里轻戳着鸟儿的翅膀戏语着:“鸟在笼中恨关羽不能张飞。”惊得鸟儿扑腾着翅膀“唧唧”叫个不停。
“妹妹又在调皮。”转头迎上杜邦彦乌黑的眸子,他轻笑道:“鸟在笼中恨关羽不能张飞。做得好上联。”沉吟会,“只是这下联可不太好对。”
莞尔。
“哥哥一大早来可是有事?”云水一双妙目在他脸上滴溜溜转。
“为兄要出门一个月,特来向妹妹辞行。”他眼底似有依依不舍之情。
闻言,云水一脸的惆怅,慢慢走到栏杆上坐下。这些日子与他耳鬓厮磨渐渐打消了思家之情,却不想一时又要分离,睫毛忽闪几下眼眶便红了,突又撇嘴道:“寒烟也同哥哥一块去么?几时启程?”
“为兄陪同寒烟回乡祭拜她亡父,马上便启程。”杜邦彦紧挨着她坐下自袖中取出玉牌递与她,“妹妹若有要使银子之时可拿此牌去帐房顺伯处领取。”
“寒烟回乡祭拜爹爹,哥哥为甚同行?”空气中飘浮着淡淡醋味。
“一个女孩家怎放心让她一人前往。”见云水微撅小嘴他迟疑片刻道:“寒烟爹爹曾于我有恩,妹妹勿多想,在家一切保重!”
见他言语真挚,云水只觉一股柔柔的情意在心底轻轻荡漾,颔首道:“哥哥出门在外也多加小心。”
他笑着捏捏她鼻子,“在家等我。”说完便匆匆去了。
“等等我!”云水突想起道士之事还未曾问他,“我有话要问你。”
“眼下马车在外候着,妹妹有甚么事等为兄回来再说不迟。”
望着他背影在拐角外消失,云水懊恼的跺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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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杜邦彦和寒烟走后,云水只觉日子悠长起来,似乎无论何时抬头都看见太阳高挂在天空,实在闲得慌了她便换上男装策马在效外狂奔一阵。遇上雨天便在家大跳健身操,嘴里念着1234,2234,每每逗得冬雪和夏荷笑弯了腰。
这日夕阳西沉,晚霞给天空染上淡紫的红色,仿若沉沉的暮霭,偶有几片还泛着绿色的叶子从树上坠落,早秋已初现端倪。
云水从效外跑马回来路过一小木桥,因见桥下溪水里的鱼儿清粼粼地泛着幽光,自由自在的在水里、岩石下,草丛中,穿梭往来,不觉下马驻足观望。清清的溪水倒映着小桥、绿树和青山,岸上杨柳垂着长长的枝条在微风中挑逗着溪水。
看着成双成对无忧无虑的鱼儿她越发思念杜邦彦,可时间却如老太太的脚步细碎的走着,算算他离家才刚好半月,却感觉仿佛有一年之久。突听得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云水扭头望去,一位华服公子在四五个家奴的前呼后拥下走来。
“小哥,喜欢鱼么?”
寒毛倒竖,如果说那日林弘文一声“水水”让她倒抽一口凉气,差点跌倒在地,那么今日这声阴柔的“小哥”让她知道了地下还有地窖,真是人外有人,她嘴角微微勾出一丝冷笑。
几个家奴见云水不理睬他们家公子,正欲上前教训她,被那公子挡住,他望望溪里的鱼,看着云水咧嘴笑道:“桥上小哥静观鱼,岸上大爷观小哥。”

“好诗,公子作得好诗。”那群家奴暴发一阵激烈的喝采。
乍闻这两句,云水也不由一笑。她这一展颜那公子只觉心神一荡,越发来了兴致,斜着两眼歪着下巴再接再厉的吟道:“有木便为桥,无木也念乔。去木添个女,添女便念娇。阿娇休避我,我最爱阿娇。”吟完轻佻的望着云水,“小哥,大爷作得可好?”
“好!公子今日这诗实在妙不可言。”
“我们余家大公子最喜美少年,看上你,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
“咱家老爷在京城可是太子跟前的红人,别不识相。”
余家?太子党?云水脑海里浮过那日在街上推车老汉说的话。不由又是一笑,初时她还只道被识破了女儿身,没想到余家公子原来是个有着断袖之癖的人,早知如此,何苦扮男装。想着他也没多少嚣张的日子了,当下也懒得再搭理他,牵了马就欲走。
“嗯~”往右走,他涎着脸皮摊开两手挡住道。
往左走,他又**着挡住道。
冷笑两声,云水戏谑的吟道:“有米便为粮,无米也念良。去米添个女,添女便念娘。老娘虽爱子,子不敬老娘。”
“放肆!”几个家奴嗷嗷叫着扑上来就欲擒云水。
“住手!”云水正欲起脚身后传来一声断喝。
绚丽的晚霞点缀昏黄的天空,云仿佛换上了金色的锦缎,一个卓然的青年男子昂然而立,金色的光芒将他深邃的五官隽刻,泛着耀眼的辉影,明明双眉微锁,却偏偏让人感到他无可替代的存在感和凛然正气。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凶做恶么?”他冷言道。
在上党这县城,余家就是当地一霸,几曾见人敢这样和他们说过话,当下几个家奴挽着衣袖就如恶虎扑食般奔他而去。
不容他们近到身旁,那青年男子身后两个彪形大汉冷哼一声,宝剑出鞘,寒光闪闪,几个欺善怕恶的家奴便迟疑着倒退几步,回头望着他们的主子,等待示下。
余家大公子脸色一沉,大踏步迎上去,“我父乃京城......”话还没说完,一大汉道:“揍的便是你!”他二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打得余家大公子带着几个家奴如丧家之犬跌跌撞撞的爬走了。
“有米便为粮,姑娘好敏捷的文思,只盼年年五谷丰登,百姓家家有粮!”
云水见他眉眼似有忧色,如此关心天下苍生不免有些微感动,浅笑道:“公子何必杞人忧天,不久便会是太平盛世,百姓何愁无粮。”
“哦,”他眼里精光一闪即没,“此话待怎讲?”
云水笑笑,正欲上马他叫住了她,“姑娘,不如去前面镇上找家酒楼,在下做东,姑娘可否同往。”
秀眉微蹙,她知道自已即使穿上龙袍也不象皇帝,可好歹看在眼前这套男装上,你叫声公子牙总不至于烂掉吧!她翻身上马正欲扬鞭,他又道:“姑娘,在下是诚心相邀!”
云水回眸打量他一眼,再看看天色尚早,回去又是一个清幽绵长之夜,加之这位公子适才还为自已见义勇为了一把,便默默点了点头。
见云水点头他面上露出喜色,和那两个汉子翻身上马,四人向镇上奔去……
在他们身后,适才还冷清的小桥上行人突然多了起来,担担的、推车的、纷纷涌上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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