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一语道破心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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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向来便是俺耍弄他人,不想今日竟被你二人给耍了。”
“岂敢耍弄叔父?侄儿这里与叔父赔礼了!”书怀起身揖了一礼,看看云水又笑道:“方才我二人原是说笑,可侄儿却知道云水姑娘幼时梦中曾遇仙人指点,于相术上颇有几分造诣。”
“侄儿此话当真?”程咬金曾梦中得仙人授艺,学会了三板斧,此事乃妇孺皆知!故他对梦中遇仙人之事深信不疑!当下便瞪大眼望着云水道:“姑娘果有此事?”
双瞳翦水瞥向书怀,云水心中暗骂,偏生你这等会惹事,尽出些妖蛾子,可却不得不替他圆这个谎,当下云淡风清的笑笑,“自然有的。”
“可否请姑娘帮俺算上一卦?”说出口后,程咬金再瞧瞧她,终是不敢置信面前这琼姿花貌般的人儿竟会算卦,眼珠转得几转,便又道:“俺先不与姑娘说要问啥,若姑娘能算出俺心里想的啥,俺便信了你。”
书怀没料到他竟会出此招,不禁懊恼方才不该信口开河,这若让云水难堪了,她断不会轻易铙了自已,少不得又要花费一番唇舌去哄她开心!不由暗自焦急,望向云水时却见她一付气定神闲的姿容,那双明眸在程咬金面上慢转,眉梢眼角似匿了藏不住的笑意。
男人讲究的无非是成家立业!程咬金早在瓦岗之时便成了亲,其面相虽丑陋,但后来官拜鲁国公却一生未曾纳妾,与夫人白首偕老,真真做到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在一夫多妻的封建社会可谓是濒临绝种的极品好男人。想到这层,云水不免对他生出些许敬意,便多多少少收起了戏谑之意,轻声道:“将军每日里心中想的无外乎两件事,说穿了其实也就是一件事,因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程咬金惊骇的瞪大眼,还没容他二人反应过来他以“扑嗵”倒地,对着云水兜头便拜,“姑娘果真是遇了神仙指点!”他也不理会云水只是一年轻姑娘,想拜就拜了,这便是其性子朴实可爱的另一面。
云水和书怀却不曾想到他如此率性而为,慌忙双双上前扶起他道:
“将军快快请起,如此岂非折杀于我?”
“叔父万万不可如此!”
程咬金起身摇着一头乱草似的头发道:“俺便不理会这许多,凡强过俺的,不论年龄大小俺都心服!还望姑娘给俺老程算上一算!给个准信!”
“让我说实话原也不难,只是将军须得事先赌个咒,此事不得与任何人说起,否则便无可奉告!”
“这有何难?俺这便起誓!”他须发倒竖,额上青筋暴起,观其状活似那青面燎牙的厉鬼,低声道:“俺若把姑娘今日之言泄露与他人知晓,让俺日后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他发此誓时断想不到日后他的老兄弟罗成会万箭穿心而死!发完誓他瞪着云水,“姑娘只管放心,偶老程绝不是言而无信之人!眼下可以算了否?”
“将军此誓也太过重了!”她装模做样的从上到下打量着程咬金,间或还用几根青葱玉指挽几朵兰花掐掐算算,蹙眉做思考状。书怀扭过头耳根不停颤抖着费尽千辛万苦方憋住笑,程咬金则屏息静气紧张的盯着云水,终于见她两颊绽放笑涡暗示他附耳过去,“算出来了,将军日后定会官拜鲁国公!”

“当真!”他两眼珠差点夺眶而出摔在地上。
“真与不真,日后定见分晓。”她笑得一脸的神秘莫测。
他瞪着虎目上下打量她一会,抱拳道:“若果真有那一日,再来重谢姑娘!俺先告辞!”程咬金提起马鞭摇头晃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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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
暗香将胭脂和铅粉在云水面上浅浅敷开、搽匀,退后一步细细端详,只觉她处处娇美,像悠闲的花枝透出淡淡的芳春,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暗香抿嘴笑笑,放下手里的脂盒,拈起那支金步摇轻轻簪在她秀发上。云水瞅着那个茱萸香囊默默发愁,如不佩上似辜负了黑夫人的一片心意,若佩上又觉不妥,心下甚为苦恼!
“马车已经到了,你们准备好没有?”书怀踩着话音进来,她缓缓起身,慢移莲步,仿如一朵轻云出岫,头上金步摇颤颤悠悠,直看得他眼冒金星,思维衰竭,瞥见她腰上垂着的香囊眼波立时化开浅浅笑纹。
白夫人派来的马车先将他们接到了敬德府再同着敬德夫妇往秦王府而去,秦王府的后院里停了一溜的马车,前厅高朋满座,李世民端坐正中,来客分坐两旁,一边是以长孙无忌为首的文人,一边是以徐懋功为首的武将。
一身穿杏黄衣裳的歌伎抚着琴微启红唇曼声缓歌,恰似听黄莺在万花丛中婉转飞鸣。厅上舞伎曼舒广袖,翩翩起舞,或徐徐旋转或柳腰翻卷,有的体态轻盈若鸿鸟惊飞,有的袅娜风姿似仙女下凡。
席上众人推杯换盏错落有声,有欣赏歌舞捋须微笑的,有微合双目打着拍子的,书怀悄悄和云水咬着耳朵,“喂,咱们要不要上去跳个恰恰舞秀逗一下他们的大脑?”她笑道:“你去吧,我全力支持,绝不会阻挡你耍宝的脚步。”
那歌伎一曲唱毕,李世民望向云水微笑道:“水姑娘歌声清亮婉约,不知可会抚琴否?”
面对众人投过来的目光,她淡然一笑,“略懂一二。”
“哦,水姑娘可有兴致抚上一曲?让我等雅赏一番。”
她含笑起身款款走至琴前,想了想,纤手轻轻拨动琴弦,风吹山林兮,月照花影移。红尘如梦聚又离,多情多悲戚。南柯一梦,难诉相思意,抚一曲遥相寄,人在千里,魂梦长相依。一曲“云水禅心”如清泉潺潺流过,歌声清幽空灵,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书怀更是神魂颠倒,眼神近乎崇拜了。他看着云水一时有种错觉,好象她原本就是古代人,而不是和他一样来自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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